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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相见不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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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李无尘跟大家一起商量着事时,门外走进来一人问道:“请问里边可是九峰山各位掌门?”

    大家道:“正是。”

    那人便道:“请问哪位是李无尘峰主?”

    李无尘走上前去道:“在下便是,你找我有何贵干?”

    那人道:“我家主人想见一见阁下,如果方便能否跟在下同往?”

    赵道坚道:“请问我们峰主跟你们家主人很熟吗?我们还却不知道你们家主人是谁呢。”

    那人一笑道:“大家说得是。不过请放心,我家主人决不是那些让人不放心的人,见一见峰主说是有要事相商。”

    李无尘看向静月师太一旁,“师父,你看如何?”

    静月师太道:“人家诚意相邀,不去反而显得我九峰山不知礼数。我看这样好了,你在群峰大弟子中选几人前去也可。”

    李无尘一笑道:“多谢师父关爱。无尘一人前去便好。”他知道,即便他一人去,雪婉儿也肯定会偷偷跟去。

    几个掌门一阵交头接耳后,静月师太道:“这次我们九峰山这样兴师动众地来到咸都,本是以备不测,现在看到咸都倒也无事。无尘一人前去赴约,我们留在咸都也无作用,干脆早点返回吧。”

    大家点头称是。于是几位掌门吩咐手下弟子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李无尘告别大家后,跟那人走出了客栈,门外早有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那人让李无尘上车。李无尘道:“我、我走走便好。”

    那人道:“我家主人特意安排,请你移步上车吧。”

    李无尘出生以来从来没坐过车,心想这家主人定是很有地位的人。李无尘上了车,缓缓向前驶去。不久便到了一栋大房子前,他跳下了车,抬头一看,只见这大院很是气派,跟旁边的房屋很是不同。那人道:“在下叫李忠,是西秦李其上大夫的家奴,阁下若是有事,请尽管吩咐便是。”

    李无尘道:“你客气了。”说完坐在厅内等候。一会儿里边走出一人,李无尘抬头一见,却似在哪见过一般,连忙站起身来,从那人穿着打扮举止断言,那人便是上大夫,于是道:“在下九峰山李无尘见过相国。”

    李其哈哈一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呀,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

    李无尘道:“大人谬赞,让无尘无颜了。”

    李其道:“今日也算你我有缘,天下本同源,何况你我同一姓氏,当真有缘呀。”李无尘一下子轻松了,想这上大夫真平易近人。

    李其道:“今日你们几派见过西秦王的事,我都知道了,大王原本让我等同去朝中,后来我建议由大王亲自见大家便可。”

    李无尘道:“原来如此。”

    李其道:“大王之宏图大业,想必你已知之,只是大王提出的让各派寻找宝物一事,我想一定让各派为难了。而你却敢当面顶撞大王,也只因为你心怀天下苍生呀,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心怀。”

    李无尘没想到这个李上大夫对昨日之事尽然知之。

    李其道:“纵观天下,若欲成大事者,多以一神物昭示天下,正所谓顺应天命,大王心中所想自是这个道理,却不知道天下宝物岂是谁都可得的?”

    李无尘道:“正是此理,但我们各派却又无法,希望大人能为这事劝劝大王。”

    李其道:“这事我当尽力说说,效果却不得而之。对了,听说你是叶城人氏?”

    李无尘道:“我自幼在叶城长大。”

    李其再问道:“家中人也在叶城?”

    李无尘道:“父母都已不再人世,我一人在叶城长大,后到了九峰山拜静月师太为师。”

    李其喟然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身世却如此坎坷。”说完久久望着着李无尘像是要发现什么一般,然后又摇摇头。

    李无尘坐了一会,起身道:“大人若无其他事,我想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吧。”

    李其道:“本打算让你在这里小住几日期,但既然你有事要走,我也不再挽留,以后有事到咸都直接找我便可。”

    李无尘道了谢,然后离开。走时,李其一直目送他走且久久不愿离开。

    李无尘回到住地,安排一些事后,大家起程返回九峰山。

    话说这李其就是李无尘的父亲李斯,现在为西秦王的上大夫,辅佐西秦王国事,是西秦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日,武玄宗事变,老宗主归天,李斯守陵三年,后王通加害李斯,李斯凭高深道法并没马上被害死,昏迷后,被妻子抱住跳下悬崖,妻子一直不放手,让他的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上,保护了李斯的身体。

    等到李斯慢慢醒来后,发现自己重重压在了妻子身上,身体被妻子死死抱住,连分开都十分困难,最后几次努力才把手掰开。李斯为了不让王通的手下找到妻子的尸体,竟然忍着悲痛修了一座平坟,从表面看看不出一点坟的样式。多年后李无尘在山崖下边找,自是寻找不到。

    李斯道法本已进入三境初级,凭自己的道法竟然不几日就改变了自己的声音与容貌,他本打算找那王通报仇,一想,这样一来势必让武玄宗从此不复存在,他打算找到合适人选后再作这个打算。他于是在叶城找了李无尘一个多月,终无业半点音讯,才决定离开叶城。

    那年他已刚刚三十三岁,于是他决定离开西秦,一路往南而行。突一日,一条大江横亘其前,那大江气势雄浑,一望着无际,江面看似平静,上前一看却惊涛赅浪,天空开阔,水鸟争翔,他心境大好,于是找一船夫渡江而去,不一日已到了一个人迹纷繁的小城。

    他一打听知是已到了楚国境内,这个叫上蔡的地方。他在城里帮人做点杂事,勉强可维持生计。

    一日,他经过城东,看见张榜墙前围了许多的人,于是也挤了过去,见是上面官差招人,说是找一位看粮仓的人。大家还在指指点点时,他已揭下榜来。

    差役们把他带到了衙门。官吏见了他就问道:“官榜是你揭的?”

    李斯道:“正是在下。”

    官吏问道:“你凭什么揭了那榜?”

    李斯道:“我能守住一个国家的粮仓,你一个小小上蔡郡的粮仓我怎么还守不好?”

    官吏一看他气度不凡,于是决定让他试试,并讲明工钱。做得好就转为正式的,做的不好就立马让他滚蛋。

    他顺利当上守粮库的小官后,开始着实十分卖力,而且对自己的粮仓进行了大胆的改造,降低了粮食的霉变损耗。上蔡的官吏感觉这李斯还算是一个人才,于是让他成为正式的看守。

    在楚国上蔡郡当看守粮仓,让他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上班时间溜号,牵着自已养的一条黄色土狗,带着几个朋友,出上蔡东门,到野外追逐狡兔。他本是一代修真天才,只可惜看透其间阴谋诡计,人情冷暖,于是也决定不让自己的后人继续修真。自己这回早已不把自己当成修真人看待了。那些所谓的道法也不过是在他无聊时供他消遣的手段了。真正让他改变的却是一天如厕时的所见。

    这天,他忽然内急,直奔吏舍厕所而去。厕所里的几只老鼠正不无哀怨地吃着粪便,见有人来,吓得惊惶逃窜。李斯悲叹:它们“吃得不干不净,人一来狗一来就把它们吓得够呛”。联想到自己所管粮仓里的老鼠,却可以“在粮仓大吃大喝,居的是大屋之下,人也吓不着狗也吓不着”。同样都是老鼠,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这让李斯为厕内老鼠感到不平。

    李斯决定做一个实验:把仓鼠关在厕所里,再把厕鼠关在粮仓里。三天之后,结果如下:曾经的仓鼠现在也开始“吃得不干不净,人一来狗一来就把它们吓得够呛”,曾经的厕鼠现在则“在粮仓大吃大喝,居的是大屋之下,人也吓不着狗也吓不着”。此情此景,李斯不由百感交集,说出了他在中国历史舞台上的第一句台词:“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于是,李斯作出了一个决定:离开偏僻贫瘠的上蔡郡,到能让他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地方去。他不想再修真修道,他要建功立业。但这一切,凭他一个只懂修真的人是为可能完成的。他必须却拜师,学习那此做官的本事。

    李斯涉过了三千道水,问过了十万回路,终于在大半个月之后,到了兰陵。李斯找人打听荀卿的住处,那荀卿乃是一代学术宗师,全兰陵城的荣耀。尽管囊中羞涩的李斯交纳的学费少得可怜,荀卿依然将他收为弟子。李斯温暖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万世师表。为了保证教学质量,荀卿将他的弟子按知识水平分成不同的等级,类似于今天的中专、本科、硕士、博士。然而,李斯并不是一个考试型的学生,考试成绩甚是糟糕,便沦落到最受歧视的中专班去了。其实论智慧和武功呢,李斯一直都比荀卿的那些门下高那么一点点。

    这一天,荀卿先生开大课,所有的弟子聚集一堂,聆听教诲。

    荀卿先生清清喉咙,登台开讲道:“人之初,性本恶。”话音甫落,一人长身而起,朗声接道:“人之初,性本善。”荀卿先生循声望去,哦,原来是那个小篆写得极好的李斯。荀卿先生又道:“先有鸡。”李斯道:“先有蛋。”李斯与老师抬起了杠。

    这课还怎么上?荀卿拂袖而去。气归气,在李斯身上,荀卿先生还是看到了其他学生所不具备的独立思考的可贵品质。荀卿叹道:日后能继承我衣钵的,当为李斯也。一晃四年,李斯自度学业已成。

    李斯到宿舍收拾好包袱,正准备出门,却从门外进来了一个陌生人,让他下定决心在荀卿门下又多待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