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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杨宇带着陆定娴离开了栖身的那片森林。
按照杨宇的想法,虽然他并没有被那帮追踪他的人看见面目,但仍然有被他们抓到的风险。既然要离开,那就要远远离开流花教的势力范围,走的越远越好。
但此时陆定娴却出了异常的状况。
陆定娴身体内那股凌乱的气流在经过一夜的奔波劳累后,突然再次变得不稳定起来。她受到气流的影响,伏在杨宇身上不住地咳嗽,咳得杨宇只能在列罗之星附近找了个小村子暂时住了下来。没想到地是,村里人十分地热情好客,对他们这两个陌生人简直就像是对待自己人一样。村里的赤脚医生在给陆定娴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后,原本他们就想要离开的,谁知道此时村长却杀了出来,非要他们在村里定居不可。虽然杨宇二人一再推辞,但是村长的快速行动却让他们不好意思再推辞下去了——在村长的指挥下,没用三天的时间,村民们就在村子西头给他们盖起了一所简单的茅草房。后来杨宇才明白,村长之所以想要他们留下,是因为流花教到处招收教徒,村子里的年轻人十有八九都去了列罗之星修行,只剩下一帮老弱病残在村中,连耕种田地的能力都没有了。杨宇若能留下,村子里的耕种就多少有个帮手的了。杨宇倒也不负重望,他每天白天帮助村里的老人种田,一个人能抵上两只牛的功劳。
没过多久,在村长的撮合之下,他和陆定娴成亲了。
在村子里住了两年后,陆定娴有一天神神秘秘把正在劈柴的杨宇叫道身旁,将嘴巴伏在他耳边说:“我有了。”
杨宇兴奋地跳了起来,他抱着陆定娴在原地转了个圈,陆定娴急忙让他放自己下来道:“小心点,现在这里还有一个呢。”她指着自己的肚子,让杨宇把头放上去轻轻听那里面的声响。
杨宇将耳朵伏在陆定娴的腹部,在陆定娴的气息之中混杂着一阵轻微的心跳。那心跳是那么地有力,仿佛是在为即将诞生的自己加油鼓劲。杨宇满心欢喜地将头从陆定娴腹部移开,在陆定娴额头轻轻一吻道:“我们的孩子要是女孩,叫爱儿好吗?”
“爱儿,杨爱儿,很好听的名字啊。”陆定娴满心欢喜地说道,随即又说:“为什么不能是个男孩呢?你也给起一个名字啊。”
杨宇若有所思道:“我喜欢女儿,要真的是儿子的话,就等他生下来的时候再起名字吧。”
陆定娴赌气般说道:“别人都喜欢儿子,唯独你喜欢女儿,真是怪人!”
杨宇嘴角露出一丝的苦笑,然后扶着陆定娴做好,将关于蓝歆、关于心儿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
陆定娴听完后长叹一声说:“这些都是宿命,谁都不能改变宿命呢,杨大哥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杨宇擦去眼角流出的一丝眼泪,将陆定娴抱在怀里说:“你还记得我们一起逃走的那天吗?那天微亮的月光照在你的脸上,你对自己说:‘他会不会娶我呢?’,我听在耳朵里,却痛在心里。我不怕自己不能带给你幸福的生活,我只怕在幸福的面前宿命又冲过来毫不留情地阻拦。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这个问题:究竟是我们改变了命运,还是命运改变了我们?我们每时每刻的活着,究竟是自己的努力还是上天的恩赐呢?”
杨宇的眼神变得疑虑不安,太多的往事压上他的心头,即便是那些他认为早已经忘记地一干二净的事情,这会儿都变得石头一样重。他继续说道:“我以前觉得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在每一次选择的时候,我总是充满自信,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这选择所带来的一切,相信所有一切能相信的事情。自从我离开蓝歆,我却发现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事情了,每一次的选择我都是慎之又慎,生怕自己选择拥有的东西离开自己,我发现越是害怕失去,失去的东西就越多。直到我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失去的了。”
陆定娴将脸伏在他的胸口之上,杨宇急促的心跳声让她的耳膜感到一阵的疼痛。她将头抬起扶着他的左胸口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直到我遇见了你。之前作为流花宫的一名侍女,我从来不敢幻想的太多,那些现在看来普通的希望在那时看起来完全就是奢望,我有什么能够失去的呢,除了生命?对你,我算不算一见钟情呢?想起你救我的那天,我总是想:这是不是就叫作命中注定呢?你注定了在我空白的生命之中写下最重的一笔。现在我明白了,对于左源来说,我的性命就是他唯一的利用价值。”
“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们都不在是一无所有了,你拥有我,我也拥有你,这就是最珍贵的东西。”陆定娴眼角渗出几点晶莹的泪珠。
“还有我们的孩子”杨宇意味深长地说。
这天,陆定娴在整理衣物时,发现了杨宇带着他逃走时穿的红袍。红袍被压在箱底之下,一同被压着的,还有当时那个画着奇怪符咒的面具。
“啊——”陆定娴一声尖叫,惊得房外的杨宇急忙奔了过来。
“你还记不记得这个面具?”陆定娴拿着那个写着符咒的人皮面具问杨宇。
杨宇点点头说记得,陆定娴让他扶自己在床上坐下,用惊悚的眼神望着杨宇道:“我想起来了,左源脸上的面具不是与别人不同,而是他根本就没带面具。”
“你说的是两年前你被他们抓到密室中封印背后伤口的时候吗?”杨宇依稀记得当时陆定娴跟他说过在人群中看到过左源。
“对,就是那个时候。”陆定娴喘着气说。
“你仔细看看这个面具。”陆定娴将面具递给杨宇。
杨宇仔细看着那个人皮面具,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它保存的还是那么完好,好像是昨天才拿到的一样。面具上面在眼睛的位置掏出了两个洞,鼻子和嘴巴的位置却都用阵线细细地缝上了。
“难道说,那天你看到的左源,他的嘴巴是漏在外面的?”杨宇猜测地问道。
“没错,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左耳朵上有伤疤的人,他的嘴巴是露在面具的外面的。”陆定娴肯定地说道。
“还有就是,我好像和你说过,左源他戴的面具上面没有这些符咒。”陆定娴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面具,而是他的脸。”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杨宇奇怪地问道。
“因为那张脸和我天天见到的那张脸,实在是差了太多!”
陆定娴的回答让杨宇更是迷惑不解,他看着手里的面具,仔细将陆定娴的话揣摩了一番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左源他本来就有许多张脸的?”
陆定娴点点头,然后摇着头说:“是,又不是。我想你也听说了,左源他在外界的名声非常好,尤其实在列罗之星的周边,他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大家对他赞不绝口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他生就一副笑脸,无时无刻都是微笑的姿态,从来没有摆出过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上去非常地和蔼。”
“你在密室之中看到的左源,他的脸和平时看上去的差太多,以至于你以为他是带了面具,是这样的吗?”
陆定娴这次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杨宇奇怪地说:“就算差再怎么多,想必也不至于差到让人认不出的地步吧?”说罢紧皱眉头摆出一副鬼脸,逗得一旁的陆定娴不禁笑出声来。
这一笑不要紧,陆定娴感到腹部一阵地疼痛,她忙对杨宇说:“快去请接生婆,我想可能是孩子要生了。”
杨宇急忙收起鬼脸,他掐指一算道:“不会吧,才八个月而已啊。”
陆定娴被他气得再次笑了起来,她让杨宇把自己扶到床上,微笑着看着他说:“我想,可能是孩子太想看看他爸爸长什么模样吧,所以着急了一点。”
杨宇听罢也笑了起来,他叮嘱陆定娴不要乱动,然后走出家门朝村子里的接生婆家中跑去。
接生婆请到后在屋内待没到半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离开前她抛给杨宇一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才八个月你就想生出来了啊?什么是胎动难道你不知道吗?”一顿数落搞的杨宇完全没了脾气。
杨宇进屋看着床上满脸通红的陆定娴道:“看来是你着急了点啊。”
陆定娴一顿粉拳捶在杨宇身上,捶地杨宇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杨宇开心地将头伏在陆定娴的肚子上,听到里面一阵悸动,然后是陆定娴痛苦的一声尖叫:
“啊——”陆定娴睁大眼睛看着杨宇说:“这回是真的了,快去叫接生婆。”
杨宇笑着说:“别,咱们再等会,要不人家又要说人家没吃过猪肉了。”
陆定娴感到羊水已经破了,她听到杨宇笑眯眯的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抓住枕头朝杨宇狠狠丢去说:“快去啊,这回是真的啊!”杨宇朝陆定娴腿部看了一眼,渗出的羊水已经染湿了一大片床单,他吓得急忙催动霹雳功朝方才离去的接生婆家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