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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三十分,87诊疗室
郎邢煜移动听诊器,在患者胸口来回倾听。
“是流感,感染了b型病毒,先开三天的葯给你,要按时吃葯,饮食要均衡,生活习惯要正常,不要乱吃其他的葯物或来路不明的营养品,如果有呼吸困难或喘不过气的情形,一定要马上再回来医院看诊。”他亲切地叮咛。
“谢谢大夫,有你我就放心了。”患者流露出安心的笑容。全本小说
郎邢煜报以温和的微笑。
待患者离去后,门诊护理员孙玉琳关闭诊疗室的叫号灯。“呼,终于结束了。”
郎邢煜埋头写自己的诊疗记录,没有应答。
“郎医师,你的门诊每次都是爆满,现在都快下午两点了,不累吗?”
“还好。”他回答得简单扼要。
“要一起去吃饭吗?”孙玉琳走到他身边,尝试邀约。
郎邢煜忽然停下书写的动作。他转头,朝孙玉琳的身旁猛吸一口气。
孙玉琳惊喜得小鹿乱撞。“郎医师”天啊!她没想到郎邢煜的感情表现会这么直接与狂野。
“味道不对。”郎邢煜喃喃自语。可人身上的香味是若有似无,会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可又伯她误以为他是轻薄,只好悄然地汲取那难以抗拒的清香。
“什么味道不对?你不喜欢这种香水味吗?”孙玉琳嗅嗅自己。
郎邢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之后恍然大悟。“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求证女孩子身上是不是都有一种好闻的香味而已。”
“喔”孙玉琳失望,显然他觉得她没有。“那要一起去吃饭吗?”
“不,你先走吧,我还有些资料要记录。”
他的目光又回到病历表上,但心里却思索着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可人始终没有打电话来,他后悔那天没再多费心思索取她的电话,就这么轻易地让难得的机会溜过,结果自己现在像个蠢蛋,只能痴痴地守着电话不放。
孙玉琳耸肩,喃喃地说:“早知道你会这样说,本以为还有机会的。医院里的女性同胞们私下打赌,谁能请得动你,就可以得到一万元的彩金,看来谁也拿不到这笔钱。”见郎邢煜根本连问她在嘀咕什么的兴趣也没有,只好认命地收拾东西。
手机的音乐声响起,郎邢煜脑中还想着该不会与叶可人的缘分浅薄,两人互动的关系只有这么一点点吧?难道她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他先心不在焉地看看电话号码,觉得很陌生,心想不是银行打电话来问他需不需要帮他理财,就是问他需不需要借款吧!
几天下来,他对陌生的电话已经不敢有任何的期待了。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嗓音。
“喂,郎邢煜。”
郎邢煜的不在意瞬间瓦解,他像中了头彩般地笑开了嘴。
“可人,你在哪里?怎么在过了八天又十个小时后才打电话来?我都等得快变怨妇了。”
女子愉快的笑声隐约从手机里传出。
孙玉琳吓了一跳,她第一次听见郎邢煜用这么热络的语气说话。
“川日式料理?在哪里?”郎邢煜在便条纸上写下地址。“好,我现在就过去。”他匆匆地挂上电话,白袍一脱,没几秒人就像旋风似地离去。
孙玉琳走到门口朝外望,难以相信她所看见的。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郎医师放下一切?
“玉琳,你在干什么?”隔壁诊的洪文蓉拍她。
“大新闻。”孙玉琳语气激动。“据我的猜测,我们共同的心上人刚刚被外人抢走了。”
没多久,这个消息傅遍整个医院。
川日式料理店。
郎邢煜一进餐厅,侍者即朝他走来。
他环顾四周,整个餐厅已坐满了宾客,却没看见叶可人的身影。
“先生,请问有订位吗?”
“有一位叶小姐有订位。”
“是,她已经在包厢了,请跟我来。”
郎邢煜跟随侍者进入包厢。
叶可人从菜单里抬头,见郎邢煜身着衬衫与牛仔裤,一进包厢便朝她大大的咧嘴一笑,神情愉悦,像是很高兴见到她。
那亲切的笑容,与她之前求助于他时,刚开始他表现出拒人于外的态度完全不同,这种感觉让她心头猛跳好几下,瞧他这样直接的表现,这回她更可以肯定,他一定对她有意思。
这种双向的好感,让她看见希望之光圈围着两人,不过她还是提醒自己要谨慎,可别最后原来是误会一场,而她已表错情,那可就糗大了。
她回报他一个灿亮的笑容。全本小说
郎邢煜脱鞋上和室,在她身侧盘腿坐下,像是几百年没见面似的,贪婪地瞧着她的面容。
她今天看起来神采飞扬,将长发绑成两条辫子,脂粉未施,清新脱俗,像未经世事的少女,美得让他胸口发烫,想好好地疼她,将她纳在自己的保护之下。
“你心情很好喔。”他心情跟着飞扬。
“答对了!”叶可人一弹指。“你聪明哦,怎么知道?”
“你脸上只差没写着我很高兴的字样,谁会看不出来啊?”
叶可人摸摸脸入夭道:“这么明显啊?不过我最近真的有好事发生喔,第一个就想到要告诉你耶!”发现他的眼光恨本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她笑咪咪地与他对望。
“为什么第一个会想到我?”第一个呢!这种感觉可不是一个“爽”字就能道尽的。
她脸一红,心想她才不要承认是因为他在她心中,估据着持别的位置,所以她只想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先不说这个,我们先点菜。今天我请客,随你点。”
“这么大方?不怕被吃垮?”他椰蝓。
“放心,这家店虽说很有名,价格却很平价,我的荷包不会损伤太大啦。”她贼兮兮地招认。
郎邢煜觉得她精打细算的性子很有趣。
两人点了菜,侍者离去后,他等她小心地摊开餐巾、喝柠檬水、左右环视包厢的装潢,朝他展颜一笑后,他才开口问:“是什么好事要跟我分享?”
她一脸兴奋,俯身向前,悄声地公布好消息。“有一个国际知名的化妆品公司看上我,要我跟他们签五年专属的广告模特儿合约。”
“真的?”郎邢煜对这方面没什么概念。
“嗯,一年三支广告,第一年六十万,第二年以后看市场的反应做调整,所以合约要是签下去,我这五年至少进帐三百万,不错吧。”
这样算多吗?他心想。他一年的收入就不止三百万了。不过看她这么高兴,显然满意极了。
“你家人或朋友知道吗?”他先想到她的安全,怕她受骗,可是不想在此刻提出来让她扫兴,心想她的家人或友人,或许比他更熟悉她这一行有哪些陷阱。
叶可人眼神一黯,但随即又露出开心的笑容。“我没什么家人,而那些朋友平时还算友善,但最怕我混得比他们还好,大家都在娱乐界浮沈,谁先出头,难免会招来嫉妒。”
他点头,想起那个姓张的男子,体会出她的感受。
这么说这事只有他知道喽?那么她的安全就全靠他喽?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舍他其谁的雄心壮志,有种承担大任的感觉。
侍者送上菜,替两人的酒杯倒满清酒。
“来,祝你一切顺利。”他举起酒杯,为她庆贺。
“嗯,干杯。”叶可人高兴得一饮而尽。
“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要保护她就得先从实际情况开始了解起。
叶可人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会问,其实他们不只找我而已,有十几个人去化妆品公司面试,竞争很激烈,最后我是靠走台步这一项才打败她们的。”
“走台步?”他不解。
“嗯,评审说我走路姿态很优雅,我走给你看。”
叶可人站起来,走到榻榻米角落,面向郎邢煜。
她穿着微露酥胸的宽袖线衫,低腰牛仔裤,纤细的腰若隐若现。
郎邢煜盯着她含笑的脸,她笔直地朝他走来,窈窕的身段,优雅的步伐,有种专属于她的韵味。
他的喉头发干,硬咽下干涩。不行,他现在是在了解她的工作情况,是正经事,可不能乱想但接着他的胸口开始发热,然后缓缓往下,气息积聚在他的下腹,由热转烫。
叶可人发现郎邢煜的眼神变了。
他的眸色变得幽阎,两簇小小的火焰在他眸底燃烧。
他一瞬也不瞬地瞧着她走向他,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自投罗网的猎物,不由得一阵心慌。
ㄟㄟ别这样盯着人家啦她心都乱了。
忽地,她脚踝一拐,往前一摔。“唉拗”
一双结实稳健的双臂救了她她顺势跌入他的怀里。
他俯看她,眼神专注、认真、热情。
她回望他,脸红、心跳、小鹿乱撞。
从他眼眸中所释放出的热情,像是准备要品尝她、吞噬她。
她一直以为他是温柔带点冷面笑匠的个性,知道他对她可能存有暧昧后,这段时间她也曾幻想两人的相处情形,不过他一直都扮演彬彬有礼的角色。
她从没想过他会有如此热情狂野的一面,而这一面她觉得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不过现在说这个好像来不及了。
有一瞬间,叶可人觉得他就要吻她了。
那是什么感觉?仍是温柔吗?还是真会吃了她?对了!如果她这么轻易地让他为所欲为,他会不会觉得她很随便?她该不该矜持一下?
郎邢煜这辈子从不曾感受过如此天人交战的挣扎。
他喜欢她。所以他依据男女交往的正常程序,循序渐进地培养与她之间的感情。但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生出想要她的欲望。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只要瞧着她的一颦一笑,就让他管不住自己,不断地想对她三级跳。
他这么为她心神俱醉,那她呢?她是否如他为她着迷般,也喜欢他呢?
瞧她的红唇鲜艳欲滴,微微颤动。
第一次遇见她是在门诊时,那时她的唇轻咬是因为害怕,那么这一次呢?是等着他采撷吗?
不,好像不是。她眼中闪烁着犹豫,他注意到了!所以他虽极想要更拉近两人之问的距离,但为了不吓着她,他用人类才有的理性,控制了想亲吻她的欲望。
“才一杯就醉了啊?”他放开她,缓和紧绷,让自己的语调尽量自然。
叶可人尴尬地坐正。“幸好你不是评审。”奇了,他没吻她,是她会错意吗?
“什么时候签约?”他大口将寿司塞入嘴里,想将欲望转移到食物上。
“下星期。”她挽起袖子,指指手肘。“看到这个浅浅的疤没有?”
“是烫伤,怎么发生的?”医院里有一种搽疤痕的葯,效果不错,改天拿给她用看看。
“有一次拍火烧屋的戏,不小心被门烫到,正好被公司的人看见这个疤,他们说如果约签了,我就不能接这类会危及我肤质的戏,想想这样也满损失的。”
“不会啊,那种危险的戏还是别接了。”他马上附议。火烧屋?光想就感觉皮肤发烫,还心惊胆跳。
叶可人高兴得伸手在他的前方凭空一捞,之后将手贴向自己的胸口。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有趣地瞧着她的举动,心里盘想着要再对她更好一些。“签约那天all我,我陪你去。”
“好哇!”她心一喜,但随即想起他也很忙。“如果正好碰上你有门诊,找就自己去。”
“看能不能尽量排不是我门诊的时段。”他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吃野菜的模样,挺羡慕那盘野菜的。
“知道了。”叶可人感受到他的注视,脸色又开始泛红。“你吃东西啦,不要一直看着我,这样就会饱喔?”
郎邢煜回神。对啊,他在干什么?居然会去羡慕一盘野菜!他觉得自己真是荒谬到极点,于是又举筷继续用餐。
不过“秀色可餐”这种情境,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傍晚。
郎邢煜送叶可人回家,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公寓前。
“你住几楼啊?”
“五加一楼。”
“顶楼加盖?”
她笑着赞美道:“真聪明,一猜就对。”
他皱眉。“那不是违章建筑?”
“便宜嘛。”她下车。“好了,等下星期看什么时候签约,我再告诉你。”
“好啊,签完约换我帮你庆祝。”换他开口邀约。
叶可人斜睨他,似笑非笑。“哟,不错嘛,显然你想在人际关系上有所改进了。没问题,我可以做你练习的对象。”
郎邢煜根本没想到练习什么人际关系,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好啦,我上去了,拜拜。”
望着她消失在门内,他驱车离开,但心思却无法专注。
一想到她住违章建筑里,他的心就微微抽疼。不知道如果邀她搬过来与他同住,会不会太突兀?
会。他自己回答,觉得他又在三级跳了,而且她一定会猜想他是不是心术不正。
那怎么办?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点头答应?
他苦思,第一次脑袋不是为医学的事而伤神。
重生医院,每月例行的医学会议上。
郎邢煜坐在院长旁边,有点心不在焉地聆听医学界发表最新讯息的报告。
奇怪,已经五天了,叶可人却一直没联络他,手机也没开,是还没跟对方约好时间吗?还是合约出了问题?这让他有点担心她。
“邢煜,有心事?”坐在旁边的李院长悄声问。
“没有。”他面色不改地回答。“院长怎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这是你最有兴趣的医学会议,但你却魂不守舍,不但如此,还在讲义上到处写着可人两个字。”
郎邢煜快速地将讲义翻面。
糟,被抓包了,这可不符合他的专业形象。真后悔以往他常常取笑院长,现在报应来了。
不行,他要扭转颓势,但“可人”两字,他要怎么拼?
“咳咳,呃,我是要写!一般“人”“可”常期服用的葯物有哪些。”
“人可?这字明明是左可右人,怎么变成左人右可了?而且你其他的字也省略得太干净了。”
郎邢煜眼神斜睨他,维持一本正经。“院长,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
“嘻嘻,了不起,你真能拗。”
“院长,请不要用这么轻浮的语气跟我说话。”他故作严肃地纠正。
但手机音乐响起帕华洛帝所唱的“饮酒歌”时,他却迅速地接起。
“可人,你在哪里?”他掩着嘴,小声地问,耳边听到李院长嘿嘿嘿的得意笑声。
叶可人在电话那头打个嗝。“你怎么知道是我?”
郎邢煜走出会议室。“我将你的手机号码设定为帕华洛帝唱的饮酒歌,所以当然知道是你。
“原来如此,真聪明,我喜欢那首歌。”
“你在哪里?”他温柔地问,觉得她的语气好像醉醺醺的。
“家里,呃!”
“签约排什么时候?”
“嘻嘻,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声音真的好好好好听哦让人有安全感,害我有点想哭,呃!”
她语带哭音,听起来像在强颜欢笑,是高兴得喜极而泣吗?
“可人,你喝酒了?”
“嗯。”“不是签完约后,我再帮你庆祝吗?”
“不用了。”
“为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叶可人的哭声。“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意思?”那伤心的啜泣让他的心一揪。
“张冬志不晓得怎么知道我跟化妆品公司的事,就去跟公司说我生活不检点,公司为了维护产品形象,怕节外生枝,反正我又不是大牌,不见得非要我不可,就说不签了”
那个混帐!郎邢煜生平第一次有动手伤人的念头。“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要,我不要你可怜我。”
“我不是可怜你,我是为我自己。”
“为什么?”她可怜兮兮地问。
“开无聊的会议,一直想打瞌睡,正好乘机出来透透气。”走出医院大门,等不及自己开车,招手叫车。
“我已经这么惨了,你还利用我”她擤鼻涕。
“那我帮你去修理那个汤圆好了。”他劝慰,想引开她的注意力,不想她一直绕着这件事伤心。
“什么汤圆?”她抽描,喘口气。
“冬志(冬至)不是要吃汤圆?”
叶可人噗哧笑了,又打了个喃。“我以后不吃汤圆了。”
“为什么?可以消气啊。”
“看了就讨厌,还要吃进肚子里,一定会消化不良。”
“说得也是。”
两人沈默了一会儿,郎邢煜指引计程车司机路腺,电话那端传来叶可人幽幽的叹息。
“邢煜”
“嗯?”
“你人真好。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高兴认识你。”
“你多说几次我都不介意。”他放软了语气。
“你知道我是孤儿吗?”
“现在我知道了。”他想起她曾说亲友不多之类的话时,那黯淡下来的眼神,心又是一紧。
“听说我是被丢在孤儿院门口,一定是我妈不爱我,所以我帮自己取了可人这个名字,希望大家都喜欢我。”
“你是很让人喜欢啊!”他说出内心的想法。
叶可人又开始哭泣。“那为什么张冬志要这样伤害我?我又没有得罪他。”
“可人,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的个性是不会得罪人的,但有些人的行为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那家伙心理有问题,你只能当他是个变态,自认倒楣。”
“我不甘心,我不要自认倒楣。我那么努力,每天都认真地过生活,省吃俭用,拚命地存钱,就是想买间小套房,已经想很久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为什么要破坏?我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呜呜”
郎邢煜绝对有能力可以帮她,可他知道她绝不会接受。
她努力地住上爬,却不停地让周边不相干的小人往下拉。他不懂演艺圈的生态,但这么不健康的环境,却是她每天必须面对的生活。
他下车,寻找门铃。
“可人,我找不到违章建筑的电铃,你可以帮我开门吗?”
“你在哪里?”她又擤鼻涕。
“我在你家楼下。”
“你不要上来,我家很简陋。”她透出一丝惊慌。
“我只想看看你。”他语气中加入很多很多的温柔。
“不要,我很丑。”
“哪会?我印象中你一直都是美美的啊。”他故作轻松地说。
“不过现在很丑。”她低语。
“怎么个丑法?”
“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大。”
“我可以帮你冰敷,很有用。”
“我好几天没洗脸了。”
“当做在敷面膜就好了。”
“可是我怎么看自己都觉得很讨厌。”
这是因沮丧而产生的自我厌恶。郎邢煜心想。
“那我也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我?”
“我有个整型外科的朋友,保证做到让你满意为止,你可以考虑看看。”
叶可人又哭又笑地说:“邢煜,我想我还是幸运的。”
“怎么说?”这点他跟她可没有共识。
“至少我认识了你。”
他心一热。“好,我们约好永远在一起。”
叶可人又哭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感动而哭泣。“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这么在乎我的情绪、关心我的健康。”
“那你愿不愿意也体贴我一下?”他可怜地要求。
“怎么体贴?”
“开门,我的双臂已经敞开很久了。”
“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要敞开双臂?”
“虽然这个动作对你遭遇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我想告诉某个人,她不是孤独的,告诉她我不是只能分享欢乐,我也愿意与她共同面对悲伤,我正等着她投入我的怀抱,我会紧紧地抱住她,给予她很多的安慰。”
一阵沈默之后。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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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邢煜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
在顶楼处,叶可人站在门口,散乱的头发、哭红的双眼、一身的睡衣,像被遗弃的小狈,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他走到她面前,望着她憔悴的脸,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拍拍他的胸膛。“这里很温暖,也很安全,可以借你一下。”
她呜咽,投入他的怀抱,大哭。
他抱紧她,想到她凄楚的身世、力争上游却不断地受挫,以及像不定时炸弹的病
“哭吧,痛快地哭吧”他望向天。“老天欠你一个公平,是该向祂申诉对你的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