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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姜氏兄妹离开后,小姐就以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他,那道柔光很醉人,几度欲使他沉沦风无痕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
好反常。难道是姜家兄妹说了什么吗?
他一震,转首望向她,正好又与夜雪幽柔的眸光对个正着!
“无痕真的生得好俊,将来匹配你的人,一定要很美才行。”夜雪目光也不移开,直勾勾地瞅着他瞧。
“小姐谬赞了。”倒是风无痕不大自在的掉开视线,本能的以喝茶来掩饰。
“无痕觉得我美不美?”配不配得上他?她心中多加了这一句。
“小姐娇美无双,风华自是倾城。”他想也没想。至少,在他心中是如此。
“那就好。”她抿抿唇,语带试探的又说。“你知道姜骥远今天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属下不知。”
“他说爹有意将我许配给他。”她小心观察着他的反应,当然,也没漏掉他神色突然一僵,握紧了手中的瓷杯。
他神情好复杂。“姜公子出类拔萃,的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家,属下--先恭喜小姐了。”
心,为什么要疼?这不是早预见的事吗?明知总会有这一天,早和晚又有何差别?他没有心痛的权利!
“恭喜什么?我拒绝了呀!”不舍他受困的心,她怜惜地道。
紧握着的泛白指尖松缓下来,剧烈的疼楚也在瞬间平息。他懊恼于这不由自主的情绪反应,难道他还不可原谅的有了独占小姐的吗?情太深,逃不开的情缠宿命、爱怨纠葛,终究万般难由人。
“无痕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了吧?除了雅璇,无痕仍有选择的。”
“小姐!”他不安的惊叫。小姐该不会又想再来一次吧?天晓得,他怕极了小姐再冷漠的拒他于千里之外,一夕之间将他当作陌路人。
夜雪低低轻笑,扬起红酥小手抚平他愁蹙的眉宇。“别紧张,这一回,我会让你选择一个你真正想要的人。无痕想要谁呢?能说给我听吗?”
能吗?能吗?他能要吗?他要得起吗?
“没--没有。”他避开她水灵的星眸凝注。
说谎!近距离下,她看清了他的眼神闪烁。
“那么无痕说说看,什么样的女孩,才能让无痕心动?”
风无痕满心苦涩,无言以对。小姐就这么巴不得将他往外推吗?
夜雪指尖轻柔的抚过他的眉、眼、鼻、唇,流连于俊挺的容颜上。她真的好爱这个男人,爱得灵魂都隐隐泛疼了!
“小姐!”他心乱的捉住她的手。这样的行止过于亲匿,这些日子以来,狂烈的情潮已将心防冲击得岌岌可危,要像以往一样把持住自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不小心,绝了堤的狂涛烈爱便会氾滥成灾,那是谁也无法收拾的。
“如我一般,可以吗?”她低低幽幽地问。
“什么?”心太乱,他一时跟不上她的思绪。
“我说,如我一般的女子,无痕要不要?”
风无痕惊愕地瞪大眼。“小--”
没让他将疑问说出口,她放大胆子,迎身印上他的唇。这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亲吻一个人,但她抑住羞怯,努力让自己的唇去感受他的温度,与他厮磨、与他合而为一。
脑海一阵轰然巨响,风无痕震撼得没了反应,思绪在短暂的一片空白后,揪肠炙心的悸动牢牢地抓住了他所有的知觉,他甚至忘了呼吸,也不想去思考,任心去沉沦--
闭上眼,他伸出双臂将她抱入怀里,更为深切地密密封住她的唇,盼得酸楚的心,渴切地想攫取她每一分甜蜜,引导着她为他轻启双唇,正如含苞的玫瑰,为他初绽醉人风华。
热切的舌,找到了她的,密密纠缠,舞动了一生的缠绵,更似已然深深交融、缱绻难分的两道灵魂。
靶受到他炙痛的深情,夜雪抛下娇羞,白玉一般的纤臂密密圈住他的颈项,以最温存的柔情回应他。
这个男人呵,令她好生疼惜--
揪心一般的美好,令他眷恋得不想结束,逐渐和缓的下,他心魂俱醉的吻触娇软的唇瓣,分毫不舍得离去。
夜雪微微一笑。“你没拒绝。”他没像拒绝姊姊与雅璇一样的拒绝她。
风无痕一震,心神大乱的退了开来,教整个重量全交到他身上的夜雪差点儿就站立不稳。
“属下该死!”俊朗出众的容颜,浮起了深刻的懊悔。
“才不,无痕一点也不该死,是我主动亲无痕的。”她羞涩地道。
风无痕六神无主的摇着头。“不,是属下冒犯了小姐辱没小姐清誉”他甚至不敢去看她,怕见着了经他深深爱怜而显得娇艳诱人的唇瓣,会再勾起绕肠醉心的情缠记忆。
“那不是冒犯!我”夜雪轻咬着下唇,娇容红若朝霞,声音低低地。“我喜欢无痕,不是儿时稚气的那种喜欢,是想和无痕相守一生的喜欢n女人对男人的那一种喜欢或许该说,那是爱!”
一个“爱”字,震去了风无痕的三魂七魄!
小小姐爱他!
怎么可能!他想都没想过呀!
岸出的一切,从来都是心甘情愿,无悔亦无尤,未曾想过,有那么一天,小姐也会爱他,会回应他深镌骨血的情感狂悲狂喜的极端情绪绞扯着他,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了。
能换来她这句话,已不枉他多年的痴绝情意,要他马上死去他也甘心了。只是他要得起她吗?他能放纵自己、允许自己要她吗?小姐是那么的玉洁冰清,完美无瑕,卑伧如他、贫瘠如他,配得起吗?
不,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该屈就于他。
“无痕?”他怎么了?都不说话,脸色又青又白的,他不开心吗?
她垂下脸。“无痕不要我?”
丝丝的哀怨,扫紧了风无痕的心弦。
“小姐”到了口的话语,怎么样也挤不出来。
他无法伤她!他可以无动于衷的拒绝任何人,却无法伤害倾尽自己生命去呵护的她,丝毫也不能!
挣扎了好久,他艰困地吐出一句话。“属下什么也没听到。”
夜雪瞪大眼,微微白了脸。“无痕真的不要我?”
风无痕逃开眼,无法承载她的忧伤。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夜雪抓住他,不容他逃避的逼问。他明明是爱她的,为何不要她?
“小姐”无力的手竟软弱得挣不开她。“天与地,永远不会相合,属下愿一生守护小姐,但也仅仅于此,小姐别再多想,他日,自有堪配小姐的乘龙快婿,属下不值得小姐殷殷悬念。”
“值不值得由我来下定论!我要无痕看着我,诚实的回答,无痕爱我不爱?”
风无痕攒紧了眉。“小姐何苦逼我?”她一定要他将心血淋淋的掏出,方肯罢休吗?
夜雪知道,她又令他痛苦了。
“大方的争取我,有这么令无痕为难吗?”她早该料到的,无痕的尊卑观念早已深植,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除去的。
其实,无痕又怎知,卓众如他,真正自惭形秽的人反而是她,她空有一副千金小姐之躯,其实什么也不会,无用的她,才是那个配不上无痕、忧心无痕会嫌弃的人。
“无痕会不会也觉得我无耻,和姊姊一样赖着你不放?”她悲伤的低下头。
他惊异道:“小姐言重了,属下不曾这么想。”他已经很谨慎措辞了,没想到仍是伤着了她比一般人更纤弱的心思,伤怀的容颜,他无法视而不见,轻怜般的手,轻轻抚上她。
夜雪回应的覆上颊边修长的手,让它更贴近她,踮起了脚尖毫不迟疑地迎向他的唇。风无痕大惊失色,慌然地急急退开。错一次,便已罪该万死,他不能放任自己沉沦!
他心绪大乱,抛下夜雪步伐凌乱的夺门而出,因为他知道,再看她一眼,他会什么也顾不了,再无招架之力的投降于她的绕指柔情当中!
夜雪呆立原地,僵在半空中的手,探寻不着依恋的温暖,幽幽的怅惘淹没了她,明亮的星眸浮起点点泪光。
无痕呀无痕,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独一无二的你,才是我生命的全部?
无痕在躲她!
很快的,夜雪便发现了这一点。
无痕是她的护卫,她要躲他不难,但他要躲她谈何容易,想避也避不到哪里去。她所谓的“躲”是顾左右而言他,当个睁眼瞎子,将她的深情忽略了个彻底!
无痕是个面对任何事都能无惧以对的人,然而对她,他却有了懦弱,他怕她,因为过于在乎。
这些她都懂,只是苦恼于不知该如何除去他的心结。
每每她提及敏感话题,他就给她避之犹恐不及,永远只会拿“亵渎小姐,罪该万死”之类的话来堵她,说得正气凛然,她要再讲下去,难保他不会来个自请处分。
明知她心疼他,他就偏拿这种方式威胁她!
道道愁思纠葛如麻,理不出头绪,她怅惘低落的独自步行到树林后的那条小溪。五、六岁那年,她差点成了这条溪底的一缕幽魂,可是自那之后,她却不会惧怕此处,若真要深论原由,她想,大概是因为无痕第一回对她真情流露便是在此的缘故吧!
那时,她整个脑子都糊了,东南西北分不清,身子好冷好冷,可是感受到无痕拥抱她的温暖之后,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无痕把她抱得好紧,她很快便明了,无痕会用尽所有的力量,保护她不受伤害,往后,她心情不好时,最想来的地方反而是这里。
对他,她就是有莫名的眷恋,喜欢接近他,从很早之前就是这样了,也许是他那张比别人更好看的容貌,也许是他身上独特的清冷气质,也或许更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那双沧桑的眸子,便印上她心版了,只要有他在身边,就算一句话也不说,她都心满意足,虽然一开始,他对所有人冷淡,对她也冷淡,但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心,从来都没变过。
也许,打那时起,她便认定他了吧!
可无痕不懂,千方百计的逃开她,他到底明不明白,若与她携手白头的人不是他,她的人生再无意义?
无痕有着根深柢固的尊卑观念,他不会去想他为她放弃了多少,也不会去想如果不是为了她,今天的他已然飞黄腾达。只记着她是小姐,他是护卫,死守着主从身份不放,在俞府多年,他早已深刻烙下这道深远的身份差距,纵然她从不拿他当手下看待,他仍是谨守分寸,不曾放纵过自己。
日常生活都尚且如此了,何况是
无痕待她愈来愈疏离了,以往,她偶尔倚偎着他,他不会拒绝;她将冰凉的小手伸给他,他会将之裹在掌中,小心搓暖;她闹孩子气不吃饭,他会哄她、喂她吃;她说冷,他会脱下袍子覆在她身上,让她分享他的气息,再不,他会拥住她,为她挡去寒风,温暖她的身子,可现在,只要是沾点亲密的举动,他全都会避开,用恭敬的态度来粉饰内心的波涛汹涌,他望着她的眼眸,一日比一日更疏冷,她心慌时发现,她和无痕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了。
寒风阵阵袭来,她瑟缩地打了个寒颤,双手环抱着身躯,茫然的眼望着水面的点点波光,沉浸在凄迷惆怅的思绪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当玉兔开始东升,而小姐却仍芳踪杳然,一干婢女急坏了,开始没头没脑的找了起来。
风无痕是第一个获知消息的人,找遍府里上下,却依然不见小姐踪影时,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凝思了一会儿才交代道:“先别惊动老爷,小姐的事交给我。”
说完,他匆匆由后门出去,直奔树林的方向。
匆匆而至的他,见着了静坐溪畔的纤弱身形,悬浮的心这才落了地。
“小姐。”他轻唤着蹲低在她身前。
漫无焦距的眼眸缓缓收了回来,移向她深刻情牵的俊容。“无痕--”
她好怕他的心结会让他由她身边一步步退开,直到如天地般的遥远,她再也触摸不到他的心--
不要!她不要这样,捉摸不定的情况令她惶恐,令她不安,她怕她的深情,真的会阻绝他靠向她的步伐!
她伸出手,轻轻碰触他,感觉到他仍守着她,心便有了重量,不再飘浮。
她毫无温度的冰凉小手,骇着了风无痕,他心惊地将她搂进怀中,密密实实地圈住她娇弱的身躯。
无痕--在抱她,而且抱得好紧,他没有不要她,一直都没有。
夜雪心酸的将脸贴上他颈间。这几天,他连碰都不碰她,她还以为,他再也不会抱她了。
“回去好吗?小姐。”他问得好低、好柔。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小手抱紧了他,就是不放。天堂地狱,她都跟定他。
风无痕震动了下,默默不语地将她拥得更紧。
这番痴柔的情意呵,教他如何抗拒?
回府后,他直接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裹住她,想去弄点热水过来。他才一转身,夜雪就坐直身子,呆呆看着他。
他又想逃开了吗?他答应过这辈子都不会抛下她不管的,可为何这阵子她感受到的全然不是这样?他好冷淡,像是不再关心她了,她好怕失去他!
风无痕见她恍恍惚惚的模样,实在放不下心离去,又绕了回来。
夜雪一把扯开棉被,投进他怀中,死命的抱住。“别走!无痕,别抛下我,否则,我会活不下去,我真的会!”
“别说傻话!”风无痕听得惊悸不已,就算只是威胁,他也承受不住。
“那就别离开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属下不会离开。”是他这些时日恭谨疏远的态度,造成了她的患得患失吗?傻小姐,她难道不知,她之于他的刻骨铭心,已到了延续来生都磨灭不了的地步了?他不敢靠近她,是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渴望,已浓烈到一触即发的危险了!
夜雪双手搂着他,激动地陈述。“那又何苦避着我?无痕知道吗?我一直都好爱、好爱无痕,爱好久了,比雅璇、比姊姊、比所有的人更久、更爱”
“小姐!”他挣扎地低唤,努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别再说了,好好睡上一觉”
“不要,我不要睡觉,我只要无痕告诉我,无痕到底爱不爱我!”她顽强地不肯顺从,抓着他的手非要讨个答案。
“小姐”眉心压抑着悲苦,他把住她的手。
“不要叫小姐!我不要当小姐,我只想当无痕一个人的雪儿你说啊!为何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爱我?”
“小姐”他试图安抚她。
“不听、不听!”她用力的摇着头。“说啊!说爱我,再不然就说不爱,让我死心!”
“我”不爱?心已然痴,情已成狂,连违心之论都说不出口。
“无痕也好爱、好爱我,对不对?”她代他说了出来,热切的送上她的唇--
“小姐,请别这样”他偏开头,红唇擦过他唇畔,他慌乱地拉开她。“属下不能坏小姐清白”
“我说不要叫我小姐!”谁管什么清不清白,她本来就是无痕的!
他万般苦恼。“小姐”
“小姐、小姐你就只会用这一句生疏冷淡的称呼来划清界线,我一点也不稀罕当你的小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喊我一声雪儿!”她激动地又吼又叫,泪水纷纷扑落。“这句称呼让我心痛,无痕到底知不知道”
“小”见她情绪如此失控,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姐”二字又不敢再说出口,只能小心翼翼不让激狂的她伤着自己。
“不肯亲我、不肯抱我、不肯给我一丁点的温存、就连我的名字也不肯喊一声无痕好狠心我讨厌无痕我再也不要理无痕了”她悲悲切切的哭喊,嗔怨地猛捶他胸膛。
“冷静点,小姐!”紧锁的眉心,化也化不开。现在的小姐,什么也听不进去,莫可奈何之下--
“小姐,得罪了。”他出手朝她睡穴一点,心绪狂乱的夜雪静了下来,软软的跌入他怀中,昏睡过去。
安置好她,风无痕拭去她颊上的泪,凝望沉静的她,深深喟叹。
不亲她、不抱她、不给她温存小姐可知,要做到这些,得花去他多少力气才办得到?她以为他就好过吗?
“你的怨、你的恨,我能承受,但,别虐待自己,好吗?”睇视她泪意犹存的楚楚睡容良久,他终究还是无法漠视她的哀怨,依了她,将唇轻轻印下--
那晚之后,夜雪重新思考了许多问题,她开始要想,她是不是在强迫无痕?也许,无痕是不要爱情的,他可以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默默爱她,因为一个人的爱恋是无负担的,但若加上她的情,他们所要面对的,就不如以往的单纯,他会不会承载不起?而她这么做,会不会已经困扰到他?强求着他不愿给的东西,她和姊姊又有什么两样呢?
她不该逼他,如果这是他选择的,那她就用这种方式与他相守到老,一辈子不谈情,只要彼此心中有数就行了,她可以永无止尽的等他,直到有一天,他突破了心灵的窒碍,坦然面对他们的感情为止,她不相信他有办法固执一辈子!
是啊!他爱她,而她也爱他,这就够了,何必拘泥于外在的形式表达呢?
望着暗沈无光的月,她终于豁然开朗的心明亮了起来。
无痕呢?她想去找无痕,告诉他,她不再苦苦相逼了,如果他不想面对,她会尊重他,让他的意志有绝对的自由。
她露出微笑,才刚转过身,一方白帕毫无预警的迎面而来,覆上了她的口鼻,她本能的使力挣扎,两手慌乱地揪扯挥舞,不经意吸入的淡淡香气,却让她脑袋昏昏沉沉了起来,再也使不上力--
不、不!她要找无痕,她还要去找无痕无痕你在哪儿
陷入黑暗前,牵牵念念的,依然是那张深烙骨血的俊容。
小姐又失踪了!
这一回,风无痕发现得早,用了半个时辰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包括竹林的小溪边,但都没见着她的芳踪,惊动老爷是在所难免了。
俞府内***通明,所有正欲就寝的大小仆人全被惊醒,内内外外乱成一团。
风无痕的焦虑不比任何人少,然而愈是非常时刻,他愈是冷静沉着,如果连他都乱了方寸,那才真的完蛋了!
他没让惊慌之情占据,异常镇定的将夜雪房内审视了一遍,皆无异样,以此处为原点,他扩大范围,一寸土地也不放过的勘察,在离夜雪房间不远的亭子中,他定了下来,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披风,若有所思。
披风,是小姐的。那小姐人呢?
忽地,脚边另一项物品吸住他的视线,他凝起寒眸。
“李?”上头刻着清晰的李字,是李府的侍卫令牌,有这样令牌的府邸,全长安城只有一家!
懊死的!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火速地飞身而出。
但愿还来得及!小姐,你一定要等我,千万不能有事!
以风无痕一绝的轻功,他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李府。当然,他也不会蠢得去敲门拜访,直接就翻墙而入,以他敏捷的身手,要想神鬼不知的悠游其间并非难事,就凭李府这三流的守卫能力,他风无痕绝对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给他们看!
李鹏,你敢动小姐一根寒毛,我纺会让你尸骨无存,死得难看至极!
冷眸进射着寒光,他在心中暗暗起誓。
悠悠转醒,夜雪低吟一声,脑子里短暂的一片空白。
这是哪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她会--全身软绵绵,一点力也使不上来?
“宝贝的千金大小姐,你终于醒了。”一旁传来声音,她惊愕的转首望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映上眼帘。
他是谁?好像见过,记忆太模糊,一时想不起来。
“你--”啊!有了,那天在街上,轻薄她的人。都好几个月的事了,这人还让无痕给废了一臂。
想到这里,她不安地往床角缩去。他会不会
瞧出她眼中的惊惶与防备,李鹏狂肆的大笑。“知道要害怕了?哈哈,真是便宜我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又是长安首富的千金,娶了你,可就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你休想!我才不会嫁给你!”
“哦?”李鹏婬邪地挑起眼。“难不成你还想嫁你的风护卫?呵,等我玩过你之后,你想,他还会要你这个残花败柳吗?”
难不成他想
夜雪花容失色,下意识的握住襟口蜷缩在床角,惊惧地瞪大了眼盯住他。
“想反抗?哈!入了虎口的羊,岂有让它逃脱的道理?你尽量作垂死的挣扎吧,反正时辰还没到,等时间一到,我看你还怎么装圣女!到时,怕是我连勾手都不用,你就会乖乖黏上来了,我倒想看看,端庄的闺阁千金在我身下发起浪来又是怎生模样!”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夜雪不解地蹙起秀眉。
“你作梦!我死都不会让你得逞。”口中虽说得顽强,内心的恐惧却愈来愈深。必要时,她会以死来保住清白,她的人是无痕的,除了他,谁也不能碰,但是她不甘心连无痕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便死去,她甚至没能亲耳听到无痕说句爱她!
无痕、无痕、无痕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呀!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俞家小姐?”她企图以对话来拖延时间,抱着渺茫的期待,希冀无痕也许能够及时找上前来。每回她有难,他都会在她身边,保护她不受伤害,她相信这回也不会例外,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当然是费过一番工夫了。莫名其妙被废了一只手,却什么好处也没捞到,要是你,会就此倒楣认栽吗?”那天之后,他暗中调查过她,在得知她是长安首富的掌中明珠时,他乐歪了,当时,他就有这样的念头,将她弄上手,富贵人家最重名声,当然不会张扬,败了名节的千金小姐,不嫁他成吗?何况他家也算有几个钱,嫁给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总比风无痕那个一文不值的臭小子好。
可想归想,风无痕在那天之后也摸清了他的底,将他盯得死死的,害他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这几天,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使风无痕松了戒心,这才让他有机可乘。
“说来说去,我还得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你那个忠心耿耿的狗奴才太听你的话了,你说不许动我,他就真的唯命是从,盯死了我却没再有任何举动。我说小美人,你这么情深义重的维护我,我怎好辜负你呢?”李鹏轻佻无比的调笑道。
“我真该让无痕杀了你的!”她懊恨道。
无痕说得没错,纵虎终必为患,她怎么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呢?以无痕一双眼,对人性向来看得透彻犀利,想必他是早洞悉此人有不安份的勃勃野心,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吧?可他还是顺着她的意,从不拂逆她的话,只好累了自己,加倍谨慎的防范着她究竟是给他惹了多少麻烦呀!她这些年来的安逸,他背后是花了多少心思,可他却从来不说!一想到她最终竟是毁在自己的仁慈下,她就好恨!
“杀我?”李鹏仰头笑得狂妄,眼露邪秽的靠向夜雪。“他要是杀了我,现在谁来“疼惜”你呀?”
“你--别过来!”她退无可退。
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李鹏更加肆无忌惮的朝她伸出禄山之爪。“真的不让我“爱”你,待会儿你可会比死还难过喔!别逞强了,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感觉!难道那股异样是
她之前还以为是她多心,可现在逐渐凝聚于下腹的灼热感愈来愈深浓
她呼吸急促,浑身虚软无力。“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刚才命手下潜入俞府将你掳来时,在迷昏你的白帕中加了点特别的小玩意儿,方便一个时辰后好办事,以免你太不识相,扫了我的兴。”所以说,已煮了半熟的鸭子,要是还会飞掉,岂不丢脸丢到万里长城去了,他以后干脆也别玩女人了!
“你好卑鄙!”夜雪咬牙咒骂,恨不得手上有把刀能杀了他!
“别嘴硬了,否则到时难受得在床上打滚,我可不理你喔!”说归说,他垂涎已久的手仍是无情地扯开了她的衣襟。开玩笑,奢望已久的天鹅肉都摆在他眼前了,岂有不尝的道理?
“滚开!我死也不让你”完了,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别口是心非了,你明明想要我想得快要死掉了。”这葯性其烈无比,足以让圣女变荡妇,他就不信有谁能抵抗得了。
“住口!”她死也不让他玷污了她!
头一偏,她闪过了凑向她的轻狎双唇,可雪白的颈子却逃不过狼吻的命运,她羞愤欲绝,想遮掩衣衫凌乱的身躯却心余力绌。
“不无痕不会放过你的,他会将你碎尸万段无痕、无痕救我无痕”哀绝的珠泪一颗颗跌落,他再不来,要相见就只能待来生了--
砰!巨大的声响下,门被踹开。
风无痕在看清房内的景象后,厉眸怒火狂炙,简直想杀人了!
李鹏一见着他,脸色马上惨绿。他、他、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全身抖得厉害。完了、完了,风无痕的身手他又不是没见识过,这下真的死定了!
转眼间,风无痕已一手将他狠狠甩到墙边哀鸣去。
夜雪眨了眨眼,努力看清眼前的形影。是无痕,真的是无痕!这不是幻象,无痕真的来救她了!
“无无痕!”她低喊了声,一见到他,她安心了,什么也不再抗拒地松懈下来,因为她知道,只要有无痕在她身边,天崩地裂她都无需惧怕。
“属下来迟,小姐受惊了。”风无痕迅速解下外袍,包裹住她衣不蔽体的娇躯,抱起她欲离去之际,瞥了李鹏一眼,而后一脚狠狠地往他的命根子踹去,不理会他杀猪似的惨叫声,头也不回的飞身出了李府。
算他好狗命,风无痕全心记挂着怀中佳人,没空料理这人渣,让他下半辈子再也玩不得女人已算便宜了他。
“无痕”夜雪有气无力的睁开眼。“我好热、好难受”她痛苦地低吟。
“忍着点,小姐。我们这就回去。”风无痕行如流云的往俞府飞奔。
夜雪燥热难耐的扯着身上的衣衫,本就隐隐騒动的情潮,在闻到男子的气息后,更是如火狂烧,抑也抑不住,尤其眼前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她管不住自己,热辣的唇舌袭向他颈窝,热烈的狂吻起来,直延到他脸庞,饥渴的寻找他的唇
“小小姐!”风无痕被她这样的举动骇着了,竭力地闪躲。“别这样,小姐,冷静点”
“不,无痕,我没办法”
小姐不对劲!迎视她荡漾着春潮醉意的迷蒙大眼,他便有所领悟。
一开始,他就留意到了,他本以为是软香散之类的葯物,或者是迷葯的葯性未褪,毕竟李鹏若真妄想得到小姐,就不会做出危害她生命的事,所以他也没特别重视,可这会儿看来
嗅着她身上不寻常的香气,那是冷香迷情!
懊千刀万剐的李鹏!居然对小姐下这种烈性非比寻常的!误中此葯,浑身会散发一股醉人的异香,不论是男是女,都逃不过其催情作用,发作其间内,若无法得到纡解,必会经脉爆裂而亡,受尽煎熬后才痛苦的死去。正因它烈性太强,坊间也绝少看得到它的踪迹,没想到李鹏会将它用在小姐身上,看来是对小姐势在必得。
而他呢?他又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小姐死去吗?
这么晚了,想找大夫也没得找,何况,小姐中的是冷香迷情,一般葯石罔效,除非--男女交合!
挣扎了半晌,他咬咬牙,瞬间改变方向,朝树林的方向而去。
依小姐现在的情况,回到府里头,若说她仍是清白之身,也没人会信了,他不想小姐受蜚短流长的谣言伤害,再说,中了春情葯总是不名誉的,府里暂时是回不去了,他知道他和小姐常去的那个树林边有栋年久失修的老旧竹舍,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