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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丁见山匆匆离去,打捞他的战功去了。
高山汇合陈兴海之后重新朝泉州缓缓驶去。
陈兴海的情况似乎很不好,虽还不知具体情况,但看他们人人带伤,甲板上只有少量船员在工作就能知道,这次损失一定很大,让高山不禁怀疑2号船还能不能跟随自己一起下南洋。
海湾内的战斗也趋近结束,数十艘战舰压着海匪们打,不是船毁人亡就是被俘虏,到处是漂浮的尸体。
再次进入泉州港,大火已经扑灭,被烧毁的残骸也被拖走,航道已经清理干净。
泉州湾海面上,蒲寿庚正在自家的船上听着丁见山的汇报,得知了贾家船队的情况。
“你说贾家的小衙内对那个叫高山的颇为尊敬,可知其究竟是何身份?”
“回提举,不知,只知那些人对这高山十分遵从,又听闻前番在其指挥下不但退了敌,还俘获匪船一艘,斩获颇多。”
蒲寿庚听到丁见山的回报也是颇为惊讶,好奇于那叫高山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被围攻下竟然能够反杀,取得如此大的战果,难道他是哪个将门的通晓兵法战阵?
又见丁见山心不在焉的样子,知他必是在想着那些“战功”,又想起他还从高山那里得到了一些俘虏,就想着他自己能得到的赏赐,对他有些不满。
蒲寿庚在泉州断断续续任职这泉州市舶司提举有二十多年,一直在谋求更大的权力。
他家世代从事海贸,在他的精心带领下,才走到今天,只是想要再进一步,却是已经到顶了,除非他能够在官场上有所提升,或是能抱上个大腿,只是他一直苦于没有什么门路,花去了不知多少钱财,有如石沉大海。
现在就有一个绝好的交好贾家的机会,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贾似道很有可能会重新回到朝堂,最迟也是明年,与其届时舔着脸贴上去,不如早早交好。
“丁队将,那贾家的功劳就如实上报吧,至于你们,我会分润些战功给你们,再补偿些银钱给你和你手下的军士,你去吧。”
“这...遵令。”
丁见山见蒲寿庚不容分说的样子,只能应下。
……
港口栈桥,高山在等一个人。
而此次来泉州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寻找通译,他在等,等丁见山来接收俘虏。
之前他送出俘虏的举动就是为了与丁见山结交,丁见山是泉州的地头蛇,应该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合适的通译。
在他等待这段时间,陈兴海终于靠岸。
此时陈兴海左臂受伤,额头也破了个口子,来了就要找贾义,希望贾义不要再南下,只说才到泉州就已经这般凶险,继续向南还不知有多少困难在等着他们。
贾义看不上他,只觉他是无能之辈,自己这边不但击退海匪,斩杀众多敌人,还俘获一艘敌船,自身伤亡微乎其微,而他陈兴海呢,虽然保住了海船,但人是死的死伤的伤,全船九十号人,五死,二十余重伤,轻伤无算,已经不能立刻启航了,将陈兴海说的面红耳赤,又得知这是高山的功劳,更是羞臊难当。
然而当他听到陈兴财的事情之后,本就不喜高山的他,心中更是记恨起高山。
在他还在苦劝贾义的时候,丁见山来了,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位官员。
丁见山赶紧介绍起来,原来来人就是史上有名的蒲寿庚。
高山一见到他心中就反感起来,被他很好的掩藏起来。
不是因为传说中后来他杀了大量南宋宗室,也不是因为他家世受南宋朝廷的恩惠,说反叛就反叛,而是因为这人在未来会成为掌控从福建到广东的这片海域的人,与他必然会存在冲突对立的可能。
几人相互见礼之后,蒲寿庚饶有兴趣地看着高山,问:“高郎君可是将门之后?”
“侥幸而已,为求生,拼死罢了。”高山虽不想和他说这个话题,但也只能应承着,至于他的出身,被他糊弄过去。
贾义却似炫耀一般,说:“三郎是我的好兄弟,此次全赖他镇定自若,从容应对,不但退敌,还少有损伤。”
蒲寿庚见俩人兄弟相称,认定高山不凡,就知这俩人都要好好结交,便将要给他们报功的事告诉他们。
高山本就对此不是很在意,便请他只说是贾义的功劳。
又见蒲寿庚对俩人的态度,明显是有意结交,想着通译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问问他,即使再不喜,可该打的交道还是要打的,就问道,“请问提举可知道哪里能找到通译?”
“小郎君要找何样的通译?”
“需通晓占城语,当然对南洋诸国都熟识的更好。”
蒲寿庚心中盘算起来,早就知道贾家要去的是占城,要做那粮食进口的生意,与自家倒是没有冲突,便说:“我找人送一个给你们就是,此事易耳。”
蒲寿庚开口就是直接送人,这个人一定是他蒲家的,高山本想拒绝,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贾义抢先说道,“如此最好,省去我们还要费一番功夫。”
高山默然,总不好反驳贾义。
他不知道贾义为什么这么急急地就同意手下蒲家的人,只能等之后再做打算,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人,只有蒲家人一个通译他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收下。
此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喊叫声,“郎君饶命!我可为郎君做那通译。”
高山闻声望去,又听“啊呀”一声,原来是送给丁见山的俘虏中的一名汉人,被丁见山的手下一脚踹到,拔刀就要砍去,口中还骂着胆敢冲撞了贵人。
“住手!”高山听他说可以做通译,这让他有了点兴趣,叫住了那军士,招招手让他上前。
这人见有活命的机会,急忙过来跪在高山面前,倒豆子般说:“郎君救救小人,小人只是无奈从匪,小人名叫吴宗昌,原是广州人士,跟随爹爹行商于南洋诸国,通晓各国语言,熟悉各国情况,郎君要去南洋,定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还请搭救小人,小人必定尽心竭力为郎君做事。”
“你说你是无奈从匪,却是为何?”
“去年七月,我家船队在琼州以南遭遇风暴,尽数倾覆,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在海上漂了三日,被那周大耳的人给俘获,为了活命,只能从了匪。”
这有名有姓的,只要一打听便知真假,可是看他样貌,顶多二十多岁,竟敢说熟悉南洋各国,怕是胡诌,便问:“你不过二十多年岁,怎敢说熟悉各国,莫不是诓我?”
这叫吴宗昌的青年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涕泪横流,“郎君明鉴,小人今年二十有六,从十六起就跟船出海,已有十年,不敢诓骗郎君。”
这时蒲寿庚走上前,叽里咕噜地跟吴宗昌说了起来,高山听不懂。
片刻之后,蒲寿庚告诉高山,这人的确会不少南洋诸国的语言,问了些南洋的问题,倒也能答得上来。
高山有了将这人招安的意思,不过他可没这个权力,便请求起蒲寿庚来,“这人倒是可用,还请提举将此人给了我们。”
答应高山也不是不可以,宋朝本就有招安的传统,便以招安之后的名义给了高山又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贾家才答应要了他的一个人,这高山转身又找个通译,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高山也看出了他似有不快,忙解释道,“还请提举不要误会,我不过是看中了他熟悉南洋各国,通译之事还要劳烦提举。”
言外之意就是还要他蒲家的人,蒲寿庚这才又笑呵呵地说:“小郎君说的哪里话,怎就误会了,不过是担心此人不轨,如此也好,也防得他将来会使诈。”
蒲寿庚想了想又说:“广州吴家是否有此人我不清楚,不过你路过广州的时候还是要打听一下。”
通译的事情算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