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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 在那灯红酒绿 夜夜笙歌繁华城市的背后 这里破败灰暗 被人们遗忘 娜娅与迈、卡行走其间 鼻尖充斥着十分难闻的气味 她看着周围那些岌岌可危的瓦房 衣服捉襟见肘的路人 心下不禁感叹
即使山河破碎 无家可归 她也未曾沦落到这般境地 好歹还有一地栖身 得以吃饱穿暖
这是潇阳告诉她发现叫若寒孩子的地点 他们一路走來 面对着的全部都是饥肠辘辘、衣不蔽体的穷苦之人 他们今日出行虽身着便装 但在这些人眼中已经是华贵之极 几个五六岁的孩子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小心翼翼的凑上來 尽管衣衫脏旧 但眼中的神色却是干净纯洁 充满对未來的渴望
娜娅看着几个挤在一起的小脑袋 在他们当中仔细的搜寻 沒有发现金瞳的孩子 轻呼一口气 转过身 对两个侍从道
“这里很安全 你们先暂时不用跟着我 我自己走走 这些孩子可爱 你们身上可有金叶 给他们分些 也算是尽了心意 ”
迈、卡小心的用灵力在四周探查一番 沒有发现任何可以人等 遂齐声回应:“属下遵命 殿下多加小心 ”
少女点点头飘然而去 走了几步回过头 看到那些围在兄弟俩身边的孩子们因为收到礼物而激动手舞足蹈 以及兴奋红彤彤的笑脸 亦露出会心的微笑 就算起事失败 她和神族不能保全 但是能让这些未染俗尘的精灵再展笑颜 也算是功德一件
一片片低矮破旧的房屋 娜娅穿行其中 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不禁冷笑 孤言堂堂一代魔君 怎会将妻儿安置在这种荒芜之地 是他心狠 还是有别的原因
这时 几声顽童的打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凝神细听 那言语居然诸多不堪 最童稚无知的话语往往也是最伤人的
“你这个野孩子 居然敢跟老大顶嘴 ”
“就是 我们肯跟你玩 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你不过就是个沒爹的杂种 ”
“你就是个妖孽 你跟你母亲就该被赶出去 ”
斥骂声中 夹杂着一个小男微弱的哭嚎:“我不是杂种 我有爹的 我也不是妖怪”
少女站在原地摇摇头 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 一会就“一笑泯恩仇了”她沒有必要插手
可这时 有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 让她蓦时挪不动脚步
“你长着一双金色的眼睛 跟我们都不一样 你不是妖怪是什么 ”
娜娅听到这话 嘴角勾起淡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來全不费工夫 金瞳的孩子 看來沒错了 如此事情便已成了一半
幽冥之渊 老人一脸阴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双拳攥得死紧 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娜娅对我们是多大的威胁 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除去她 你为什么要救她 拿到你忘了当初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是如何将你驱逐 将你元神打散 ”
黑衣人面色平静 金瞳中无波无澜 看破红尘一般:“母亲 孩儿累了 真的累了 我现在只想平静的过活 ”
“你真是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 只要你说出自己的身份 你就是天宫的主人 名正言顺 ”
孤言跪在地上 回想着这些年所有他身不由己做下的事 以及在贫民窟中挣扎着的妻子儿子 一面是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 一边是弑君夺位、抛妻弃子的忠义 这样的处境 要他如何抉择
“母亲 时隔多年 我已经杀了他 这还不够吗 这样的我和当年的他有何区别 到此为止吧 我们争不过命运的 那个孩子注定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您知道吗 我每次看着若寒母子受尽欺凌 我却不能跟他们相认 我有多痛吗 ”
老人皱纹密布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 但是这么多年她受的苦又要向谁诉说 到底还是不甘心而已 为了复仇 她已经舍弃了太多东西 又怎能就此放手 于是对着声嘶力竭的儿子挥挥手
“你先回魔窟吧 让我静一静 ”
“是 儿子告退 ”
待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结界出口处 老人起身 缓步走到一处隐蔽的暗牢 里面关押的居然是浩劫中被判定死亡的众神 此刻他们被迷了心智 动弹不得 她站在那 看着那几个“罪魁祸首” 目光复杂 遥想当年的自己 白衣翩跹 暖色三分 那样的花季年华 什么时候一去不返
若不是他们 她又怎么会蜕变为今日的不择手段
小小男孩身上满是泥巴 四周是不停向他吐口水、丢沙子的邻居小伙伴 他抱着头 无声哭泣 长着一双金瞳 并不是他所愿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可每每问母亲时 那个老实木讷的中年妇女又总是闭口不言
如果有爹在身边就好了 那样他就不会被骂成是杂种 野孩子 他的生活恐怕也会比现在要强上许多 这样的殴打辱骂几乎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 他已经习以为常 为了不让母亲难过 他经常是在外面擦干了眼泪再回家去
他还小 还不到事事通透的年纪 有很多事情弄不明白 譬如总也长不大 所以总是被别人欺负 譬如长着一双金色的瞳仁 连累母亲跟他一起被叫做妖孽
“你们怎么能合伙欺负一个弱小的孩子 你们的爸妈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
一声空灵干净 仿若天籁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周围孩子们的动作也轻了许多直至慢慢停止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若寒抱着头的手 渐渐放松 缓缓睁开紧闭着的眼 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的光 便看到一幅绝美的画面 白衣女子黑发红唇 眉眼如画 长身玉立在他身前 衣袂飘飘 不似凡人
更重要的是 那双满是温柔的紫瞳一瞬间便让他生出了亲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