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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骨人口中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除了以前经常和自己芙蓉帐里度春宵的水娘娘们，还有谁？</p>
狗县令顿时吓的不省人事，一头栽在船上。</p>
其他人也吓的哭爹喊娘。</p>
水娘娘们一见自己真身败露，一个个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吃掉那些人，那些水鬼们吓人的吓人，拉脚的拉脚，就要将狗县令船上的人往水里拖。</p>
正在这时，天上响起一道炸雷。</p>
一道闪电从西至东划过将整个飞仙桥照的雪亮。</p>
同时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凌空而下呵斥：“尔等不可放肆，此处乃长奶夫人之地，仙佛神鬼皆不得侵犯！”</p>
话音刚落，飞仙桥便轰然倒塌。</p>
那些张牙舞爪的水娘娘们全被压下水去，狗县令一行人才得以逃生。</p>
后来狗县令虽然捡回一条命大难不死，但由于他换了一双狗眼，常说狗眼看阴阳，经常看见不干净的东西。</p>
加上他以前在其他地方做官时害过不少人命，本来因为他有县令金印不能靠近，如今知道他安了狗眼，都找上门来缠上他了。</p>
他不堪其扰，吓的有些神志不清，经常胡言乱语。</p>
上面知道后就撤了他的县令职位，叫他回华阴乡下养老，谁知还没走到一半就死在路上了。</p>
据说是因为没了金印，被前来索命的鬼害死了。</p>
后来这条河就一直闹水娘娘，每逢十五前后两天没人敢去水边，更没人敢下河或者在河边走来走去。</p>
因为以前有不少人在十五那天误打误撞下了河，从此再也没活着上来过。</p>
去年十二月十五还有个小伙子去河里洗大葱被一双手拖走了，现在都还没找到，十有八九凶多吉少。</p>
“小师父。”</p>
吹火口老人讲到这儿问我：“你说把龙芳荣一行人拉下水，害死了还一分为二的，是水娘娘不？”</p>
“多半是那玩意儿！”</p>
其他人一听纷纷附和：“咱们沉龙坝一百多年来，除了那魅惑县令的水娘娘，还出过什么别的幺蛾子？”</p>
我一听奇怪。</p>
不是说每逢十五水娘娘才出来害人么？今天才初十。</p>
就问吹火口老头：“那传说的水娘娘，最近这些年还出来害过人没？”</p>
“怎么没有？！”</p>
吹火口老头一脸你居然质疑我的表情：“一年前，也正逢大年初二，有个独眼龙男人带他女儿从对面街上赶集回来，他女儿不知怎么掉下河去了。”</p>
“男人也赶忙扑通一声跳下去，眼看捞着女儿了。”</p>
“那河里却突然起了个旋涡，把男人和他女儿都卷下水去了，从此再也没上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p>
“对对对！”</p>
其他人一听也想起来了：“有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儿当时看到，旋涡里有个美女阿姨，把那父女两死死拽住。”</p>
“水下美女，不是水娘娘是什么？！”</p>
“我们这儿啊！除了水娘娘还从没闹过什么别的怪事儿。”</p>
由于之前狗县令的佚事，村民们一口咬定最近将行人拖下天官桥杀死还一分为二的邪祟就是水娘娘，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小师父，高长生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把那几个害人娘们儿给抓住！！”</p>
“可不！”</p>
“祸害我们多少年了！！”</p>
“等抓住那几个死娘们儿，非叫它们五雷轰顶不可。”</p>
我见沉龙坝一行人都义愤填膺，根本听不进话，只好答应让我和江司辰先去天官桥下看看。</p>
事实上我俩心中都有个疑问：既然传说中水娘娘每逢十五才出来，而且这个说法又有吹火口老头小时候亲眼所见狗县令的经历为佐证，那就一定可靠。</p>
开年天官桥下发现的尸体都是初二到初六死的，和水娘娘出没的日子根本不沾边儿。</p>
水娘娘又怎么会在其他时间出来？</p>
不过村民们一口沉龙河除了水娘娘没闹过其他邪，那去看看。</p>
到了桥边，高长生一行人不敢下去，在岸上等我们，我就和江司辰攀着河边的树下下去，沿河坎边上慢慢向天官桥的桥洞走。</p>
我刚才远远看了下，桥洞下的气和平常的水气不一样，十分锋利，猛然看过去，倒像一代名剑映出的雪亮刀光。</p>
我望着桥洞，江司辰一路上却左闪右避的，像在躲什么东西，时不时挡一下我的视线。</p>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的问江司辰：“你他娘的干什么呢？”</p>
江司辰一句话却差点儿吓死我：“这条河边埋了很多横死人，有几个现在正站在这条路上看我们呢！”</p>
说完又向我右边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那沙沙树下有个飙车死了的高中生，尸体被撞的四分五裂的。他爸妈嫌他是个长不大的化心子，拉回去不吉利，就在事故现场随便挖个坑埋了，你踩到别人头皮了。”</p>
卧槽！</p>
我吓的赶快朝江司辰冲过去，以后他走哪儿我跟哪儿，同时又一把拍向江司辰，惊喜道：“可以啊你！阴阳眼啊？”</p>
毕竟没用牛眼泪夕照等东西就可以看到死人，不是阴阳眼是什么。</p>
“不，”</p>
江司辰却比我想的还牛逼：“天眼。”</p>
我了个去！</p>
天眼！</p>
在中国古代神话各种超凡脱俗的眼睛中，天眼长在额头上，是最厉害的一种眼睛，比阴阳眼牛逼的不是一点半点。</p>
阴阳眼只能看见鬼，普通人生了阴阳眼还活不长。</p>
天眼就不一样了。</p>
不仅能看千百米外的事物，还能看满天神佛，总之属于各种异能眼中牛逼克拉斯级别的。</p>
在我的记忆中，泱泱似乎也生了一对类似天眼，能观三界神佛的眼睛，也不知他俩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p>
总之能看一切凡人看不见的。</p>
虽然不知道江司辰这天眼什么级别的，但很牛啊。</p>
江司辰一眼看出我艳羡的样子，又道：“别想了，有代价的。”</p>
我问什么代价，他却怎么都不肯开口了。</p>
好吧。</p>
我也知道世上的事儿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你看起来十分羡慕的那个人，背地里不定承受着什么风刀霜剑呢。</p>
就问江司辰：“对了！我估摸着水娘娘是一种叫水魅的精怪变的。要不你问问它们，天官桥的事儿到底是不是水娘娘在害人？”</p>
江司辰就走到我右手边的大沙沙树下，一个人叽叽咕咕对着空气说起鬼话来，不一会儿回来对我一言不发的。</p>
我问他到底怎么个意思。</p>
他若有所思：“这条河里的却有一种叫水娘娘的邪物，但那个高中生才死了不到一年，算个新鬼，不敢透露水娘娘的事儿。”</p>
也就是说没打听到：“那你换个老鬼问问？”</p>
江司辰面无表情：“高中生说几天前，附近来了些厉害邪物，我估摸是你从白火山放出来的魔...”</p>
我一听忍不住想争辩那他妈不是我放出来的好吧。</p>
明明是时运不济，当了背锅侠才对。</p>
但又不好打断江司辰的话，只好听他继续说下去：“那高中生说他不敢透露水娘娘的事儿，叫我们自己去找水娘娘问个明白。”</p>
说完指了指我们目光所及的沉龙河尽头：“他说今晚水娘娘会出水拜月，叫我们去那儿等。”</p>
也只有这样了。</p>
我和江司辰又爬上去，叫高长生和方平带村民们先回沉龙坝去，又去附近转了一圈儿熟悉下地形。</p>
到晚上差不多一点时，我和江司辰又下了河边。</p>
初十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流银泄地，整个沉龙河波光粼粼，河两岸除去树木影子黑乎乎外，其他可以看个清清楚楚。</p>
正在我们打算找个地方藏起来时，我他妈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水边竟然坐着一个人。</p>
看样子是个小青年。</p>
背对着我们，还穿个毛兰布衣服，一颗大光头在白月下闪闪发光。</p>
一手正握着个鱼杆，另一只手握着杆头鱼线正要往水里放，一副中老年垂钓爱好者的做派。</p>
我却毛了。</p>
大半夜会有人在这闹邪的鬼地方垂钓？</p>
疑惑的朝江司辰看了一眼，这货跟知道我心思似的，冲我挤出个口型：“人。”</p>
还真是心有灵犀啊。</p>
啊呸呸呸。</p>
谁跟这货心有灵犀，跟清秋还差不多。</p>
不过还好，那光头是人就行。</p>
但人你他妈大半夜在水边干什么？</p>
这时江司辰又拍了我一下，示意我看那个人。</p>
只见如银的河水中，一双手正慢慢由远及近向光头坐的地方靠近。</p>
那手也不是普通人手，跟石灰做好后掉在地上摔裂了似的，手上还有大大小小的裂痕，一看就不是人手。</p>
大半夜的河水里，怎么会只有一双手在游？</p>
而且这手的样子，和沉龙坝人描述将龙芳荣一行人拖下水一分为二的东西一模一样。</p>
害人邪物！</p>
石灰手向那大光头越靠越近，大光头却浑然不觉，依旧一副正襟危坐，坐等鱼儿上钩的镇定做派。</p>
眼看石灰手就要一把抓住大光头一双浸在河水里的光脚把他拖下去，我急的大喊一声小心后，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p>
电光石火间他回过头向后推了我一把，同时脸色惊恐万分像没想到会有人出现一样：“别过来，这是水娘娘要害人。”</p>
wtf？</p>
你他妈知道这儿有水娘娘害人，还大半夜拿个鱼杆儿坐在这儿干嘛？钓水娘娘？</p>
我这么想着，又伸出手去想拉住那大光头。</p>
可已经来不及了。</p>
大光头被河里伸出来的石灰手拦腰一抱，没入水下。同时一双铁钳般的手紧紧抓住我两个脚踝，将我也给拖了下去。</p>
我猝不及防呛了口水，就被那双手将我越拖越深。</p>
挣扎间我看见江司辰也扑通一声跳下水朝我追来，眼看他手上的破铜烂铁快钩住我裤腰带时，不知从哪儿涌出数不清的石灰白手，铺天盖地将我遮了个严严实实。</p>
我和江司辰瞬间看不见对方了。</p>
下边儿的大光头也被白手死死拽住了脖子，一个劲儿往更深的水下拖。身边的白手将我一拽，跟提娃娃似的也要随之而下。</p>
妈的，不要再拉了。</p>
再往下拉老子要被呛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