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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候机大厅把状况和多多说了,他也跟我一样焦急起来:“不会吧!老大,如果被发现有并非候机中的闲杂人在这里,你会不会被移送法办?”
“这倒是有趣,我会被‘什么法’办呢?”我说:“总之咱们快想办法吧!”
真倒楣,根本没时间让我们想办法!突然有脚步声朝这儿来,就停在门口!
“哇哇!对了!”妖精男孩大概是被激发出了火灾场的潜能,突然就想出了法子,且马上实行:“比黄昏还要昏暗之物,比血流还要腥红之物,深藏在时光的洪流之中,在您伟大的名下、我在此对黑暗起誓──阻挡在我们前方的所有危险之物,集合你我之力将它们全数蒙蔽吧!高级隐身术!”
法术显然成功了,因为门打开时望向房内的那人,神情丝毫没变,就像房里是空的那样。我趁他开门时,拉着同样被隐形的行李钻过他的身边,溜到了走廊上。
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我抱怨着:“前面那段这么热血的咒语有什么意义吗?不过是发个隐身术而已嘛!而且还侵犯秀逗魔导士的版权。”
“你这么说不公平!”多多抗议道:“隐身术很有用的!而且这个是我现阶段能使用的最高级的咒文之一,我花了很多时间才练成的呢!你们联合国的人都有暴力倾向,事实上龙破斩那样浪费的能量失控才是最低等的魔法形式!”
我懒得听他的辩解,应付式的点了点头,突然笑了起来。
“老大你怎么了?不要一个人突然发笑,怪恶心的。”多多不怀好意地说。
“我有离开这候机室的法子了,原来这么简单啊!你也该想到了吧?”我说。
妖精男孩楞了楞,才反问道:“想不到啊!什么法子?”真不是普通的笨。
被我打醒──打得真不是普通大力──之后,我就带着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传送门开启的地点等候。没错,我们根本不知道下一个进来的客人是来自哪个国际机场,不过总之先回到地面上,再接下来的问题容易解决多了。
等候的时间意外的漫长,我悄悄“去了”运输艇那儿偷看了灵茵几眼,她并没有发觉,神情自若地翻看着机上提供的杂志。不知怎地,我的视线就是在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上打转,就算欺骗自己说是想观察外星人和地球人的骨架有啥差异,其实只是因为想保养眼睛吧!
“要看光明正大的看,我既然穿了这衣服,就不怕你看。”她头也不转地说。
真糗,被发觉了啊!视线移到她的嘴唇上,回想起刚刚那个意外的吻,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唉!我真是个差劲的男人,只要和稍微好一点的女孩子交往过一阵,就会忍不住觉得她好可爱呀!这样说来,我对伊东华同学的恋慕又算是什么呢?
“老大,老大!门开了!”多多的叫声把我的意识拉回了候机大厅,我急得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往光门冲,也没注意对面的人根本还没进来,差点跟他撞了个满怀。
幸好即时扭身避了过去。穿过了传送门,这里应该是某个国际机场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和老蒋国际机场那令我意外的设施一样。明知办事员看不见我,我还是“鬼鬼祟祟”的入了关,一边低声对多多说道:“隐身术的效力还有多久?”
“大概快不行了,我已经开始头晕──老大你自己就已经够大只了啊!而且还包含了行李。”威特多苦着一张小脸答道。我连忙加快速度通过人迹罕至的走廊,冲进男厕让威特多解除法术。
整理好心情,从容的走出男厕,我才有余暇浏览四周的环境。字牌中汉字和假名夹杂而成的内容,让我马上就猜出这里是日本最大的成甜机场。
“啊!我知道了,这里是日本!”多多也总算恢复了活力。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虽然回到地球──啊有一半去太空了──的实感让我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也马上面临了其他问题。
妖精男孩也想到了这一点,担心地问道:“老大啊!这在联合国的法律中,是不是叫做非法入境?这样就算我帮老大弄到机票,你也不能到欧洲去不是吗?”
“是啊!”我的眼神随意扫过熙熙攘攘的往来人群,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的隐身术有效时间够长,还可以用偷渡的法子混上飞机,现在看来显然是不行。”
“那,老大你那个怪异的移动法术呢?”威特多又问道。
“一次只有一百公里,移到欧洲要花多久?”我苦笑道:“而且使用分身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会消耗我的异力,所以用“异力”再用瞬间移动的话,要是把异力耗竭,到了葛里布林特就不用比了。”本来想用超能力这词,可是想起姿荷妲曾称我为异人。
威特多恍然大悟地说:“对哦!老大你赶来合议庭声援我的时候,就因此耗了很多异能对吧?那时看你好像累得要死的样子。”他不好意思地停留在空中一阵,继续说道:“这件事还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应该的,不用特别谢我啦!”其实那时我大部分的能力都不是为了他而耗掉的,可是又不知从何解释起好,再接受多余的答谢反而会心虚呢!
我又“神游”到运输艇上偷看了邻座的女孩几眼,她已经放下杂志,跟我一样背靠在椅上休息了。仔细一看少女的姿势和我还是有些差异,看来她就算睡着的时候也是浮在空中的。对了,这么说来,还有重力耶?现在应该已经在空跃途中了吧?重力发生航法在空跃进行的过程中也依然能有效吗?真神奇。
仿佛在练习同时控制两个躯体似的,我看着灵茵同时对威特多说道:“要怎么去欧洲可以稍后再议,眼下还有其他的麻烦问题──你不饿吗?我饿了!”
“是啊!”多多哭丧着脸说:“亏我辛辛苦苦的把帮你行李带出来,老大你应该有带钱吧?”
“有一些美金和欧元,可是要是仿效成濑川来一趟横贯亚欧大陆之旅的话﹝作者按:其实她没做过这种旅行﹞,除非像猿岩石那样沿路打工兼搭便车,不然这么一点点钱也一下就用完了。”我当下便做了决定:“所以,怎么去欧洲另当别论,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妖精男孩见我突然胸有成竹起来──其实只是确定了暂时性目标而不再那么彷徨罢了──,总算稍感放心,便问道:“什么事?”
“借钱。”我摸出了口袋中的万能行动电话──之所以放在这边的身上,是想说这种东西到了外星球应该是到处都有得卖吧──前提是我要有钱,所以留在地球比较方便。虽然电话里有非常庞大而齐全的电话号码档案库,不过我还是拼命的和记忆中的稀薄印象对照,因为现在要播电话的对象相关的号码可能比伊东华还多,播错了电话几乎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你要找谁借钱啊?”威特多看我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由得好奇地问。
“姑姑。”我苦笑着答道,拨通了电话。
“威适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您好!”虽然号码应该对了,可是接电话的还是秘书小姐:“您现在所拨的是董事长郭女士的私务电话,请留下您的姓名和与董事长的关系称谓。”
手心有点发汗,我小心翼翼地说:“我叫杨颠峰,是她在台湾的侄子。”
“啊!”对方显然有些讶异:“杨颠峰先生吗?很抱歉失礼了。现在郭董事长不在总公司里,请你留下电话号码,我会尽快为您和她取得联络。”
“如果她很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我连忙说道。
秘书小姐欣然说道:“请别这么说,郭董事长一直很希望你跟她联络呢!要是我没有转达这通电话,一定会被她骂惨的。”
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我刚挂上电话威特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的姑姑是谁啊!好像是很了不起的人的样子!”
“算是吧!”我想无论如何还是先到东京吧!就领头往机场外走去,一边回答着:“姑姑比老爸大十几岁呢,超过六十岁了吧?她在大陆是一家大型科技公司的老板娘──应该算是老板,因为姑丈已经过世了。这样说也不太对,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在公司里到底有多少重要性,或许只是挂名的‘太上皇’罢了。”
连我自己都觉得解释得很乱,多多更是一头雾水了。走出机场的瞬间,冷风迎面扑来!
“哇呜!”我连忙躲回机场里,找了间厕所打开行李箱,换上了卫生衣裤和大外套。差点忘了这里是高纬度的日本,而且现在还是二月。
往东京的交通工具并不难寻,我很快地坐上了火车。稍微用汇率计算了一下,呜,车票好贵!火车里边暖和多了,应该是有暖气吧?这倒让我想起来了,就算我在这里的这个身体挨饿受冻,是不是只要那边的身体吃饱穿暖,就不要紧了?
意动之间,在宇宙运输艇上的我已经“醒”了过来。不知何时身上多了一条毛毯,嗯,空姐是不是该改称“宙姐”服务周到!转头看看,灵茵的身上也有一条毛毯,张着嘴睡得甚沈,模样儿好可爱。
偷看了一会儿,我正打算“继续睡”却听到哪里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手机铃声不是这个,还是忍不住回火车上看了一下。
原来铃声是从灵茵的表上发出来的。她皱着眉头伸了伸懒腰,又弯下腰把因而滑落到腿上的毛毯捡了起来,看了看手表对我说:“快到了。”
“还蛮快的嘛?”我叠好自己的毛毯,拿了她身上的毛毯一起递给了空姐。
少女含笑用手表照了一下座位前方的萤幕将它启动,对我说道:“你应该是第一次搭乘这种大型游轮?要不要看?”
我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是要我也用个人电脑照一下萤幕,掏了掏怀中那老位置扑了个空,才尴尬地对她说:“个人电脑不在我身上,在‘那边’。”
“嗯?”灵茵困惑地笑了笑,探过身子用手指启动了我座位前的萤幕,又按了几个键。这让我有机会大胆地仔细欣赏她别致的颈儿和肩膀,甚至偷偷地拿来和姿荷妲做比较。
咦?为什么是姿荷妲?伊东华同学呢?
呜呜,真不幸,因为那时候太紧张,伊东华同学的身体是什么形状、我居然都不记得了。
“好了。”灵茵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连忙检查自己脸上的肌肉有没有怪异的扭曲,尽可能自然地检视萤幕上有什么。我看见了一个大型宇宙站模样的东西显示在萤幕上,旁边的指令列的是中文介面。
不由得转头看看灵茵的萤幕,她萤幕上显示的影像跟我一样,只不过介面是另一种文字。看来如果用个人电脑﹝我那手机当然也是个人电脑的一种﹞对萤幕“照”一下的话,萤幕就会马上针对个人电脑内的使用者资讯进行个人化调整吧?
“这看起来像是个宇宙港。”我指着萤幕问灵茵道:“我们是在这里转搭那个什么,嗯,‘宇宙游轮’吗?”
“你在说什么呀!”少女讶异地说:“这就是宇宙游轮啊!”我张大了嘴重新检视萤幕。这──这游轮也未免太庞大了吧!为什么宇宙战舰倒是比我想像的小这么多?又仔细的看了看,我察觉自己第一眼对这游轮的尺寸估计并没有错,因为比起萤幕上硬币大小的游轮,旁边护卫的驱逐舰在萤幕上的大小不会超过铅笔尖。
现在说说游轮本身吧!名符其实,它就是一个巨大的轮状物,和地球五零年代科幻故事当中的太空站形状大致相同。可是有多大呢?
“多大?”我问了。“直径约有──折合地球单位是两公里左右。”少女果然明白我在问什么。两公里啊!这比科幻小说中的太空站大得多,简直是殖民地尺寸了嘛,可是却只是一艘客轮。这么说来──
我继续发问道:“载客、载货量的需求真的有那么大吗?”
“是啊!有钱得要死的人宇宙里到处都是,闲来没事就在这银河系中到处观光。”灵茵的语气中流露出真心的羡慕。
然而我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光从军用舰艇和载客货的舰艇大小比例来推断,相信迈入宇宙世纪的高科技文明应该确实很爱好和平吧?我想倪匡大师那“高科技文明必然伴随着高度精神文明才能诞生”的推断的确不假。
萤幕上的客轮渐渐旋转着扩大,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我便伸指把它关掉。就在这时,艇内响起了广播声:“本机即将与客轮接驳,由于重力发生航法轨道的改变,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重力异常,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
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机内广播,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一般客机上大概不会提到什么重力发生航法,可是我接着听到其他语言的广播之后,马上感到不对头──为什么第一遍就是用中文?
“灵茵小姐,难道机上听得懂中文的人很多吗?为什么第一遍就用中文来广播呢?”我向来不是会把疑问憋在心中的人。
“叫我灵茵就可以了,多加个‘小姐’两字多别扭。”灵茵笑着回答道:“我想机上只听得懂中文的人不多,不过机上大概只有你是第一次搭运输机。”
我不由得为这个答案笑了出来:“这真是教我受宠若惊啊!”正如广播的内容所述,重力──其实只是加速度──的强度和方向开始改变了。少女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我说:“对了,你──‘到这边来’,应该不是特地来观赏银河游轮的外观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
对,我差点连自己要问她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是有点事要请教你──就是那个分身的时候,假设说一边的身体正在挨饿受冻,能不能用另一边的吃饱穿暖来弥补过来?”
“我想弥补的效果不会大于‘心静自然凉’这种心理作用吧!”少女笑着说:“否则也不会有一边的身体死去,另一边也变成脑死这种状况发生了吧?”
果然不行吗。这时重力正在缓缓恢复正常,又过了一会儿,机内就遍传请乘客准备下机的广播声,而广播的第一遍又是用那纯正道地的中文。
宇宙游轮的外观虽然是令人咋舌的巨大物体,到里边看起来却没有什么独特之处,顶多是远不似可埃斯那种军用舰艇死板罢了!至少刚下运输艇的机库装潢给我的印象是如此。下机以后依胸口登机证──好像应该修正叫登轮证──的颜色区分,由不同的服务人员领队带往不同的居住舱域。有点稍微令我怅然若失的,这里的服务员跟我交谈时,用的是史乌基犹语。
我跟灵茵当然没这么巧合,不是同个颜色。少女笑盈盈地贴近我的身边欲言又止,先问旁边的服务员借了纸和笔,然后在纸条上写了些什么塞给了我。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到房里之后要跟我联络哦!掰掰!”她说完后挥了挥手,遵照地球部分地区通用的礼仪跟我道别。
看墙上的分区图,游轮那呈甜甜圈状的旅客活动区共分成十二块居住舱,虽然我是十二区、灵茵是一区,不过首尾并未相连。虽然如此,我手中捏着那张阿拉伯数字的电话号码静静地跟服务员前进时,心中不由得有种莫名的感动。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从女孩子手中得到电话号码。已经有了“那种经验”的我却没有从女孩子手中收过电话号码,实在有点奇怪吧!
不对呀!上学期初我才从席佳宜那边得知电话号码,怎么当时我却毫无感觉?难道是因为我根本不把席佳宜当成女孩子,灵茵的一举一动却充满女人味?
我们在第十二区住舱的入口处之一驻足,服务员跟每位乘客个别告知了舱号,舱房所在位置及简单注意事项──跟我说的时候还是用史乌基犹语﹞,乘客们便各自散开,往自己的住舱位置离去。我本来正打算跟进,却突然背靠上舱壁,按住额头闭起了眼睛。
“这位客人你没事吧!”操着一口流利史乌基犹语的服务员马上靠了上来。
“我不要紧,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不用惊动船医。”我自然也以史乌基犹语回答。看他还在犹豫着,我神情轻松地挥挥手说:“去忙你的事吧!我真的不要紧,我已经知道了我的住舱位置,待会儿好些了自己会走回去休息。”
服务员想了想终于决定离去,不过离去前还不忘再叮嘱一句:“有事请务必播打客服电话oo-xxx,或是按下登机证上的紧急服务按钮。”这么说起来,刚刚他也有提到过登机证上有这个按钮。
而我到底怎么了呢?当然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在日本火车上那边,行动电话响了起来──那铃声可是伊东华的新歌,我无论神游几光年外都不可能听漏的。
“喂?”把手机凑近耳边思考了一秒钟,我才想起可能的通话对象,连忙加了一句:“是大姑姑吗?我是杨颠峰。”
手机那头还是保持静默。当我以为自己搞错了什么,正想放下手机看看讯号来源是不是熟人之时,话筒中终于爆出笑声:“真的是你吗!姑姑好高兴呢!我从未谋面的乖侄儿啊!”正是六十出头的妇女声音,而且腔调也很有大陆风。近年大陆腔的国语在电视上很容易听到了,令人有种既有点陌生但又亲切的怪异感觉,看来是那位从未谋面的亲姑姑没错了。我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一直提不起勇气冒昧打电话给您,第一次打电话就是为了这种差劲的原因,实在很可耻。”
“对了对了,你特地打电话给姑姑一定有要紧事吧!你看姑姑多差劲,居然没有先问你一声。”陌生的姑姑欣然说道:“有什么事要姑姑帮忙吗?”
“真的是很丢脸的事情,而且还不能让我的父母亲知道。”我苦笑着说:“能不能请姑姑借我一点钱?”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令我尴尬发热的静默,才听得姑姑欣然笑道:“借钱!那有什么问题,你姑姑什么没有就是这个最多。一百万两百万美金,尽管开口就是了。不过若是要瞒住我那老弟和弟媳妇,你得给姑姑一个好理由才行喔!”
“不用那么多啦!”我尴尬地说:“我只是高中生,没到借钱创业的年纪。”
“那你干嘛瞒住爸妈跟姑姑借钱?姑姑要怎么给你钱?对了,你人在哪?”
“说来话长,我人在日本。我是记得老爸说过姑姑的公司在日本有分社,想说姑姑能不能讬你日本公司的职员送来给我”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姑姑借钱的理由──当然也不可能告诉她完全的事实──正想解释的时候,却听到电话那头爆出一阵惊喜的大笑:“你在日本?真的?真巧!姑姑现在也在日本!可以跟姑姑见个面吗?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姑姑真的好想看看你!去年听说你没来大陆时,姑姑暗自伤心了好久你知道吗!”
坦白说我也吓到了,这确实很巧!我连忙说:“当然,当然可以!不过我在日本的事情也要瞒住我爸爸妈妈,理由我会跟姑姑解释的。”
“嗯嗯,那就见面时再慢慢聊吧!你在哪里?姑姑派人去接你,来姑姑这边一起住几晚好不好?”姑姑的语气中透露着真诚的兴奋。
我努力想了想才回答道:“我刚离开成甜机场没多久,在往东京的电车上。”
“好,你到了东京之后搭捷运到涉谷西站,姑姑会派人开车去接你,大概几点钟会到?啊不用不用,等你到了东京再打通电话来好了,姑姑的电话号码是”
挂断电话之后,多多对我使了几个眼色,可是身边的日本人突然开口对我说了:“伊东华的?”
他当然是用日文说的,我对日文的了解不超过看卡通自修的程度,能听得懂的也不过就只有那头几个字,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刚刚我的手机铃声不正是伊东华的新专辑主打歌吗?急忙点头答道:“是是,伊东华的。”
任谁都可以从这几个别脚的字眼中听出我根本不懂日文吧!那日本青年笑着不再言语,只是从背包中珍而重之地掏出了一张单曲光碟──封面上那张美丽的脸庞,不是伊东华是谁?
我们明明昨晚才分手,今天再见到她已经有恍若隔世之感。我想起她说过的唱片发售日期,虽然我终究没能赶上台湾那边的发售日,可是日本的单曲唱片发售日却刚好就是今天!而我现在岂不就在日本吗?
这真是太幸运的巧合了!我笑得合不拢嘴,指着那小小的唱片直说:“goodgoodnicenice,最高﹝日文﹞!”
“goodgoodnicenice,最高!”他也笑得合不拢嘴。
我还没有享受够这跨越语言障碍感同身受的新奇体验,那死妖精已经不耐烦地在厕所那边拼命跟我挥手了。
“到底什么事啦?”我进了男厕,语气不善地问道。
看我这样,多多有些心怯了,语气相对的客气得多:“没啦!老大,我只是忍不住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嗯那个哦对了,就是你姑姑的事情。其实我是不太通联合国这边的人情世故啦!不过你姑姑对你亲热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你不觉得奇怪,或者是因为这之中是有什么缘故?”
“这个跟你讲也没关系。”我坦然说道:“姑姑没有生半个儿女,姑丈又早早过世了,本来姑姑是想收我当她的养子,爸妈也不怎么反对。要不是我哥哥死了,或许我现在已经是姑姑的养子了呢!”
妖精男孩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所以你们虽然从来没见过面,可是你大姑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半个儿子了。哦对了,这么说,你一定也是一直想找机会见见这个姑姑啰!”
我笑了笑:“应该是吧!当我想到可以藉这个机会跟姑姑联络时,忍不住开始感谢上苍的安排呢!刚刚又突然发现因此而能让我买到伊东华的新专辑,虽然是不得不买日文版,但也是喜上加喜!”
“别客气,你这么感激会让我不好意思。”该死的玉风令又在旁边插嘴。
回座途间,我偶然望见了窗外的夕暮。今天终于接近尾声了,真是漫长的一天,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半年多一样。
我在座位上发了好一阵子呆,才想起宇宙客轮那边的我该回舱了。在那边睁开眼睛时,愕然发现有两个旅客正盯着我窃窃私语,大概是在商量要不要通知服务员来“救我”我赧红着脸对他们点头致谢,走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们应该不懂点头代表的意思。唔,这让我想起灵茵的好意提醒,我现在对于自己处于分身状态的警觉性显然太低,照这样下去,可能刚进学校就被教授抓到,那么葛理布林特也不用去了。这我可得要多多用心才是。
回到舱房之后,我把写有灵茵电话的纸条压在话筒下,马上脱了衣服摊开被褥就“睡”了,这天都没有再回到客轮这边。
约是华灯初上之时,我踏进了虽然天气正冷却依然热闹非凡的东京车站。东京车站居然有这么多层,我还以为台北车站已经够多层了,可是东京车站的纵剖面地图却能让我看得眼花──或许日文带来的陌生感也是原因之一。我一边在诸多引导牌图中搜寻“涉谷”这两个汉字,一边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老书。那本书对“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做了某些预测,其中之一就是预料未来世界中将有着惊人的多层地下建构物。看来东京已经是十足的“新世代”都市了,台北还差一点点。
东京人的性子之急也让我吃惊,上下班时刻的台北车站虽然也不差,但人潮流动的速度还是比这里缓得多。也因此,虽然捷运车厢内预料中的过度拥挤,照样带给人沉重的压力,可是挤上车的我还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出了涉谷车站,我并不急着拨电话给姑姑,而当然是先兴冲冲地寻找唱片行。对了,这里可不就是辣妹当家主角寿兰的地盘吗?许多景物都让我不由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呢!日本漫画家画场景时都拿照片来描的事果然是真的!顺利地买到了伊东华的告别单曲唱片之后﹝真遗憾不是中文版﹞,我回到车站给姑姑打了电话。
仔细想想,姑姑可是个有钱人,该不会派本多家那种超长豪华大礼车来接我吧!正当我在讥笑自己的蠢想法时,一辆“的确没那么夸张,但也够夸张了”的大礼车居然真的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可是我并没有多望那巨大的房车几眼,因为车上下来的女孩在那一瞬间便吸引住我所有的注意力。
她大约十二岁,典型的东方人,典型的东方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发型也是很普通的平板烫,这些都组合起来,美则美矣,却绝不是那种令人双眼一亮的美──当然更不是杜黎娜的原形那种让人忍不住想好好呵护的可爱。我问了自己好几遍,她哪一点让我不由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够理性的答案。
只得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空气。对,我觉得她身边的空气和别人不一样。就像东京人和台北人和北京人身边的空气都不太一样,她身边的空气简直是外星人的程度。也不对,我认识的外星人身边都没有这么异样的空气,也许是因为我见过的外星人还不够多?
“杨颠峰先生吗?”开口便是字正腔圆的中文。确认我点头之后,女孩说道:“是郭女士派我来接你的。”
她的视线移到我身边的大行李上,只说了两个字:“司机。”司机就手脚俐落地下了车,为我把行李搬进车后的行李箱中。有些发呆的我还来不及帮司机一把,就跟着她上了车。
车子发动之后,我定了定神,忍不住开口道:“贵姓大名?”
“我叫于佳卫。”名字也很奇怪。
奇怪──对了,不像是女孩子的名字,我忍不住又问道:“对不起,请问,你是男孩?”“是女孩。”她却丝毫见怪不怪似地说:“别介意,很多人这样问。”
虽然她完全没有介意的表情,我却不能不解释道:“我绝不是因为你看起来不像女孩子才问,实在是名字不像女孩子,你知道现在的世局太乱了。”
可是我直觉地认为她并没有接受我的解释。其实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如果伊东华对我说她叫于佳卫,我真的有可能会怀疑她是男孩吗?那眼前的女孩儿又是哪一点像男孩,让我忍不住这么问?搞不懂的事越来越多。
才刚这么想,搞不懂的事又多了一件──她的视线只是不禁意地扫过我的口袋,静藏在我口袋里的多多居然打了个寒颤。
为了避免自己受到车内越来越浓厚的异质感影响,我故作轻松状地打开手提袋拿出唱片说:“其实我刚刚下捷运没有立刻打电话,先跑去买了这个。”
于佳卫僵硬地笑了笑,语带抱歉地说:“我没有在听日本流行歌,所以也不认识什么日本歌手。”
“她不是日本歌手,是台湾歌手到日本出唱片,不过当然你还是不认识啰!”我努力地找着话题:“有些台湾歌手到日本寻求发展的,比方说黑色饼干啦!也有日本歌手来台湾求发展的”
“黑色饼干。”女孩复述了一遍。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想了一下──对了,她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我也不介意这点,可是,可是她却为什么用像在听课一样的专注神情,听这些闲聊事呢?难道她真的这么专心地在听?
很可能是我多心了。不管怎么样,对一个认识没几分钟的女孩子说“我不是在上课、你可以放轻松点”未免太冒昧了。
但是她却因为我的尴尬表情露出了自责的神色。我连忙又找了个话题:“你在大姑姑身边都做些什么呢?”
于佳卫楞了楞,我有点讶异地说:“要是牵涉到商业机密,不说没关系,我绝对不会介意。”这么说,她倒是有几分像是那种不世出的天才少女。
“没有,我在郭女士身边没能帮上什么忙。”怎,怎么?听她的口吻,倒像是深深为此自责的样子。满肚子狐疑的我凭直觉地回答说:“帮不上什么忙很正常吧!你几岁?哦,我快满十七岁了。”
“我刚满十三岁。”
“对啊!才刚满十三岁,正是读书的年纪,读好了书才能办好像样的事。”我怎么会说这么正经八百的话呢?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不过我还是继续说道:“莫非姑姑有叫你办什么事,却被你弄砸了?”
“没有。”
“那不就对啦!”
我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对吧?可是她却突然笑了起来,说:“你果然是郭女士的亲戚,说的话一模一样。”
随着笑容绽放在她那幼小的脸庞上,我突然觉得好暖和。不过她围绕在身边的异质空气还在,只是从冷的变成暖的,类似这样的改变。
我忍不住搜索着脑中的情报。对了!也许围绕在她身边的,不是什么空气,而是──煌罗﹝罡气;aura﹞?或者是──电波?对了,漫画中常出现电波少女。
“你在笑什么?”女孩好奇地问道。
“哦,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电波少女,那是漫画中的某一类令人印象深刻的有趣角色。对了,你有看过漫画吗?”
“有。”她点了点头:“郭女士有给我看过一些。”
“什么样的漫画?”接下来我们的闲聊就比较顺利了,我们分享彼此所看过的漫画内容;后来又聊到我在台湾的邻居,名字刚好有个字和她相同。
随着时间流逝,本人开始为了另一桩大事而坐立不安。
“快到了吧?”我忍不住还是问了。
“快到了。”她看了手表:“大概再五分钟。”
无视于我加速的心跳“抱歉打扰了,但我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在这卷末做个交代。”玉风令突然插嘴道。
“你的事情会比我待会儿的事情更重要吗!”我气急败坏地说:“给我滚!”
玉风令冷笑了几声,说:“对我大吼大叫可以吗?别忘了我可是作者、知道你的一切秘密喔!比方说──初体验的感觉好吗?”
我虽然马上一拳打碎了他的下巴让他闭嘴,可是佳卫美眉已经瞪大了双眼谨慎而好奇地问道:“初体验,是指什么事情的体验呢?”
我下不了台,只好揪出玉风令说:“我哪知道,他说的,问他!”玉风令连忙解释道:“那个,呃,我是指──我是第一次尝试用第一人称的方式来写分身主角的小说,所以叫初体验。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体验。”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快交代!”我不耐烦地说。玉风令连忙晃着碎掉的下巴说:“那个啊!就是──感谢读者原谅本作者的任性,从下集开始,银河勇者将恢复为第三人称的叙述方式,以后也不会再变了,敬请各位读者继续支持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