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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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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朱玉蝶端了一杯温牛奶,递给虚弱地坐在沙发上、脸色依然苍白的苏竣訢。

    “嗯,好多了。”苏竣訢接过牛奶,缓缓喝了一口,微皱着眉说道:“照理我该说声谢谢,不过,你的笔太毒,我实在说不出口。”

    “你何必这么心虚?我又没指名道姓,你自己不要对号入座就好了。”朱玉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只要你自己保持沉默,谁敢说出你不光荣的过去?我说你们男人,就是太爱面子。”

    “你还振振有辞?明明是你不该侵犯别人的隐私。”苏竣訢放下杯子,硬是忍着强烈的胃痛跟她杠上。

    “没错,我是曾经跟一位我所深爱的女孩子,到国外举行了简单的结婚典礼,可是隔天她就反悔落跑了,我们的婚姻根本没有经过正式登记,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

    “啊?”朱玉蝶讶异地开口。“你的新娘跑了?原来搞半天你是被抛弃的?怪不得你那么怕被别人知道。哈!原来你也有被人抛弃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大笑出声。

    “朱玉蝶,如果你不怕我横死在你家客厅的话,就尽管笑大声一点。”苏竣訢单手按着腹部,瞪着她怒斥。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提起的伤口,你净在别人的伤口上洒盐,不怕会得到报应吗?”

    “我”朱玉蝶见他真的很生气,这才赶忙收口。“你你不要激动啦,我不说就是了。”

    “拜托你,这件事到此为止。”苏竣訢努力平复情绪,叹息地道:“事情过去很久了,当年和她无缘相守,而今各自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去挖那些陈年往事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听起来你似乎受到很大的伤害。”朱玉蝶见他表情沉重,觉得自己老是拿此事来揶揄嘲讽似乎真的过分了点,当下敛起张狂的语气,转成温柔的关切。“好,我答应你不再提这件事,其实我找这个题材也只是想气一气你而已,谁教你把我说得那么难听?”

    “我们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够了,反正你也达成打击我的目的。”苏竣訢举起杯子说道:“我的胃还是很痛,麻烦你再给我一杯,谢谢。”

    “嗯,你等一下。”朱玉蝶赶忙到厨房里为他温热牛奶,看他蹙起眉峰、十分难受的模样,顿时也觉得他挺可怜的。

    心爱的女人悔婚跑了,对男人来讲是重大打击,何况像他这样自傲自尊的男人一定更受不了吧!

    朱玉蝶遗失许久的侧隐之心突然出现了,端着温牛奶的她,眼神不自觉流露出同情悲悯,连说话口气也娇柔许多。

    “牛奶来了,你赶紧喝吧!我看你也气够本了,再气只是害自己胃更疼而已,别生气了。”

    “你”苏竣訢接过牛奶,看着她从没出现过的“温柔婉约”禁不住笑出声来。“听你这么温柔的讲话,竟然觉得好不习惯。”

    “喂,我是怕你死在我家客厅里。”朱玉蝶被他一说,马上板起了脸孔。“你别再笑喔,再笑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苏竣訢急忙敛起笑容,乖乖的把牛奶喝完。“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你要走了吗?”朱玉蝶见他站起身来,便讶异地间:“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再多歇一会儿?”

    “我是很想再多待一会儿。”苏竣訢拍拍她家的沙发。“说真的,你买的这套沙发坐起来还挺舒服。不过,我不敢再坐下去,就怕万一说错话,又惹你不高兴那就惨了。”

    “好吧,你要走就走,我也懒得伺候你。”朱玉蝶双手一摊。“大门在那里,不送了,再见!”

    “有句话我要告诉你。”苏竣訢走到门口,转过身子对她说道:“其实你温柔的时候比较迷人,以后别再恰北北了,那么恰肯定滞销。”

    “哼!”朱玉蝶别开脸,不想搭理他。

    “还有,被你伺候的感觉也挺不错。”苏竣訢整个人已踏出门外,只探出一颗头。“其实你真的很有当贤妻良母的天分,别把它埋没了。”

    “快滚啦!”朱玉蝶扯开嗓门大吼。砰!大门被关上,朱玉蝶一个人在客厅伫立,脑海回荡着他说的话你很有当贤妻良母的天分顿时一股奇特的感觉袭上她心头。

    那算是天分吗?朱玉蝶回想过去,自己几乎没有对哪个男人流露过疑似“贤妻良母”的迹象啊?

    唉!真是活见鬼了,谁教他摆出一副痛得很厉害、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才会同情可怜他,不小心“贤妻良母”了起来,都是他害的!

    苏竣訢在开车前往巡查工地的途中,嘴里直嘀咕。

    就因为朱玉蝶在杂志专栏上乱爆料,差点儿没把自己的半条命玩掉,这段孽缘还真不浅,一波未平,又惹来一波更大的。

    看来他真的流年不利,哪天真该去庙里安太岁,或点个光明灯求心安他在心中暗暗盘算着。

    方才到家庭医生那里看病拿了葯,医生的说法是因为他生活压力太大,才会导致肠胃急躁症,只要三餐按时吃葯就没有问题。

    他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多大问题,只要别再碰上像朱玉蝶那样令人抓狂的女人,要不然吃再多的葯也一样没救。

    苏竣訢就这样一路思索着,直到车子驶进售屋停车场。

    白天的售屋工地通常没什么看房子的客人,苏竣訢停好车之后,便直接进入最里面的办公室。前日的销售报表已经列印好等他批阅,看着愈来愈少的余屋数,他沉甸甸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苏董,外面有客人找您。”

    行政秘书敲门之后走了进来,恭敬地向苏竣訢问道:“是一位打扮相当时髦的太太,您要见她吗?”

    “是不是要来买房子的?”苏竣訢直接问道。

    在这行做久了,很多朋友会辗转互相通报,他猜测可能是熟人介绍,想要买房子并享优惠折扣的顾客。

    “不知道耶!”行政秘书皱起眉,耸耸肩答道:“她说是您的老朋友,要求一定要拨空见她一面。”

    “老朋友?”苏竣訢的表情更加疑惑,他沉吟片刻。“好吧,先请她参观一下样品屋,我马上过去。”

    “好的,没问题。”秘书接获指示后马上遵照办理。

    苏竣訢拿起公司规定穿着的藏青色西装,带着犹豫和疑惑的心情往样品屋方向走去。

    “訢”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唤,苏竣訢的脸色陡然一黯。

    一名穿著名牌套装的高贵妇人出现在眼前,苏竣訢完全没料到“菲菲”竟会找到售屋工地来?!

    “干嘛脸色这么难看?不欢迎我吗?”菲菲嘟起嘴娇瞠地道:“早知道我就不进来了,因为刚巧路过这儿,所以碰碰运气想看你在不在。”

    “别瞎猜了,我怎么可能不欢迎你呢?”苏竣訢大方微笑,一派应酬的语气。

    “想买房子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户参考一下?”

    “我看不必了。”菲菲摇摇手,露出一脸高攀不上的表情。“你卖的房子价格都那么昂贵,我哪里买得起?你别寻我开心。”

    “哈哈哈,你真爱说笑。”苏竣訢客套地为她斟了杯热茶,朗朗笑道:“谁不知道郑董公司专门买地、养地,也最擅长包装地段,他懂得在最好的时间点推出最贵的房子,以你的身分要什么好房子没有?说什么买得起买不起的,郑董知道了铁定不高兴。”

    “訢,请你不要用那种口气来说我跟老郑,你不知道,我们之间其实”菲菲垂下眼睫,眼神哀怨。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苏竣訢讶异她竟会出现如此反应,也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说得不够圆融得体?大家都知道,她是郑董非常宠爱的爱“菲”啊!

    “唉,算了,我不想谈这个,总之,我今天来不是要和你讨论老郑的事情。”菲菲摇头,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问道:“我听公司的小姐说,你一直拒绝再排新的约会?”

    “请容我说句实话,我真的不认为在贵公司能遇见合适的人生伴侣。”他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所以很自然地板起脸孔。“真对不起,我不该批评你的专业,但是,我必须说实话。”

    “那是因为上次安排的对象太差了。”菲菲的眸中透出温和柔光,她意有所指地道:“当然也有可能你的心已经被某人占据着,再无其他女人可以进驻。”

    “不是,你想太多了。”苏竣訢口气冷悍地否决她的话。“我本来就不热衷这类的活动,这跟我心里有没有意中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吗?”菲菲察觉到他变了脸色,她也眸光一黯,颇带失望的说:“我以为你会再来,所以每天都看隔日的排约纪录,却每天都失望。公司里的小姐说,所有可以配得上你的女会员都介绍了,就是没有一个让你满意。”

    “没错!”苏竣訢点点头,表情凝肃,坦荡地回答:“我心不在此,眼光自然不会停留。我也坦白跟你说过,那天会出现在你们公司,纯粹是帮郑董撑场子,甚至连我们公司里的未婚员工,也都被我半强迫加入你的allmylove,我给郑董做的面子可大了。”

    “訢”菲菲痛苦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你何必刻意跟我撇清关系?最近外面有一大堆杂志在挖你的底。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担心你。”

    “哦?挖我的底?”苏竣訢不当一回事的轻笑。“我自己都不担心了,你也不必多操这个心。现在你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事业,好好花时间去经营那些才是正事。”

    “我不能不为你担心,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办法忘记你。”菲菲微微哽咽说道。

    苏竣訢刻意的冷淡与保持距离教她万分伤心,她原以为他仍爱她一如往昔,然而眼前事实却非如此

    “菲菲,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苏竣訢冷声开口,扼止她的情绪继续失控下去。“人要活在当下,不是吗?留恋过去只是浪费生命而已。你把名字都改了,表示你也想要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我虽然没有改名字,但我也想拥有一个全新的自己。我们不要再讲以前的事了,你做你的菲菲,我经营我的事业,现在除了生意来往之外,大家互不相干,你了解吗?”

    “你”菲菲哀伤地望着他,她轻咬唇瓣说不出话来。

    他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冷血而无情,他眼中只有求生存、求最高利益,其他什么事情全进不了他的眼里心底。

    苏竣訢无言地啜着茶。他不想说话,却也不好把生意伙伴的女人扫地出门,只好默不吭声。本来还算平和的气氛,此刻就像结冰的北极,寒气逼人,一阵阵冷到骨子里。

    叩叩叩!就在气氛僵凝尴尬的此时,有人敲了门。

    “苏董啊?你有客人吗?”杜咏诗推门进来,故作无辜地道:“苏董,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

    其实杜咏诗早就知道有“来路不明”的女人跟苏竣訢一起“关”在小办公室里,她是在外面等急了才故意去敲门的。

    “咏诗,你来得正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菲菲小姐,郑董的好朋友。菲菲,杜小姐是我们高勤的业务部主管。”苏竣訢的脸上没有任何特殊表情,就像介绍平常客户般平静。

    “喔,原来这位美女就是菲菲小姐啊!”杜咏诗马上堆起一脸虚伪的笑。“果然名不虚传,我常听郑董提起你,他都在我们面前称赞你多美丽又多能干呢!”

    “杜小姐,你好。”菲菲勉强地挤出笑容,奉承说道:“苏董身旁有你这么美丽的工作伙伴,难怪他对我们allmylove的排约都没有兴趣。”

    “呵,我们苏董事长眼光可高了。”杜咏诗话中有话,一脸骄傲地说道:“不是特别顶尖的他可不屑一顾。只是,真正条件顶尖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出来抛头露面呢?”

    “杜小姐真会说话,很有道理。”菲菲听出杜咏诗话里的眨抑与不屑,然而她不想再回应,便直接起身告退。“我该走了,公司里还有很多非顶尖的会员,人家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都等着我们帮忙找到幸福呢!”

    “您要走啦?请慢走喔,外面还有装潢公司的代表在等我们苏董开会,那就不送了。”

    杜咏诗一看她就不顺眼,这女人明明已经是别人的情妇,干嘛还来招惹她心爱的竣訢?又不是什么好几年的交情,还敢跟个男人单独关在办公室里,摆明没安好心眼。

    “那我先走了,再见。”菲菲神色黯然,却又含情脉脉地向苏竣訢道别,她的眼里有太多情感要传达,只消一个眼神,便足够让吃味的杜咏诗火冒三丈。

    “奇怪了,她来做什么啊?”菲菲前脚才踏出办公室,杜咏诗就忙不迭地“质问”起来。“做人家的情妇还那么不安分,你有没有注意她刚刚看你的眼神,深情款款好像在看爱人似的,真是有够恶心。竣訢,我看你要小心一点,那个女的有点怪异”杜咏诗滔滔不绝的批评起来,全然没注意到苏竣訢瞪着她的表情益加冷峻。

    “新的预售工地样品屋草图出来了吗?拿来给我看一下。”苏竣訢直接下令并训斥地。“再过不久就是公开销售的日子,你倒很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我看你的工作态度还须加强。”

    苏竣訢将销售报表掷到她面前。“在新案子开卖之前处理掉这些余屋,省得两个案子互相竞争,这个基本道理不需要我教你吧!你先拟定好最后一个月的促销计画,我到东区工地去看看。”

    “干嘛我才来你就要走啊?”杜咏诗含怨的目光瞠视。“我就这么讨人厌?”

    “我们是在工作,又不是在约会。”苏竣訢拿起西装和车钥匙,以上司的威严驳道:“你和我都是公司的高级管理阶层,当然要互助分工才能创造最大的效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说?你真是愈来愈搞不清楚状况了。”

    杜咏诗又被训了一顿,这次她没敢再顶嘴,只有默默地目送男人离开。

    蔷薇杂志社

    距离苏竣訢在她家楼下气到差点儿暴毙的事情后,又匆匆过了两个礼拜。

    朱玉蝶更是压根没料到,在杂志专栏发表的那篇文章,竟引起数家八卦流行刊物的后续追踪报导,大家有兴趣的倒不是苏竣訢已婚还是未婚,而是这位媲美国际影星的大帅哥到底多有钱?

    他的“高勤地产”卖的都是豪宅,又有哪个女人抵抗得了千万宅邸的魅力,说苏竣訢是全台湾最有条件包二奶的男人绝不为过。

    甚至,有的杂志捕风捉影地写出他曾经追求过哪些当红女明星,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指出,他目前的绯闻女友就是某位突然宣告退出萤光幕的女主播

    朱玉蝶一一翻阅那些杂志,臆测万一苏竣訢也看到这些报导,恐怕不只气到胃穿孔,很有可能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然而,外面流言满天飞,朱玉蝶却没再接获苏竣訢找她算帐的消息,面对不寻常的平静,她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但俗话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可没兴趣再跟苏竣訢纠缠不清。

    这天,朱玉蝶在杂志社里闷了一整天,只看了几段关于美食情报的稿子。

    平日这是她最喜欢的主题,但显然今天的工作效率奇差无比,她心情很坏,几乎每一件事情都让她觉得很不顺眼。

    杂乱无章的桌面上,一封刺眼的亮粉红色信件突然映入她的眼底,那是“allmylove”寄来的排约通知书,朱玉蝶瞪着它看了好一会儿,便伸手将它用力揉掉丢弃。

    “只有疯子才会去排那个什么鬼约会,什么allmylove,根本是诈骗集团。”一想到上次不愉快的经验,朱玉蝶仍心有余悸。

    单身男女参加相亲,为的是找志趣相投的对象,要是倒楣遇到像苏竣訢那样没风度、嘴巴又坏的男人,不如直接到健身房看帅哥猛男还比较实际,既不浪费时间也不至于气死自己。

    朱玉蝶从一堆字稿里拾起头,啜了口凉掉的三合一咖啡,突然间,她又想起了苏竣訢—他的胃痛说不定是长期灌黑咖啡惹出来的。

    唉现在是怎样,为什么她会一直想到他?

    朱玉蝶很想把自己的脑袋敲扁。

    不知为何,她总是不经意地想到他痛苦蜷缩在大门口的模样,心中挂念着:不知道他的胃痛有没有好一点?

    说真的,她从没看过一个刚强健壮的男人会突然痛苦到连站立都有困难,像他那样痛到冷汗狂飙,模样确实很吓人。

    有钱人压力都这么大吗?朱玉蝶偏头思索,咬着笔杆沉陷在自己的世界,想到那天他气冲冲地到门口堵人,像个地痞流氓似的对她愤怒叫嚣,却又带有黯然失落的悲凄眼神

    显然这段不为人知的“秘密”真的伤了他,也可推论当初离他远去的女人曾让他付出多深厚的感情。

    唉!想那么多干嘛?朱玉蝶拿着笔敲敲自己的头,低声骂道:他活该、罪有应得,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谁教他偏偏要惹火她?

    朱玉蝶的心情乱糟糟,颓然丢下一堆稿件,她随手抓起包包,打算先到外面去晃晃,思绪沉淀后才能做好事情。

    “小蝶姐,你要上哪儿去?总编不是说今天要开会吗?”小美追在她后头,焦急嚷道:“总编辑说你一定要出席,因为大家要讨论你的专栏”

    “怎么?连他也对我有意见吗?”朱玉蝶陡然提高嗓子。“就连他也看我不顺眼?随便他,要杀要剐我都没意见,这样可以了吧?”

    “你干嘛火气这么大?”小美被吓到了,缩在门边不敢大声,只有嘀咕说道:“总编也没说什么只是例行编辑会议而已,小蝶姐会不会太敏感了?”

    “你告诉他,我出去找点灵感。”宋玉蝶一脸闷闷不乐。“我最近烦死了,不找个地方透透气不行。”

    “可是”小美面有难色。“总编说你一定要到,你不在,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喔?”她看着小美害怕的表情,冷冷道:“那就让他杀吧!我走了。”

    “不要啦小蝶姐,你会害死我的。”小美追在她后头叫嚷,但朱玉蝶这回铁了心肠,她不想再待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如果再莫名其妙想着那个可恶的男人,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精神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