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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浣儿果然遵守前一夜的承诺,一早醒来梳洗过后,便兴冲冲地找褚寻阳去了。
房内整整齐齐的,却没见着人。
她急急忙忙跑到隔壁房去,也没有!连他的随从也不见了!
这下,乔浣儿可慌了,一路喳呼地嚷嚷着:“姐姐、姐姐、姐姐!不见了,不见了啦”“什么姐姐不见了,你姐姐好好的在这儿!”刚要出房门的乔织艳,见怪不怪地稳住那道横冲直撞的娇小身子。
“不是,不是啦!”浣儿咽咽口水,小小头颅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我是说,褚大哥褚大哥不见了啦!”
乔织艳挑眉斜睇她一眼:“褚大哥!你们几时变得这么熟了?”
“就昨晚嘛,姐姐也知道,浣儿笨笨的,每次都惹祸,可是褚大哥好好哦,他和别人不一样,都不会生浣儿的气,然后唉呀,这不是重点啦!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褚大哥去哪里了?”
咦?她这小妹几时变得这么精明了?
她家的小浣儿,是那种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的人,当她专注于某件事时,周遭的一切就会自动自发地由她脑子里摒除,所以要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只要扯来另一个话题,之前的那个,就会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
可这会儿,她居然还能死惦着褚寻阳的下落,看来她很在乎这件事,比任何事都还要执着。
“我说浣儿,你不觉得你问得很好笑?褚公子只是咱们家的客人,又没欠咱们酒钱饭钱的,他要去哪里,咱们也管不着吧?”
“可是、可是唉呀,人家就是不要他走嘛!”
像只被遗弃的狗儿,浣儿说得委屈兮兮。
难得找到一个和姐姐一样,不会嫌弃她笨手笨脚的人,她都已经准备要对他很好、很好了,他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偷偷跑掉?
骗人,褚大哥是大骗子!
乔织艳一向疼惜这个妹子,见她如此,实在也不忍心:“别难过了,浣儿。褚公子并没说不回来呀,你再等等,也许不一会儿就能等到他了。”
“真的吗?”心思单纯是浣儿最显著的特质,简单的思考模式,一向分不出哪一句是讽刺,哪一句是夸奖,哪一句又是安慰,听姐姐这么一说,马上一扫阴霾,小脸燃起春阳也为之失色的光彩。
“或或许吧!”乔织艳牵强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去门口等他!”话尾一落,人也跑得无影无踪,教乔织艳想捉都来不及。
而这一等,就让浣儿等了一整日。
一大早,褚寻阳与徐观涛先依原定计划,上当地府衙清查年满十五的少女,县官不知他俩来历,态度像防贼似的,没辙,褚寻阳只好亮出身份,随口扯说是代友人寻找失散的妹子,并严令保密,这才得到他要的资料。
这会儿,县官可恭敬得紧,一番研讨后,决定将所有年满十五的少女名列成册,再将有稳婆接生,并且出生记录完整的人一一过滤掉,剩下来的却仍是一长串,教褚寻阳光看就闹头疼。
明察暗访了一整日,名单上又去掉了大半,但,仍是一无所获,名单之中,有一个甚至还是勾栏院的卖身花娘,主仆俩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谁也打死都不想进妓院一步。
其中,有个名儿倒令他意外乔浣儿。
她今年也十五了吗?
实在看不出来。他倒觉得这丫头比三岁的奶娃儿更不如。
他甚至连想也没想,完全不列入考虑。
开玩笑,刘妃可是艳绝天下的美人儿呢,这浣儿从头到脚,没一点像的。清清秀秀的小脸,连个“美”字都够不上边,活像个长不大的野丫头,刘妃要真生出了这种女儿,恐怕九泉之下都会悲伤地痛哭。
再回到客栈时,已是日落时分。
“少爷。”徐观涛低喊了声。
“嗯?”褚寻阳仍在思考,心不在焉地漫应一声。
“那个浣儿姑娘”
“浣儿怎样?”他终于抬眼,顺着徐观涛的视线望去。
“褚大哥!”撑着下巴坐在阶梯上的浣儿也同时发现了他,惊喊了声,雀跃地跳了起来,直往他的方向奔来。
他是习武之人,纵然曾被她“暗算”成功,但依然改变不了他功夫极佳的事实,所以他现在若是想避开,绝对避得掉,可是那一刻,他脑子里所想的却是依她这冲劲,他若真闪开,这丫头绝对会跌得哭爹喊娘。
就这一犹豫,转眼间,胸怀便多了个黏上来的小家伙。
“少少爷,这”徐观涛看傻了眼。他那威仪天生、英伟绝伦的主子,竟当街任个小丫头搂搂抱抱的?他们交情几时进展到这种程度的?
褚寻阳的错愕并不比任何人少:“浣浣儿,你这是”“我等你好久、好久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无视于他的尴尬,浣儿将脸埋进他的胸壑,闷闷地道。
“那你刚刚”她就坐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眼巴巴地等他?
别说徐观涛惊讶了,连褚寻阳自己都很疑惑,他们的交情有好到这种地步吗?
“先进去再说好不好?这样不好看。”他已经留意到大街上无数双投向他们的打量眼光了。
“哪会?昨天晚上我们也是这个样子啊,你又没说不好看。”
此话一出,周遭传来此起彼落的吸气声,当然,也包括了徐观涛活像吞下一大颗卤蛋的拙样。
“少少爷”
褚寻阳沉着脸:“闭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真是一千一万个该死!他就知道遇上这丫头准没好事,这下,只怕所有人全当他是心怀不轨的摧花魔了。
“不对吗?”天真的小浣儿,犹不知自己说了多暧昧、多引人遐思的言语,傻呼呼地偏着头问道。
拉开怀中缠得密密麻麻的小丫头,他尽可能地忽视四周的异样眼光,头也不回地进了客栈。
“褚大哥,褚大哥!”奇怪,他怎么都不理她啊?她有说错什么吗?
浣儿很用力地思考着,摇头晃脑地跟了进去。
“咦?褚公子,你回来啦!浣儿等你一整日了呢!你要再不回来,我们家浣儿今晚恐怕要睡门口了。”一见褚寻阳,柜台边忙碌的乔织艳便立即迎了上来,完全不晓得方才在外头的小插曲。
褚寻阳闻言停下步伐,讶然道:“你是说她一整天都坐在那儿,没离开过?”
“是啊,活像等情郎似的,怎么叫她都不肯进来。要不是胡乱啃了几颗馒头,真怕她饿成人肉干呢。”就连跑堂小二都恕不住嘴痒,插科打诨地戏弄浣儿。
褚寻阳神色复杂地回过头,小浣儿抬眼偷觑了他一下,又很快地垂下头,神情像个受虐小媳妇似的,教他心头难言地了下,怎么样都做不到对她置之不理。
“乔姑娘,麻烦准备几样小菜送进房来。”简单地交代了句,转身正欲迈开步伐,又迟疑地停住,回身朝她伸出了手“浣儿来。”
愁颜尽扫,乔浣儿欣喜地笑开,嚣张地霸住他整只手臂:“我就知道褚大哥是好人!”
是啊!所以古有明训: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
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当这种“好人”呢!
事情演变至此,连他都很疑惑,明明不是在找人吗?怎么找着、找着,竟当起这丫头的老妈子来了?
因为没有浣儿捣乱,饭菜很快地就送进房里来。
看着她大快朵颐,褚寻阳斟酌着适当的字眼,沉吟道:“浣儿,你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怎么做?”很不经大脑的本能应和语,并且专注地埋首饭菜中,努力挑出萝卜丝。
“就是等我回来的事。”
“为什么?”挑完萝卜丝,改挑笋丝。
褚寻阳摇摇头,不苟同地将她挑出来的食物又重新倒回她碗中,不理会她的抗议,以眼神示意她不许挑食,然后才淡淡地回她:“不然别人会误以为你喜欢我。”
“我本来就喜欢你啊!”浣儿回得理所当然,害褚寻阳一口饭差点给喷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
“不过”低头看了看碗中的食物,她扁着嘴接续“现在不怎么喜欢了。”
她就是讨厌吃萝卜嘛,褚大哥还要逼她吃,真坏心。
褚寻阳苦笑一声,原来她的“喜欢”是可以折扣的。
这半大不小的丫头,哪会懂感情这回事呢?她所谓的“喜欢”也只是单单纯纯对朋友,甚至是亲人式的好感罢了,她都喊他一声大哥了,不是吗?他真是想太多了。
“反正以后别再这么做就是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办,没多余的时间陪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我可以帮忙。”
褚寻阳摇头:“你帮不来的。”因为她只会愈“帮”愈“忙”这种“帮忙”法,他实在难以消受。
“那”停了下,浣儿小小声地道“你不可以偷偷跑掉哦!”褚寻阳愣了下。
她虽然坚决地等了他一天,但,心里其实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再回来吧?
这傻气的行为,令他心怜。
“为什么舍不得我?”他不懂,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她这般在乎,是为了什么?
“褚大哥从没骂过我笨蛋。”她低低吐出这一句。
简单的几个字,揉得他胸臆泛疼。
表面上大而化之的浣儿,其实一直都很介意别人说的话,是吧?否则,她也不会因为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而耿耿于怀了。
他微笑地揉揉她的头:“因为浣儿一点都不笨呀。”
浣儿顺势搂住他的颈子,带点撒娇意味:“也只有褚大哥会这么说。”
这也是她好喜欢、好喜欢他的原因。虽然他有时瞪着她的表情,像是在考虑着要不要干脆把她掐死算了,可是他跟中没有嫌恶,顶多就是很想哭的样子,从不曾怪她,也不曾骂过她。
而且,每次她一闯祸,他还是会保护她。
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这么包容过呢!
褚寻阳犹豫了下,也伸手揽住她:“我答应你,就算要走,也会记得向你辞行,这样好不好?”
“好。”浣儿用力点头,甜甜地笑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微妙,相识不过短短时日,对她,却已有了发自内心的疼惜。
这水水灵灵的女娃儿,拥有人性最原始的纯与真,不懂心机,也没有复杂迂回的心思,无邪天真得宛如白纸一张。
人了夜,褚寻阳辗转难眠,干脆坐起身,披上外衣信步走出房门透透气。
今儿个是月圆,晕黄的月洒下朦胧光亮,夜风拂面,也吹来了几许寒意,他拉拢外袍,顺着长廊,走向静寂的庭苑。
这家客栈,说小还真不小呢!
由浣儿口中,他得知乔家两老在六年前便相继去世,留下的这间客栈,便由当时才十四岁的乔织艳接手打理,并身兼照顾幼妹的职责。
一名女流之辈,能将一间默默无闻的小客栈拓展成今日的局面,想来还真是不简单。
而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由乡里村民的口中,听闻不少对于乔织艳的赞誉之辞,知晓凭她的貌美绝伦、聪慧不凡,有多少青年才俊巴望将她娶回家;之所以到现在仍名花无主,甚至抛头露面、不辞辛劳地操持家计,为的便是那名令人放心不下的小妹。
他实在无法想象,乔织艳要真嫁了人,浣儿该怎么办?总不能当个活嫁妆陪嫁过去吧?这能看吗?
可若要也为浣儿找个归宿的话不是他不给面子,而是有哪个人会那么想不开,敢娶浣儿?娶了她无异是慢性自杀。
不是每个人都如他和乔织艳那般坚强,与其被她给慢慢磨死或气死,他想,任何人都会选择直接挖个洞把自己给埋掉,至少死得比较爽快。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失笑出声。
这小浣儿真是他打出娘胎以来,所见过迷糊得最不可思议的人了。
例如前两日,她右手握着菜刀来敲他的房门,要不是左手还抓着一尾鱼,他会以为这家客栈是黑店。
于是,他努力让自己忽略她的右手,只盯着她的左手问她:“你抓着鱼做什么?”
“要煮。”
“原谅我无法提供我的房间给你当灶房。”第一个念头便是:该不会灶房让她给烧了吧?
噢,休想!她休想再染指他的房间,他抵死不从。
“不是。”她摇头。
呼,那还好:“不然呢?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煮给你吃,所以来问你想吃什么鱼。”
这种事,她绝对不会想到要事先问他。总是要等到下刀时才发现不知从何煮起,然后便拎着尾奄奄—息的鱼儿招摇饼市,以致形成现在这副模样几乎是啼笑皆非地,他叹笑道:“那你觉不觉得,你应该先将菜刀放下后才来问我会比较妥当?不然很容易引起人家的误会。”尤其刀上还沾着血水“好。”说完,一溜烟跑掉了。
“唉”不是要问他想吃什么鱼吗?不问啦?真没诚意。
他抿抿唇,转身回房。
椅子都还没坐热,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门外的浣儿气喘吁吁,冲着他灿笑:“刀放好了。你要吃什么?”
“嗯。”他点了下头,不经意又瞥见她左手的鱼娘呀!他真想直接昏倒。
“你放了刀,就不会顺便把鱼也给放下?这也要我讲?”她以为拎着一尾苟延残喘的鱼到处晃很好看啊?
“噢。”她头一点,再度跑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不用等她敲门,他也不回房了,直接就站在房门外等她比较省事,反正她接下来一定还会再跑来问他该怎么煮这尾鱼。
结果,这回他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她的人,路过的乔织艳还一脸疑惑地问他站在门边做什么。
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难不成要他说,他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然而他也知道,浣儿不会戏耍人呃,或者说,她会因为太迷糊而“不小心”戏耍到别人,但不会“存心”去耍人,这样会比较贴切。
他满心困惑地找上前院,才知道她放好鱼,在回来找他的半途遇到客栈的伙计,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就“很不小心”地忘了找他的事。
最后甚至还傻愣愣地反问他:“找你?我找你做什么?”
天哪,地呀!让他死了吧!
褚寻阳抚额,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扣除掉当时那泄气到无言以对的心情,事后想想,浣儿真的是迷糊可爱得紧,一些突如其来的举动,总是弄得他哭笑不得。
正想着她呢,耳边便传来她清稚细嫩的嗓音:“喵喵,你在哪里,快出来,别调皮了。”
她正弯着身子不知在找什么,小屁股翘得高高的。
褚寻阳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
“你在做什么?”
“哇!”浣儿惊叫一声,跳了起来。一见是他,这才傻呼呼地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娇憨的神态,惹来他一笑,顺手捏了她鼻头一记:“胆小表。”
“唔!”浣儿挥掉他的手,咿咿唔唔地抗议;“你才是坏心鬼,人家鼻子都够小了,你还乱捏。”
“就是太小了,才想捏挺一点呀。”褚寻阳说得全无心虚。不知不觉中,逗弄她已成习惯。
浣儿吐吐粉舌,朝他扮了个俏皮的小表脸:“才怪,那叫肿,不是挺。”
褚寻阳闷笑,摆出一脸意外:“原来你分得出来呀?”
“什么话?褚大哥是坏人。”
瞧她鼓着两腮、气呼呼的逗趣模样,看得褚寻阳手痒,又想捏人了。
在他动手往她粉嫩嫩的两颊捏去前,浣儿也读出他眼中不怀好意的光芒,很快地捧着小脸退开,满脸的防备。
咦?她怎么突然变精明了?
收起玩心,他正色问:“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晃来晃去做什么?”
包正确地说,她比较像是刚由床铺爬起来由那一身雪白的中衣襦裙及披泻的长发可以作证。
他叹了口气,扯下外衣往她身上裹,浣儿也大大方方地拉好袍子,分享他残留的体温。
“对哦,差点忘了!快,帮我找喵喵。”
喵喵?
他直觉反应:“猫吗?”
浣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他说了什么弱智语言。
褚寻阳不解。“难道不是?”
她摇头:“是狗。”
褚寻阳张着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瞪了她半天才挤出话:“狗!你帮一只狗取名叫‘喵喵’!”她脑袋有问题啊?
“因为它长得很像猫。”浣儿为自己的智商辩解。
“浣儿。”他喊了声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口气“一只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长得像猫吧?”
他现在怀疑,有问题的不是她的脑袋,而是眼睛。
“它刚生出来的时候真的很像!”她依然努力坚持己见。
褚寻阳突然觉得,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和她讨论一只狗的长相实在很可笑,于是勉为其难地迁就她:“那你这么刻不容缓地找一只狗好,我更正,一只很像猫的狗有事吗?”
“我睡到一半,就想起晚上忘了喂它了。”
早习惯了她出人意料的行为,但褚寻阳仍是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那有必要在大半夜吹着冷风,也不加件外衣,就这样一身白衣素裙头散发地飘过来、晃过去?”
胆小一点的,恐怕会被她给吓掉魂。
她偏着头,反问:“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别人会误会。”
“又误会!”小浣儿不爽了“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在误会呀!”
那是因为,她一天到晚都在做让人误会的事啊!
“回房睡觉去,它一餐不吃不会死。”
“不行。喵喵会饿。”瞧她这架式,看来不找到那只狗是不会死心了。
褚寻阳闭了下眼又睁开,无奈地妥协:“好,那我帮你找,这总成了吧?”
就这样,堂堂宁遥侯,又多干下了一桩蠢事大半夜冒着露水,陪个女娃儿寻找一只“据说”长得很像猫的狗。
这要让朝中那群文武百官知晓,怕不全笑得趴在地上找门牙。
唉,谁教他不忍心见她单薄的小小身躯吹着冷风受罪呢?只要能让她乖乖回温暖的被窝去,要他干下再多蠢事,他都认了。
找着、找着,一声细微的呜咽传来。褚寻阳是习武之人,听力特别敏锐,他循声找去,利落地翻上墙头,这才啼笑皆非地发现“浣儿,过来。”
“褚大哥,爬墙很危险。”她自以为是地训诫。
褚寻阳失笑:“我知道。”
“那你下来,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还真是感谢你了。”他轻哼。
她甜甜一笑:“不用客气,我是好人嘛!”
还当真咧?
褚寻阳抿抿唇:“就算我找到了你的喵喵?”
“你知道喵喵在哪里?快说、快说!”
“你上来不就知道了。”他存心戏弄地丢下一句。
“好。”浣儿连想都没想,当真撩高裙摆就要攀爬啧!瞧瞧,一大截雪白的嫩腿儿都露出来了,这能看吗?
他矫捷地跃下:“这样比较快。”
说完,健臂往纤腰揽去,纵身一跃,转眼间,两人已置身墙头。
“哇!好厉害,褚大哥,你是怎么办到的?我要学、我要学”“嘘”褚寻阳捂住她的嘴,阻止怀中人儿兴奋过度的声浪“这叫轻功,你学不来的。还有,你的喵喵”他往墙外某个方位指了指。
“喵咦?那不是隔壁王婶养的咪咪吗?”
“咪咪?”褚寻阳连思考都不必,就能够直接肯定这名字是谁取的了“又是因为长得像猫?”
“不是。因为它呜呜呜的声音像猫。”
很好,再加一条:她不仅脑袋、眼睛有问题,连听力都有!
浣儿不解地扯扯他的衣角:“它们在做什么?姿势好奇怪。”
“你不知道!”这下头大了。
“难道你知道?”
“呃”褚寻阳愣住,尴尬地无言以对。
“说嘛、说嘛”浣儿赖着他,硬是要缠出个答案来。
“那个呃,简单地说,叫交配,也就是繁衍后代,这样你懂了吗?”一个喵喵,一个咪咪,真是绝配!
“就是会生小狈狗吗?”她偏着头思考。
“是埃”他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肯乖乖回去睡觉了吗?它看来并不是很需要你的晚餐。”
饱暖思婬欲,这句话适用于任何有生命的动物上,他倒认为,它根本不必吃太饱。
“好,褚大哥晚安。”忘了正置身墙头,她往前一跨,身子笔直地往下坠褚寻阳神色一变,反应迅速地捞回她,安稳地落地。
“我的天!浣儿,你想吓死我吗?”
浣儿神情呆滞,眨了眨“发生了什么事”的大眼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像她这种步步惊魂法,褚寻阳根本不敢领教,也不打算再放开她了,直接就抱着她回房。
“好了,迷糊蛋,乖乖地给我闭上眼睡觉。”将她放人柔软的床铺,拍拍她粉嫩的脸蛋,道了声晚安。
正欲离去时,身后传来轻轻细细的嗓音。
“褚大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哦!”开门的手一顿,褚寻阳一笑置之,轻轻阖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