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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七刀此时已经万念俱灰,毫无恋战之意,他指挥卡瓦多巨蜥在前面顶着,自己藏在巨蜥之后准备伺机逃跑,再不愿这样战斗下去。
剩下的两把剑,一旦出手,就绝无回头的可能。廖七刀还不打算在这里拼命,他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此番战斗虽然元气大伤,但只要自己活着逃回去,复仇是早晚的事情。虽然没能将罗文拿下,但情报却还是探得不少的。待回到森之国,举兵压境,将烈焰国一举拿下,那时无论罗文是死是活都能为森之国所用。到时候自己虽然只能分得一盏残羹,但也好过在这里损失所有的战力,甚至丢掉性命的好。
阿修手中的地火剑剑气翻腾,招招夺命。卡瓦多巨蜥皮糙肉厚,阿修的剑气虽然凌厉,但拿它也没有办法。此外,卡瓦多巨蜥本身具有超强的自我恢复能力,能够在短时间内治愈自己受到的伤害。虽然地火剑在巨蜥身上斩出了几条数寸长的伤口,但不消一息的时间伤口就自动愈合了。如此十几个回合下来,巨蜥非但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反而变得更加暴躁起来。廖七刀将森然大法重新发动,毒雾漫起,趁着毒雾的升起,施展开雾遁术想要逃跑。
阿修发现廖七刀的意图急忙将剑锋一转杀进毒雾之中,卡瓦多巨蜥也跟着阿修进入到了毒雾里,转眼间,三者全都没有了身影。
罗文此时已经略微恢复了体力,他看见阿修与巨蜥一同冲进了毒雾之中,便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焰火拉响,一颗明亮的烟火携着凌厉的尖啸声迅速冲上了云霄。
这焰火极为明亮,即使是在太阳升至最高的时刻,焰火爆炸之后仍然能产生引人注目的光芒。焰火乃是烈焰国军队中传递信号所用之物,见到焰火如同见到军令,需立马向主帅进行汇报。主帅在看到焰火后,也要立刻向焰火处发兵进行支援。为避免王室的少年遇到麻烦,罗煞令手下给每人配发了一只信号焰火并交待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不得乱用。
罗煞此刻正同罗冲在宫殿里喝酒,听闻传令官告知有焰火传令,急忙备车前往焰火爆炸之处。
一路上,罗冲和罗煞都神色凝重,默不作声。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个设计地完美无缺的计划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差错。他们都很清楚罗文被掳走的后果,作为终极武器的罗文,无论是谁,只要能得到他的力量,都能独霸一方。
阿修在毒雾之中一边驱动空气盾避免吸入毒气,一边施展幻灵步追赶廖七刀。他心里十分清楚,假如罗文是血魂体的消息传到了森之国,那就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现在七大国之间基本维持着相对的平衡,虽有边疆的小摩擦,但大的战争却是哪一国都不愿发动的。原因很简单,一旦某个国家挑起大规模战争,其余几国便会趁机而入,没有哪个国家有多线作战的能力,即使有,也抵挡不了其余几国的联合军队袭击。
以罗文目前的状态是没有任何的能力抵御外来的敌人的,想要将他掳去,在没有外界防护的情况下还是非常容易的。而罗文一旦被敌国掳去,那便是对烈焰国大大的不利。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将廖七刀除去,以免消息走漏了风声。廖七刀的雾遁术施展开,他人长得虽说矮胖,不过借助于毒雾的飘忽迷离,行踪却是迅捷无比。虽然阿修的幻灵步也是极快,但由于巨蜥的干扰,完全无法跟得上廖七刀。
阿修一个瞬身向前冲了一步,急转身将剑身一横,挡住卡瓦多巨蜥从背后发起的拍击。巨蜥咆哮着,浑身散发出剧毒的瘴气。阿修心道:眼下之势,唯有先解决了这巨蜥,才能进一步作打算。他遂舞动剑身翻出几朵剑花,剑花在空气中形成的几个小型的螺旋将巨蜥的瘴气尽数抽向天空。
卡瓦多巨蜥长期生活在森之国的死亡沼泽,身体内没有一个部分不是剧毒之物。当时廖七刀捕捉这只巨蜥都差点丧生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下,可见巨蜥这毒物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悍。卡瓦多散发出来的瘴气比森然大法施放的毒气更要厉害,凡吸入者,瞬间就会失去知觉。阿修这一招使出,瘴气的威胁倒是小了很多了。
阿修右臂的伤口刚才由于与森然大法产生的毒雾稍微有些接触,现在已经肿胀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伤口,伤口周边一寸的皮肤已经皆尽乌黑,而且还呈出蔓延之状。阿修心里十分清楚,假如不能尽快解决这恼人的巨蜥,一旦所中之毒全面发作,自己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么想罢,阿修顿时集中了全身的念力,他的头发随周边的空气激荡而上下翻飞。只见在阿修的意志驱动下,地火剑剑身上红色的火焰纹路越发地明亮起来。阿修将宝剑往天空一掷,地火剑瞬时分出了六炳剑出来,六剑纷飞,天旋地转。阿修操纵着剑的分身,幻化出无尽的身形向卡瓦多巨蜥袭去,只听巨蜥一声悲鸣,瞬间被地火剑刺出了无数的血洞。六剑归一,地火剑黏着在巨蜥身上,将巨蜥的骨头一番咀嚼,巨蜥的尸体瞬间就只剩下了一张皮革。阿修又将念力一动,地火剑“嗖”地一声重新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巨蜥已除,阿修方欲继续催动幻灵步去追赶廖七刀,但这一用力发现体内的力量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刚才的万剑穿心之术发动起来,消耗了他太多的精神力量。这个法术太过于消耗能量,意味着在一次的战斗之中只有一次发动的机会。更为致命的是,假如剑主陷入精疲力竭的状态,灵性极高的剑便会趁机反噬主人。阿修的剑虽是本命剑,但由于灵性过高的缘故,阿修仍不敢太过大意。他停下脚步,开始打坐恢复体力。
只十来息的时间,廖七刀已远远遁去,再无追上的可能。
罗文缓步追上阿修,见阿修伤势严重,便催出血气之炎帮阿修灼烧他中毒的伤口。
阿修抬头看了看罗文道:“对不起殿下,还是让廖七刀逃去了。”
罗文摇摇头,眼泪又忍不住又要掉下来:“这全是我的不好,假如不是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了。”
“殿下,哪里都会有人牺牲,假如我们的牺牲能换来更大的和平,那么就这么死去又有何不可呢?”
“不,我不要死人,徐师傅死了,那么多护卫也死了,现在阿修师傅你也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要再死人了。”罗文将头摇的如波浪一样,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烈焰的灼烧下,阿修伤口的疼痛感渐渐好了起来。阿修连忙驱动净化术将体内的余毒逼出,与罗文一同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周边的一片狼藉。
北方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那些护卫的尸体,远远看去,竟然像枯草一样荒凉。地面上爆炸出的几个大坑,加上死亡沼泽尚未退去的泥泞,使这一片原本平坦的土地看起来千疮百孔,满目疮痍。那死去的几只毒虫,惨状更是让人不忍入目。阿修抬头看天空,罗文低头看远方。他们对战争的认识,绝对是完全不一样的。
此时,阿修身上的剑却发出一阵“呜呜”的悲鸣声,阿修低头一看,刚由于地火剑剑鞘留给罗文做了防御结界之用,没有剑鞘防护的地火剑碰到了斩云剑,嗜血如命的地火剑正在贪婪地吞噬斩云剑,斩云剑的剑尖已被吞去,那“呜呜”声正是斩云剑所发出。阿修急忙将两剑分开,驱动念力将地火剑的剑鞘唤来后把地火剑插入鞘中,这才止住了斩云剑的悲鸣。
阿修仔细环视那柄被吞噬的斩云剑,发现剑身已被地火剑吞去了三寸有余。阿修将剑递给罗文道:“剑随缘,即是如此,那也是殿下的缘分。”
罗文接过斩云剑,上下打量一番说:“好剑,只是残了。”
阿修轻抚罗文的肩膀,笑道:“剑非剑,你可懂得?”
罗文一脸迷茫,将头使劲地摇了摇。
“剑是剑,剑也不是剑。剑是你的武器,假如剑仅仅作为武器的话,剑便仅仅是剑。但每一柄剑都有自己的灵魂,由于剑魂的存在,又使得剑不是剑。我们剑之国讲究剑士随剑,也就是说,假如一个小孩子决定要走上剑士的道路,那他便需要去剑冢挑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应该说是那剑在选择剑士才对。有些剑,比如这把地火剑,是为了剑士而出生的,但有些剑客,则是为了已经存在于剑冢中的剑而出生的。这柄剑是我为你所铸,它是为你而生。现在也是因你才遭遇了这样的命运,相必这也是它命中的注定。”
罗文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剑,剑身上附着的魔法发出璀璨的光泽,虽然断了三寸,但仍不能掩盖它丝毫的锋芒。罗文集中精神,似乎能听到那柄残剑在默默地低语。
“这是命运,是我们的命运”阿修把罗文揽入怀中,对罗文轻声道:“也是剑的命运。”
罗煞与罗冲赶到遇袭现场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今日的大战消耗了罗文过多的精力,他早已在阿修的怀中沉沉睡去。阿修将罗文放上马车,向罗煞详细地讲述了所发生之事,罗煞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示意阿修回去休息,烈焰峰修行之事择日再说。
马车夫挥鞭前行,阿修目送三人离开,一抹残阳逐渐消失在远处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