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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报恩坊。
街边有间鱼汤店,店面不大,几个少年正在吃鱼,鱼汤确很是鲜美,这是贾义告诉他们的地方。
本来贾义也要一起的,可是半道上被接进宫去了,原来是宫里的娘娘见只有贾似道一人,又派人将贾义和贾蕙接了去,想来是那位娘娘自从先帝没了,孤苦无依,想见见亲人。
贾义无奈,直接扔了一堆铜钱给他,又将马车留下,跟着来接他的人走了。
高山将铜钱略略一数,至少有五、六贯之多,加上之前送给他的礼物和钱财,前后估计有个十几贯了。
高山感叹,真是富家子弟,随手送出去的就有可能是别人一年的花销。
除了高山和小七,身边还多了一人,郑旦生。
郑旦生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此时正在大口吃着东西,将嘴塞的慢慢的,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
高山几人进城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郑旦生,便带在了身边。
买来一身衣服,在客栈将身上洗去污秽后,梳了个简单的童子发髻,模样虽是普通,倒也干净。
高山本来是准备明天再去找他,再去探查其他人的情况,既然遇上了,计划也就稍稍改变一点。
他刚才也问清楚,这里距离郑旦生逃出来的地方也不是很远,他口中的断腿小乞丐应该就在不远的观桥附近。
吃饱喝足之后,正好贾义不在,高山决定去看看那观桥,看看能不能遇到断腿乞丐,便将马车寄存在那小店旁,让店家代为照看。
几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观桥,在观桥上,人影幢幢,一断腿少年正趴伏于巧上,满身污秽,头发凌乱。
手中死死捏着一只破碗,碗中零星几个铜钱。
每当有人将铜板丢进碗里,少年便会微微抬起头致谢。
少年脸上有几处淤青,嘴角也被打破口,此时还在渗出丝丝血丝,看来没少挨打。
高山拿出几枚铜钱,蹲下身放进碗里。
少年见又有人施舍,照例微微抬起头感谢,只是眼前这几个人却并未离开。
少年疑惑地抬起头,想要看清是什么人。
原本无神的双眼,在到郑旦生的时候,瞳孔收缩,赶紧又重新趴好,沙哑的喉咙耸动,好不容易吐出了一句话,几乎不能听清,“旦生,快走,那贼厮就在附近。”
顺着少年的话,高山注意到在桥边的一间茶水铺,正有一精瘦的青年汉子,正不时的朝桥上打量,想来就是他口中的贼厮了。
高山没有与那人对视,悄悄拦住想要去拉人的郑旦生,轻声说了句,“好好活着,我会去找你们的。”并没有引起那人注意,便带着人离开。
少年猛然抬头,看着跟郑旦生一起的小郎君,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像是在哪见过,一时竟想不起来,只是人已走远。
一阵风吹起,将少年杂乱的长发吹得遮住了面庞,少年又似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一丝希望。
风越来越大,天空中飘起了点点细雨,这时临安城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天色已晚,又下起雨来,高山只能先回返贾府。
郑旦生他不能带回去,得找地方暂时安置旦生。
这家店的老板是位老妇人,人称王婆子,打听了一番,得知其心善,便使了五百钱,请求代为照看几日。
王婆子收下钱,满口答应,而且高山的马车上有贾家的标记,整个临安谁人不知,不敢得罪。
高山笨拙地驾着马车,磕磕绊绊地总算是安全抵达贾府。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越发觉得艰难,要是再大个几岁就好了。
一夜无梦。
翌日,小七早早的就起来,同贾义去练武去了。
高山匆匆用过早饭,找到贾义,说要去寻找鱼贩。
贾义和小七还想跟着一起,被高山阻止,说还是他单独一人去比较好,让小七跟着贾义,又谢绝了贾谊派随从跟随,只借一架普通马车就好。
经过昨天的熟悉,驾驶马车已经没那么困难,缓缓朝那鱼汤店驶去。
来到鱼汤店,就看到郑旦生正在帮着王婆子做事,很是勤快,一旁的王婆子正开心的看着。
见高山到来,王婆子迎了上来,笑呵呵说道,“小郎君,不若将旦生就留给我吧,见到他老婆子我心中欢喜的很,留下来当我的孙子好了。”
听了王婆子的话,高山笑了,这旦生还挺会讨人喜欢的,只当老人家是戏言,只是她孤苦无依,见郑旦生老实本分,才说出这般话。
高山也就顺着王婆子的话,笑着说,只要他自己愿意就行。
还未等他说话,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干娘,你这是要收谁做您的好孙儿啊,可别把你的好儿子给忘了。”
高山回身,远处走来一个年轻汉子,约莫三十岁,面容方正,络腮胡,皮肤黝黑,衣衫之下隐隐觉得肌肉虬结,孔武有力,单手提着一个大大的竹筐,似有好些重量。
“你这猢狲,只管拿老婆子取笑。”王婆子骂归骂,脸上却满是笑容。
待年轻汉子走进些,一股鱼腥铺面而来。
将手中竹筐放下,原来是一筐鲜鱼。
年轻汉子朝王婆子拱手行礼,又转向高山。
“小郎君,这是老婆子的干儿,名唤王顺。”王婆子介绍道。
转向高山的王顺先是一怔,然后大喜,对着高山更是躬身行礼,“小郎君好,给小郎君见礼。”
见高山一脸错愕,又笑着解释道,“昨日人多,小郎君一时也记不得小人,还要多谢昨日在涌金楼,小郎君仗义执言,为我等讨回卖鱼钱。”
高山还在奇怪,只是觉得王顺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这人是昨天那些鱼贩中的一员,当时人那么多,哪里还记得。
便客套着说,“哪里哪里,顺手为之,不值一提。”
“于小郎君而言是小事,于我等却是大事,那是我等的活命钱,我们这些人打鱼贩鱼,就等着钱买米下锅呢。”
想想也是这个理,昨日那涌金楼一次支付给鱼贩们一大笔钱,得有个几贯钱,想来是拖欠了他们许多日子的货款了。
等等,这不就是高山要找的鱼贩吗,这不是巧了不是。
高山喜上眉梢,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