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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汉升独臂挥刀,带着剩余无耳营与长枪兵,将一个个沙盗砍倒,或俘虏起来,这一战,无耳营伤亡过半,陈汉升虽面无表情,但也心中暗叫可惜。
这些原本的两山口堡军士,被罚做无耳营死士,浪费了他很多功夫精力,才堪堪将其训练成不畏死的悍卒,如今伤亡过半,只能再行抓捕俘虏训练。
张成也带着火铳手参与抓俘虏,自从上次雪夜突袭之后,火铳手暴露了近战能力不足的缺点。
主公李乾强令张成思索解决这一缺点,张成在与麾下刘登,沈度两个队长商量后,决定在三眼铳上下功夫。
他们请教了出身戚家军的刘宗敏兄弟,将三眼铳铳柄加长,从原本的一尺加长到四尺,同时在铳头铳管上,加箍上铁箍与狼牙刺。
他们将改装后的四尺三眼铳拿去给李乾报告,李乾实验使用后,指出此种改动思路是正确的,但是由于前面加了铁箍与狼牙刺,使得整体重心前移,发射时铅丸弹道下抛,缩短了原本就小的射程,同时也更难瞄准射击敌人。
李乾命令黑山上工匠,在铳尾加上三股叉作为配重,既平衡了重心,又加大了近战的威力。
就这样,改装后的三眼铳,整体四尺长,前面三根铳管外包铁箍与狼牙刺,后面加长的木柄套着三股叉。
射击时,可用右手胳膊夹住三眼铳重心处,右手端枪,左手点火,三根铳管装满火药与铅子,一次射击,三管齐发。
近战时,可以持三眼铳,当做狼牙棒使用,也可以倒持,将三眼铳当做钢叉使用。
火铳手临阵发射了两轮,见沙盗被火炮与火铳打乱了阵型,全都懵了,哭喊着向后逃去,纷纷倒持四尺三眼铳,钢叉对着沙盗,齐步跑上前来,如长枪兵一样结成战阵,围堵沙盗。
沙上飞双腿快速交织,速度快的如残影一般,将身后的沙盗喽啰远远抛在后面,一口气足足跑出了四五里,直到听不见战场上可怕的火炮声,方才停下喘气。
过了一炷香时间,身后方才有喽啰跟上,他们倒拖着旗帜长枪,活着扛着刀棍,歪戴着帽子,敞开衣襟,伸着舌头像狗一样喘着粗气。
战马只剩下三五匹,骆驼一个没回来,来的时候二百三十众,逃到这里只剩下不到一百五十人,这次帮艾家亏大了,事后一定让艾家按人头加钱。
沙上飞脸色变得很难看,心中憋闷异常,想要拿出烟袋抽一口莫合烟缓解怒气,却发现自己逃的狼狈,大烟袋早已掉了。
沙上飞狠狠的吐了一口涂抹在地上,指着一众喽啰大骂:“你们这些废物,两倍于对方的人数,竟然不敌对方还被撵得像兔子一样。”
“妈的,跑就跑了,你看看你们,武器刀枪战马,老子的旗号,全都拖在地上,让同行知道,还不笑死?”
“废物,废物!老子早晚被你们这些只知道吃肉喝酒的饭桶,给拖累死,白瞎了老子黄沙寨的名头!”
沙上飞吐沫四溅,跳脚狂骂,一众喽啰虽俱于首领威严不敢犟嘴,却也心中反驳:刚才跑的最快,跟兔子一样的可是你老人家,呵呸!
沙上飞许是听到了喽啰们的心声,骂着骂着脸色有些发烫,于是狠狠说道:“咱们正面打不过官军,但咱们是沙盗,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仗的是速度,何必跟他们硬拼,老子正是服了自己。”
“咱们现在吃喝一顿,等吃喝休息后,再回到两山口堡,咱们不攻城,也不与之交战,就封锁死两山口堡南面的道路!——”
两山口堡,陈汉升终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足足抓了五六十个沙盗。
此战,沙盗被斩杀近三十人,俘虏五十多人,缴获战马四匹,骆驼尸体三匹,战马尸体六匹,刀枪棍耥耙,皮甲帐篷上百,另外还有一根大烟袋。
自己这边,火铳兵无一伤亡,首次厮杀的长枪兵,战死十五人,无耳营伤亡最大,活着的只剩下二十一人,还人人带伤。
宋献策早已安排两山口堡医师张茂,带人治疗伤兵,张茂看着死去的原本两山口堡军士,现在的无耳营死士,脸上露出不忍,想要替他们向陈汉升求情,但看到陈汉升阴骘的面孔,张了几次嘴巴,却没敢发出声音。
陈汉升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想法,沉思说道:“无耳营听令,从今日起,你们无需再绑铁索,可允许配甲,可统计军功,可享受等同冠虏堡正规军待遇!——”
二十一个无耳营军士,顿时脸色狂喜,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光彩,张开大嘴:“呼嗬,呼嗬!——”
“从现在起,以后但凡无耳营战场俘虏,全部割耳废言,编成无耳营新兵,由你们训练。”
“这里五十四个沙盗,我只需要三十九人,多的就是你们训练时的死亡指标。”
二十一个无耳营军士,去掉铁索被张茂简单包扎后,全都兴高采烈的围住了沙盗俘虏,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兴奋,他们拿着铁索,解手刀,将把自己身上曾经受过的一切,施展在沙盗身上。
等两山口堡打扫完了战场,陈汉升命人重新修好了吊桥,张成等一众火铳兵则驻守关墙缺口去了,发现,刚才逃跑的沙盗们,又回来了。
他们这次学聪明了,不攻城不接战,只是封堵了两山口堡南面道路,隔断两山口堡与冠虏堡的交通,与张成的火铳兵遥遥对应。
宋献策,陈汉升,二人见状,对沙盗的做法很是无奈,两山口堡现在所有兵力加在一起,勉强一百人,防守够攻战乏力。
陈汉升眼睛闪着嗜血神色,狠狠骂道:“等我的无耳营新兵练好,非出去宰光了他们不可!”
宋献策皱着眉头,很是烦正被训练的沙盗叫声刺耳,说道:“主公让张成前来,就是为了确保两山口堡的安危,以及关墙缺口的通畅,些许沙盗,暂且容他们活过几天。”
“对了,陈汉升,你能不能让张茂先把沙盗毒哑后再训练,他们这样乱嚷乱叫,吵得老夫脑袋疼,等会你让老夫怎么给主公写信?”
陈汉升撇撇嘴,嫌宋献策事多,但还是大喊道:“张茂,张茂你个老小子哑药配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小的这就给他们灌下,大人莫催。......”
宋献策拂袖离去,陈汉升说道:“宋先生,可不能把家里的事告诉主公,不能乱了主公的心绪。”
宋献策翻了个白眼,说道:“这等事还需你说,老夫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