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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她好像不是真的介意,而是半开玩笑的口吻,便轻薄地说:“我恨不得每次见到你就疯狂的吻你,谁叫你的嘴唇是如此诱惑着我。”
少女低下头捧着胸口,小声地说道:“讨厌,心跳得好快。”
“其实现在的时间地点气氛都不错,只差等一下有宴会。其实宴会应该也无所谓吧!你再让我跟你独处,我就把你按倒在床上”杨颠峰淫笑着说:“舔遍你的全身,再把你的衣服粗鲁地撕破,等下宴会开始了,让你只能穿着内衣赴宴,害那些赴宴的公侯贵族们全都死于鼻溢血。”
伊东华从来没听过这么刺激挑逗的言词,虽然心情很奇怪,可是该做的事她还是做了──她把杨颠峰用力的推到门外,娇叱道:“那就快点给我滚出去!自己找地方坐吧!宴会见啰!”
“啧!还真的把我赶出来。”杨颠峰待少女关上门,便在门外大声地抱怨道。之后他便带着轻松的心情漫步离开了。他兴奋的神情正显示着心中充满了对宴会的期待感,之前因为感受到伊东华在此地和自己“阶级不同”产生的小小芥蒂,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至于自己刚刚的攻势对少女发生了多大的效用,把自己关在房里的伊东华是怎么样的心情,这是远超乎少年理解能力之外的事。
他为了避开府邸佣人们忙碌的宴会大厅,从后门绕了出来,沿着一条园中小径到了那个熟悉的花园;这里是之前和变成伊东华模样的杜黎娜一起喝下午茶的地方。杨颠峰在老位置坐了下来,往衣袋中掏了掏,拿出两样东西。
一张是宴会邀请函。“啧,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耶!我肚子好饿。”少年边说边怀疑着少女是否真要花上一个小时来打扮她自己,然后把邀请函收好。
另一张就是恩居奇维城的地图。找公园练武实非良策,不过像左勾拳这种单纯的决胜招只要使出一次就不可能再隐瞒了,所以被人看穿也无可奈何。主要是,练拳劲不比练鞭法,可不能没有靶子。
杨颠峰还记得小时候家里曾有一个布填充的“玩具沙包”打没几下就被他给打破了。从那以后,为了不让家里再破费,他把绳索缠绕在树干上,自制出仿照空手道绳桩的靶子,虽然已经半年多没练,不过现在要再如法炮制可说毫无困难。
他在地图上贵族学园、公爵邸和勇武大会选手村构成的三角形之间想要找出合适的练功地点,找来找去总是找不到,不禁觉得有些气闷。
“只不过找棵树,哪这么难找?”他忍不住抱怨着:“光这院子里就有好多棵,干脆向吉勒斯德公爵大人讨一株来练算了!”
光是抱怨也无济于事,杨颠峰也不敢动动身子流流汗把头上伊东华的精心杰作给弄乱掉。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离请柬上宴会开始的时间已经剩不到一刻钟,杨颠峰绕出了公爵家后门往大门口方向前进。
越接近大门,越能感受到杜黎娜吉勒斯德公主生日晚宴的号召力。马车一辆又一辆地开进大门内,公爵邸前的人行道上也有不少人──可是如同少年般徒步赴宴的人倒是很少,人行道上大多是负责运送各家致赠的生日礼物的工人。
西装笔挺的杨颠峰走在人行道上显得特别醒目,但他自己倒是没有什么自觉。另外,他这时候也没有注意到此刻进门的马车虽然也都蛮高级的,但是比起吉勒斯德邸的马车都要差些。
门房先生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到杨颠峰,但是并没有给他什么特别的待遇,检查了邀请函之后才放他入内。虽然预定的开始时间已经过了,但是会场内并没有宴会已经开始了的感觉,从大厅一角的乐师们手底泄出若有似无的轻音乐,长桌上的食物散发出阵阵令少年快要失去理智的香味,可是没有人动那些食物──场内的贵族先生太太男士小姐们都只是围成几个小圈圈轻声交谈着,也没有人特别理会进入大厅的杨颠峰。
“要是现在肚子叫起来,这可就糗大了。”杨颠峰接过女服务生递上的托盘中的小酒,以不太引人注目的方式尽可能多喝了几杯,以压抑空腹感。他注意到宴会中的女服务生个个美丽优雅,但全是生面孔,没有一个是本来府内的佣人。
间或也有些半生不熟的贵族女子礼貌性的跟少年打招呼,少年也不记得这么多名字,只知道有些好像是在勇武大会观众席上见过的。
乐声突然停了。大厅内众人一起朝礼台望去,只见吉勒斯德邸的管家脸带歉容地以麦克风宣布道:“很抱歉让各位佳宾久候,因为杜黎娜公主殿下的打扮多花了一些时间,所以宴会还要延迟一些时间才开始,请各位先用餐吧!”
虽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是既然司仪都说可以用餐,而且女服务生也开始分装餐点递给来宾,所以杨颠峰也毫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他注意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享受美食,其他人手里虽然拿着食物,却一副志不在此的模样。不过反正少年的举动也没有引起侧目,他才不管这么多。
为什么其他与宴者都提高了注意力,从第一声司仪宣布类似“伯爵、伯爵夫人到!”的声音之后,杨颠峰便知其故。大人物一进场,比较“小”的人物马上一拥而上,逢迎献媚无所不用其极。随着时间过去,进场人物的名头也越来越大,等到几乎都是侯爵、公爵这种身分的来宾到场的时间带,吉勒斯德公爵也亲自和继女伊东华小姐一齐出场了,为小女儿花了太多时间打扮之事向所有的来宾致歉。
伊东华穿着一袭全身淡紫的晚礼服,虽然在少年的心目中抢尽场中诸女风采,但眼尖的来宾都能从中猜想到,负责为她打扮的人为了让她不至于抢了妹妹的锋头而花费了多少心思。
她只能匆匆向杨颠峰使了个抱歉的眼神,就跟着继父到处交际应酬去了。
少年虽然明知道会有这种状况,可是心中还是不由得一阵酸苦。
他刻意避开了公爵和伊东华的应酬路线,在大厅里随意地走着。为了宴会的举办,大厅四周的落地窗和门扉都已经全部用布幕遮挡了起来,杨颠峰要走近之后才能确定它们的位置。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伊东华的女仆,叫叫做凯琳的,把身子藏在布幕后边偷偷跟他招着手。
“伊东华小姐有事情要我转告。”凯琳低声说道:“她不能跟你跳第一只、第二只舞,你也千万不可以去邀她;但是第三只舞你绝对要跟她跳。只要记得等她跳完第二只舞的时候,在心中默数,从一数到二十,然后走到她身边邀舞。小姐说她会尽可能为你挑选合适的位置!”
杨颠峰茫然地回到宴会场上,虽然回神之后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埋怨着“邀个舞还有这么多讲究,真麻烦”可是嘴角却不由得溢出笑意。他把少女的交代又反覆背了几遍,明明是很简单的步骤,却一直对自己放不下心。
该打招呼的都打过之后,吉勒斯德公爵低声对司仪吩咐了几句,司仪便宣布杜黎娜小姐可能还要迟一些,所以舞会先开始!
听到舞会开始的宣布,灯光便暗了一些,与会来宾开始纷纷往属于自己的角落移动,大致上是男女各占一边,少年便轻松跟上。杨颠峰知道第一只和第二只舞碍于“不成文规定”自己不能和伊东华跳,他丝毫没有跟其他人跳舞的兴趣,索性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壁边,揣摩扮演石膏像的技巧。
当第一只舞的乐声响起,杨颠峰便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跟伊东华跳了──因为她必须陪伴某些身分尊荣的成年、中年人。不但伊东华如此,其他年轻美丽的小姐也是如此。要是杨颠峰之前没听到吩咐,一时冲动在第一只舞的时候就冲上前去向伊东华邀舞,恐怕吉勒斯德公爵的脸会变成肝脏的颜色。
少年不停地深呼吸,静待少女第二只舞的结束。偏偏他的胡思乱想症又在这时发作了:“糟,糟糕,刚刚应该向凯琳问清楚的,那二十声是什么时候要开始数?是伊东华跳完舞开始走往场边休息的时候,还是她已经走到场边站定的时候?对了那二十声要数得多快?一般来说应该是一秒一声,不过也有可能她的意思是要我打着舞曲的拍子数二十,或是很快地念一二三四五这样数到二十”
慌乱之中,却有个熟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嗨,杨颠峰你好呀!”
“喔!英布里逊先生,你好。”杨颠峰连忙回礼。
“叫我英布里逊就可以了。自你上回赛完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吧!”英布里逊笑着说:“真不给我面子,我去为你的比赛加油,我的比赛你却没来。”
杨颠峰笑着说:“我怎么敢去,你是大会优胜候补,要是我去看了比赛信心全失,接下来还要比吗?”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实在的,英兄并不缺少声援你的人,我去了也不过是画蛇添足,哪能比上英兄来看我比赛的一片厚意呢!”
“你讲话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不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英布里逊笑着说:“别紧张,放轻松些吧!来参加宴会就是要玩得愉快。”
“是有些紧张,不过不是因为不习惯参加宴会的缘故”少年笑着答道,眼角突然瞥见伊东华结束了第二只舞,登时差点真的发起抖来。
他陷入一片混乱当中,心想:“现,现在开始数吗?还是等伊东华回到场边?该,该开始数了吧?不行,不行,得先打发掉英布里逊”
没想到伊东华和缠着她说话的别人,礼貌性地交谈几句打发掉之后,直接往杨颠峰这边走了过来。
她先对英布里逊说道:“你好,你是──英布里逊先生?”
“你好,伊东华小姐。”英布里逊优雅地行了个礼,少女也拉起裙摆回礼,然后又问道:“杨颠峰,你们早就认识?在哪里认识的,也不为我介绍一下。”
“啊?他就是那位跟我一起拍广告的”少年说道。
“哦!”少女掩着嘴,惊奇地说:“英布里逊先生,你的演技非常出色。”
杨颠峰这时才发觉到,伊东华不可能忘记在广告中见过英布里逊吧?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了呢?
不过伊东华就在身边,这下正好,其他年轻男子要过来向她邀舞都得走一段不小的距离,是不可能快过杨颠峰的,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眼前的英布里逊。虽然知道英布里逊应该没有和自己竞争的打算,可是杨颠峰还是不由得希望他赶快识趣地自行消失。
英布里逊莫名其妙地想:“怎么突然觉得杨颠峰身上传来阵阵杀气”
第三只舞的曲声已经响起。杨颠峰虽然没有数,但也知道此时离伊东华跳完第二只舞差不多就刚好是二十秒的时间。
因此他从容地行了礼伸出手问道:“下一只舞,我有那个荣幸请伊东华小姐一起跳吗?”
“我很乐意。”少女欣然伸出手让他握住。杨颠峰不由得向着英布里逊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兴奋地托着今晚特别美丽的伊东华来到了舞池中央。
可是正要起舞的瞬间,伊东华她那社交用的微笑却突然消失了,愤怒地瞪了杨颠峰一眼,然后转变为冰冷的神情。不但如此,整只舞是她拉着有如落入冰窖、冻若死鸡的少年跳完的,毫不客气地把他抛上抛下,像是对付橡皮人一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完这只舞、怎么回到场边的,脑中有如被钟槌连撞般地轰轰响着,反覆地问着自己:“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做了很失礼的事情,害伊东华丢了大脸?她好生气!怎么办?她会原谅我吗?对了,我到底做错哪件事了,仔细想想但是,线索有如繁星般地多呀!”
不知过了多久,厅内的鼓噪声才终于把杨颠峰“惊醒”原来珊珊来迟的寿星杜黎娜公主总算登场了!她打扮得有如一朵镶满珠宝的蝴蝶,虽然引起了厅内人士共同的赞叹,可是她的衣着再华丽也比不过啸侠晋封大典上的史乌基犹女王,所以杨颠峰倒是不觉得什么。
寿星女孩在祝贺声的簇拥之下切了蛋糕分送给场内诸人。蛋糕很大,所以虽然与宴者很多,可是杨颠峰也分到了一块。他慢慢地把蛋糕吃了下去,回想着刚刚伊东华冷漠愤怒的神情,实在是食不知味。
这时,司仪突然宣布:“魁玮利公爵阁下千金──迪乌姆公主殿下驾到!”
“果然算准这时候来了。”杜黎娜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
人未到,声先到,这时传来了一阵由低而高分贝的长笑声:“呣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哦齁齁齁齁齁齁!”
吉勒斯德公爵的脸色显得十分可怕。对方是和他同阶级的公爵之女,就算他对这孩子的举止有什么不满,怎么样也不能直接加以管教,否则对魁玮利家来说可是极大的污辱。所以,不管这小妮子再无礼,他也只好让自己的女儿应付。
当来人伴随着高贫笑声出现在大厅入口处,杨颠峰一望鼻血差点喷了出来!原来这位迪乌姆公主,看起来约十八、九岁,和杜黎娜一样有着标准的金发蓝眼睛,甚至还梳着和杜黎娜一样的纵螺旋公主头,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她穿着夸张的天蓝色低胸晚礼服,胸前高高耸起一对半裸的傲人双峰,那巨大的尺寸简直只有“**”两字足以形容!不但如此,她还刻意挺起了胸膛,让那一对深度、广度和形状都美不胜收的肉球随着自己的笑声上下抖动。
杨颠峰看得目不转睛的瞬间,下体一阵热流通过,使他连忙转开了视线。幸好伊东华没有注意自己。这时他注意到很多与宴的年轻男性和自己有相同的反应,更有一些中年太太捏着丈夫的耳朵强迫他转移视线。但是除此之外,少年也听到了奇怪的耳语:“那是迪乌姆公主殿下?我怎么记得”“嘘!不知道的事不要多嘴。”
杜黎娜平静地说:“你刻意挑这种时候来啊!我明白你的意图了。是──嘴馋想吃蛋糕吧!”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服务生,马上有人精乖地切了块蛋糕递往迪乌姆公主的手边。
那位大公主神色不变地说:“哼!我是专程来嘲笑你的。恩居奇维的人都说:东有我迪乌姆,西有你杜黎娜,这样把我俩相提并论,真是大大的污辱!”
“还好吧!我并不觉得有这么污辱我。”杜黎娜毫不示弱地回了嘴,心想:“把我俩相提并论大概是有,可是什么东啊西啊的从没听过,你也不编好听一些。”
“住口!我当然是说污辱了我!”迪乌姆公主一挥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羽毛摺扇,摺成短杖状指着杜黎娜说道:“你居然落魄到迷失在异乡,弄到要让咱们的死敌班司塔尼邦联‘发挥人道精神’护送你回来的地步!虽然女皇陛下的仁慈让这件事情没有公诸于世,你以为堵得住攸攸众人之口吗?”
女孩没想到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对方居然敢当场翻出这种旧帐,气得差点摔盘子。而听到“班司塔尼邦联”之名,会场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杜黎娜身边的随扈女子,马上握住了她女主人的手儿,朗声说道:“虽然杜黎娜殿下有些事麻烦了班司塔尼邦王陛下,确实有失我们恩居奇维邦联的面子,但是迪乌姆殿下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为了让我们恩居奇维,甚至整个葛里布林特王国得到更大的利益?只是内情仅有女皇陛下知晓,杜黎娜殿下不会向外人解释的。”
这番话说得得情得理,登时让杜黎娜重新扳回了劣势,只有知晓内情的杨颠峰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他这才知道杜黎娜居然不惜丢了自己,甚至整个恩居奇维邦联的面子,也要帮助妖精男孩威特多,令他十分感激。
迪乌姆公主回不出嘴来,因为她对于整件事的内情所知实在有限,只好转移了苗头冷酷地说:“你是什么东西?我在和杜黎娜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唷!殿下何必动气?”杜黎娜笑着说:“理由她刚刚自己不是说了,因为这件事情我碍于某些理由无法亲自解释,所以只好由她代我向您解释了,不知这个插嘴的理由,迪乌姆公主殿下您可满意?”
这话下之意简直是在说杜黎娜不屑跟她一般见识,所以随便找了个侍女代替自己应付迪乌姆了。这位胸怀丰满的大公主被这番话气得脸色发青,正要回嘴,宴会的司仪适时喊道:“女皇陛下驾到!”
杨颠峰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越大牌的人越晚到!就算迟到也千万不能比其他阶级更低的人早到,这又是一条不成文规矩。”
没错,来者正是这恩居奇维邦联的女皇陛下。看见宴会场众人跪了一地,少年差点也跟着跪下,可是仔细一想,他又不是恩居奇维邦联的人,跟人家跪什么跪?所以也就忍耐着没有跪下。
说到“女皇”两字,就算有些人会想像成美艳动人的大姊姊,但现实中大多是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和史乌基犹女皇不同,恩居奇维的女皇陛下正是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她显得十分和善,对场中唯一没下跪的杨颠峰也微笑点头以对,便招呼众人起身。既然女皇陛下驾到,虽然迪乌姆公主此来存心只想找杜黎娜吵架,但再也没有机会了。
包括吉勒斯德公爵在内,这下子是场中大部分的成年、中年贵族全都围上了女皇陛下身边阿谀奉承去,才让杜黎娜好不容易偷口气钻了出来找杨颠峰说话。
“唉,累死我啦!有时候真想不要有生日恐怕还好些。”女孩一边整理着头发上的缎带,一边低声抱怨着。
杨颠峰笑着说:“怎么这么说呢?如果你不生出来的话,会令天下许多男子失望的,我美丽的小公主殿下。”
杜黎娜低下了头继续整理缎带,没有答话。其实她就算不低下头,少年也看不见她的表情。杨颠峰继续说道:“你饿不饿?我装点东西给你吃吧!”
“不饿。哎,气都气饱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女孩悻悻然地说:“只不过比我早一个多月过生日而已,居然就跑来跟我耀武扬威,过了今晚我就要她好看!”
“这跟什么时候过生日有什么关系?”少年大惑不解地问。
女孩眨了眨眼,嘻笑着说:“有关系,大有关系,只是不告诉你。”
她抬起头才见到杨颠峰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便问道:“怎么了?”
“我”杨颠峰很自然地说:“我惹你姊生气了,好像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举动。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举动?”
杜黎娜困惑地说:“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老姊今天晚上怪怪的。如果是我出场之前的事情,那我根本没看见,因为我都被关在房间里。”
她看见杨颠峰眉间愁色甚浓,忍不住问道:“我,我帮你去向姊姊打听打听怎么样?”
“那怎么行!”杨颠峰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上次不是才因为想当我们的和事佬而惹了你姊姊生气?我不想再因为自己伤了你们姊妹的感情。”
少年说的是上次那“恶毒”事件中杜黎娜偷偷打电话给自己的事,但杜黎娜却想了很久才想出来。她偷偷望着今天显得特别帅的杨颠峰一眼,懊恼地想着:“如果我们姊妹因为你的事情而伤了感情,才不可能是因为这种小事。”
“对了!”杨颠峰说:“我没想到你为了威特多的事情牺牲那么大,这实在不是口头表达感激就可以了事的。你希望我怎么谢你?”
杜黎娜沉默了一阵,开玩笑道:“娶我?”
“好,一言为定。”少年笑得合不拢嘴:“你什么时候要我娶,我一定娶。”
“骗子,信口开河,如果我姊也愿意嫁给你,你肯放弃她而娶我才怪!”女孩闷闷不乐地说。
杨颠峰摇着手指说:“啧啧啧!什么叫做‘放弃你姊’?我是答应娶你,从来也没说娶了你就不娶伊东华了呀!嘿嘿,我要左──拥──右──抱!”
他说着就真的拥抱了杜黎娜一下,吓得她脸色发青,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你,你要是在这里弄坏我的头发,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在塔尼夫夏的那段日子。杨颠峰不由得说道:“你长高了呢!再要像上次那样抱你,不知道我还抱不抱得动?”
说完后就作势要把两手伸进女孩腋下,这次她胀红着脸夹紧双腋,再也不肯让少年得逞了。见杨颠峰只是皮肉上笑了笑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杜黎娜心里很不是滋味,转头望望便说:“女皇陛下好像要离开了,我得去跟她告别,再见。”
杜黎娜离开之后,不久之后女皇陛下就离宴,让女孩再度成为人群的中心,看来今晚是不可能和杨颠峰“再见”了。除了英布里逊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再来找杨颠峰说过话,少年更没有主动找人聊天的心情,一个人喝着闷酒。
这时的他完全没有防备、警戒。那两个今天一直避免在宴上和他打照面的“伊东华的马屁精”见机不可失,悄悄地从背后往杨颠峰逼近。
其中之一脚下刻意绊了一下,把手中的酒全洒到了杨颠峰的身上!
“靠!你干什么呀!”杨颠峰气得脖子都粗了,一想到这件西装外套还是跟伊东华借来的,他更是有理由生气!
“别这么介意嘛!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对方嘻皮笑脸的说道,还打算进一步把杨颠峰激怒,没想到少年的动作比他更快!
杨颠峰从旁边的女服务生手中接过整盘的酒杯,翻过来全部盖在对方的头上,笑容满面地说:“别介意,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手滑了!”
四周登时便鸦雀无声,这个宴会一角突然变成众人目光的焦点。那人气得随时可能会鼻溢血身亡的模样,也顾不得酒滴还从他的头发上滚下来,就脱下了手套猛然往杨颠峰丢过来──少年不明所以,侧身闪过。
那可怜的手套孤零零地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了地面上。本来四周静沉沉地充满紧绷气氛的宴会大厅,不知道谁先忍不住“嗤”了一声,突然之间充满了轰笑之声!
“怎么了吗?各位?”杨颠峰笑着向四周鞠躬,又问道:“不好意思,我来自联合国,不太清楚恩居奇维城的礼仪,请各位多多包含、指教。”
旁边有位老贵妇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他,他想把手套丢到你的身上,是想向你提出决斗的挑战”说到“决斗的挑战”这几个字的时候,老妇人试图停止笑,但还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哈哈我,我活到这么大把年纪,这还是第一次在宴会中看到有人提出决斗挑衅的手套丢不中对方的呼呼哈哈哈”吉勒斯德公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排开众人而出,厉声说道:“这是小女生日宴会的大好场合,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面,你们难道想让别人说,这个吉勒斯德邸的宴会后来演变成流血场面吗?你们这两个后生小子太无礼了!有私仇外边解决,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父亲大人请勿动怒,听女儿一言。”杜黎娜连忙跟上,娇声说道:“俗话说血气方刚是年轻男子汉的特权,这两人只是正当地使用了自己的权利,女儿认为应该还算不上是失礼吧!若人家编派女儿我说我气度太小,这倒还没有关系;我可不想听旁人说父亲大人器量狭小呢!何况虽然有人提出了决斗的挑战,另一人还没接受呢!又怎么能说一定会演变成流血场面?”
她的言下之意是警告杨颠峰千万别接受,可是少年却误会了。他豪气十足地一脚狠狠地踩在那没击中目标就落地的羔羊皮白手套上,直挺挺地向着对手伸出中指道:“我接受了!就算你不提出决斗,我也会以联合国的形式向你提出的!”
他随即转向杜黎娜和吉勒斯德公爵说道:“不过请公爵阁下和公主殿下放心,绝对不会演变成流血场面,我会这样双手抓住他的头,用力一转扭断他的脖子,兵不血刃地结束这场决斗。”
“你既然有必胜的信心,那很好。”既然杜黎娜说情得体,吉勒斯德公爵也不再坚持要赶两人出去,只是冷漠地说:“你是吉勒斯德家请来的客人,我们就站在你这一边;但如果你打输了,你就别想再踏入吉勒斯德家一步。”
“公爵阁下放心,我就算没有必胜的把握,也绝对不可能输的。”杨颠峰自信满满地说。这时只见对方不怒反笑,阴森森地说:“那好,决斗的时间地点就定在星期六早上九点,塔山森大教堂前广场,你可别怯场了。”
杨颠峰想了想,便问道:“星期六──不就是明天吗?你为什么不直说是明天早上九点,莫非你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记得了?”
他的话又在群众中引起了一阵轰笑,只有英布里逊边笑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那两个“伊东华跟屁虫”在会场上如坐针毡,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告辞离开。
女侍应生们连忙为杨颠峰换下弄脏的西装外套,以及打扫地毯上的酒渍。杨颠峰想要为外套弄脏的事情向伊东华道歉,可是却找不到她。不仅如此,他还被许多好奇的贵族家小姐围住,突然变成了红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来历。
几经沉思,英布里逊走过女孩们让出的道路挤到杨颠峰身边,跟其他人告歉说道:“我有些‘男子汉的私下交代’要跟杨兄商量,真不好意思,请各位让我们独处一段时间。”
他把杨颠峰带到一处落地窗连接着的阳台,神情凝重地说:“杨兄知道自己做了件什么样的决定吗?”
“对不起,请问”少年也严肃起来,恭敬地说:“我是不是大大丢了吉勒斯德公爵大人的面子?”
“你‘还没有’丢了他的面子──搞不好的话,你连命都要没了,还管面子!”英布里逊慎重说道:“果然如我所料!你不知道自己决斗的对象会是谁吧?”
杨颠峰听到此言大出意料之外,反问道:“莫非英兄认为我会输?英兄对我的实力应该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才对?”
“谁会以为你会输给那个拉兹亚家的杂碎少爷,可是你的对手并不是他。”英布里逊神色沉重地说:“你不明白,咱们恩居奇维邦联有些不合理的不成文规矩,例如我现在正要跟你解释的这一条;与人决斗的时候,可以由同姓兄弟代表出战。这种规矩是源于同姓的家名荣辱与共的观念,可是却被拉兹亚家给利用了!”
杨颠峰惊讶地说:“英兄的意思是说,那家伙虽然是个杂碎,却有个很厉害的兄弟?有多厉害呢?”
“拉兹亚家的卑鄙血统本来是绝不可能生出什么厉害的角色。”英布里逊说:“可是在咱们这儿,贵族收养勇将遗孤以期待他建立军功,提高家族地位,是很常见的事。那个杂碎就是有这么个没血缘关系的同姓弟弟,就是凡彻勒斯拉兹亚,你好好记住这家伙的厉害;虽然表面上我比他略胜一筹,十战七胜,可是我知道他和我在比赛中交手时从来没有拿出全部实力来。无论如何,他至少是恩居奇维邦联骑士学院的第二把交椅!”
“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没有参加勇武大会!”少年惊讶地说。杨颠峰至少曾留意过恩居奇维代表团中有哪些成员,这个名字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英布里逊不耐烦地说:“这个你还要我解释,我和凡彻勒斯在勇武大会赛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对咱们恩居奇维邦联有什么好处?他怎么可能会被选进代表团。”这等于是承认恩居奇维代表团的成员,除了他之外全都是卡位选手了。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拉兹亚的卑鄙少爷为什么恨你入骨,居然想用这招致你于死地?本来你只要坚决不跟他决斗,就算你打破他的头他也拿你无可奈何;可是你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这才着了道。”
杨颠峰叹了口气,说:“真无聊,对手若不是那个香菇头,明天的决斗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我一点斗志也提不起来!”
听到“香菇头”这个贴切的形容词,英布里逊忍不住又“噗嗤”一声,才收摄心思严肃地说:“你还是多些斗志比较好,是决斗喔!你不但可能会输,更可能会死;凡彻勒斯为了家名的荣誉和维持自己的养子地位,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不,或许死了,还比输了没死好一点。如果你输了,吉勒斯德公爵大人一定会禁止他的继女儿跟你交往──你迷恋那个可人儿,不是吗?”
见杨颠峰没有反应,英布里逊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说:“我真不想看你输,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接下来可能会在勇武大会交手,我还想趁今晚跟你过个几招,传一些和凡彻勒斯的交手经验给你!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好吗?你可能不知道,刚刚那些围住你问东问西的小姐们,有一大堆是凡彻勒斯迷,她们十分感谢你肯奉献自己的性命,让她们有机会再次欣赏凡彻勒斯全力施展的剑术!”
这下少年明白了,英布里逊和凡彻斯勒有着强烈的竞争意识,因为自己马上要和凡彻勒斯交手,英布里逊就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了。
只见他奸笑着答道:“英兄多虑了,我是不会输的。虽然英兄看过我之前的比赛,不过我有一项特长,是那场比赛中完全看不出来的。”
“听你这么说,我就稍微放心了。”英布里逊问道:“不介意的话,告诉我那是什么吧!”
“逃跑!”杨颠峰嘻笑着说。
第一瞬间英布里逊还以为杨颠峰想要连夜逃跑,仔细想想就算再不懂规矩,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再一想便全部明白了。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表面上和少年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输哦!”英布里逊心想:“我之前已经说了这么多,你总不可能还低估了凡彻勒斯的实力吧?我虽然不明白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不过──别输!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那可怜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