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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阵静默,都放下了手上的武器,都在想着这个不起眼孩子说的话。
突然,人群中有人说道:“别信他的鬼话,他是西秦叶城武玄宗派来的探子,武玄宗早就想铲除我们了。”
大家一回头却不知道声音从何而来。
李无尘道:“我是来自叶城来的没错,但我不是什么武玄宗的人。你们别冤枉人。”
“可我们听从那边过来的人说起过,那里有魔教血秦会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又有人说道。
李无尘想,血秦会倒是真有,不过是不是什么魔教自己却真不知道,“血秦会是真有的,但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魔教。”
“听说他们无恶不作,噬血成性,毫无人性的。”
“听说他们的宗主每月要靠进食人血来修炼上层功法,其手段残忍无以言表。”
“而且他还把这一修炼法门传给了坛下弟子。”
“啊,那不是魔教噬血成性?”
下边是更多的议论。
关于这血秦会,在叶城时也早有耳闻,叶城中,最具实力的黑白两道,一是血秦会,二是武玄宗。武玄宗打着名门正派的旗号,常与血秦会开战是真的。但具体的事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李无尘道:“我不太清楚血秦会的事”。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是凭什么让大家停止对紫云峰算账。大家别听他胡说,教训了紫云峰的人再说吧。”这话又是从人群中传来,却不肯露脸,底下果然又是一阵躁动。
赵道坚对薛于虎道:“说得正是,一码归一码,算完这账再说。”说完,大喝一声,把剑祭起,他用的剑叫赤锋剑,是一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上清晰镌刻着两个篆字:虹锋。这也是一把神剑,这会祭起剑来,周身一片赤红,光芒四射。
薛于虎却把剑一扔,掏出一块青玉砚来,这也是神器,只见青光一闪,那本来小小的砚盘立即就大了许多,周身却是青光无限。两件神器在外力作用下,搅动一方天地,红青光芒把周围的树枝树叶全都搅动起来,两人一用劲,直向静月师太击去。
静月一见,道了声“来得好”,身形后撤,手上立刻多了一条紫色绸带,只见她双手一抖,那绸带长了眼睛一般,排山倒海般地圈向两件神器,静月双手不停,紫带不断翻滚,活生生把那两物裹于其中,两种光芒瞬间暗淡。
两人同时发声道:“好一条紫绫绢。”话还未完,两人也不顾神器了,薛于虎突然身子一圈像一条长龙,急速冲向静月,快近身时双手成掌击向静月。静月不及提防,左肩上中了薛于虎一掌。高人斗法,本可于几十丈或几里之外,静月断然没想到薛于虎用了拼命打法,一时间着了他的道。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众弟子见状大呼:“师父。”都围了上来。
李无尘一见,大声骂道:“真不要脸。”
这次双手握拳朝着薛于虎身上就是一记重拳,薛于虎看清是李无尘,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身向后一仰,躲了开去。李无尘机灵地一转身,另一拳却打中了薛于虎的左肋,虽无力道,也让他哎哟了一声,以为完蛋了,但感觉却并没什么大碍,心想这小子或许根本就没功力。
他跳出了圈子。
赵道坚见静月口吐鲜血,马上跳了出去停止了攻击,众弟子持剑挡在了静月面前。
其他诸峰的弟子却想一拥而上。柳云烟怒不可遏,手中的虹锋剑已出鞘来,这时恰好是一轮红日照过来,只见一阵眩目的光芒如剑锋一般射向台阶下的人,那群人这才迟疑起来。
“不怕死的就来吧。”柳云烟和雪婉儿一齐说道。众人知道这虹锋剑的厉害,也知道金雀的威力,都住了脚步。
赵道坚对下边的人道:“今天,就这样算了吧,我们总算找回了面子。静定,我们走吧”。
薛于虎狠狠地瞪了李无尘一眼,哼了一声,转身下去。
凌风师太一直在旁边看着,本来也没打算动手,见此情景,道了一声“得罪”,也带着一干弟子下山去了。
紫云峰一时安静了下来。众弟子撑扶着师太进了大殿里间,赶紧检查师太的伤势。
静月道:“不碍事的,为师稍事休息就没事了。”
雪婉儿急得快哭了,冲着李无尘喊道:“傻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端水来。”
李无尘赶紧端了水来交给了雪婉儿。
静月一看,心里一笑。
雪婉儿生气地对李无尘道:“刚才都怪你,你以为你谁呀?说什么还打什么打,修真是什么?你懂个屁。”她学着李无尘刚才的口气。
李无尘大窘,刚才还以为自己本事大,能熄灭这场大火,谁知道自己却惹了大祸。
静月道:“休要怪他,他也是一片好心。”末了道:“你们不是说要我收下他吗?”
大家一愣,还以为师父开玩笑。
“我现在决定收下这个傻猪,你们觉得怎么样?”没想到静月师太也爱说笑,把李无尘叫傻猪,这可是雪婉儿给李无尘封的。
“还不快快谢师父。”众弟子很是高兴。
李无尘这时也觉得非向师太学点什么道法便好,于是跪下嗑了几个头。
“以后,这他是你们的师兄了。”静月平静地道,“云烟、雪婉儿,你们负责传他紫云道法,每个月我要检收效果。”
紫云峰破千年之门规,竟然收了一个男性弟子,这怕是九峰山自创道法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柳云烟见了李无尘,知道他并非修炼之人,便道:“你未曾修炼,却有一种天生神力,你可使将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参详一下,看我如何教你紫云道法。”
李无尘道:“我只见过武玄宗的人炼气,却也不懂如何吞吐气息,调节呼吸,他们一般似这般模样。”于是坐了下来,又开始了那种有几分滑稽的运气动作,这一次,柳云烟没笑。她很是奇怪,武玄宗的修练为何这般,气息能通吗?这不全乱了吗?
接着,柳云烟问道:“那你会用哪种兵器呢?”
“当然是剑。”李无尘道。
柳云烟扔给他一把剑道:“你用这把剑,我则不用剑,看你能否击倒我。”
李无尘接来一看,和自己见过的完全不同,西秦人使用的似比这重了许多。这剑似乎要灵巧的多,拿在手上十分称手。
其实李无尘不知道,这剑铸得含那些重量金属甚微,这和走高铅邪路的西秦青铜完全不同,合理的比例使东方铸剑韧性和强度结合的恰倒好处,这些铸剑师很早就懂得淬火器物太硬,退火器物又太软的道理,所以采用冷却速度适中的空冷,既省钱又省力。
李无尘想自己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师姐弄伤。
他左右比划了一下,道:“师姐小心了。”说完一剑劈来,像在叶城时劈柴一般,柳云一笑道:“有你这样使剑的吗?”
李无尘一阵脸红,“我们那就是这样的,只要把敌人击倒就好。”说完还是这样一剑劈来,柳云烟一个侧身,手腕一翻,手指已轻轻捏住了剑的上部。
“你这样,若是遇见灵巧之人却没一点攻击力。”柳云烟用劲一扯,剑已脱手。“当然,如果只需跟对手比试剑术的话,我还没法教你呢。”
李无尘道:“这我知道,你们使剑都满满祭起,人还未接触它,怕是身首两异了。”
柳云烟一笑道:“知道就好,所以任何兵器皆自于人,人才是支配它的主人。”
柳云烟接着说道:“师父也是让我从最基本的吐纳气息开始教你,幸好你,我想懂一点儿,教起来不会很吃力的。”
说完把紫云道法入门修炼的口诀教给了李无尘。
“有无之相生,难易之相成,长短之相刑,高下之相盈,音声之相和,先后之相随。……”
口诀并不长,李无尘听得似懂非懂。半天也是摸不着头脑,念了几遍,还差点颠倒了一句。心里不免一阵烦乱,心想:这要一层层修炼起来,何时才有进展。
柳云烟道:“我知你肯定安不心来,一来因你老想着一日即成,二来你心本不在这儿,你是不是想赶紧回去?”
被柳云烟猜对了自己的心思,李无尘大窘,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柳云烟道:“你应该见过师父的道法,当然若能修炼至她的境界,我等怕是要到几十年后。”
李无尘道:“我想,我还是算了吧。回头我跟师父说一声,我就给你们做饭担水得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咯咯的笑声,两人一抬头见是雪婉儿,站在那笑弯了腰。
“有你这么教徒弟的吗,师姐,看我的。”雪婉儿声音没停,人已到了李无尘身旁,“今儿在太阳正顶之时,若还没背出这几句来,中饭就免了;在太阳落山之时,若还不能用于气脉,晚饭,对晚饭也可免了。”雪婉儿在李无尘面前走来走去,俨然是一个师父。
李无尘一听,心里一乐,道:“行,就这么办吧。”
“咦?你还乐呢,不吃饭了?”雪婉儿怎么会知道这个活宝饿个三五天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