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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的手下个个动作迅速又有效率,但不管如何的有效率,当她们一同踏入3301房,看见房内一片狼藉的模样时,差点没昏倒。
“小瑀主任,这间房有死小孩住进来吗?”负责清洗地板、地毯的小惠问。
恐怕还不只是一个小孩,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恐怕是有一打小孩在这里瞎闹过。
毛瑀的表情凝重,先看看地板,又看看那一地的碎瓷屑。
“小惠,先不用扫了,快去找人来,直接先把地毯抽掉。”完了,整张地毯都毁了。
“是。”一听完话,小惠转身就往外跑。
毛瑀连随后蹲下来,表情严肃的看着地上的水痕,顺着水痕,她又瞧向沙发前的茶几。
这一看,她差点昏倒。
“美美,你快去我办公室里拿原本家具的专用处理剂过来。”连这张桌子都毁了,这回度假中心恐怕要损失惨重。
“好。”如同小惠一样,美美也是一收到命令就马上行动。
毛瑀看着茶几,很清楚的瞧见桌面上有几个大鞋印,是故意踩上去的吗?还是把二郎腿翘在上面所留下的?
唉,不管是哪一种,她几乎龙肯定的说,住进这房间的人,绝对跟这里有仇!
正当她想站起时,却发觉几枚清晰的脚印,脚印没和地上的水渍混在一起,而是清清楚楚的印在地砖上,视线随着那些脚印移动,她很快地发现到站在落地窗外的身影。
是他!那个在大厅里遇到的男人!
此刻他虽然背对着她,不过可清楚的看到他的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袅袅烟圈从烟头缓缓上升。
深吸了一口气,毛瑀站起,拍拍身上的裙子。
心里有股悸动来得莫名,潜意识告诉她快逃,别久留,但已来不及!
那个男人缓缓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再度相对,只是中间隔着一道落地窗。
毛瑀再次感觉到心跳怦怦怦怦的加快,他的眸光过于深邃犀利,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慌。
但,她慌什么?
于是,毛瑀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同一时间,男人推开落地窗,由屋外的露台走了进来,来到她的面前。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度假中心的客房是禁烟的。”毛瑀很怀疑自己是如何找出声音的。
她非常确信,在今天之前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但脑海里对于他又有抹熟识感,熟悉的让她有心虚的感觉。
江赭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指间的烟。
他慢慢的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桌子,把烟捺熄在烟灰缸里。接着,他转过身来,走近她。
“这样可以了吗?”
他几乎要以为她已经认出他来了,然而,她没有。
她是根本没认出他,还是早就已经忘了他?更甚者,搞不好她从头到尾都没记清楚他的长相。
“。”毛瑀摆摆双手。
天啊!上天未免太没天理了吧!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看,连声音都极富磁性。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方才在大厅里,她明明只见他一人到柜台登记入住,所以房间里的乱象该不会是
毛瑀忍不住回头,往茶几上的脚印瞧了一眼,飞快地,眸子又拉回到眼前男人的脚丫上。
从大小来看,她几乎百分之百可以断定,是他的脚没错!
“什么问题?”江赭的眸光随着她移动。
他喜欢她眼里的光彩,由第一次巧遇开始,他就深知她的不安分。
“你跟这个房间有仇吗?”
譬如曾经在这间房里被女人甩,或是发觉自己的女人在这间房里红杏出墙
“怎么这样问?”江赭的嗓音仍低沉好听,他眸光恣意的打量着她。
嗯大致上来说,他对她还算满意,虽然她比起一年半前是瘦了点,但身材仍旧凹凸有致。
“因为不是每个房客都会在住进来不到一个小时内,就把房间破坏得这么彻底。”
还好,门口的那幅画和一些价格昂贵的摆饰品寿命尚存!
至于其他的唉,惨不忍睹。
“你是在指责我吗?”眸子一瞇,江赭脸上神情没变,但骤冷的气氛很骇人。
“指责倒还不敢。”偏偏,毛瑀的胆子就是比一般人大了些。
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清洁工作有多累人吗?经他这一搅和,她的那些下属们,可得忙得昏头转向,累到半死。
“不过你的破坏力实在太惊人,所以我才会想你可能是跟这个房间有仇。”
“我跟这房间没仇。”江赭说完,眸光重新拉回她的小脸上“但是我跟这里的某个人有仇。”
她如同一年半前一样,真的很迷人。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着衔住她的嫩唇,将她给彻底压制在身下,一遍遍疼爱,疯狂的占有。
“啊!”毛瑀惊讶的张嘴,不过随即收敛起表情问道:“谁?莫非是”该不是那个花心大萝卜总经理吧?不过是有此可能。
虽然自从那个花心萝卜和宗荞的恋情明朗化之后,他已收敛许多,但过去那些烂帐呢?
嗯,绝对是,而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我没必要告诉你。”俊颜一绷,江赭转身走了几步。
甩甩头,他硬是压抑下心中对她的渴望。
看着他好看的身影,那让人怦然心跳的背线,毛瑀竟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脚步移动。
“你是没必要告诉我,不过这样发泄你的情绪,最后受害者还不是你!你得付出大笔的金钱来赔偿这屋子里的损害。”
江赭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毛瑀一时反应不及,差点撞进他宽敞的胸膛。
江赭立即仲出双手扶住她,宽大的掌握住她纤细的肩骨。
“已经有人答应会帮我负责这些损失。”
当然,那个人就是康尔齐!
“谁?”毛瑀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你们总经理。”江赭的眸光凝住她说道。
早在一年半前,她就应该是他的了。而且,她若不跑掉的话,她也许已为他生下小孩了。
“啊!”毛瑀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又“喔”的一声。
果然,如她所想!
苞他有仇的人,果然是那个花心大萝卜!至于是什么仇恨,当然是跟女人脱不了干系!
随着心思转动,毛瑀的一手已不觉地搭上他的肩,安慰似的拍了拍。
“我能体会,更能感觉你的心态和想法,但请你别再那么激动了,弄脏了地毯可能也会脏了你自己的脚,摔破了东西也有可能会割伤自己的手。既然那个女人可以随意变心,那就代表她的心并不在你的身上,为了这种女人伤心失意又何必呢?”
她在说什么?
江赭怔怔地望着她,完全听不懂她的话。
她自顾自的说:“总之一句话,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
“你以为康尔齐抢了我的女人?”终于,江赭反应过来。
“难道不是吗?”男人都是这样,死要面子!
不过,自己的女人跟人跑了,戴绿帽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江赭不语,仅用深邃幽魅的黑眸盯住她。
不过她说的也对,这回他倒要看她到底能不能跑得掉!
“算了、算了。”毛瑀以为他拉不下脸来承认,于是又伸来一手拍拍他的肩“在遥里度假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休息吧!”
收回手,她转身就要走
江赭却突然伸来一手,抓住她的“我的仇人不是康尔齐。”
“咦?!”毛瑀先是惊得眨了眨眼,随即又疑惑的瞇起了眼“那是谁?”
难道度假中心里还有第二个花心大萝卜?
“以后再告诉你。”又深深睇了她一眼,江赭抽回手,转身朝落地窗外走“等一下叫你的同事打扫时小声点,我不喜欢太吵。”
望着他的背影,毛瑀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想一件从今日在大厅里见到他起就一直想问的事。
“我想请问一下,以前我有没有见过你?”
江赭顿住脚步,缓缓转回身来看着她,嘴角漾着一抹淡得似无的笑。
“以后再告诉你。”
“什么?马桶怎么可能会不通?”毛瑀挂上电话后,从椅子上弹起,转头喊着:“小惠、美美、小”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毛瑀无力地闭上了眼,叹出一口气。
“天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抱怨完,她认命的卷起袖子,转身去拿工具。
今逃谌假中心的状况特别多,除了一些固定的打扫工作之外,连留下来支援的小惠和美美也都有工作在身,所以整个清洁组就只剩她一人。
走到工具间,毛瑀在里面埋首搜寻着,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出了一套马桶专用的清洁工具。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一向只做人员的调配管理,甚少实际作业。
深吸一口气,毛瑀吃重的提起袋子“好吧,事到如今,只好亲自上场了。”说完,她走进电梯,按下这一整天下来已熟悉到不行的楼层键,心中是既无奈又生气。
等到电梯一开,她往外走,脚步却显得有点用力,彷佛欲将一整天累积下来的脾气,都发泄在脚步上。
如果一会儿后,那个男人的房间又传来状况,她肯定会直接将马桶给拆下,往他的头顶上砸。
很快地,3301门牌号码已近在眼前,毛瑀放下手上的东西,命令自己深呼吸,稳住心跳也稳住脾气。
伸出有点颤抖的手来,她按下门口的铃。
没让她多等,门里的人很快走过来应门。
“这次是为什么了?”门才拉开一道缝隙,他的俊颜刚出现在门后,毛瑀已先声夺人。
她的耐性已到了极限了。
从他第一次毁了这间房后,他又陆陆续续的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几乎是每三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就有一次。
先是这间顶级房里吧台的那些高档名酒,每一瓶都被打开来,又一瓶瓶的被摔破;接着,是那由巴黎空运来台的名贵床垫被毁,因而必须要更换;然后他嫌窗帘遮不住阳光,所以要他们换掉
诸如此类的事,从他进住这间房开始一再发生,累得他们一票人差点没去挂急诊。
像这样的“澳客”本来应该要请他离开,偏偏那个花心总经理说这男人是重要贵客,必须一切听从他的要求。
一想到这里,毛瑀的眉纠成了两只小毛毛虫,怎么也无法释开。
他该不会是想整死她吧?
“你自己去看看。”江赭指了指卫浴间的方向。
毛瑀望了他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接着提起重得要死的工具袋,越过他往房里走,然后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手提重物,非常吃力的背影,江赭的眉间打了个结,脚步不自觉地跟上她。
他实在搞不懂她,平白无故放下大小姐不做,竟然喜欢留在这里做下人的工作!
“哇,有没有搞错?江先生,你也行行好!”毛瑀蹲在马桶前,往里面望了一眼,忍不住仰起脸来哀号。
江赭站在她的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此刻她的动作有点怪、有点滑稽,蹲得低低的身子,脚却张得开开的,双手扶在马桶上,一张俏脸还拚了命似的往里望。
她此刻的行为,让她什么大小姐的气质、什么高傲的模样全都没了!
忍不住的,江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引来毛瑀的不悦,她气愤得由地上跃起,一手扠腰,转身怒瞪着他。
“笑?你还笑得出来?!你这个可恶的人,到底把什么东西倒进马桶里了?”
止住了笑,江赭好不容易找回声音“毛小姐,请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毛瑀彻底的被他给激怒了,尤其是此刻,他嘴角仍高挂着的笑,更是碍眼。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我和我的下属已经快要被你给折腾死了,你真的可恶到家!”
笑?亏他还笑得出来!
这一整天下来他的刻意刁难,毛瑀几乎要认为他的仇人是她,或是她部门里的其中一人。
“你觉得很累?”江赭背倚在浴室的墙壁上,双脚悠闲的交叉站着。
“废话。”毛瑀白他一眼。“这间顶级房间几乎要被你重新翻修过一回了。”
可怜的豪华套房,从门口玄关处一路到客厅、起居室、主卧室和浴间,几乎无一幸免,她甚至要怀疑,搞不好明日一早,他就会开始动起拆掉门板的脑筋也说不定。
江赭嘴角仍勾着笑,不在乎的耸耸肩回答:“有什么关系,反正康尔齐不会在乎,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这种事还谈什么心理准备?!毛瑀不可思议的叫着,她跨了一大步上前,伸出一只指头,毫不客气的戳上他硬硬的胸膛。
“江大公子、江大少爷,你无聊想搞些把戏我不反对,但请你别再整我们了,我们可是很可怜的,赚的也不过是微薄的薪水,所以说!我现在就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把什么东西塞进马桶里去?”她瞪着他,口气凶恶的说着。
由她狰狞的模样看来,如果他不说的话,她可能会当场把他给杀了,然后毁尸灭迹!
“就几块香皂,还有我在一不小心的状况下,袜子也掉进去了。”他会怕她的话,他就不叫江赭了。
“香皂!袜子!”
毛瑀翻翻白眼,直觉想昏倒。
如果不是她还存有理智,她绝对绝对会跳上前去,用双手将他给掐死!
“你绝对是故意的!”
江赭没否认,还挺享受她这种生气的模样。
“喔,对了!好像还有一支牙刷和一条毛巾也掉了进去。”
“啊!”毛瑀尖叫,双手已直接掐上那个该死的男人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