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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清娴猛地一把抱住了温言,“涵涵,你原谅我,原谅妈妈好不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当初没日没夜地寻找你的下落,我多么希望能找到你,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你不要相信她们任何人,只有我,只有妈妈才是最爱你的。”
温言怔怔地被钟清娴紧抱在怀中,钟清娴像是很怕失去她一样,不敢撒手。
话音落下,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钟清娴心底的恐惧更加明显了。
她的语气都很着急,“涵涵,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厌恶我,是不是恨我?你说话啊。”
温言用力地挣开她的怀抱,这一次,她没有哭,显得很平静,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温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亲生母亲,钟清娴泪流满面,温言抬手,轻轻地擦去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钟清娴握住了她的手,“涵涵……
“我不是方涵,我是温言。”
“你……你不认我?”钟清娴瞳仁瑟缩,十分惊讶。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认我?我这么辛苦地找到了你,你不想跟我团聚吗?”
温言松手,“你觉得你配让我认你吗?”
“我……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你的母亲,我没有资格?”
温言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没数吗?刚才你不是自己承认了吗?方夏薇的死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
可是呢?可是坐牢的人不是你,是我!我就是那个大冤种!”
温言原本平静得很,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我面前说,让我和你相认,喊你一声妈妈?你配吗?你有这个资格吗?天底下有哪个母亲,做了错事嫁祸给自己的女儿,亲手毁了她?你说你是最爱我的,你的母爱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我……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儿啊,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伤害了你,这样你也不能原谅我吗?”
温言回答:“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女儿,你都不能伤害我,照你这话的意思,我如果和你没有任何瓜葛,我就得自认倒霉,任你陷害,蒙在鼓里,是吗?”
钟清娴悲痛地摇头,“当然不是,我…
温言抬手打断她的话,“别再费口舌了,你再怎么解释,也掩盖不了事实,我已经替你承受了五年的牢狱之灾,原本这一切不该由我来承受。”
她忽然笑了,“都是拜你所赐。”
“温言……
温言背过身,不再理会她。
钟清娴茫然无措,“方振远……
病房里寂静无声。
温言一阵恶心,胃里灼灼的燃烧感,“呕”的一声,捂着嘴跑到洗手间里吐个不停。
今天受了太多刺激,她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温言。”傅烨随着她进了洗手间。
“你…怎么样了?”
温言低着头在呕吐,好一会儿之后,才缓和过来,苍白的脸色有些复杂的情绪,她摇头:“没事了。”
傅烨看着她,温言……估计时间不长了。
但能在她离开之前,把当年的事情都查个清楚,还她个清白,她也终于不用蒙冤而死。
“温言,你别再为那些事烦心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点最重要。”
薄司寒忽然冲了进来,扣住了温言的手腕,“你怎么样了?”
薄司寒的担心来得莫名其妙,他的大手紧紧地抓着温言的手腕,只有真实地把她抓在手心里,他才知道,温言是实实在在存在他身边的。
温言被她抓得生疼,转动着手腕要挣脱开他,薄司寒微抿着薄唇,“回答我的问题!”
温言拧着秀眉,“放开我,你抓疼我了,你知不知道啊!薄司寒。”
薄司寒嗜血的眼睛紧凝视着她,“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在关心你的病情,你就这种态度?”
温言抬眸,眼底充满了委屈,“你在这假惺惺的做什么?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关心我,你不是日日夜夜盼着我死吗?你还装什么深情!”
薄司寒咬牙切齿,抽了抽嘴角,“原来你以为,我都是装出来的。你认为,我在假装关心你?”
“不然呢?你是真的担心我,怕我死掉?你是不是知道我当时是被陷害的,所以开始要弥补了?”
薄司寒眯着眼眸,透露出危险,“如果真的是这样呢?你不接受?”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我不需要任何关心,松手!”
温言说得毅然决然,当初他把她伤得那么深,现在才后知后觉,才想来弥补,还有意义吗?
薄司寒没有动,“你恨我了?你记恨我?”
“你以为我还像当初那般爱着你吗?当初你和方夏薇纠缠不清的时候,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爱的不是她吗?你还在乎我有没有恨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温言的嘴角勾着嘲讽的笑,薄司寒在她黯淡的眼眸看到不曾见过的绝情。
“我爱她,但也不妨碍我关心你。”
“你可真是够渣的。”
温言的手腕被他抓得通红,她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薄司寒愣愣地看着她对自己的冷漠疏离。
温言掰开了他的手,薄司寒的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抬手,一拳砸在墙上。
接着又是一拳接一拳,薄司寒发了狠地对着墙乱砸,血肉之躯哪里能比得上钢筋水泥。
很快,薄司寒的手背就血肉模糊,鲜血直迸而出。
但他丝毫不在意,温言对他的冷漠令他心生烦躁,气不打一处来。
温言也不管他了,他爱砸就砸吧,反正疼的又不是她。
他自己不爱惜自己,她也没有必要劝他。
傅烨上前制止,“司寒,别打了,你的手都受伤了,再砸下去,手都废了。”
“你别管我,手废了,这算得了什么?”
薄司寒阴着脸,声音十分冰冷。
温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洗手间,傅烨无奈地摇头,“你再打下去,也没什么用啊,你就算是把墙砸倒了,又能怎么样?”
薄司寒顿住了,他真的是疯了,他为了温言在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