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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日,温暖都忙着在六十六楼与即将离任的杨影交接。
就算杨影已经把手头上的工作一一仔细交代给她,但大量邮件在一夜之间蜂涌而来,还是让她应接不暇。
浅宇创始人占南弦仍差旅未归,但作为他身边关系最密切的专属秘书,所有高阶员工与他往来的邮件无一例外会抄送给她,以便她了解、跟进以及处理他给全球下达的各项指令。
在接手之初,每一封邮件她都摸不着头绪,必须得向杨影请教或主动致电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问清来龙去脉,再细心了解当前状况和后续安排。
资产管理、金融服务和信息科技是浅宇的三大核心业务,自从半年前占南弦把资产管理和金融服务的重心转移到美国,委派了从浅宇创始就和他并肩打拼的死党任总经理之后,权力便逐步下放。
这次之会把杨影调过去,也是因为她最熟悉这两方面的工作。
由此占南弦在本土亲自执掌的业务转向了信息科技,当以前一些不需要向他汇报工作的中阶员工也开始写e-mail上来时,有的连杨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故而,为了把繁重的工作一一厘清,每天温暖都在六十六楼独自加班到深夜才离开。
累的时候,端杯开水走进会议室,往地面广场静静眺望。
浅宇大厦于三年前建成,坐落在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一主一附两座楼各高六十六层,主楼纯为办公之用,打通了上下两层的接待大堂无比恢宏,三四楼是公司历程和产品展示馆,五楼以上为办公区域。
主楼与附楼除了地面通道外,在四楼还辟出大型空中花园的绿色植景把两幢建筑连为一体。
附楼包括员工餐厅,咖啡厅,健身室,室内泳池和各种室内球场,集餐饮休闲运动于一体,十五楼到六十楼为酒店式公寓,提供给单身的高阶主管或用于解决出差员工的住宿问题,六十一楼以上不对外开放,都猜测那是总裁的私人空间。
关于占南弦的发家,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奇迹。
他十八岁考入大学时互联网在亚洲刚刚起步,极其年轻的他以二百万资金创建了浅宇速讯,半年后获得一笔五百万的风险投资,其后几年网路如火如荼,浅宇速讯发展到了家喻户晓。
谁都没想到的是,在大学毕业前他忽然以三亿的价格把公司卖了。
而最离奇的,就在他把公司卖出后不久inter泡沫吹破,百分之八十的网络公司纷纷倒闭,象他这样在最颠峰时期全身而退的人绝无仅有,从那时起,占南弦这个名字就成了业内神话。
当原来的同行还在为生存而搞得焦头烂额时,大学毕业的他已轻轻松松挟大笔资金进入资产管理和金融服务领域,所营业务不但包括企业私募股权基金,对冲组合基金,房地产投资基金和封闭式基金等多种投资渠道,还提供包括企业并购咨询、重组和重建咨询等服务。
半年后,当浅宇速讯支持不下去打算关门大吉时,他却又花三千万把公司重新买了回来,改名为浅宇光技,重组后借壳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当天即超额十多倍认购,开盘两小时内三十美元的招股价飚升到九十美元,涨幅达到百分之两百,如此盛况远远超过浅宇智囊团原来的融资预期。
随后几年里浅宇的营销渗透各行各业,最终成为首屈一指的大机构,分公司遍布全球,年营业额近几百亿美金。
到后来,连福布斯都已不知占南弦坐拥的身家达到多少,在最近两年间,浅宇更是向美国卫星公司购买且成功往太空发射了两颗商业卫星。
异禀天赋的商业才华使占南弦有钱到这份上本来已经有点难,偏偏他除了钱之外还很有貌。
十大钻石级未婚男中排名第一的他现年二十八,一米八五的修身比例完美得恰到好处,窄腰长腿性感无比,配上如古代画工一笔一笔精心勾画的五官,尤其俊容上永恒一抹不沾人间烟火的淡冷,使他整个人透出似远还近让人无法抗拒的谜魅。
公司里的女员工通常这样形容他“那个帅得我好想晕倒的总裁”发展到后来整幢浅宇大楼皆知,如果某位女同胞逢人便说“完了,我今天又晕了”那代表她刚刚才见过占南弦。
即使明知只能暗自仰慕他而永无可能,每日里还是有不少女员工在他要经过的地方偷偷匿身等待,胆大的假装不经意偶遇,胆小的远远翘首哀盼,只要能见他一面已心满意足,这几乎已成为浅宇未婚女的必修课,由是大楼里天天有人晕得死去活来。
有钱已经比较难,有貌更是难上加难,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稳居花痴流口水对象第一位的占南弦,除了财貌双全外竟然还很有情他是普天之下最有条件花心却最不花心的美男子,这点简直要杀死人。
他对初恋女友,那位全城皆知的玉女明星薄一心十年如一日地专情,自十八岁与她相识到现在,虽然生意场上也偶有逢场作戏,但爱情长跑始终无变,多少年来这对金童玉女早已成为万口称颂的楷模
所有报纸上都是这样说。
总裁专用电梯里,业务部负责人高访兴致盎然地翻着手中的杂志“好象就连这个城市里的空气分子,都在翘首期盼你和一心的婚期。”
占南弦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落在显示屏上,看着电梯一层层飞速上升,薄唇浅浅地勾出一抹完美弧度,并不回话。
到了六十六层,当梯门打开两人俱是一怔。
入眼只见总裁办公室门口旁、秘书办公区的顶上,天花板仍亮着两盏白光长灯,但除了装点室内和廊道的大盆绿色植物,整层旷阔空间内空无一人,只闻中央空调运转的声音,然而秘书桌上的电脑仍亮着,文件也打开未收。
显然有人还没走,只不过是暂时离开了座位。
高访笑道“温暖果然还是那么勤奋。”
被惊扰了的细微脚步声带着难以觉察的迟疑,从某处空间内传来,由远而近,最终停在会议室门口。
占南弦转过头,端凝淡冷的视线迎上一双无波眼眸。
两人相视了有三秒。
温暖随即开口“占总,高经理。”
“你这么晚还不走?”高访打趣“高阶员工可没有加班费。”
她笑了笑“这就走了。”
许是身份使然,占南弦只对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推开两扇暗玫色各一米多宽的精雕木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路走到办公桌后,却没有坐下,而是往前两步站在透明的玻璃幕墙前,这个城市在多年前已经失去星光,旷阔无比的黑夜里只剩下忽明忽暗的霓虹,微小如盒的车河融着一盏盏等距的路灯,拉出丝一样的火线光弧。
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去,似身在云端的夜天,凝睇着人间。
“高访。”双手环胸,他唤。
“什么?”高访走到他身边。
“如果有人要把你从这么高的地方推下去,你会怎么样?”
高访一怔。
“你会选择抵死不从,还是纵身飞下?”
高访听得一头雾水“你想说什么?”他的说话仿佛含着某种机锋。
占南弦从遥远的夜空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他“没什么,你刚才提起一心,想想我和她走了也有十年,确实是时候应该结婚了。”
高访意外“你说真的?”
他点了点头,回到座位“冷氏的案子筹备得怎样了?”
“目前还顺利。”高访顿了顿“这个案子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代中。”
“这个我知道,怎么了?”
“坦白说我不明白迟碧卡为什么会推荐温暖上来。”
占南弦淡淡笑了笑“这件事碧卡问过我。”
高访再次意外“你批准的?”
“三人里碧卡独独选了资历最浅背景也最特别的一个,总有她的理由。”
“那周一的会议让她列席了?”
“没有理由不让她参加,她没做错事之前不用把她当贼防着,否则只会妨碍到我的工作。”
“明白,对事不对人,我会告诉管惕。”
占南弦没再说话,幽暗眸光投向半敞的办公室门外,那里早渺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