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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轻轻的握住亚瑟的手,目光里都是怜惜,她轻声说道:“别太焦虑了,亚瑟,你现在已经很努力了,我们的日子总归会好起来的。你一直是一个出色的人,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缺少一个机会吗?也许吧!可是这座日渐腐朽的城市,又会给多少人机会呢?
收拾好了厨房,亚瑟小心的扶着妻子回了卧室。躺在床上,听着安妮逐渐平缓的呼吸,亚瑟有些辗转难眠。
自己已经被AcE化工厂辞退有半年了,他至今都记得,那个愚蠢的主管搞错了自己制定好的配方,却把事故的黑锅扣在自己的头上。
而脑满肠肥的经理,只因为是主管的姐夫,就毫不犹豫的开除了自己,来平息股东们的怒火顺便保住主管的工作。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那些该死的水蛭!
被迫失业的亚瑟,没时间去哀叹自己的不幸,安妮已经有身孕了。
失去了经济收入的他们,日子过的格外艰难。
亚瑟不是没考虑过离开哥谭重新求职,但是简历上的“被辞退”几个字成为了他的拦路虎。
被逼到角落的亚瑟,不是没想过做点别的什么,不过连杀鸡都不敢的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好在一个老朋友介绍他去了一家演艺公司,其实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庆典主持人拉着几个人走穴混口饭,那里缺一个小丑的扮演者。
据说之前的那个倒霉蛋,在一场生日宴上吓哭了那栋豪宅的小主人,被猎犬们追得慌不择路,从楼上摔了下去,丢掉了小命。
所以,这个不幸的前任小丑,用自己的生命给亚瑟留了一个机会。
接连接了几单活,老板对亚瑟的表现还算满意,这让亚瑟很是激动,他似乎真的有点喜剧天赋。
不管怎么说,这让他和安妮能继续在哥谭活下去了。
亚瑟还通过以前的一些关系,让他和安妮搬进了廉租公寓里面,据说这间公寓的上一个住户是一个老孤寡。
那个老头幸运的在自己的床上寿终正寝了,不幸的是,他是在死后三天才被人发现的。
对此,安妮表现的倒是比亚瑟要大气的多,哪里的黄土没埋过人啊!
关键是,这里的租金真的是太便宜了。
日子似乎又有了点起色,亚瑟尝试着多干几份活,毕竟他和安妮即将迎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他不想因为自己失败的人生,而给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带来什么苦难。
白天没有生意的时候,他会去公寓周边的酒吧和餐馆挨个推销自己,希望通过自己的喜剧天赋,争取一份额外的薪水。
不过效果似乎不太理想,在试演了几次都被拒绝后,亚瑟再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不过他的好朋友杰克倒是在一直宽慰着他,这家伙就像是一个永远快乐的疯子,成天和他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亚瑟有的时候在想,自己的喜剧天赋也许是被杰克传染的。
终于,亚瑟在杰克的鼓励下,走进了托德的小店。
那里是个通宵营业的酒吧,是醉鬼们的天堂。
老板托德让亚瑟在那个巴掌大的舞台上试了一晚上后,就决定留下了他。
用托德原话说,反正这里的人都是一群神经病,找个人带着他们一起找点乐子,总好过这帮混蛋天天替他免费装修。
亚瑟的第二次职业生涯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他白天要么被安排去医院,给那些得了重病的儿童吹气球,要么就去某个有钱人家里,扮演生日宴会上被小祖宗们捉弄的小丑。
实在没活了,老板还会安排他去街上举个广告牌子,为某家不知名的铺子赚点关注度。
晚上的时候,他会急急忙忙的赶回去,帮着安妮做家务,然后再赶到托德的酒吧,陪着一群酒鬼疯上一整晚。
杰克就像是一个无业游民一样,时不时的就出现在他身边,和他聊天讲笑话。
老实说,亚瑟有的时候觉得杰克的笑话烂透了,可是那个家伙每次都会被自己的笑话给逗的前仰后合,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看起来怪渗人的。
孕妇产检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尤其是去那些私立医院。
当然,公立医院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当咨询台的护士告诉亚瑟,在这里排队等候的话,可能等安妮孩子生完了,他们也等不到第一次产检。
“你为什么不多给安妮讲几个笑话?要知道,快乐才是保持健康的灵药。想想几百年前的人,他们那时候连产钳都没有,你的祖先不是照样存活下来了嘛!
乐观一点,我的伙计。我想到了一个笑话,你要不要听听?”
杰克是这样用他那套歪理,给亚瑟宽心的。
亚瑟当然不会拿安妮和孩子的健康来开玩笑,关于产检,这笔开销还是要花的。
好在老天没有太为难这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男人了,扮演小丑的活计还算稳定。
虽然他依旧会被雇主的孩子捉弄,在街上举牌子的时候也依旧会被小混混们欺负,托德酒吧里的醉鬼们还是会时不时的用酒瓶子丢他。
但是,管他呢!只要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薪水,只要能为安妮和孩子多提供一点保障,自己吃点苦头也是值得的。
亚瑟本以为他的日子可能就会这样过下去了,他努力扮演小丑,努力给那些醉鬼讲笑话,努力的去投简历。
他心中还有一丝期盼,期盼着能让安妮和他们的孩子过上好日子。直到那一天的早上,一条短信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
这天,亚瑟和往常一样早早就出门去了,他来到公司取戏服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提示他有一条短信。
亚瑟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是一条面试邀请,是亚瑟期盼了已久的面试邀请,对方似乎很满意亚瑟的履历,期待着尽早与他会面。
亚瑟发短信告诉对方,下午就可以见上一面,然后就匆匆拿上戏服出去了,今天上午还要去医院。
那些孩子虽然淘气了一点,但其实都是可怜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哪天就再也看不见升起的太阳了。
下午的时候,亚瑟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家有些破败的餐厅门口。
再三确认了地址以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了进去。
餐厅应该是正在装修,里面乱七八糟的,没开灯,即使是下午里面依旧很昏暗。
亚瑟走进饭店以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边,“站在那里!你是谁?”
“亚瑟!亚瑟·弗莱克!我是来应聘的!”
亚瑟立马站直了身子,他的腿微微有些发抖,刚刚那人的声音出现的太突然了,吓了他一跳。
一个人从亚瑟身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指了指餐厅的后面,冷冷的说:“去那边。”
亚瑟没敢多说话,他老老实实的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绕过一道门,亚瑟感觉自己应该是来到了后厨,他看见有三个人正在灶台那边低声聊着什么。
看见亚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朝他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后,笑着伸出了手,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弗莱克先生。我们对你的简历很满意,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亚瑟稍微让自己镇定了一点,然后很有礼貌的和那个壮汉握了握手。
这家伙力气真大,而且手上全是老茧,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厨师。亚瑟当时是这样想的。
“那么,弗莱克先生,虽说你是来应聘脱口秀演员的,但是我更加好奇你之前的职业经历,听说你是AcE化工厂的工程师?”
那个壮汉盯着亚瑟,语气轻松的说道,“我个人对化学很感兴趣,但是我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你能帮我看看这份资料吗?”
说完,壮汉接过同伴递过来的一份材料。
亚瑟有点被弄的摸不着头脑,自己是来应聘脱口秀演员的,为什么这里的老板会和自己聊上了化学的问题?
不过急需要一份稳定工作的亚瑟,没敢拒绝可能是自己新老板的要求。
他接过了那份资料,仔细的翻看了一遍,然后对那个壮汉说道:“按照这份资料里说的,很可能得到一种新的发热剂,如果上面的测算是正确的,这种发热剂的温度有可能超过铝热剂甚至是镁热剂……”
说到这里,亚瑟停顿了一下,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他语气弱弱的问了一句:“先生,我能问一下,您需要这种东西做什么呢?这玩意还挺危险的!”
那个壮汉哈哈大笑着从亚瑟的手上拿过了材料,丢给身后的同伴后,一把搂住了亚瑟的脖子,他在亚瑟的耳边说道:“很好,弗莱克先生,你是一个专业水平很高的人,我对你很满意。那么,现在有时间和我谈一笔大生意吗?很大的那种!”
亚瑟知道自己可能上了贼船了,天可怜见,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壮汉见亚瑟不说话,他也不恼怒,搂着亚瑟的肩膀来到了同伴的身边,三个人将瘦弱的亚瑟围在了当中。
亚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狼群围住的羊羔一样,他现在害怕极了,牙关甚至在不自觉地打颤,憋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们想要干什么?”
那个壮汉看着亚瑟,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和不屑,他开口说道:“弗莱克先生,我们需要你这样的化学专家,我们有一笔生意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才来帮助我们。放心,我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20万美元,如何?”
20万!这对于亚瑟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他犹豫了一下,明知道这几个家伙肯定不是好人,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麻烦?”
那壮汉很满意亚瑟的表现,他笑着开口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有几个人拿了我们老板的一些东西,锁进了一间仓库里,他们不愿意把东西还回来,我们只好自己去取了。只是那间仓库的门很难打开,我们得想点别的办法。明白了吗?”
仓库?大门?亚瑟有点糊涂了,什么样的仓库大门需要用到那种发热剂,就算是银行保险库的大门也不至于……
看着脸色巨变的亚瑟,那个壮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要的东西在哪里了!亚瑟,看起来你确实是一个聪明人,AcE化工厂的人开除你绝对是一个错误。
这些日子一定让你和安妮吃了不少的苦头吧!也是够辛苦你的了!照顾孕妇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
亚瑟就差跪在地上了,这几个家伙完全捏住了他的命门。
看着就要软倒下去的亚瑟,那个壮汉一把架住他的胳膊,扶着他站好以后,还贴心的为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发皱的西服,语气平和的说道:“亚瑟,别害怕,我们只是去拿回一些东西而已,而你,只需要帮我们制作这种发热剂就行。”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放进了亚瑟的口袋里,“像我们这种烂在泥土里求活的蝼蚁,一年辛辛苦苦挣的钱,可能都没有那些达官显贵们的一件礼服多。
我们要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你想想安妮,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忍心让她们继续过现在这种日子吗?想想AcE化工厂的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你辛辛苦苦的工作,结果呢?
你只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忍受下去?为什么不为自己的未来,安妮的未来,你们孩子的未来去拼一下?想想吧,好好想想吧!”
亚瑟听着那壮汉的话,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害怕?肯定的!激动?有点!这家伙的话太有蛊惑性了。
是啊!凭什么自己要遭受这种不公?凭什么安妮要和自己过这种苦日子?
他还记得,那个开除他的经理,随便一件大衣,就够他们一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凭什么!自己一天到晚扮小丑,挣到的钱可能还不够经理买一根雪茄!
是啊!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