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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文人地位很高,不亚于宋朝,这些文人但凡有功名在身,小则童生,秀才,大则举人,进士,无不举官荐吏,不但朝廷按月发放的米粮和银两,还可以不用出公差和纳田赋。
朝廷每月发放的钱粮还好,但是不用出公差与免纳田粮这两样,可是优渥甚厚,使得小农,商人纷纷投献土地托庇在其名下,逃避出公差与田赋。
久而久之,到了明末,这些庞大的士子阶级构成了乡绅,他们兼并土地,逃脱田赋,屯粮贩盐,发放高利贷,出则奴仆成群,入则豪宅锦衣。
更有甚者,以防护乡里为由,购买刀枪铠甲,长弓硬弩,招募军户,组成家丁护卫,名义上防护乡里,实则横行乡里,欺压良善。
明末此时法纪废弛,军备废弛,这些乡绅顶着士子的名头,哪里有人前来管束。
任凭军中,卫所的战甲,硬弩,军马,这些动摇国本的军备流落在外。
当李大眼看到时,艾举人家的家丁护卫队,以侄子艾大朗,艾二郎为首,足有十余人,将哥哥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哥哥李敬,今年三十有六,长的矮壮粗短,性格憨厚老实,由于长期劳作,加上缺乏肉食营养,哪里是这么多豪横家丁的对手。
他只得抱头蜷缩在泥地里,苦苦哀求,连声惨叫。
听到李大眼暴喝,艾大郎想要看清来人,刚抬起头,就见一道棍影袭来。
李过心忧父亲安危,不声不响,率先出手,还好他心有顾忌,把棍枪当做哨棒来使,还只打在艾大朗肩膀。
噗的一声,棍枪扫在艾大郎肩头,由于他身着棉甲,卸去了部分力道,但也被棍枪一击打的连连后退。
艾大郎呼痛,连忙趁势想要躲开接下来的攻击,但他酒色掏空的身体,哪里有李过这种墩军敏捷的反应。
李过又是接连几下攻击,打的艾大郎呼痛哀叫,腰间的腰刀,抽了几次都没有机会抽出。
艾二郎见到动静,看见自家大哥挨打,急忙招呼一声,哗啦一下,所有家丁为了过来。
李大眼冷哼一声,挺枪立于前面,嘴里骂道:“李过,你莫非没有吃饭,打了半天,这大狗竟然还没见血?”
李大眼狠戾提醒,李过心中再无顾忌,棍枪一抖,嗖的一声,向艾大郎大腿扎去。
原来,李大眼看见,大哥李敬,此时躺在泥地上,浑身泥人一般,头上已然有血渗出。
刚深思过不久,说是修身,齐家,我李大眼遭逢乱世,修身就是为了齐家,你这恶徒,伤我大哥,轻饶不得。
李大眼说完,梨花枪抖出五个枪花,连轧对面五人,只听咻咻的枪头划破空气声,对面四人手臂,大腿练练飙处血箭。
艾二郎在一众人中,武艺最好,躲开了李大眼的枪花,并抽出了腰刀,面色凝重的看着李大眼。
李大眼轻蔑一笑,这艾二郎身手,快赶上军中正兵了,不过,他这么把式,也就能横行乡里,欺压良善,与杀过瓦剌骑兵的自己相比,也就是两枪的事情。
梨花枪,相传南宋末年红袄军首领李全妻子杨妙真所创,到了明代,杨家枪的名声很大,明代何良臣《阵纪》说:“马家枪,沙家竿子,李家短枪,各有奇妙,锐不可挡,而称天下无敌者,唯有杨氏梨花枪法。”
杨氏梨花枪流传到明末,共有七个套路,分为大花枪,花战枪,梨花八母枪等,而李大眼所用,乃是先祖结合军中套路,所创军战枪法。
最是大开大合,威猛无铸,枪势翻腾之间,犹如奔雷闪电,杀伐十足。
那边,被刺了两个血窟窿的艾大郎躺在地上哀嚎,李过舍了他,前来相助李大眼。
两人全都是梨花枪法,并肩而战,枪势圈住众艾家家丁,一路枪法还未使完,就打的家丁们抱头鼠窜,人人带血。
身手最好的艾二郎,也被李大眼一招‘狂风罢柳’,打翻在地,双手各有一个血洞。
艾二郎面色阴鸷,三角眼中闪烁着狠毒,叫道:“李大眼,你敢伤我,不怕军法么?”
李大眼不理睬他,扶起大哥李自敬,却不料身后一阵风来,陡闻女声接道:“伤你又如何,军法?我家叔叔与过儿就是军法。”
李大眼回头看去,心中感叹,是谁如此泼辣豪横,只见一女子挥动擀面杖,连连砸在艾二郎身上。
原来是自家嫂嫂,那就应当如此。
高氏恨极,想来平日里没少受艾家人欺负,此时擀面杖落下,专朝艾二郎受伤的手臂咋去,砸的艾二郎连连惨叫,呼痛求饶。
李大眼扶起大哥,对嫂嫂高氏竖了一个大拇指,那边,李过应是想起了以往,也感同身受的打了个冷颤。
大哥李敬最是憨厚心善,平日里安守本分,不像嫂嫂高氏虽心善却泼辣,此时见状,喝止道:“虎妞,快快住手,你要把他打死,岂不摊上人命官司?”
李大眼顿时一凛,原来嫂嫂高氏闺名‘虎妞’,果然没起错名字,虎虎生威。
恨不得自家大哥,改名唤作‘李松’。
嫂嫂高氏停下手里擀面杖,白了一眼大哥李敬,犹自不解恨,又砸了一擀面杖,这才摆手。
“往日里,欺压我们久矣,今日我家叔叔与过儿回来,你等试试,要不要回去喊人咱们再来打过?”
艾二郎连呼不敢,那边艾大郎更是讪笑,说道:“高嫂子误会了,今日我等只是与你家相公开个玩笑,不曾手辣,还请看在家叔艾举人面上,绕过这一回吧。”
嫂嫂高氏闻言,顿时杏眼圆瞪,说道:“你家叔叔艾举人面上?怎么,拿他威胁我家?”
艾大郎苦笑,捂着大腿,一瘸一拐后退,连说没有没有。
嫂嫂高氏横了一眼,来到大哥李敬身前,掏出手帕擦拭泥土,见泥土掉后,露出额头血迹,顿时怒火陡升,峨眉再次倒竖。
她迈动小脚,风一般转身,扬起擀面杖,朝着艾大郎脑袋砸去,口里说道:“打死你个死猪狗,大不了奔关外去,反正这世道哪里不是泥土里刨食!”
艾大郎没想到还有回马擀面杖,措不及防,被一擀面杖砸在头上,眼睛一翻,顿时昏倒在地。
他的额头,同样地方出现红肿,然后鲜血渗出。
艾二郎大惊,忙唤着家丁抬起哥哥,匆匆慌乱逃去,再晚了,只怕那河西虎,要了他们的命。
李大眼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嫂嫂威武!——”
然后,李大眼与李过,拿起大哥李敬带来的铁耙与土锹,掘开横渠拦坝,放红水河水流入自家田地,这才一家人回去。
至于,打伤艾家二狼之事,谁也没有提起,大哥本来想说,但看着婆娘与弟弟儿子浑然无事模样,也闭上了嘴巴。
就像嫂嫂高氏所说,军户逃籍,在明末乃是常有的事,大不了关外去,哪里黄土不养人。
何况,流民四起,陕北王二首义后,明年就是大规模农民起义,祸乱天下,到时候,甘肃镇这里也不能避免战乱。
真不如奔关外,落得个安稳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