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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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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随某人到餐厅,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中间最显眼的是一盆酸菜鱼,安晓极力深呼吸才能忍住想要掉下的眼泪,耳边好像响起了自己的喋喋不休和林森的恼怒:</p>

    林森,我今天最后两节有课,老师考前划重点,可是食堂的大叔今天做了红烧鱼,你去帮我抢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p>

    你这么喜欢吃鱼,你是猫吗?</p>

    你说,我这么喜欢吃鱼,我们以后的宝宝肯定会特别特别的聪明的。</p>

    安晓,你……</p>

    我哪里有说错?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别人生孩子的,只给你生宝宝,哈哈哈,生一对龙凤胎吧!多热闹!</p>

    宝宝如果像你的话,吃多少鱼也聪明不了。声音里隐隐的有笑意。</p>

    那就男孩儿像你好了,女孩儿像我,笨一点也没关系,咱家哥哥会保护她的。</p>

    ……</p>

    安晓坐在离他最远的位子,也许这样他就看不见自己眼眶里企图掉下的眼泪。这样的场景,即使是在梦中,都不敢出现。</p>

    她曾经梦见他们有了家,他在书房看书,她企图贤妻良母一次,结果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他从书房冲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在他发火前,她突然捏住耳朵缩起脑袋闭上眼睛壮着胆子说:你不许骂我,不然我离家出走了!我就是想学着给你做饭吃的,不想你那么辛苦!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厨房已经收拾好了,他伸出手拍拍她的头: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稍带恼怒的口气,抬起头时撞进他满含笑意的眼睛。</p>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醒来之后,湿透的枕头和瞬间冰冷的心,为什么不论是梦里还是醒来,不管是幸福还是不幸福,最后都要哭呢?那么多的眼泪,从哪里来的呢,如果按照能量守恒定律的话,是早该哭的连血液都干透了的。</p>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醒来哭着喊他的名字:林森,林森……</p>

    多少次,她茫然的在家里的每个角落游荡,可是,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林森……</p>

    安晓低头吃着酸菜鱼,很纯正的味道。一直都觉得林森就是全能的代名词,可是却从没有想象过他做饭的样子。</p>

    “谢谢”,安晓低声说。</p>

    “六年时间,倒是把这些虚伪的礼貌学会了,我是不是要刮目相看了?”果然!他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自己的机会。</p>

    “你也是啊,在国外六年,居然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中餐,我还以为,你已经不会拿筷子了呢。”是谁规定,每次被你挖苦我都要默默忍受的!</p>

    沉默,又是沉默!什么时候开始,沉默成了他们之间的主题了。</p>

    “在国外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安晓认命的打破沉默。</p>

    “很好!”简单的回答。</p>

    “那……怎么回来了?”</p>

    “为什么回来?”林森低声的重复这句话。“大概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有多愚蠢吧!”</p>

    愚蠢!呵!愚蠢的何止你一人!安晓,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你们早就已经是两条渐行渐远的交叉线,一生只有一个交点,过了那一点,就不会再有交集!永远!</p>

    “这些年,你怎么样?”安晓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人,他还在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仿佛刚刚的声音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p>

    “嗯,很好!”</p>

    “哦?他呢?”</p>

    “他?哦,他也挺好,我们……”</p>

    “妈咪!我回来了!”响亮的童音传进来。</p>

    顾宇桐小朋友觉得今天真的玄幻了,今天特地提前交卷拼了小命赶回来给亲爱的妈咪一个惊喜,结果,好像受到惊吓的人是自己。因为……连蛋炒饭都可以做的看不出原材料的妈咪,面前居然放着看起来好好吃的菜,有酸菜鱼诶,还有玉米虾仁,还有……还有……。</p>

    林森抬起头时,就看见一个两眼放光的小包子流着哈喇子看着桌上的菜。</p>

    “妈……妈咪,你被怪蜀黍绑架了吗?”</p>

    安晓很头疼,这个混小子总是有着超常人的想象力。</p>

    “你见过被绑架的人有这么好的待遇的吗?还有,顾宇桐!你今天的考试不是要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的吗?为什么现在下午一点钟不到,你会出现在这里?”</p>

    “妈咪,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要学会适应你宝贝我是个天才的事实。我已经考完了,那些小儿科弱智的考题!都说不去了,老师非要我去凑数~”顾宇桐小朋友说着撅起小嘴。</p>

    “本来还准备回家给妈咪做饭,孝敬妈咪的,没想到赶上改善伙食了,嘿嘿嘿,妈咪,我吃饭饭去啦!”说着拿起自己专用的小猪碗径直去盛饭。</p>

    盛完饭回到餐桌前,桐桐小盆友终于注意到今天的“主角”。</p>

    “叔叔你也是来追求我妈咪的吗?”</p>

    “也?”</p>

    “对呀,也!”桐桐边说着边忙着往嘴里塞着酸菜鱼,并没有意识到对话的人正在等他的回答。</p>

    安晓觉得是不是应该把顾宝宝先藏起来一下,某人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善。也对,前任的儿子,怎么想都是很纠结的关系,怎么可能友好的起来。</p>

    顾宝宝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大餐,没有注意到头顶上一道锋利的目光。</p>

    安晓觉得心酸,自从桐桐来她身边,好像真的没有好好的给他做过好吃的,反而自己的饮食都是他在料理,就算自称是天才,他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也该是自己照顾他的。只是,桐桐在坚持吃了安晓做的饭菜,三天以后,他就痛心疾首的说:妈咪,我决定了,以后我来做一家之主吧,我来照顾你好了。即使安晓觉得桐桐的手艺已经足够好,可是他擅长的只是西式的和简单的中餐,类似于酸菜鱼这种,好像他还是第一次吃到。所以一向在外人面前小绅士的他,现在嘴巴里也塞的像个小包包。</p>

    “猪头啊你,慢点吃,小心噎着了,那以后就取消甜点咯“,安晓无奈的一边给”小包子“夹菜,一边念叨。</p>

    安晓这样难得的慈母形象,在对面的某个人看起来却是无比的刺眼。</p>

    “不过,叔叔,看在你厨艺还不错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高分哦,我们家正好缺一个厨房管理员”。</p>

    “厨房管理员”?你直接说要找个做饭的不就好了!安晓腹诽。</p>

    桐桐把自己喂饱后,才抽空抬起头看向林森,要把妈咪卖给他,好歹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再说,小爷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p>

    “你好,我叫顾宇桐,欢迎你来我家做客”,肚子吃的圆滚滚的桐桐,电力十足的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势。</p>

    “做客?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刚刚吃的那些都是我做的”,林森放下筷子。</p>

    “那也不能改变这里是我家的事实,嘿嘿”。</p>

    ……</p>

    安晓预感如果继续待下去很有可能会躺着中枪,于是自觉的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了。</p>

    ……</p>

    “叔叔,你的名字里面有五个木头哦,你爹地很嫌弃你吗?哈哈”桐桐宝宝开始耍无赖了。安晓在考虑如果自己儿子在家被人掐死了,会不会很丢脸!</p>

    “叔叔,你会做牛排吗?我妈咪说我做的牛排很好吃呢,你一定做不了我那么好吃的”。</p>

    又是激将法!虽然老套,可是屡试不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