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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被一阵急骤的号角声惊醒,想起军法处置这四个字,在咒骂声中,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匆匆赶到村中小广场。
跟我差不多,其他三十多个难兄难弟多数衣冠不整,有的还双目红肿,显然偷偷躲在老爸老妈的怀里哭过。
村长亚瑟看了可怜巴巴的孙子一眼,咳嗽了一下,又开始了他公式化的祝福词,大多是希望我们为国争光,击溃叛军,凯旋而归等等。
接着是老格隆施了个群体祝福术,大大缓解了我宿醉后的不适之感。
巴布的发言简短而又有力:“各位新兵们,我们须在正午之前行军近百公里赶到奇格洛城的军营,在那里将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训练,与你们的父母进行最后的道别吧。”
一时哭声一片,好一副亲儿难舍的感人情景。
众人皆醉我独醒,我臭着张脸,拉克西丝与凯尔两个浑球竟然还没有起床,难道他们没准备见我这个亲生儿子最后一面吗?
“文森!”没想到唯一肯答理我的是丑八怪琳达,她小脸红红的,手中攥着一样东西,怯生生的走到我身畔,支吾了半天仍没说出话来。
琳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样子别人还会以为我跟你这个丑八怪有一腿,那可真是跳到雷河也洗不清了。
琳达见我拂袖欲走,慌忙将手中的东西塞给我,小声道:“帮我把这个给拉比。”
我看了一眼,原来一个鸟形护身符,就是成*人礼得的那种!还要我帮她给小情人送东西,好象我跟她不是很熟吧?她有三十六个选择,怎么我就成为这三十六个中那个唯一呢?
“不要现在给他,还有别忘了你昨天答应过的事一定要算数哦!”琳达脸更红了,一路小跑的走开了。
无数道异样,不解的目光望来,一个个意思都明白的写在脸上,果不其然,真让人误会了吧,我就这么没眼光啊?
铁匠的儿子胀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我,就差没冲过来打架了,看来这家伙对琳达也有意思,两情相悦,可喜可贺啊,可是,为什么要找我当红娘呢?
巴布不合时宜的吹响了哨子,可能是想到这一去可能再也看不到老爸老妈,有的家伙终于忍不得放声大嚎。
巴布吼道:“好了,军人是流血不流泪的,今次是最后一回。”
在我们离开村子,踏上征途的时候,拉克西丝和凯尔终于大驾光临,凯尔上衣扣子扣错了,拉克西丝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刚干玩好事从床上爬起来,就赶来见我最后一面。
我木然无语,由着他们抱紧我,我这一去,说不定就真的再无相见之日。
“儿子,这个你拿着,一定用得上的。”拉克西丝急急忙忙将一大袋沉甸甸的东西往我怀里塞。
凯尔却解下背上那把据说他爷爷传给他爸爸,他爸爸再传给他的家传疾风宝刀递给我,语重心长道:“文森,你拿着这把刀,一定要给我们哈特家族争光。”这把刀他平时看都舍不得拿不出看,想不到竟给我,不怕我搞丢了吗?
我点了点头,提着那袋明显是金币的布袋和疾风刀负到背上,挥了挥手,赶上了大队伍。
六个小时走八十公里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在炎炎烈日下就不同了,过了正午,日头稍斜,总算来到新兵训练的军营。
我们原来以为这个狗屁军营会在奇格洛城内,到了地头才知道离奇格洛城足有十来公里,位于城南一处易守难攻的小山谷之中,唯一的出口架起四座高高的箭楼,一天二十四小时有狼狗巡猡,说实话,这个地方看起来象监狱多过一个军营。
累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帮中奖者们见到了目的的,一阵欢呼,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毫无帝**人的风范。
独有我警惕的望着四周,这个不会是吉丝的阴谋,想把我拐到这里秘密处决吧。
但我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我跟吉丝的实力对比就好象她是一只猫,而我是她面前那只老鼠身上的虱子,怎么跳也跳不出她的掌心,她想干掉我不必玩这么多花样。
“集合!”巴布厉吼一声,中奖者们不情不愿的摆好队形,当然是松松垮垮的,要是现在有敌人冲过来,百分之百都是逃兵。
巴布继续吼道:“接下来会有人带你们熟悉这里的情况,还有回宿舍收拾你们的私人物件,象文森。哈特,你背上的刀在训练的时候是不许带来的,吃过午饭,接着到军备处领取装备,然后到这里集合训练。”
有人咕哝道:“累成这样还要训练,太不人道了吧。”
“人道?我们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巴布瞪了那家伙一眼:“别忘了,我们是步兵,如果行军区区不到一百公里就累成这个样子还如何同敌人作战?”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没有这么问题,巴布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说话的家伙年龄跟巴布差不多,不声不响的走过来,突然出声,把正在大吼的巴布吓了一跳。
“密特朗,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巴布狠狠朝那家伙擂了一拳。
那个密特朗吊儿朗当的,要不是身着盔甲,哪还看得出是帝**人,他笑嘻嘻道:“上午来的,任务跟你一样,召些菜鸟去送死。”
见一帮中奖者脸色大变,巴布拉长了脸,不悦道:“别把这些孩子吓着了,咦,你,你什么时候升中队长了?”
密特朗吹了声口哨:“我现在可是你的上级,你只要记得尊重长官就行”还没等他说完,巴布狠狠一拳打在他小腹上,中队长痛苦的曲下身去,呻吟道:“你就是这样教你的部下对待上级的啊?”
巴布丝毫不理这个所谓的上级,瞪了我们一眼,吼道:“你们要谨记,这家伙是帝**的败类,切不可遵从他的命令,还看什么?解散。”
刚看完热闹的我们如梦初醒,接着就在那十二个所谓的老兵引领下参观这个只是雷河十个军营之一的地方。
宿舍是一栋由石头建成的两层建筑,每间房一字排开八张床,也就是说住八个人,其中五个跟我同村,还有两个是巴布在别村招的训练了半个多月的新兵,巧的是拉比还有那个罗宾跟我同房。
还没等我说话,罗宾抢着说:“文森老大,以后多多罩着我们哦?”这家伙,我什么时候成了他老大了?他明明比我大两岁。
除了拉比,四个同村的不约而同宣誓向我效忠,不会是他们老爸老妈在家中嘱咐过的吧,看我比较不好惹,就三言两语把我抬出去当出头鸟?
我紧紧盯着拉比,他张大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罗宾轻轻一撞拉比,我轻哼一声,将琳达的护身符“啪”的扔在他面前的床板上:“琳达托我给你的。”
“这,这”拉比又惊又喜,将护身符视若珍宝的拿了起来。
罗宾笑道:“你现在知道老大的好处了?”
拉比鞠了一躬,诚心诚意道:“多谢老大。”
“你们两个呢?”我冷冷望向那两个跟我们同居的倒霉蛋。
六对二,更何况当中有个以一敌万的我,两个家伙不由自主的退到房门口,其中一个子比较高的家伙大声道:“我要报告长官,你们在拉帮结派,以多欺少。”看来这家伙不知死活,想打小报告。
那个长得文文静静的小个小声道:“蒙德尔,不要说话。”这家伙比较识相。
我懒洋洋的倚在床边道:“是吗?那就请便。”
“你们两个敢不听我们老大的话?”刚加入我麾下,急于表现的拉比狐假虎威,走到那个蒙契尔面前,向世人展示着他发达的肌肉。
小个子抢在蒙德尔前面道:“我们以后全听你们的。”还是这小子比较识时务。
罗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个子道:“恩里克。”
罗宾笑道:“看你细皮嫩肉的,挺像个娘们。”
五个同村一起哄笑,恩里克胀红了脸,那个蒙德尔眼中射出愤怒的目光。
“好了,收拾东西吧。”我又见识了人类的劣根性之一,怕强凌弱。
拉比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好心”的帮我收拾床铺,我乐得图个清闲,翘腿坐了房中唯一的木椅上。
拉比突然小声的问我:“文森老大,琳达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让我以后罩着你。”我嘿嘿一笑,在他面前解开那袋金币。
“老大,好多金币啊?”在一大堆金光闪闪的金币诱惑下,几个人类眼中露出贪婪羡慕的目光,拉比更是忍不住拿了一个用牙齿检验真假。
唯独的例外是“娘们”恩里克和“莽汉”蒙德尔,两个家伙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过来凑热闹的意思。
我故作大方道:“等有空的话我请你们到奇格洛城去玩,恩里克,你们两个也有份。”我估计了一下,至少有五百金币,拉克西丝不会把家里多年的积蓄都塞给我了吧?
恩里克拉着仍不服气的蒙德尔鞠了一躬:“多谢老大。”
布包里面除了金币,还有我从奇格洛生命神殿拿的护身符,我不屑一顾的将护身符扔到枕头下,故意不将金币藏好,和疾风刀随随便便放在我的床上,便跟着他们去吃午餐。
这里的伙食还算不错,大概奥利佛等高官想到我们这些小兵马上就要去送死,吃不了几顿,便让手下将这“最后的一餐”置办得颇为丰盛吧。
接着就是去领装备,两套粗布内衣,一套盔甲,一根长矛,外加一方十多来斤的橡木盾,想到堂堂死亡之神持矛冲锋的景象,我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悲哀。
那十二个比我们早到半个月的同志自然不用这个程序,而是留在房中休息,罗宾有些不放心的偷偷问我:“老大,你不怕他们两个偷你的金币吗?”
我装作不以为然道:“他们不会那么大胆吧?”
罗宾道:“看着那么多金币,胆子再小也变大了。”五百金币可让一个小康之家丰衣足食的过上四五年了。
我微笑道:“待会便可知分晓。”
当我们进房的时候,两个外村人正在一起小声的商量着,见到我们,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咪,连忙分开,恩里克假装若无其事道:“你们回来了。”
有人乖巧的接过我手中笨重的长矛和重重的盔甲放好,我含笑望着二人道:“你们在说什么?可以说出来听听吗?”
蒙德尔脸色一变,我的五个同伙一起围了上来,形成犄角之势。
为他解围的又是恩里克:“老大,我们只是在说一些家乡话。”
“是吗?”我瞧了瞧钱袋,好象没少,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他***,屁股都没坐热,又要集合。
当我们穿好盔甲,拿着笨重的长矛盾牌赶到校场集合好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害得我们的顶头上司英明神武的巴布小队长在他的顶头上司米歇尔中队长面前颜面大失。
我大致了解了帝国的军队编制,帝**是以军团为单位,每一军团下设十个大队,每个大队又分十个中队,每个中队又分十个小队,根据兵种的不同,每个小队定额人数也略有不同,象步兵一个小队是五十人,而弓兵和骑兵每小队为二十人,魔法师每小队十人,而作为后续支援的牧师人数更少,每小队五到八人不等。依此类推,每个步兵军团实额数为五万,弓箭军团和骑兵军团为两万,魔法军团为一万,牧师军团只有五千到八千,而且往往不是作为整体,分散出现在经常作战的各个军团中。
步兵又分为重装步兵和轻装步兵,轻装步兵大多手持刀剑,盔甲轻巧,利于肉搏,重装步兵多持长矛,加上重盔重盾,虽然机动性极差,防御极强,是伤亡最大,不可或缺的兵种,两者互补不足,形成一个完整的步兵军团。
我就偏偏这么倒霉,被分到这里来了,早知干干骑士多好。
跟我们一起集合的还有九个小队,合起来就是第八步兵军团第三大队第五中队。
又被训了一番话,披着好几十斤家伙的我们,在炎炎烈日下单调乏味的训练到太阳下山,足足两小时,还没结束,就有些娇生惯养的家伙累得当场趴下,我们小队状态看上去最好的还是那十二个“师兄”大概是因为他们已经训练了大半个月,逐渐适应的缘故。
我大汗淋漓,回到房内,脱下盔甲,刚躺下不久,该死的巴布又来查房,美其名曰沟通慰问。
被慰问了一番的我们更加疲累,连吃晚餐的力气都没了,我躺在那里闭目养神,暗暗骂着该死的奥利佛。
罗宾突然说:“恩里克,看老大累成这个样子,还不帮他按摩按摩?”
“是,老大!”看起来瘦弱无比的恩里克咬了咬牙,竟然还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勉强走到我身边,轻捏着我的肩膀,好舒服哦,我怎么没想到会有这种服务,罗宾这个提议真是好啊。
蒙德尔陡的站起,双目冒火,在恩里克眼神不断暗示下,又不敢发作,看他全身紧绷的样子,就差没大打出手了。
不到半个小时,这个并不太费力的工作让恩里克疲累之极,我突然捉住他稍嫌纤细的双手,说:“好了,谢谢你,恩里克。”
恩里克勉强抽了一下手,却没有抽出,小声的说:“可以,可以让我回去吗?”
我心头泛起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微笑着说:“要不要我也帮你按一下?”
罗宾等人还以为我有什么新花样,全部捉狭的笑了起来。
“放开他。”没等恩里克回答,再也按捺不住的蒙德尔快步走过,朝我一拳打了过来。
在恩里克“啊”的一声尖叫中,偷袭者的下场是小腹中了我一记肘击,重重的倒在地上,痛苦得半天爬不起来。
五个光灾乐祸者鼓起掌来,罗宾得意洋洋道:“见识我们老大的厉害了吧。”
几个家伙正准备落井下石,房门突然被推开,那个被巴布称为帝**败类的密特朗精神抖擞的阔步踏入,一脸严肃,蛮有帝**中队长风范的,看了看房中的情形,突然厉声大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五个家伙立刻慌了手脚,立正站好,敬了个军礼,求助的目光望向作为首犯的我,大概希望我将这个黑锅一力承担。
“我在和蒙德尔砌磋拳脚。”我将蒙德尔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好心的帮他掸去身上的尘土。
密特朗故作威严道:“本队长早就听说你们小队相处和睦,打成一片,过来一看,果如其然,嘿嘿,嘿嘿!”最后那两声奸笑将别人先前对他的良好印象破坏得一点不剩。
我不禁有些火大,老子已经混得够惨了,还要受你这个败类的气,天理何在?我横眉冷对道:“我说过了,我和他是砌磋拳脚,再说要管也是巴布队长,轮不到你。”密特朗好象也是第八军团的,不过跟我们不属同一个大队,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
密特朗仍不死心,凶巴巴道:“你这是对待长官的态度吗?”
这时不知死活的蒙德尔突然道:“长民,他们六个是同一个村的,在这里拉帮结伙,一起欺负我们两个。”又指着我道:“他们还称他为老大。”好好好,竟然当叛徒了,待会有你好果子吃。
恩里克使劲拉着他的衣襟,让他不要再说,可惜这家伙仍不听忠告。
“你的意思是说你刚刚被他打了?”密特朗脸上忽然露出邪恶的笑容,看得满以为他会发飚的蒙德尔毛骨悚然,结结巴巴道:“是,是的。”
密特朗对我神秘的一笑道:“你是老大?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我肯定这家伙不是来视察这么简单,明显是对我不良企图。
密特朗命令道:“你们七个都出去,本队长跟你们老大有话要谈。”
罗宾五个露出兔死狐悲的神色,见蒙德尔在恩里克的搀扶下走出房,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门一关,我冷冷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密特朗大概没有碰到我这么拽的新兵,呆了一呆,倒没发火,问我:“你叫文森。哈特是吧?”
我没好气的说:“你关心我的名字干什么?”
密特朗一脸笑容道:“我们做笔买卖。”
早知道你有不良企图!我反问道:“什么买卖?”
密特朗道:“我可以不将今天你殴打队友的事通知给你们巴布队长。”
我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又问:“那我又要给你什么好处?”
密持朗涎着脸笑道:“听说你从家里带了不少金币,作为交换,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
倒,竟然是借钱的,不知是哪个死鬼把我带着金币的事宣扬出去,偏偏这穷鬼缺钱花,恰好借刚才的事勒索我,哼,敢跟死神借钱,没门,我没有丝毫犹豫道:“不行。”
密特朗象看怪物般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你到底是胆子大呢?还是不知死活?”
“随便你怎么说。”我躺回床上,故意把那钱袋打开一角,露出几个黄灿灿的金币花花他的眼睛。
“那我去”密特朗说到一半,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老大,怎么说我们也是共事一场,帮帮忙,有人讨债上门,事关生死,不还不行啊。”大家看看,这就是帝**的中队长?
我哼道:“原来你借钱是为了还债,恐怕有借没有还吧?”
密特朗点头哈腰道:“有,有,当然有,我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中队长,怎么可能借钱不还?”幸好没有做他的手下,否则凭他这副人为财死的德性,苛扣士兵的军饷不说,还要勒索一下。
“你想借多少?”我也不想太为难他,反正钱闲着也是闲着,借个人情给他,以后或许还可以找他办点小事。
密特朗大喜,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一晃。
“五十?”
密特朗连连摇头,赔笑道:“五百。”
我斩金截铁道:“不行。”这家伙竟然连我有多少钱都打听清了,不会刚刚趁我出去的时候偷偷数过吧?
密特朗似乎早知道我不肯答应,问我:“老大,那你肯借多少给小弟?”真是服了他,堂堂一个中队长,竟然为了区区几百枚金币向我这个刚入伍的小兵卑躬曲膝。
“一半。”
密特朗反问道:“二百五?”
我没好气道:“你才二百五呢。”
密特朗也不生气,笑道:“对,我是二百五,老大,钱可以给小弟了吧。”
我将钱袋取出,数了二百五,密特朗笑而纳之,正欲离去,却被我叫住了:“借条呢?”
密特朗苦着脸道:“老大,凭咱们的关系,还用打欠条吗?”奇怪了,我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了?
不过说归说,密特朗还是取出随身纸笔写了张欠条给我,看样子这家伙常借人钱,连道具都准备好了。
推开房门,中队长拍拍被他出卖的叛徒蒙德尔的肩膀:“小子,好自为之吧。”
罗宾见我安然无恙,丝毫无损,好奇的问:“老大,你没事吧?”
我淡然道:“没事,一切都摆平了,你们不用担心会有后遗症。”
五个家伙放下心来,一声欢呼。接下来便轮到他们狐假虎威,合伙将叛徒拖进来,关上门,在恩里克的哭泣声中,开始用无声的方式对蒙德尔进行谴责。
蒙德尔初时还能稍稍反抗,可惜他以一敌五,哪是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声哀嚎,真惨啊!
“老大,求求你,放过蒙德尔,他不是有意为难你的。”恩里克求了五个打手半天没效,只好跪在床边苦苦向我哀求。
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恩里克:“你凭什么求我放过他?”
恩里克连连点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们以后一定全听你的。”
我捉弄他道:“先学三声狗叫给我听。”
“汪汪汪”恩里克很小声的三声狗叫,脸胀得通红。
“乖”我满意的勾起他的下巴:“记住,不会有下次了。”又大声道:“住手,别闹出人命了。”
五个家伙其实早就想住手,只是怕我不高兴,放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蒙德尔,帮凶罗宾朝他脸上唾了一口痰:“算你好命。”
一向憨厚老实,动手也动得最少的拉比轻声道:“好了,不要再欺负他们了。”
罗宾看了他一眼,倒没有再说话。
蒙德尔在恩里克的扶持下,来到我的床头,低声道:“老大,对不起。”
我看了看原本高大威武的蒙德尔那张算得上英俊二字的老脸肿得象个猪头,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惨不忍睹啊。
罗宾喝道:“大声点,老大没听清楚。”这家伙要是去当官,肯定是奸臣的那种。
蒙德尔稍稍大声了些:“老大,对不起。”
我微笑道:“明天见了队长,知道该怎么说吧?”
此刻的我在他眼中,肯定是个恶魔,蒙德尔听到我的声音,吓得一颤,不知所以的连连点头。
恩里克替他回答道:“我们会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一干人脸上满是笑容,我反问他:“一跤怎么会摔成这样?”
恩里克忙道:“是从一个十公尺高的斜坡上摔下来的。”
“好了,没事不要烦我。”我躺了下去,继续我的春秋大梦。
罗宾打开房门,门外早聚了一大票听众,其中不乏两个倒霉蛋的同村,可是偏偏没人进来打抱不平。
罗宾喝道:“看什么看?老大要睡觉了,快滚!”竟然没人向他反驳,一哄而散。
晚餐自然有人送到床边,由恩里克伺侯我吃完,澡也没洗,就那么睡了,呜,当老大的感觉真是不错。
整个上半夜,我们耳中总是听到蒙德尔凄惨的呻吟声,到了后来,被吵得睡不觉的我一时火大,吼了一声。
恩里克生怕蒙德尔又因此被海扁一顿,拿了块布条塞到他口中,啊,世界总算清静了。
这就是我第一天的军旅生涯。
第二日一大清早,出操的时候恩里克向巴布报告:“报告队长,蒙德尔昨晚不慎从高处摔下,受了重伤,今天不能出操了。”
“摔成重伤?”巴布听到这个意外的伤情,大感疑惑,当即随他到宿舍去看那个倒霉蛋。
巴布向我问道:“文森,蒙德尔是摔伤的吗?”
我这个凶手作证道:“是的,队长。”
巴布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摔成这个样子?”摔伤怎么会摔得鼻青脸肿?真是奇也怪哉!他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对恩里克道:“你陪他到医务室让牧师治疗一下。”
恩里克感激的说:“是,队长。”
从头到尾,蒙德尔都没有吭声,看来他很识相。
接下来的日子里,蒙德尔都老实得很,再也没敢跟我作对,而恩里克简直成了我的专属勤务兵,我的一切日常琐务都落在他的头上,虽然不时要面对罗宾等人的冷嘲热讽,却迸发不出一点火星,连我都佩服他的忍性了。
在这个军营训练的新兵除了第八步兵军团的第三、七、九、十大队,还有其他三个步兵军团的十个大队,总计约有七万人,想到这个数字,我们都对前途惶惶不安,当然,要把我除开。
奇格洛城近在咫尺,可是我们却没有进城一游的机会,整个军营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管,除了训练,吃饭,就是睡觉。
我的兼职工作,龙头老大是越当越大,除了我们小队团结在我光辉的旗帜下,连其他小队也有人陆陆续续屈服于我们的淫威,成为整个军营势力最大的黑帮团伙,上级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是因为在军队中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跟那些老兵不同,我是非常有公德心的,绝对不会向我的那些小弟勒索财物,最多是干干体力活,打打小架,做做游戏,体罚体罚。
训练了两个月之后,因为表现“良好”巴布对我副队长的提议正式被上面通过,为此,罗宾他们弄了些酒菜,说要庆祝庆祝,想到入伍前一天大醉的情形,我还是敬谢不铭了。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期转眼即逝,在开赴西线战场的前夕,我们的统治者皇储奥利佛亲王殿下及丽。吉丝圣女陛下为鼓舞士气,大驾光临。
盛夏时节,我们站在毒辣的太阳下面,身上冒着汗,心中滴着血,整整七万人一直等到中午,大家肚子饿得咕咕叫,那两个王八蛋还没到。
那些大队长、中队长们也陪着罚站,不敢让我们解散,直等到日头稍斜的时候,两个家伙终于姗姗来迟,令我意外的是他们还带着几个月没见的小妖精。
乐队奏起雄壮的军乐,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吉丝牵着爱玛缓缓而行。而奥利佛,则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当然少不了跟他形影不离,露西的老公劳瑞。
大家以每小队为一列,每个大队为一单位站得整整齐齐,形成一个宽约五十公尺矩阵,站在每列最前的是小队长,稍后的是小队副队长,至于中队长,大队长及各副队长,刚各司其职,笔直的站在各自队伍前面的中心点。
开始小妖精还老老实实原跟着她母亲慢慢走,到了后来,耐不住寂寞,索性跑到每个队伍面前,时而好奇的摸摸士兵的盔甲,时而看看兵器。
吉丝脸上保持着圣洁的笑容,眼神却瞟向小妖精,要不是怕失了仪态,恐怕她早就出言喝叱了。
“咦?”爱玛在巴布面前突然停下,很明显,她是注意到我的存在。
由于头盔掩盖了一部分面容,爱玛一时还不敢确定是我,从人缝中左瞧右瞄看了半天,从那并不宽敞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几近贴着我的灰甲,以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很象我的前任男朋友。”
前任?难道我已经被她一脚踹了?我面无表情道:“公主殿下大概认错人了,我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卒子怎么可能是公主殿下的前任男朋友?”
爱玛踮起脚尖,勉强够着我的鼻梁:“好奇怪哟,你们的声音都一模一样。不过你说得对,你怎么可能会是他?太丢他的脸了。”
小妖精明明已经认出来了,还故意讽刺我!我恨得牙痒痒的,紧紧盯着她道:“公主殿下请让开,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你长得好强壮喔!”小妖精忍不住摸摸我被晒成古铜色的肌肤,又道:“呆会来找我。”昏,这哪里象个公主,简直就是个花痴嘛!
还好小妖精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我的身边。
整个军列,五百多公尺的距离,吉丝足足走了十五分钟,也真是够慢的,龟速啊。
之后她和奥利佛又说了一些费话,终于不再碍我们的眼睛。
等大队长一声解散,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老大,你跟公主是什么关系?”“老大,公主刚才跟你说什么?”“老大,公主是不是你女朋友?”
“无可奉告!”我用四个字解决了所有问题,钻出人丛,举目四望,小妖精让我去找她,我到哪去找她?
好不容易从众多“老记”的围追堵截下逃开,躲到没人注意的地方,好久没见的**败类密特朗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亲热的勾搭着我,小声问道:“文森,你曾经是公主的面首之一吗?”
三个月里,他又找我借过一次钱,被我理所当然的拒绝了,旧帐都没清,还想借新债,没门!
面首?怎么这个词这么刺耳?我象那种人吗?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十分厌恶的推开他,冷哼道:“去去去,哪里凉快哪里玩去!”
密特朗嘿嘿一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那些锲而不舍的好奇份子寻到我的所在,又围了过来,我为免所有人误会,辩解道:“只是以前见过一面。”
这些家伙总算得到一个答案,加上肚子也饿了,终于四散而去。
密特朗也准备扬长而去,却被我拉住了:“你的钱也该还了吧?”没跟他算利息算我对得起他了。
密特朗紧张的瞄瞄四周,把我带一个没人的角落,可怜兮兮道:“老大,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可不可以宽限两天?”
“我已经宽限你三个月了。”我没好气的说:“那你有没有手头不紧的时候?”
“有,当然有,等我躺进棺材那一天,手头就不紧了。”密特朗嘻皮笑脸的,我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脸。
我冷冷道:“这么说,只有等你死了,我才能回本?”
远远好象又有人走来,密特朗急急道:“老大,开个玩笑而已,我最近有笔大买卖,过不了几天,马上就有钱还你。”他不是军人吗?还在做生意?
没等我问出口,这家伙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文森,文森!”来找的我竟是爱玛,她一路小跑过来,鼻梁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脸上红彤彤的,显得娇媚之极。
我施了个军礼道:“公主殿下。”还好站了一上午,所有人不是吃饭,就是休息去了,否则还不好奇的向我进行突击采访。
爱玛毫不顾忌的纵体投怀,却如遭电击“啊”的一声跳了开去,原来是我身上的盔甲在炎炎烈日下爆晒了几小时,热得足以烫层皮下来。
我淡淡道:“我不是已经成了你的前任男朋友了吗?你怎么还来找我?”
爱玛搓着被烫得通红的小手道:“前任不能变成现任吗?”
“可是你已经变成我的前任女朋友之一了。”我毫不客气准备弃她而去。
爱玛连忙将我拉住,不悦的哼了一声:“人家那天和安卡拉姐姐回去等了你老半天,都不见你回来,没想到你竟然不告而别,太不负责任了,不对的是你,你凭什么把我给开除了?”
到底是谁不负责任?好象是她们先不告而别的吧?我懒得与她争辩,问道:“安卡拉呢?”
爱玛在树荫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拉我并肩坐下:“她也去参军了,好象在第二魔法军团。”忽然嘻嘻一笑,说:“你现在的样子真怪。”取出一方香帕,帮我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还没等我说话,远远传来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想不到嘉美也跟来了,也对喔,她现在可是爱玛的全职保姆,不跟来就是失职。
爱玛神色有些失望道:“文森,人家要回去了。”
迎着她依依不舍的目光,我毫不动情的嗯了一声。
爱玛黯然道:“我妈妈要带我回东方大陆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看到你?”
我讽刺道:“那样你不是又可以交很多男朋友了?”
“人家说正经的,你”爱玛哼了一声,垂下头去,泪水顺着她长长的睫毛一滴滴落在我的盔甲之上。
不会吧,用这招来对付我?我可是铁石心肠,绝对不会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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