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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天晋,日月天下!”
“颠覆天晋,日月天下!”
如海潮般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一众黑衣人,穿着打扮整齐一致,额头系了一根三指宽的黑色丝带,明黄色的太阳纹绣其正中,耀眼夺目。
他们显然是经过正规的训练,层层递进排阵,一道道弓箭如冰筑的银墙般透着凛冽的寒气,占据优势地形,此时烟落他们的皇家卫队看起来不过是瓮中之鳖。
“摆阵!”只听得尉迟凌一声号令,只一瞬,卫队们已是张开手中盾牌,迅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
一波如急雨般的箭矢飞而来,根根都折断在了如铜墙铁壁般的盾墙之上,折了一地的羽箭,凌乱不堪。
未待二波弓箭上弦,尉迟凌突然出一声长号鸣声,盾牌之中的缝隙竟是齐齐伸出百数杆铜管状物“砰”“砰”“砰”的震天响,火红的光焰冲着黑衣人直去,落地开花,将郁郁葱葱的山头顿时炸出一个个半尺深的小坑,空气中弥漫着滚滚白烟,刺鼻的硫磺味熏的人眼中一阵酸涩,竟是欲流下泪来。
黑衣人中有数人被砸中,一时间鲜血直流,面目全非。慌了人心,整齐的列队已如散沙一盘。
“西番的火炮!”一直于车帘之后注视着外边情况的烟落,惊呼道。
“你知晓?”风离御一惊,脱口问道。火炮非常少见,天晋皇朝并无此物,这还是前不久天晋皇朝与西番国交好,互通使臣,送去黄金白银珠宝无数,才换来了这么一百多杆火炮。连禁卫军都不识得此物,火炮响时,直以为是妖孽临世,人人避之不疾。想不到她一介闺中女子,竟是识得此物。
“左善的列国游记中曾看见过此物的介绍,据说可手持,威力可敌数百精兵。”她简略地答道。一颗心簌簌直跳,她担心,这不知是不是傲哥哥的人。想来风离御设下此计,看似是自己受困,实则想借火炮将对手一网打尽,不失为上策。
方才,她听到黑衣人高喊“颠覆天晋,日月天下”既是颠覆天晋皇朝,应当不是二皇子的人才是。心中疑惑,口中已是问出:“七皇子,何人伏击我们?”
“日月盟,你可曾听过?”风离御挑眉道,眸中含着欣赏之意。
“未曾。”烟落如实答道。
马车之外,三阵火炮过后,二路人马已是奋力厮杀在了一起,你来我往,血溅当场。明显是皇家卫队占据优势,对方已乱阵脚,尉迟凌指挥自如,如行云流水,根本无需风离御操心。胜局已定,他放下车帘,心情大好,俊眉飞扬,道:“其实我天晋皇朝原本非中原人士,乃是漠北之人。当年天下混战,父皇开疆辟土,浴血奋战,方有今日之成就。然而以少治多,中原人士多有不满,是以自己组建了这么一个日月盟,专事反对天晋皇朝,匡复旧国,多在凉州、灵州一带行事。日月盟中日宫皆是男子,月宫皆是女子。”他向烟落详细叙述道。
月宫?烟落隐隐忆起那日宴席之上行刺二皇子之人,据尉迟凌所言,手臂处有一弯月型标记,便是月宫之人。当时,她以为是风离御一手安排鸿门宴,欲置风离澈于死地,月宫之人袭击的是二皇子,而如今,这些黑衣人额头之上系着金色太阳,分明是日宫之人,却是袭击的七皇子。想二皇子与七皇子之间,虽兄弟嫌隙,争夺皇位,但应不至于与日月盟有牵连,做这等有损天晋皇朝安危之事。如是,这也应该不是傲哥哥的人了。想到这,她心中有巨石落地,掷地有声,陡然松懈了神经,方才觉得五指已是瘫软疲乏。
少刻,尉迟凌来到马车之侧,扬声道:“七皇子,这里还要处理上好一会儿,我来断后。你带上一半卫队与银车先走,争取在日落前赶至灵州城郊。”
“好!”风离御应声道。
车轴滚动,空气中混着浓浓的硝烟味,与凄糜的血腥味,竟是诱得烟落一阵恶心反胃。
原来,争斗都是这般残酷。
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尉迟凌等一行人,前方的路也渐渐开阔起来,天也似感染了这肃杀之意的凄凉般,阴沉了脸,漫天的乌云夹杂着几许怪风,只怕是风雨欲来。
风离御一见变天,忙吩咐了车夫与卫队加紧赶路,灵州已是冰雹成灾,想来恶劣天气仍未过去,他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最近的镇上,寻个落脚之处。
可惜,天不遂人愿,忽然间尘土飞扬,一列马儿朝他们疾驰而来,亦是个个穿着黑衣,却没有方才的“日”字头巾,亦不多言,一行人上来便飞身直取风离御所在的豪华马车。
竟然还有埋伏!他顿时目光犀利如剑,遥遥望了一眼为的蒙面黑衣人,金色袍带随风飘扬,似要刺穿它一般。挑剑迎上,他踏风而行,气若长虹,手中冷剑闪耀寒光,周身弥漫着肃杀之气,剑锋直取为之人的咽喉,擒贼先擒王。
那黑衣人亦不是等闲之辈,足尖一点,冷剑挥舞,便飞身上前直击风离御的要害。招即狠,招招致命,烟落看的是惊心动魄,忘了言语。却只见风离御优雅伏身,一个悬空扫腿,便袭上那蒙面黑衣人的膝盖,暗含强大的内力将其震退数步,只是这蒙面黑衣人是三步一跃,突然间又来到了他的身后,凌厉的剑气袭上他的脊背。风离御凌空跃起,又是一个倒挂金钩,轻易躲过。不分伯仲的身手,他们斗得昏天黑地,飞沙走石,飞鸟散尽。
卫队与其余的黑衣人亦是展开了激烈的搏杀。烟落紧紧拽住马车的扶杆,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动了他们,却不想一抹冰凉突然横上了她的脖颈间,竟是隐隐作痛。
“天晋七皇子,你的女人在我们手上,交出银车,我们便饶她不死。”两名黑衣人对着正陷入缠斗之中的风离御,高声喊叫道。
腾然收回手中的剑,他凝眉望向不远处已被两名黑衣人擒住的烟落。
寒剑正抵着她细嫩的脖子,一丝血红的颜色直刺向他的眼,她有如枝头摇摇欲坠的落花一般,只消轻轻一碰,即会凋零。
忽而,他唇边勾起冷邪的笑容,轻轻嗤笑道:“一个女人而已,本皇子最不缺的便是女人!”语气是满满的不屑。
烟落望着他深邃不见底的眼中那抹决绝而凄厉的眼光,心中有一丝疼痛划过,唇角浮起哀凉笑意,他,竟然薄凉如丝。
这样的他,这样的情景,为何那般熟悉?仔细回忆,原来,那夜他遣她离去,也是这般冷漠的神情。也许,他一直都是这般。
“谁信?办如此要事都随身带着的女人,于你必定是十分重要。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叫你的人停手,交出银车,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黑衣人狠厉的说着,手上的剑益贴紧了烟落,点点妖红的血珠染上了银色的剑锋,是那么格格不入。
“哈哈哈”风离御忽然出一阵诡异的笑,那笑声直震得周围残余的树叶簌簌抖,天边最后一丝光亮都怯怯的躲至乌云背后,不敢探露。
“重要?!一路之上带个女子暖床,消遣无聊时光而已,这有何奇怪?你要杀便杀,何必废话!若是你不忍下手,不若本皇子亲自来送她上路!也算是对她的恩赐!”冷冽的话语,甩袖一扬,一枚飞叶暗器自他袖中闪耀着凄绝的光芒,如来自地狱的宿命之手,直朝烟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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