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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记得自己是谁?”白依依疑惑地看着一脸茫然的段文彧,不太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她以为,对方有可能因为身受重伤处于劣势,才以“失忆”作为缓兵之计。
摇了摇头,段文彧显得很苦恼。
“你刚刚说这里是悬崖底?我们是一起掉下来的?”对于脑袋一片空白的他,面前的女子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白依依默默观察着段文彧,心想,如果是装的,那这个人的演技还真好。
“没错。”真假此刻还不好定论,白依依只好不动声色。
“这么说,我们应该是认识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对吧?”仿佛看到了希望,段文彧的双眼一下亮了起来。
不过,这话倒真把白依依问住了。
“严格来讲,我们不算认识。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好了,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的“失忆”是否为真。
“真的?”段文彧闻言略显失望,却还是不死心地问:“那我们为什么会一起掉下悬崖?”
再一次,白依依无言以对。
过去在她眼中深不可测的神秘人,如今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希冀,那神情,竟令她不忍拒绝。可偏偏,这个人总问些让她无语凝噎的问题。
“事实上,你是因为遭到我的追杀,才不慎坠崖的。至于我,会和你一起掉下来纯粹是个意外。”心平气和的对着之前的敌人说出这番话,白依依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情形,实在很匪夷所思。
听到这话,段文彧直接愣住了。
“所以,你现在要杀我吗?”岂料,下一刻,段文彧竟一脸无辜地看着白依依,小心翼翼问道。
“你……”白依依语塞,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对眼前这个不知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的景公子,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你才醒来,先别想这么多了。”叹了口气,她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我刚去摘了些野果,你应该也饿了,先吃点吧。你身上的外伤我昨天帮你处理过了,待会儿你可以去河边清洗一下,换套衣服。好在这间木屋什么都有,情况还没有太糟糕。”
“那你不杀我了吗?”她说了这么多,段文彧却好像没听进去,反而还在执着之前的疑问。
这反应实在太出人意料,纵使生性淡漠,白依依也差点要失去耐性了。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转一转。”不再和他纠缠“杀人”这个奇怪的问题,白依依打算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木屋。谁知,她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又有声音传来。
“姑娘,等一下。”
深吸一口气,白依依转过身,“还有事?”
“你总知道我叫什么吧?还有,姑娘要怎么称呼呢?”
“我只知道你单名一个‘景’字。”
白依依一边说一边在内心思忖:还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真的呢?
“那姑娘你呢?”
“白依依。”话落,不再给对方发问的机会,她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再不离开,她怕自己就会忍不住动手了!
而留在木屋的段文彧,在白依依离开后,环顾着屋子四周,神情依旧迷惘,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样,恍惚无措。
……
深夜的皇宫,万籁俱寂,除了巡逻的侍卫,各个宫院都陷入了安静。然而太后所居的慈宁宫内,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氛。
“你说什么?坠崖?”白颖梅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影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事实。
“是属下失职。”影煞始终低着头,看得出,已做好了承受主人怒气的准备。
“你怎么办事的?我不是交代过,无论你叫月影做什么,都必须保证她的性命吗?”果然,白颖梅的震惊已由怒气取代。
影煞自知理亏,不敢出声。
白颖梅心想,这一回真是得不偿失,没多大收获就算了,还赔上了她重要的一颗棋子。
思及此,她的头就隐隐作痛。
“事情已经发生三天了,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属下本想先试着去寻找,所以没有及时禀报主人。”影煞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得知此事后,他又惊又惧,惊的是事实本身,惧的是无法对主子交代。于是他第一时间派人去找,希望还能有一线生机,奈何却根本找不到通往悬崖底部的路,那里仿佛与世隔绝。随着时间越拖越久,终于,影煞知道不能再瞒了,只好硬着头皮来见主子。
“也就是说,你没有找到了?”白影没没好气地说。
“是。”影煞也不多作狡辩,他的确责无旁贷。
白颖梅见他态度小心翼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先起来吧。”
“谢主人。”影杀依言起身,仍是满脸自责。
“事已至此,怪你也没用。但是,你给我派人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找到。”虽然冷静了不少,可白颖梅的心情还是很糟糕。
月影的确是千影阁头号杀手,但白颖梅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杀手如此大动干戈,她对月影如此重视的原因,皆因月影真实的身份。和千影阁其他的杀手都不同,月影是白颖梅一项计划中的秘密武器,但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实施,武器却出现了问题,这叫白颖梅如何不发怒。
“是,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影煞郑重其事地保证着,不敢怠慢。只不过,他心里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别。
“主人,如果……”
“如果找到的是尸体?”见他欲言又止,白颖梅已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影煞点点头。
冷笑一声,白颖梅双眼迸发出一记寒光,“就算真是如此,我也不会便宜那个人的。”她充满仇恨的目光犹如万劫不复的深渊,能吞噬掉一个人心中的善恶良知,只余下愤恨与不甘。
饶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影煞,每每见到这种神情,也不由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