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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曦破晓,天已放晴,村口的老母鸡叽叽喳喳地引着一群小鸡在雨后的草地里觅食蚯蚓。
时值早春,远处的天地里开满了油菜花,近处的桃树吐红,梨树吐白,亦是格外美丽。
“哥哥大清早跑哪里去了?”梳着马尾辫、穿着小红棉袄的杨雪玲捧着二年级的语文课本从杨天房中走出来,扫视村口一周,不见杨天的踪影,她有些奇怪,杨天向来都是睡懒觉睡到她叫他吃早饭,今天怎么天才刚刚亮他就起身了。
尽管有些奇怪,但她毕竟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少许便不再多疑,径直坐到村口的大柳树下晨读。
“泉水泉水你到哪里去?我要流进小溪里。溪水溪水你到哪里去?我要流进江河里”杨雪玲小时候的声音就很甜,每当她坐到大柳树下晨读,路过的村民都会喜笑颜开,觉得这孩子长大以后绝对有出息。
而此时的杨天却是身在远处的河滩畔,大柳树村东边两里处有一条沙河,这里的人叫它“白浪河”因为每逢发大水,这里的水浪就会变得一片白,如同海浪。
杨天一边慢跑,一边拿着手里的学前班课本,这里到处是芦苇,所以他一个九岁的小孩藏身其中,不会惹来左右村子里村民的注意,因为这里经常出现大草蛇,平时没人来这里,所以杨天觉得这里是他锻炼崛起的好地方。
锻炼身体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他打小怯懦、懒惰,要是突然间开始在村口跑步、锻炼身体,杨宝夫妇就又该担心了,肯定又会带他到隔壁村的神婆那里祈福,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一切还是悄悄进行吧。
杨天小时候的身子骨不是一般的弱,才跑了半个小时后他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好在他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意志,仍旧强力训练着,小孩子家家的,跑步累不死,一会早饭多吃几碗就行了。
“小天,一大清早的,你跑哪里去了?”红日高升,杨天方才快跑回去,刚到村口,只见李秀英和杨宝挑着一担红薯藤回来。
早春,是栽种红薯的季节!
“我我去那边读书!”杨天举了举手中的课本,响亮回答,他知道,较于锻炼身体,读书会更让杨宝夫妇开心。
“读书!读书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呢,在家门口和妹妹一起读就是了!”李秀英先是一愣,但很快脸上便浮现出些许惊喜,看了看身旁的杨宝,他也是一脸笑意,杨天九岁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起来晨读,小夫妇俩恍然间似乎有了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我喜欢清静”杨天咧嘴一笑。
“随他吧,不过你要注意安全,白浪河那边千万不能去,那里有草蛇,知道不?”杨宝知道杨天性格内向,所以不敢多说什么,但还是郑重嘱咐了一句,毕竟白浪河的草蛇有咬死过人的记录。
“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能吃啊?”吃早饭的时候,见杨天左手拿着煮鸡蛋,右手握着馒头,还不时用嘴吸吮蓝边碗里的白米粥,杨雪玲笑得格外香甜。
“你这孩子,哥哥能吃不好吗?小天,能吃就多吃点,妈再去给你盛!”李秀英先是笑着白了杨雪玲一眼,随即关怀地对杨天说到。
杨天嘴里装满了馒头和咸菜,说不上话,只能是不断点头答应。
“他都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鸡蛋、三个大馒头了,还吃?我的天啦,他的饭量快赶上爸爸了!”杨雪玲一边慢慢啃着自己手中的鸡蛋,吃惊嬉笑。
你早起慢跑一小时、快跑半小时,再劈腿十分钟、压腿二十分钟试试看,你也能吃这么多,杨天心中长笑,脸上则是仍旧憨笑。
“说明哥哥已经快长成大人啦!呵呵,你们赶紧吃,吃完上学去!”杨宝摸了摸杨天的头,随即又往他碗里添了一些腌萝卜干。
“三个小胖子,穿衣扣扣子,柱子帮冬子,冬子帮珍子,互相来帮助,都是好孩子”吃过早饭,杨天和杨雪玲便随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去上学,大家一起唱从学校里学来的儿歌,而杨天则是默默地走在队伍的后面,脸上堆满了笑容。
没有孩子愿意和他走在一起,大概是因为他内向不说话,亦或是他九岁了还在学前班的缘故吧!
红星小说,大柳树村和附近的洪庄、窑厂村三个村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小学,学校不大,但里面的学生却是格外的多。
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曾经熟悉的红砖、黑瓦和校园里那一棵棵樟树以及那根破旧的旗杆,和旗杆下那只有砖头和石板简单搭建成的乒乓球案子。
杨天心中有几分感触,他很想大喊一声,我的童年,我回来了!
上课铃声一响,教室外面叽叽喳喳的学生都纷纷跑回了课室,杨天也背着小黄帆布书包快速进了学前班的课室,这里有他小学时代的记忆,他当然能很快找到自己的课室,并且能准确找到自己的座位。
那是一间砖瓦房,和正规学制的课室不同,正规课室的砖瓦房里面刷了白石灰,水泥地,墙根涂有绿色油漆,桌椅也都是清一色的松木。
而学前班的课室只是普通的砖瓦房,墙壁上的红砖清晰可见,地上则是平整的灰土地,里面的桌子都是正规课室里面淘汰下来的,而椅子则是学生从家里带来的。
“老师好!”杨天刚坐到椅子上,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头就进来了,左手拿着课本,右手则是握着一根柳条,班上的学生立马齐刷刷地起身,高喊问好。
“同学们好,请坐!”老头点头说到,言语中有点封建私塾老师的气息。
他叫王显强,以前是知青,后经生产队推荐做了民办教师,现如今已经转正,成了红星小学的教务处主任,但他一直带着学前班的数学课。
重生前杨天在学前班呆了三年,也被他手中的柳条打了三年,现在算来,这应该才是第二年。
“昨天我布置的作业,不知道同学们都完成了没有!现在我叫两个同学到黑板前面来听写,每个人计算五组基本的加减法,写对四组就算合格,否则错一组一棍子!”这是王显强一贯的风格,此话一出,下面立马是寂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