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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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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格洛城拉于西方大陆雷河冲击平原上,西边是连绵上千公里的梦幻森林,西北部是高耸入云的奇伦山脉,也是无可逾越的天险。

    在城东二十公里处,西方大陆第二大河雷河临城而过,贯穿全城的迪勒河便是雷河的支流,在迪勒河的中段,也就是距奇格勒城八公里处,有一个方圆近三公里的小湖,名叫苏菲娅湖,关于这个湖,还有一个凄美的人类爱情故事。

    传说古代雷河王国有一个美貌无比的苏菲娅公主,爱上敌国的一名王子,两国世代深仇,这段爱情自然不容于两国王室,最后王子潜入雷河王国,入宫劫走公主,但也身负重伤,逃至这个小湖处不治身亡,公主抱着王子的尸首,在她父亲的目光下,投入湖中,再也没有出现,自那以后,每逢公主的祭日,经过湖边的游人都会听到公主美好凄凉的歌声。

    此刻我们三个便泛舟小湖之上,爱玛听着安卡拉讲的这个故事,俏脸上不知不觉满是泪痕,人类真是脆弱奇怪的生物,你看小妖精竟然为了一个老大的故事哭成这样。不过说不定真有此事,在死后,也不是所有的灵魂都会到冥界的,如果这个人死前有强大的怨念,他死后就会化成一股怨怼之气在他死的地方聚而不散,这个什么公主说不定就是这种情况。

    爱玛静静躺在安卡拉怀中,轻声道:“安卡拉姐姐,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战争,仇杀?”

    安卡拉苦笑道:“姐姐也说不清楚。”看得出,她很喜欢性情活泼的爱玛。

    正在为她们做苦工划船的我冷哼一声道:“因为每个人类都有**,有了**就会有矛盾,只要有了矛盾就会发生你说的一切。”身为死亡之神的我,对人性阴暗的一面当然深有体会。

    爱玛如同宝石的美目向我望来,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亮,她拭了一把泪痕,娇声问道:“文森,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杀了你父母!我当然不会把这说出来,淡淡一笑,继续做我的苦工。

    爱玛反问道:“你没有愿望吗?”等了半天,见我没回答,颇为不悦的娇哼一声,装作不理我,向安卡拉问:“安卡拉姐姐,你呢?”

    安卡拉微笑道:“我最大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师,爱玛,你呢?”她刚刚晋升正式魔法师,要成为一名**师,那还是猴年马月的事。

    爱玛捧着双腮,自我陶醉道:“我的愿望是找一个农夫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我倒,她堂堂一个公主,愿望这么流俗?

    “这个很容易啊。”安卡拉向我呶呶嘴,眨眨眼睛。

    爱玛小脸立刻苦了下来:“可是首先那个人不答应,其次我家里人也不答应,就算这都没问题,全国人民也不答应。”

    “全国人民?”安卡拉奇道:“这关全国人民什么事?”

    “你不明白的啦!”爱玛嘻嘻笑道:“何况我还没打算让那个人成为我的终身男朋友。”什么意思?我不够格么?

    没等安卡拉发表意见,爱玛又叹了口气:“我妈妈让我继承她的事业,我爸爸不同意,他们两个成天吵架,结果就把我妈妈吵到奇格洛城来了。”原来我的两个仇家相处得并不好,或许我可以从这里下手,分个击破。

    安卡拉好奇的问:“你妈妈是干什么的?”

    “圣者!”爱玛的回答言简意骇。

    安卡拉有些羡慕道:“做圣者很不错啊,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爱玛,你怎么会不愿意呢?”我知道吉丝并不仅仅是要爱玛成为一名圣者,说不定是做生命神教的下任圣女。

    “可是做圣者多不好玩,干什么事都不行。”爱玛望着天上的星星,一颗颗数着。

    没过多久,小妖精就倒在安卡拉怀中,沉沉睡了过去,哼,累了我半天,连句谢谢都没有,果然是个刁蛮任性无理的小公主。

    我放下浆,找了个干净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目不转睛看着爱玛的安卡拉问:“你最近还好吗?”

    或许是我的口气太过温和,安卡拉有些不习惯的涩然一笑,右手抚摸着爱玛披散在她膝上的长发:“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这么问该怎么问?”我一阵气苦,好心没好报,不觉将双手探入冰冷的湖水,轻轻划着。

    小船在湖心轻轻荡漾,安卡拉迎上我的目光:“因为这不象你问的话。”

    跟小妖精比起来,她更加成熟,跟小丫头比起来,她更加平易近人!就是没她们两上漂亮。唉,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难道我已经当自己是个真正的人类了吗?

    时间在寂静中一点点流逝“好冷!”我突然把手从水中抽了出来,用力的甩着,初夏的深夜,在冰凉的湖水中泡了半天,不冷才怪!

    安卡拉默默吟着咒文,两团小小的弧形火焰将我的双手包围了进去“弧光指”这个攻击性极差的魔法拿来取暖再也合适不过。

    火光淡去,我搓着双手,深深叹了口气,要是我没有被封印,也可以用魔法取暖,卖弄一下。

    安卡拉忽然说:“文森,打小开始,你就与众不同。”

    我愕然回首,不觉微笑道:“是不是很臭屁的那种。”

    安卡拉摇了摇头道:“从小我就觉得你有种跟你年龄不符的忧郁,好象心里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包袱,文森,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么?”

    “看来你将我研究得很透彻!”我深深的望着她,想看进她的心灵,作为灵魂之神的我,可以了解任何智慧生命的思想心念,可是在诸神之战后,我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

    安卡拉毫不避让的与我对视:“我对你很好奇,你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我将坐的位置挪了挪,跟这个对我好奇的女子更近了:“有时好奇会让人丧命的。”她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我是不是该现在干掉她以保住我的秘密?

    安卡拉掩嘴轻笑道:“你不会准备杀人灭口吧?”咦,她怎么知道我的心意?

    “你说呢?”我发现我的手搂着她的纤腰,干一件我想干的事。

    我们相距咫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这个时候爱玛突然醒转,坐了起来。

    这个平时很正常的动作导致了一场灾难,别忘了我们在船上,当三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到一侧的时候,这只小船不翻才是怪事。

    身为猎手的我对游泳自然不在话下,早在十岁时就在凯尔的强迫下每天游上十公里。

    “救命,咕噜!”小妖精可怜的大口大口的灌着湖水,算了,我去救她吧。

    “文森,救我!”一个更可怜的声音,晋升不久的魔法师也是个旱鸭子。

    两个都可怜,我先救谁?一个是我两大大仇人的女儿,我不该救她,另一个快要撞破我秘密的帝国魔法师,我也不该救她,我两个都不救?

    我一手搂着爱玛,一手搂住安卡拉,办一件体力稍差点的男人都办不来的事。

    不过我事先申明,别想歪了。

    足足用了十分钟,游完了近八百公尺的距离,我将两个差点溺毙的人类女子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差点把我累死了。

    安卡拉呕着湖水,脸色苍白,嬴弱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好可怜!

    不过更可怜的是帝国公主爱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出气多进气少,看样子离死不远了。

    她那单薄的长裙被湖水一浸,紧紧贴在身上,露出令任何男人心动的迷人身材,我自然也不会例外,看得目瞪口呆。

    安卡拉突然大声咯嗽起来,我这时才想到旁边有个活口,回头向她看去。

    “文森你想干什么?”安卡拉对着狞笑的我,一脸惧意,屁股贴着草地上一点点向后挪着,她大概怎么也想不通刚刚救了她的我会对她干坏事吧?

    真看不出啊,平时看上去瘦瘦巴巴的安卡拉长得也挺丰满的,刚刚被小妖精挑起**的我咽了下口水,郑重的警告她:“以后不准再对我好奇,否则嘿嘿!”

    安卡拉扑嗤笑出声来:“原来你是吓唬人家的,你的样子好吓人哦。”倒,怎么会有这种反效果,要我杀人灭口我还真干不出来。

    安卡拉哆嗦着爬到爱玛身边,问:“爱玛怎么了?”

    “她要死了。”我的语气听起来漠不关心,两大仇人的女儿,死了更好。

    安卡拉大惊道:“那快点救她啊。”

    溺水的人我当然知道怎么救,可是我就是不救,不过救她可以

    在安卡拉吃惊的目光下,我挤压着小妖精那柔软之极的胸脯,没用?只好用最后一招了,那就是

    安卡拉一声尖叫,似乎意识到失态,连忙掩住小嘴。

    作为救美英雄的我,正对准小妖精迷人的小嘴,大力的人工呼吸。

    可是我伟大救人壮举的下场是

    “啪”爱玛刚刚醒过来,就赏了我一记锅贴,当真是又响又脆,她气得直掉眼泪:“你怎么可以趁我昏迷的时候欺负我?”蛮不讲理的淘气小公主。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气呼呼的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心中却一阵失落。

    安卡拉小声对爱玛道:“刚才文森是为了救你,才会那样。”

    爱玛沉默了半天,走到我的身边,可怜巴巴的扯了扯我的衣袖:“文森,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狠狠盯着她道:“要是道歉有用的话”

    爱玛噘着嘴道:“那可是人家的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你偷去了。”

    初吻?我看你平时挺喜欢吻别人的!看着脸红红的爱玛,我的怒气在慢慢的消失。

    一阵寒风吹来,我一阵哆嗦,再看她们两个,已经冻得抱成一团。

    “找个地方烤烤火吧,否则会冻病的。”我冷冷的扔下这句话,找木头去了,作为猎手,自然少不了在野外夜宿。

    我们升了堆篝火,爱玛见我仍脸色难看,小声的问:“你还在生人家的气吗?”

    我不置可否,冷冷道:“我吃饭的家伙全掉在湖中了,都是你害的。”是弓和箭,别想歪了。

    “怎么会是我害的?”爱玛在我吓人的目光下缩了一缩。

    我恶狠狠道:“要不是你突然起身,我们的船怎么会翻?”

    安卡拉连忙道:“这也不全是爱玛的错,要不是你坐到”说到这里,脸上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对啊,才不是我的错。”爱玛得理不饶人,在我眼前挺起傲人的胸脯,衣服仍未干的她,也不知道这个动作对男人是多么大的一种诱惑。

    我看,我看,我再看,顺着爱玛胸口如玉肌肤看下去,甚至能看到深深的乳沟。非礼多视的下场又是一记耳光,爱玛羞红了脸,抬不起头来,安卡拉一致对外道:“文森,你怎么可以这么色眯眯的盯着爱玛的那里看?”

    我强词夺理道:“她都说了是我女朋友之一,别说看,就算摸也没问题,何况是她伸出来让我看的!”

    “啪”连安卡拉也赏了我一记锅贴,呜,我举世无双的俊脸啊!

    大概见到我的尴尬样,两个女孩一起笑出声来,爱玛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正常:“你真的想摸吗?”果然是淫妇,哪有当着人这么问的?

    我偷偷瞄了瞄安卡拉,要是没有她这个第三者,我会好回答得多。

    爱玛又道:“人家以前还没让男人摸过呢?”昏,越说越淫荡了,看样子她打算以后让很多人摸。

    我尴尬,比我更尴尬的是安卡拉,安卡拉,你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

    见我老半天没有回答,爱玛哼了一声,不屑道:“没胆鬼!安卡拉姐姐,咱们走。”

    在我目瞪口呆的眼光中,安卡拉被小妖精强行拖着消失在夜幕之中!喂,她们两个不怕在路上碰上色狼吗?

    唉!来兮,去兮,逃走兮,我一脚踢熄篝火,两手空空的踏上了归途。

    刀箭还有仅剩的几枚金币都掉到湖里去了,要是不逃那个借我们船的家伙找上门的话该怎么办?

    在黎明前夕的时侯,我终于回到村里,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仍守侯在厅内的拉克西丝立刻惊醒过来,咕哝了两声,揉着眼睛道:“文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给你做晚餐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吃晚餐?

    “我已经吃过了。”我的眼睛有些湿湿的,就是死神也有动情的时侯啊。

    “对哦,城里那么多好吃的,不吃可惜了,那,那”拉克西丝大概还处在迷糊状态中,想不起除了做晚餐该干些什么。

    我打了个哈欠道:“我好累,去睡觉了。”

    “文森!”早起的凯尔和我撞了个满怀,他看看衣着光鲜的我,问道:“怎么这个样啊?”

    拉克西丝清醒过来,一把拉过我,持起油灯照着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去了趟城里果然大变样啊,凯尔,你看文森比你年轻的时候帅多了,文森,城里那么漂亮的女孩,有没有中意的?”

    我宛若呻吟道:“我真的好累,想回去睡觉了。”

    凯尔罕有的和颜悦色道:“那去睡吧,把东西给我,我去帮你向村长和格隆长老交差。”

    我取出那个鸟形护身符,还好没有掉进湖中,问:“是这个么?”

    凯尔一把接过,拍拍我的肩头,大步走了出来,也没问我的刀箭怎么不见了。

    躲过喋喋不休的拉克西丝,我一屁股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还没来得及吃晚餐,亚瑟村长就敲锣打鼓的把全村人又召集到那个小广场,不过这次跟他一起登台表演的不是老格隆,而是一个全身军装的家伙,他的身后还有一队十多人全副武装的士兵。

    村长亚瑟一副笑脸道:“这位巴布队长是奇格洛城派来的长官,带来皇储奥利佛亲王殿下的诏令,下面有请巴布队长宣读。”

    那家伙巴布咳嗽一声,摊开手中的一卷纸,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因叛军撕毁和约大举进攻,战事吃紧,边疆告急,依帝国征兵法,自即日起,凡帝国十八周岁以下,三十周岁以下无残疾恶病的青壮年男子均须应征入伍,为国效力,任何理由,不得违抗!帝国皇储:奥利佛。姆玛姆玛历一一零六年六月六日”

    我初时还心不在焉,听到后面两句,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干什么?要老子当兵,看样子还是干最卑贱的那种,而且是那个恶毒男子颁布的诏令,早知道就让那家伙命丧乌里城了。

    村里的老老少少象炸开的油锅,喧哗起来,这个征兵法十八年可是从来没有实行过的。

    “妈妈,我不想当兵。”不知道是哪个还在吃奶的胆小鬼躲在***下面低声哭诉。

    “爷爷,我不想去送死。”完全没有爱国心的某个家伙大声哭了起来,可是没有人笑他,谁此刻还笑得出来。

    村长敲了敲锣,那巴布大声道:“下面念到名字的站出来。”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摒住呼吸,细心聆听,谁也不希望听到自己的名字。

    “劳伦施。瑞恩”头一个中奖的是村长的孙子,也就是那个喊爷爷的家伙,这小子比我大两岁,不过看起来嫩多了,可怜巴巴的望着站在高台上的爷爷,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

    “拉比。寇迪斯”第二个是未来的铁匠,不过看样子他没这个命了。

    “文森。哈特”不会吧,第三个就是我?拉克西丝象是送我上刑场的眼泪汪汪、依依不舍的拉着我,最后还是松开了,凯尔送来鼓励的眼神,不会吧,你想你儿子去送死?

    我慢慢走了出去,不过是一瘸一拐的,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装残废不行吗?我聪不聪明?

    巴布以冷厉的眼神盯着我:“你的腿是怎么回事?”用这招对付我,真是班门弄斧,我可是你祖宗。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去年在森林打猎,碰到一头熊,被它踢了一脚,滚下山跌的。”

    “让我看看。”死巴布捏了一把我肩膀上结实的肌肉,这才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向亚瑟问道:“他真的瘸了吗?”

    被我恶狠狠的一瞪,可怜的老村长“心领神会”支支吾吾道:“好象是瘸了。”老家伙,回答得干脆一点不行吗?

    巴布犹豫了一下,挥挥手:“下去吧。”

    我又一瘸一拐走了回去,心里却一点高兴不起来,曾经是最强大存在的我竟然要靠这招蒙骗过关?

    “他是假瘸,昨天我还见他好好的。”人群中突然传出这个声音。

    我朝发出那个声音的家伙望去,自然没忘我的拿手绝技,村里人也成了帮凶,一起恶狠狠的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告密者,显然他们之中有不少人也是这个主意,被这个家伙这么一闹,不泡汤才怪。

    丑八怪琳达羞愧的低下头,被她妈妈紧紧抱在怀中。

    巴布大步走下,朝我冲来就是一拳。

    多年的猎手生涯使我本能的飞身避过,之后这才意识到这个行为使自己露了馅,哪有身手这么敏捷的瘸子?丑八怪,你给我记住,这笔帐我会讨回来的。

    被我骗了一次的巴布倒没生气,大笑道:“小家伙,身手不错嘛,在我手下好好干,一定大有前途。”

    面对以后的顶头上司,我不得不笑脸相迎!靠他?我呸,我还不如去给爱玛当牛郎来得实在。

    接下来的中奖者都老实得很,没人学我耍诈,大概所有人都在想,琳达,你这个丑八怪,都是你害的。

    最后,巴布把三十七个中奖者召集在一起,在仍不肯散去的村民面前对我们大声吼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帝国的军人,身属帝国第八步兵军团第三大队第五中队第七小队,我是你们的小队长。”又指了指那一排站得笔挺的十来个小兵道:“他们是你们的队友,以后会认识的。”

    我挖了挖耳朵,第八步兵军团,听起来好熟悉,咦,不是在费尔穆城那个安迪老小子当军团长吗?不会是在费尔穆全玩完了,才到这里拉我们当炮灰吧?

    巴布大概是吼得气没了,喘了一下,才宣布我们的奖品:“你们的军饷是每月五枚金币,吃住全免,好了,今晚回去准备一下,明早到这集合,不许逃跑,否则军法处置,解散。”

    我径自走向刚看完热闹,准备开溜的琳达,狠狠抓住她,继续施展我的绝技。

    丑八达吓得魂不附体,低声哀求道:“文森,是我不对,对不起,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我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地狱恶魔式的字眼。

    “文森!”老格隆驻着拐杖慢慢走了过来,倚老卖老的训斥道:“你刚参加完成*人礼,通过了考验,却没有想到你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撒弥天大谎,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你是谁啊?失不失望关老子屁事!我白眼一翻,舞起拳头,在琳达面前挥了挥,没想到丑八怪胆小如鼠,就这么吓晕过去了。

    或许因我是村中一霸的缘故,除了格隆竟然没有人敢上来劝阻,只有丑八怪她娘拉着拉克西丝哀求道:“哈特夫人,帮我跟你儿子说说,放了我们家琳达吧。”

    拉克西丝的话非常合我的胃口:“她自找的,要不是她,文森怎么会去当兵?”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格隆被我气得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不知死活的拉比冲上前来,气呼呼道:“文森,快放开琳达。”说着,便想用那双打过铁,自以为力大无穷的胳膊将丑八怪从我的魔掌下抢回去。

    我右臂一曲,一肘撞在拉比的胸口,这家伙痛苦的曲下身去,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自以为力大,就能跟老子斗吗?

    那巴布一直远远的,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却奇怪的没有过来干预。

    我将琳达象老鹰抓小鸡一般举了起来,可又不知如何是好?我可没有欺负女人的习惯,虽然是这个不能算女人的丑八怪先害我的。

    琳达这时恰好醒转,吓得尖叫起来。

    “文森,放开她!”耳边传来凯尔严厉的声音。

    我顺水推舟,将琳达放到地上,用最凶神恶煞的语气道:“丑八怪,这次我给我爸面子,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琳达哭得泪流满面,颤颤兢兢道:“不,不会有下次了。”

    等我转过身,走出老远,又听琳达低声咕哝了一声:“真希望这坏家伙上了战场永远不要回来。”她的声音虽小,可我听得很清楚,别忘了,我是顺风耳。

    我猛的回身,厉目瞪去,吓得丑八怪陡的一颤。

    算了,想起我要当兵的悲惨遭遇,我就没了对付丑八怪的心情,唉,神倒起霉来,喝凉水也是会塞牙缝的。

    在琳达无比恐惧的目光中,我被凯尔硬拽了回去。

    这一夜,整座村子都笼罩在凄风惨雨之中,想到今日活蹦乱跳的青年,到不可预知的明天,上了战场,或许送回来的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我们一家三口齐聚一堂,大眼瞪小眼,拉克西丝臭着张脸,高踞案上,也不去做晚饭,丝毫没有女主人的形象,还害得我和凯尔一起陪她饿肚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凯尔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道:“好了,老婆,去做吃的,让文森明天好上路。”

    “吃吃吃,就知道吃,等明天文森回不来了,看你还吃不吃得下去。”拉克西丝火山大爆发。

    “我”凯尔看了默然不语的我一眼,总算找到可以说的:“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什么不吉利?你送儿子上路就吉利了?”拉克西丝没等凯尔这句话说完,又骂了一连串脏话,等她骂完了,歇了口气,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凯尔,不如你去村长家找找那个巴布队长,让他把文森从名单中划了。”

    凯尔支支吾吾道:“这个”

    拉克西丝道:“把家里存的五百金币也带上,为了咱们儿子将来,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了。”干什么?走后门还送重礼!哪学的?

    凯尔更加尴尬道:“这事我可干不来,要是传出去会让村里人都看不起的。”

    拉克西丝目露凶光道:“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文森的命重要?”

    凯尔避开拉克西丝的目光:“我看那个巴布队长不象是个贪财的人,这招多半没用。”

    拉克西丝哼道:“你试都不试,怎么知道没用?我看是你没用吧?”她骂老子骂得起劲,突然又掉转枪头对付我这个儿子:“还有你。”

    我莫名其妙道:“我又怎么了?”我是受害者也,干嘛也冲我发火?

    拉克西丝道:“要不是当初你偏要学你老子做什么猎手?听老娘的话去干魔法师或牧师,今天就不用呆在村子里,也就不用当兵了。”

    倒,连陈年旧帐也翻出来了,不过言之有理,我低下头去,悔不当初啊!难道真的要我堂堂死亡之神去给人类当兵,还是一名最低微,卑贱的新手步兵。

    “我出去一下。”被骂得抬不起头的凯尔突然站了起来。

    拉克西丝喜道:“老公,你是不是去办文森的事啊?”

    凯尔含含糊糊应了一声,逃也似的离开家门。

    等他消逝在夜幕之中,拉克西丝才想起一事,大叫道:“你还没带金币,你这样两手空空的谁理你啊。”看不出啊,平时大大咧咧的拉克西丝挺懂人情事故的,财能通神嘛,要是真要一大堆金币摆在我面前,说不定我这个死神也会动心,更遑论区区一个小队长了。

    拉克西丝又觉得不放心,对我道:“文森,你去看看你老子干什么去了?”原来她也怕凯尔临阵脱逃啊。

    弦月时分,两个月亮的照耀下,光线还是很暗,我在屋子附近四下张望,找不到凯尔的人,难道他真的去村长家活动了?

    一个小小的人影慢慢向我家走来,到了近处又退了回去,不久又走了过来,如此反复了两三次,还是在那里兜圈,我奇怪的探了过去,是哪个准备干坏事的家伙不知死活敢来本死神的家送死?

    答案揭晓,竟然是刚才被吓得不轻,我以为再也不敢靠近我的琳达,她胆子不小,还敢来找我,好,让我再吓吓她。

    当拉长鬼脸的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丑八怪“啊”的一声尖叫,高音嘎然而止,直挺挺的向后倒在地上。

    我非常满意这种效果,哼,丑八怪,敢跟我作对,吓死你。

    “谁?”拉克西丝持着一小块照明石走出来。

    “妈妈,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没等拉克西丝看到琳达,我就出声阻止她走过来。

    拉克西丝问:“你老子呢?”

    “没看到,或许是到村长家去了。”我轻轻踢了琳达一脚,还是没醒。

    “那你到村长家去瞧瞧!”拉克西丝叮嘱道:“记得别让人发现了。”

    我漫不经心的应道:“知道了。”我可没指望不善巴结人的凯尔真能帮我搞定巴布。

    等拉克西丝离开后,我将琳达拖到一个阴暗角落,正准备让她自生自灭,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不管怎么说,琳达也算是个雌性生物,看看四周昏暗一片,面前只有我这个坏人,自然紧张起来。

    “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又好气又好笑,她还以为我会对她这个天下第一丑女有“性趣”啊?

    “对,对,对不起!白天是我不对!”琳达的声音发颤。

    我冷冷道:“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她算什么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没想到琳达语气一变:“可是你也不对,你不该撒谎。”

    “你说什么?”这家伙是不是不知死活?我恶狠狠瞪着她。

    毫无疑问,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智慧生命,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小小的人类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不应该撒谎。

    丑八怪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声道:“我说你不应该说谎。”

    我们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许久,我出声道:“你找我还有事吗?”

    琳达突然羞涩的垂下头,小声道:“文森,我们都知道你很有本事,不过拉比就没你厉害了,将来你们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照顾他,好吗?”

    原来她喜欢上铁匠的儿子了,一个丑,一个笨,真是乌龟嫁王八,绝配啊!可是我冷冷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给我一个理由先。

    琳达可怜巴巴的拉住我央求道:“求求你了,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

    谁跟你一起长大?少肉麻了,长在这个地方,我真是倒八辈子霉了,不知为何,我心肠一软,点了点头。

    算了,反正是空头支票,免得这丑八怪缠着我不放,很晦气的。

    “文森,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琳达轻轻抱了我一下,高高兴兴的走了。

    村长亚瑟。瑞恩今年高龄六十有五,到现在已经当了三十八年村长,他之所以当上村长,完全是子承父业,因为他老子就是上任村长。

    当斐德村这样一个近千人口村子的村长,其实并没有什么油水,村长家里是做毛皮生意的,也就是将附近村里人打来野兽的皮低价买来,再高价到城里卖,听说生意还不错。

    总体来说,亚瑟是一个老好人,平时和和气气的,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村里人怕我多过怕他,平时有事都去找他麻烦,所以他当得上四个字德高望重。

    照着拉克西吩咐偷偷摸到村长家附近,刚找了个隐密的地方准备藏起来观察动静,没想到这窝里早有人了,窝主拉拉我,轻声道:“文森,你也来了?”此人是比我大两岁的罗宾,算起来他是干小妖精梦中情人那一行的农夫,没想到他也来打探消息。

    我问罗宾:“我父亲进去过吗?”

    罗宾摇了摇头,果不其然,凯尔当了第一个逃兵,准是躲到哪个地方喝酒去了。

    我向罗宾询问了一下情况,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村里没有一个好鸟,所有中奖者的父母都到过村长家,原因无它,那个巴布和我们的十二个“师兄”住在这里,当然要来这里沟通沟通,就算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学我当逃兵,也要打点打点,托他们以后多多照顾,原来走后门这条法则人人都想得到啊,怪不得粗枝大叶的拉克西丝也知道。

    没过多久,罗宾父母就出来了,旁边还跟着亚瑟村长和巴布,看样子他们沟通得很成功,不知道意思了多少。

    “我走了,以后要互相照顾哦!”罗宾扶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安静的走开,突然听到巴布的声音:“文森。哈特。”

    未来的顶头上司叫我,我不得不从“藏”身处现身:“长官,有事吗?”亚瑟村长已回去了,只巴布远远叫住了我。

    巴布道:“我们谈一谈,以一个男人的方式,走吧。”干什么,想打架?

    “好,长官。”我恨不得把这家伙的脸打爆,敢这样用命令的口吻跟老子说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时忍忍吧。

    巴布故作亲热的搂着我的肩膀一步步走向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才道:“你今年刚满十八岁是吧?”

    “嗯”我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要不然怎会被强征入伍。

    “可是我看得出你能令你们村里比你大得多的人害怕。”原来这家伙准备说我的光荣史,我得听听。

    巴布眯起了一双有如铜铃的大眼,以与他形象毫不相衬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说:“这个小队除了我之外,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我需要一个管得住他们的人来帮我,只有形成一个团结的整体,在战场上才有更大生还可能,你是一个聪明人,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看不出他这个粗豪大汉蛮有心计的,可是我真的能为自己的大仇人而战吗?

    巴布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期盼而又凌厉。

    我心中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明白。”

    巴布大喜,重重一拍我的肩膀道:“在三个月新兵训练之后,我会向上面提议让你当副队长,要好好干哦。”

    “好。”刚当兵就可以升官的我一点高兴的情绪也没有。

    “回去好好调整一下,明早记得早起,迟到的话军法伺侯。”巴布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见鬼去吧。”我低低咒骂着,如果有可能我宁可参加席尔瓦王**,只是那样一来肯定不受图尔曼的欢迎,他现在大概已经娶了,不,应该是“嫁”给了王国公主玛格丽特,正春风得意,杀死毫无还手之力的我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而且凯尔和拉克西丝肯定会因此受到牵连,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文森!”凯尔突然象幽灵一样从暗处走出,吓了我这个儿子一大跳。

    凯尔神情有些尴尬:“对不起,爸爸没有去村长家。”

    就算你去了也没用,其他三十六家不是试过吗?我安慰他道:“没关系,只是你恐怕要作好回去应付妈妈责骂的准备了。”

    “这个我知道。”凯尔忽然小心翼翼的问我:“刚才巴布队长跟你说什么?”此刻的我看起来比凯尔这个老子还象老子。

    我若无其事道:“他看中你儿子是当官的材料,决定提拨你儿子当副队长。”说白了,就是干冲杀在前的那个。

    “是吗?”凯尔似乎丝毫听不出我语中的自嘲之意,显得很高兴的鼓励道:“那可要好好干,说不定我儿子将来是个大英雄。”

    什么叫你儿子将来是个大英雄?难道我现在不是吗?不过我才不做大英雄,因为我是专杀大英雄的冥王。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回到家中,正在苦等的拉克西丝热切的迎了上来:“儿子,你老子去谈得怎么样?”

    “巴布队长说了,要让文森当副队长。”凯尔避重就轻,先报上这个喜讯诱导拉克西丝的思想。

    “是吗?”拉克西丝果然中计,高兴的问:“巴布队长真的那么说吗?”

    我点了点头道:“巴布队长亲口跟我说的。”

    拉克西丝自我陶醉道:“说不定将来我儿子能当上大官哦?”真是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家伙,这么容易就被凯尔蒙混过关了。

    “老婆,还不快去弄吃的,我和文森肚子都饿瘪了。”凯尔大概正在庆幸逃过了拉克西丝的河东狮吼。在迟开的晚餐兼欢送宴中,拉克西丝拿出了珍藏了二十年,据说是她的陪嫁品之一两瓶九八二年份的葡萄酒,一家三口喝了个大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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