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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知自己酒量底线的芳仪,这一回可踢到铁板。
她知道自己这次可醉得不轻,她强睁着快掀不动的眼皮,拍拍又晕又痛的头。
“真要命,整个脑袋瓜嗡嗡叫。”
她记得为了帮惜春脱困,喝下两瓶酒,记忆里还清楚记得惜春睑上的焦虑,她还劝阻她不要喝下,可是为了尽到守护神的职责,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喝下那两瓶酒
但,之后的记忆是一片模糊,不过她在倒下之前好似有看到西门沁
是他吗?
不行!不行!
现在整个脑子还为了酒精入侵而抗议,脑袋瓜里好似装了无数颗钢珠在滚动、碰撞,无法想太多。
芳仪很想唤小阿姨帮她倒杯水,可是整个喉咙干到不行,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真难受!
她强迫自己坐起身子,不禁感到眼前天摇地晃,无力的双手勉强撑着床沿支撑身体。
她可领教到了喝醉后的痛苦。
咦?
床边的椅子上好像斜躺着一个人,依照此人的身长和穿着看来,她非常确定绝不是小阿姨。
那会是谁?
她用力撑开眼睛,慢慢接近,想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看那脸型好像是
西门沁?!
他的脸离她很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拂在脸上。
他有着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则带着诱人润红的色泽,他的脸孔虽俊美却显得傲慢又淡漠,散发着疏离的气息。
“嗯嗯”他嘴里逸出声音。
芳仪惊惶地缩回头,像做了坏事的小孩,一颗心惊悸猛跳,她吓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她张大眼睛环视四周:
这不是小阿姨家!
这是什么地方?
这下她更慌了。
不行,她得马上离开。
脑子里给她下了一个指令,她逼自己站起来,不能多停留一秒钟,她试着放轻脚步不惊醒他,准备绕过他
因为担心会惊动他,她不时回头瞥熟睡中的他,一个没注意竟撞上搁在墙角边的小茶几。
一个本能反应,双手连忙堵住自己的嘴,怕发出一丝声响,接着低头审视被撞倒的茶几。
“醒了就醒了,干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溜走?”
芳仪惊恐地呆住
被发现了?!
像被发现做错事的小孩般,她羞惭地低着头,转身“我,我”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还不错,喝了白兰地和伏特加只睡了几个小时,我还以为你会睡上一两天呢。”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我真的喝喝醉了?”
她头始终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记得她还曾经为自己的酒量夸下海口,结果两瓶酒就将她灌醉,真是有够丢脸。
“我不怪你喝醉,只是你要行侠仗义之前,也要先衡量当时的情况,你根本不必喝下那两瓶酒,大可等我回来处理。”
她不认同他的论调,马上抬起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再说,是你说的,妈妈桑的职责就是保护底下的小姐。”
唉,还真不能怪她,是他给她的观念。
“那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份能耐。”
他觉得她的能力不够?
“这”她垂下头“我没想到自己酒量这么差”
“不是你的酒量差,而是你不知道喝酒要痹篇一些禁忌。”他面带促狭的微笑看她。
“禁忌?”
“喝酒的人最忌讳掺杂两种酒一起喝,况且你喝的还是白兰地和伏特加,这是两种特性完全不相属的酒,一般人同时喝下这两种酒不睡上一两天才怪。”他耐心解释。
“这么说,不是我的酒量不好,我是因为喝下两种属性不同的酒而醉倒的?”
他点头“没错。”
她理解地点头,紧抿着的唇线慢慢往上扬“我懂了。”她的眼神往四周观看“请问这里是哪儿?”
“花娇家。”他回答。
“这里是花娇家!”她惊愕地深抽口气,随后歉疚的说:“不好意思打搅了,我马上离开。”
“别急。本来只是想问花娇你的住处,可是花娇说她曾经去找你小阿姨,发现她还未醒过来,莫可奈何之下只好让你先住花娇这儿。”
“喔”
“回去再睡一下,等完全清醒再”
“不,我已经完全醒了,可以回去了。”芳仪拒绝他的好意。
黑眸眯起,唇边勾着邪肆的浅笑。
“真的醒了?”
他不相信她的话?
“真的!”
转身,她歪歪斜斜的走了两步,一个不平衡身子倾倒一边,西门沁见状,敏捷的伸出手接住她。
“够了,别逞强。”
她像受惊的兔子般,惊慌的挣脱他的手臂。
“我没事。”
对于他的触碰好似很厌恶,她的举动对他而言是种打击,也证明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尽管那个男人曾经当面污辱过她,依然无人能取代那男人的位置。
西门沁内心很受伤,双眼睨了睨她。
“你很讨厌我?”
“没、没有。”
“若是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轻轻触你一下,你会吓得弹开?”他既生气又沮丧。
其实不是针对他,只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我我我”
“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她露出紧绷的笑容,心里却是暗吃一惊,他知道她内心的秘密?
“就是”他倏然改变语气“没事,是我乱猜的。”
她松口气“我还是回小阿姨家比较自在。”
“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麻烦,我可以叫车回去。”她强挤着笑,婉拒他的好意。
又一次拒绝!
他的心里开始冒火“那请便!”
她看出他脸上明显的怒气,可是她依然无法跳脱内心障碍,无法接受男人释出的好意,只好怯怯地低下头说:“谢谢你的照顾。”
接着,她旋身走向大门
每跨出一步,身体的不稳感让她胆战心惊,生怕在他面前出馍,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努力踩稳每一个脚步。
西门沁冷着脸,注视她那执拗的步伐。
突地,她一个不稳,整个人栽倒地上,她皱着眉,微愠地嘟起小嘴“怎么这么笨!”
他实在不忍,于是靠近她“能不能不要逞强?”
不管她高不高兴,他握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起。
当她又想挣脱时,他忿忿的将她拉进胸前,恶狠狠的双眼瞪视着她“够了!我是西门沁,不是那个可恶的男人!”
可恶的男人
芳仪整个人呆掉!
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是谁告诉他的?
整个脑子仍是一片混沌,他的脸在她毫无警戒下逼近,当她想躲开之际,他一手揽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对他。
接着,他的唇强悍地含住她的,紧紧黏合不放。
“嗯放开我!”她用全身仅存的力气试着推开他。
但就凭她那点缚鸡之力哪有可能?
他的嘴封住她的怒吼,强悍的不容她挣脱,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会把她吓得半死。
激情和渴望在他体内不断扩张,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现象。
他狂吻着她,蹂躏着她的唇,压挤着她脆弱的身体,彻底对她发泄埋在心底那股汹涌热情。
她不禁愣住!
他的吻狂野得让她惊慌,心中激起异样的感觉,和之前曾经感受过的吻完全不一样。
他的吻激烈、粗野,她却不排斥,反而刺激了隐在体内的那股情潮,彷佛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狂热的情潮不断地涌出,冲击着她,教她身和心都不禁沦陷。
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她想推开他,他反而愈抱愈紧,好似想把她嵌进身体似的。
“我不许你的心里有其他的男人!”
她愣了愣。
他在威胁她?
那双黑眸直盯着她不放,盯得她双颊烫红不知怎么应对“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因为此刻,她几乎是拱起身子贴住他。
“答应我,不准其他男人进入你的心!”
她被挤压得快窒息,涨红着脸大口大口吸着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快没气了!”
他突然双手一放。
她连忙与他拉开距离,连吸几口气让自己的肺恢复运作,最后气冲冲的抬起头直视着他。
“我不知道你是哪条神经失控,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根本无权这样命令我!”
“我不是命令你,我是逼你!”他的双眸射出慑人的寒光。
“别以为你是老板就可以这样。”她气炸了。
“我不要做你的老板,我要做你的男人。”他怒极反笑,那张俊脸变得十分骇人。
做她的男人?!
芳仪惊恐地往后退一步,想到之前所受的屈辱,她的身子在颤抖,悲愤的泪水在眼眶里闪动。
“你凭什么做我的男人?你又有什么资格强迫我?”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吗?
难道她天生长得一副活该被男人玩弄的样子吗?
看到她忧伤悲戚的神情,一股心疼刺痛他的心,他猛然觉悟不该这么残酷对她。
“我不是说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不会做任河一个男人的附属品。”她咬着牙,忿忿地抛出话。
他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我不需要附属品,我要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交心的女人!”他的双眼紧紧地锁住她不放。
“交心?哼!”她讥讽的冷嗤一声“你们男人在交往前都是甜言蜜语,一旦到手了,便弃之如敝屐!”
他无法再忍受她对男人的偏颇,愤而握住她的手臂。
“看着我!”
“不要!”见他飙怒,她的火气也跟着上来。
他不由自主的加强力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所遇到的男人那样。”
他一再地揭她疮疤,她气得恨不得能亲手掐死眼前这自大的家伙。
“你又知道我曾经遇到什么样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他捺不住怒气轰了回去。
她一怔“你知道?你暗地里调查我?”
“我没有调查你,是你小阿姨酒醉后对花娇说的,然后她又告诉我。”
刹那间,她宛如被雷殛似的愣了一下。
原以为藏在心里没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变成众所周知的丑闻,这教她往后如何做人?
她瞬间呆滞的神情让他的心跟着痛起来,他再次将她拉入怀中“我不是故意伤你的。”
芳仪刹那间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随着这份绝望渐渐枯竭“原来大家都知道”
西门沁双手捧住她的脸“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伤你,让我有机会填补你的裂痕,好吗?”
“填补?”芳仪冷冷苦笑“裂痕不是你造成的,没理由让你填补,你的好意我心领。”
看到她脸上那份冷漠、绝望,他的心跟着难过,她的悲痛几乎要扼杀了他的呼吸,他决定要抹掉她脸上的冷漠和绝望。
“我的好意不但要你心领,我还要你亲自感受,”他的黑眸直视着她。
虽然他的语气充满怒火,但是她感受到他的坚决,她有些无言以对“你”“相信我,我要你重新认识男人。”
抱紧她,他的嘴随即封住她的,芳仪只是怔怔地站着,全身细胞感受着热吻的威力,双手不由自主地圈住他的腰,她脑子一片空白,双腿瘫软无力。
西门沁此刻抽离她的唇,灼热晶亮的眼探索她的脸,她的神情显得迷醉,让他不禁得意起来。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她依然濡湿的双唇,情不自禁头又低下,这次他贪婪饥渴的吻她,戏弄她的丁香舌。
她踮起脚尖,双臂缠住他的脖颈,他的双臂更用力的将她抱紧,两人紧密相贴,她诱人心魂的娇吟声融入他口中
他的热情再度从她的唇上抽离,迷蒙含情的双眸温柔地看着她的睑“我们离开这里。”
“啊?”她困惑。
“嗯,愿不愿意?”温柔的嗓音像春风暖暖拂过。
“去哪?”
“相信我就跟我走。”
于是,她迷惑地点头。
“好。”
西门沁转身抓起外套,一手搀住她的腰,露出一抹足够揉碎女人心的微笑“走。”
他宛如会施魔法的巫师般,芳仪心甘情愿地倚靠着他走出花娇家。
坐上他的车后,她发现自已不仅没反抗,甚至没有一丝疑惑,非常放心的跟着他走,这样的自己她都不认得。
他全神贯注的驾着车,路上一片漆黑,让她有些害怕。
“你不问我要去哪?”他纳闷她的安静。
“既然相信你,就没必要问你。”
他笑了笑。
弯了一个大弯,她彷佛听到海浪的声音,她惊喜地睁大眼睛,倾身靠近前面的挡风玻璃,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他故意咳了一下拉回她的注意力“我们现在正沿着海走。”
真的是海?!
她多久没看到海了?
总之好久、好久了
“喜欢海吗?”
“说不上喜欢,但不讨厌。”
以家里的经济状况,哪可能有多馀的时间让她游山玩水,只有在学校旅行时才有机会接近海。
他微笑不语,车子驶向路边煞住。
“就这里。”
“这里吗?!”她问。
他按下她旁边的车窗,一股挟带鱼腥味和咸味的风扑鼻而来。
“这里看得到太阳升起时的第一道曙光。”
“是吗?”
不过,她不懂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他转身从后座抓起一件外套,温柔地将外套覆在她身上“酒还未全醒时最容易着凉。”
他的温柔呵护让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无意间又记起那个负心汉,一开始他也是百般讨好她,但之后呢?
她靠在软软的椅背上,覆在身上的外套传出属于他的阳刚气息,令她突地迷失其间。
她希望在天亮之后,这种迷惑的感觉能完全消失。
不久,太阳渐渐苏醒过来。
西门沁欣喜若狂的越过她的身体,手伸出她旁边的窗外,指着天边“开始了。”
他兴奋地推门跳下车,接着快步来到她车门旁,打开车门,掀开覆在她身上的外套,没多思索抓住她的手。
“快出来。”
芳仪来不及反应,被他硬拖下车。
他们站在车头,她半个身子倚靠着车子,他搂住她的肩膀“千万别眨眼,等一下会有令人惊艳的秀出现。”
是吗?
她不相信,只不过是日出
阵阵微凉的风袭来,她瑟缩地紧挨着他,靠着他伟岸的身体为她挡去些许凉意。
他目不转睛盯住远方,缓缓露出惊喜的微笑。
“瞧。”
阒黑的天空正一层一层染上浅色,海也跟着苏醒过来,挥舞着多变的色彩,深蓝、浅蓝
哇!令人迷眩。
看着大地从沉睡中醒来,她微张着嘴“好美”
“嗯,真的很美。”他迷醉的眺望着大海。
她斜睨他一眼,他的确深深吸引着她,他的温柔让她一点一点放松,同时她也感受到他的迷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看日出、看大海吗?”
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幻想,她的心慌张地惊跳一下。
“我不知道。”
“我想告诉你,你就像历经黑暗后的大海,只要把心敞开,你就像美丽的大海绚丽夺目。”
刹那间,她愣住。
他说的没错,之前她的心就像黑暗中的大海,如今,她的心像天际的曙光,变得宽阔。
“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一点就懂。”他说。
懂,她完全懂了!
她感激他的关心,于是将唇靠近他的脸庞,献上感动的一吻“谢谢你的用心。”
他的表情变得愉快,闪闪发光的黑眸充满笑意,他把她拉在胸前,双手圈住她,让她的背靠着自己。
“不枉我的一番心意。”
她没说话。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他的气息如此迷人,她只想倚靠他,闻着他的味道,清楚地感觉他的触碰。
“我愿意等待,等待你的心为我敞开。”他在她耳边轻语。
她仍沉默不语。
西门沁把她转回来,轻轻的碰她柔嫩粉颊。
“我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
她害羞地回望他。
当他看见她两片如玫瑰花瓣的芳唇微启,他的心快融化了!
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使他们的唇紧紧契合在一起
芳仪觉得刹那间天旋地转,他温热的唇一碰到她,她的心就如着火般感到炙热。
她在颤抖,她的心跳急促,她热烈回吻他,不愿意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她把他抓得紧紧的,生怕一放手一切会化成空。
他颤抖的手伸入她的发丝里,另一只手则沿着她的背脊慢慢滑下,抚摩着她优美的曲线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如此渴望去爱一个女人。
从来没有人这样吻她,连古诚俊都没有,如此诱人又有技巧,芳仪感到四肢无力。
不行,他必须停下来!
残馀的一丝理智正在提醒他,她的心在复原中,他不能趁机占她的便宜!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甜美中抽离,放开了她,他的双手想再次拥抱,但是他拒绝自己身体的命令。
“我不想占你便宜,除非你完全准备接受我。”他低声说,不敢看她的双眼。
芳仪僵硬的看着他,她的心跳仍旧剧烈,他却回避她的眼神,她无法告诉他,她她有多希望这个吻能继续。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的渴望是如此清晰可见?
“我送你回去。”他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