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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刚连续忙了好几天,才抽空亲自过滤打给她的电话录音。
原来青蔓已经打来许多次电话,但没有言明有什么事要联络,只是留下了名字,并 说她会再打过来。
静刚立即回了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她持续在一段时间中行去许多次 ,仍是找不到人,只好放弃,等待青蔓再打过来。
终于在午餐过后,青蔓来电了,静刚听到她说:“姊,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得你 好苦噢!”
“青蔓,抱歉,姊今天若是不接到你的电话就不敢出门了,幸好现在你打过来了。 ”
“姊,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见你。”
“当然可以,我有好多天没看到我的小青蔓,姊姊去喝你煮的咖啡,看看你的厨艺 怎么样。”
静刚一口就答允。
谁知青蔓在那端急急地说:“不,姊,不要在我家里麻烦姊姊到我住的地方, 往南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找一家叫做“吾爱”的coffeeshop,我现在就在店里,我等姊 姊来。”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静刚穿上外套后出门。正午的街道上,车流明显地暂时减少了,半个小时后她就来 到了“吾爱”
一家很雅致小巧的咖啡店,窗纱是鹅黄色的花纹,墙上、天花板上串挂著非常美丽 的牵牛花,虽然是假的,却是分毫不失清新自然,每张小圆桌上铺著绿白细格子的桌巾 ,每张桌上都摆了一盆叫做“喷雪”的小盆栽,星点般的花是紫红色的,静刚觉得这种 格调真适合让像青蔓这样的柔美少女。
欣赏过了这个成功的室内设计,静刚开始去找青蔓,一眼就看到她坐在靠窗的最后 一张桌子向自己挥著手。
“青蔓,这家店很迷人。”
静刚坐下来,笑容可掬。
“姊姊的心情很好。”
青蔓的眼中浮现著羡慕及崇拜。
“在这么美丽的咖啡店和我美丽的妹妹喝咖啡,当然高兴。”
静刚看着妹妹。没多久,她就觉察青蔓根本是强颜欢笑。她问:“青蔓,你不开心 ?”
“我有事想告诉姊姊。”
“你慢慢说。”
咖啡送上来,青蔓用小银匙轻轻搅拌,从那小小的动作可以看出她的确是满怀心事 。
“姊,你这几天见过逸航哥哥吗?”
“没有。”
静刚很意外,没想到青蔓问的是这个。
“真的?我真希望姊姊是见过他呢”
青蔓哀哀怨怨地咕哝著,说话有些自顾自的恍憾。
静刚开始担心,不知道是不是逸航曾经对青蔓说过些什么。虽然她相倍,逸航是个 敦厚理智,也够成熟的人,但是在那天愤然离去的情况下,她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青蔓 表达她的感受,更不知道,青蔓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她心里一惊,猜疑青蔓为何首先就问她,这几天是否见过逸航。
“姊,逸航哥哥变了。”青蔓抬起她那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含愁带怨地凝望着静刚 ,幽幽地说:“我知道,姊姊也许看不出来他的改变。可是,这些话,我除了姊姊,没 有其他更好的对象可以倾诉了。”
静刚听著,心中可是充满疑虑与不安,她不知道,妹妹是否在对她暗示及试探,她 小心翼翼地问:“他变了,什么地方变了?”
“他,心绪不宁、心不在焉,又冷淡、又被动,简直完完全全变了!”
青蔓的神情非常非常苦恼。
“哦?他以前很主动、很热情吗?”
静刚平心静气地问著,心里却是一片酸涩的好奇。
“嗯,当然了。他会主动地来看我,约我到很多很多地方、做很多很多事,总而言 之,我们的生活裹都缺少不了对方。例如,他知道我喜欢喝这里的西班牙咖啡、香港仔 的正宗鱼蛋粉他知道我喜欢穿短筒靴、白袜子、石磨蓝牛仔裤他知道我左边有 一颗痛牙”
“他对你,很热情?”
“嗯,他对我无微不至,与其说热情,不如说体贴入微更来得贴切。他宠我、爱我 、顺著我、照顾我”
青蔓说得非常陶醉,却没有说中静刚想窥破的核心。
“你们很亲密吗?他吻过你没有?”
静刚忍不住说出口。
料不到青蔓竟然不答话,久久才羞涩地说:“应该算有,也可以说没有,因为 ”青蔓模棱两可地竟然不肯说出来。
“好啦,我不追问你这些。”静刚克制自己不再缝绩做那无谓地无意义的探测与追 究,只好回到最初的话题。“我们来想,他为什么会变,这一点比较实际。你认为呢? ”
“我本来以为他是太累了,可是这也不对。姊,你有没有谈过恋爱?男人你懂不懂 ?他会不会看上了别人,另结新欢了?”
一连串毫无隐讳的问题把静刚问得心中暗自惊乱,再傻的女人都觉察得出爱情游戏 中的风吹草动,何况是聪慧的青蔓!静刚心中戒备著,虽然她相信单纯善良的妹妹不会 装傻扮懵地对她旁敲侧击,但是她不能不防,因为她不想伤害自己的亲妹妹,只有故作 轻松地回答:“姊姊在国外有许多好朋友,男人,多少是懂一点的。至于谈恋爱,也有 过一次,不过,那朵爱情的蓓蕾还没绽开就冻住了,再也开不出来。”
“冻住了?姊姊用“冻”这个字形容,好与众不同,好生动!是不是那段恋情以后 还会解冻复活啊?”
青蔓忘了自己的烦恼,很认真地思索著。
静刚潇洒地笑笑,说:“以前确实作过这种白日梦,不过,现在不了。现在应该说 ,那朵花苞夭折了,死了。”
静刚端起那杯凉了的、未加糖也未加淡奶的黑咖啡,徐徐地啜了一口。
“噢,为什么会这样呢?”青蔓重重叹了一口气,整个身子缩回椅子里去,软弱地 喟叹著:“有人说,爱是一种心灵的全然溃决,想收都收不回来,教你无法作主,无法 理智。”
“是啊,再聪明厉害的人,都会为情所困,甚至在这游戏上栽跟头、打败仗、吃苦 受罪,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青蔓,对自己要有信心。逸航不会变心的,只看你怎样 去抓住他。要有耐心。即使他真的有什么举动,你也要坚信自己,把他抓回来。”
“嗯。听姊姊么一说,我豁然开朗了。为什么要这么坐困愁城,只顾猜疑担心呢?
我懂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青蔓愈说愈开心,然而话才说完,想起了什么立刻又皱起眉头,嗫嚅地说:“姊姊 ,还有一件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丫头,你还有什么麻烦?”
静刚忍不住想笑,只觉不外又是小题大作。
“今天我不是没让姊姊上我那儿去吗?因为我不敢回去。”
“又怎么了,是不是房子的风水有问题啦?”
静刚觉得妹妹简直还是一个小孩子!
“一个讨厌的人天天上门来找我。阴魂不散、神出鬼没的,天哪,又被他找到了! ”
静刚听著,脑海中灵光一闪,沉吟说:“等一等,我知道,是不是一只金钱豹 ?”
青蔓听了差点失声大叫:“是他!是他!姊姊怎么知道?”
“如雷灌耳,一听难忘,金钱豹!从我回来到了现在,我已经听过好几次,我还知 道他姓史,他缠著你?”
“嗯!我拚命躲他!”
“逸航会不会有什么误解?你不是说他变了?”
“逸航哥哥知道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他叫我不理他就是了,从来就没有为这件 事有过什么不愉快。
“姊,你说我该怎么办?无论我躲到哪裹都会被他找到,我要怎样对付他?”
青蔓一脸恐慌,静刚倒觉好笑。
“男人追女人,天经地义,除非他妨碍了你的自由,不然他可是不犯法的!”
“可是我好烦,他严重骚扰我的生活。”
“怎么骚扰?”
“他天天送花,好多好多化!这几天,我的房子早已经像开花店一样,堆满了玫瑰 花,花店的职员说什么也不听,非要天天送来不可。”
“被花淹没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何必看得这么严重?”
“还有呢,他也是天天来的,在外面敲门,不理他。好久好久要出门去,就看见他 还站在外面,把人吓得半死!”
“说不定又是一个多情的痴心汉子!”
“才不是,是个追女孩子功夫一流的花花公子,我厌恶那种人。看一个、追一个, 他把我当什么?”
青蔓说得生气,静刚听得有趣。
“姊,你还笑,我都要哭出来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嘛?”
“他天天都会来?”
“嗯!”“什么时候来?”
“不一定。看他高兴!”
“今天来过没有?”
“我不知道。一大早我就跑出来了。”
“好,我们来试试他的运气。你去逛街,我上去等他。”
“啊?姊,你要去见他?”
“是啊,你不是向姊姊求救吗?”
“姊姊要怎样对付他?”
“我现在也没什么主意。至少,久仰了他的大名,先瞧瞧他是个怎样的人。”
静刚说著,不由得笑起来。她宽阔的世界观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组成分子是无奇不 有的,她不拒绝对他们多了解一点。
*****
走出咖啡店,青蔓说去等逸航下班后往医院的方向走了。静刚也没有开车,信步就 往巷子里走。一路悠闲地想着,那个冒失鬼,也许正在大厦外守著,穿著笔挺西装,打 著领结,加上手捧大束鲜花,摆出一副“为谁风露立中宵”的情圣模样,还一边擦著汗 水呢!至少爱情电影里的情节都是这样的。既然他号称金钱豹,想必是一身华服加上金 炼钻戒,一身金光闪闪也许还戴著金耳环、叨著金烟斗、镶著金牙齿、系著金腰带 ,总而言之是滑稽、可笑加上俗不可耐,否则青蔓为什么会避之唯恐不及。
想着想着,静刚忍不住笑了起来,让想像力天马行空地去调侃一个登徒子,正是凡 尘浮生一乐事。
就快到青蔓居住的那幢大厦门口,一辆崭新的敞篷鲜红色积架跑车忽然迎面驶来, 停在她身边,驾驶座上的人向她打了个招呼:“嗨,小姐!”
静刚以为是来问路的吧,只是打量著对方,没有作声。
那人穿了一身和他的高级积架跑车不太协调的衣服,竟然是从头到脚的全套白底蓝 边的运动服,说不出的好看。
才正看着,那人倒推开了车门站出来,同时把太阳眼镜摘下,露出雪白整齐又漂亮 的牙齿,对静刚开心地笑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静刚只觉眼前一亮,整个世界都仿似在瞬间明亮了起来。这样乍然如同眼前一片白 色花朵齐并绽放,或者像耀眼的阳光从乌云遮盖中重现的一片灿烂,她弄不明白是来自 于那人摘下眼镜、露出白牙?是他那一身耀眼焕发的白色衣服?是他那一张既俊且冷的 笑脸?还是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一股英气?
好迷人的一个男人!
他很年轻,看来不到三十岁,她站在他面前,平视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他说了句什么来著?
静刚一个失闪,只好急急回神思索著。谁知脑中的资料就要输出的那一刹那,那人 又说了。
“真的不认得我了?我可是隔多远都能一眼认出你喔,刚才你在一百公尺之外,我 就认出你来你 ?
那开心的模样像个小孩子捡到了波板糖。
这下静刚总算明白了!
我的天啊!他竟然就是那个金钱豹。
造型不对、服装不对、道具也不对。
真是太离谱了!
静刚心中这样想。
她不露声色,不慌不忙地双手交叠抱在胸前,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真是可笑极了!还说他一眼就可以认出她来,真不知他认出来的是谁?
静刚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笑出来。她总是被错认为青蔓,却没有任何一次比 现在更滑稽,更让她想捧腹大笑。
这个自以为是的可怜虫,还真以为自己是个无懈可击的标准情圣呢!
“葛小姐,干什么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即使你还不把我当朋友,我们总还都是 中国人,是同胞吧?”
听见这个大男孩说出这样充满稚气的话,看见那一脸迷惘又无辜的表情,静刚再也 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你总算笑了,我到今天才第一次看见你笑,也第一次看你摆出这种姿势,我以为 ,今天你可能要和我打架了。”
金钱豹露出“现在我放心了”的开朗笑容,得意地说。
静刚觉得,这个男人分明是个大孩子,他那种不晓世事似的孩子气和自以为是的神 态,竟是非常可爱、非常迷人。
“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静刚收起笑容,逼问著他,眸子却是笑意未尽。
“小姐,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变了好多!”
“怎么变了?”
“至少你变得会骂人了。整个不一样了,真奇怪!”
金钱豹一只眼睛盯著静刚滴溜溜打转,真是困惑极了。
“是啊,我已经不是当初你看见的那只小绵羊了,你可以转移阵地了吧!”
静刚装出一副严肃冷酷的表情。
那金钱豹可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说:“请赏脸上车说好吧?”
静刚摇头。
“随便去兜风,好不好?去看我们练球,吃完饭,我再送你回来。”
他还是不死心。
静刚瞪著他,不说话。
他不管她做出什么表情,还是使出他充满自信的温柔眼光看着她。
“走吧。你今天不去,我明天还会再来。你就是变得再凶悍一百倍一千倍,我还是 会来。”
那口气,以为他是这世界的主宰!
“好,我和你去吧||”
静削话才说一半,他立即又露出白齿,笑得异常灿烂,不想静刚按著又讲:“不过 ,不是今天,我可以和你出去,但是你不可以再来这里找我。如果不守信,你就是找到 海角天涯我都不会理你。”
“好,一言为定。这是我的手提电话。”
他拿出一张名片,又补一句:“你如果不守信,就算你不理我,我还是找到海角天 涯。”
虽然说得那么霸气,那么逼人,静刚还是感觉到他那股迷人的真。
他的真,究竟是真我流露?还是用来掳掠女人的致命武器?
静刚心中暗自迷悄。
接过那张名片,她冷冷转身就走进大厦。
在电梯里,她无意识地按动电钮,让电梯升上去,才开始看手中那张名片。
巨世豹史柏雅好眼熟的名字。
巨世史柏雅静刚心神恍憾如同神游太虚。
*****
“姊,你是用什么办法把他弄走的?姊,你真行,他真的没有再来了。”
三天后,青蔓打电话过来告诉静刚,一副欢天喜地的口吻。
静刚反问她:“你倒告诉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他不是什么青面撩牙、牛头马面 嘛!”
“他长什么样子是他的事啊,别以为天下女孩子可以见一个追一个,把我当什么。
不过,姊,我跟你说真话,除了逸航哥哥,我眼里没有其他的男人,这你是知道的 嘛! ”
“青蔓,你好痴情,好了不起。”
静刚由衷地说。自从她见过史柏雅,她知道任何女孩子都很难抵挡像他那么英俊的 男子的追求。
“姊,假若有一天你碰上了一个你真正喜爱的人,你也会这样的。”
又过了三、四天,青蔓电话又来了。
“姊,又有行动了!”
静刚忙著看工厂,几乎忘了时间的脚步。
“怎么,他又上门去了?”
静刚心想,他果真不过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完全不守信。
没想到,青蔓说的是:“那倒不是,他是没来,可是花又来了,好漂亮的一大束从 来没见过的黄色太阳花,系著丝带摆在我的家门前,还附著卡片呢!”
“上面写什么?”
“我没拆。”
“拆开来看啊!那是给你的嘛。”
静刚这么说,也不知自己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他追求的是青蔓,约定的却是自己 ,这笔糊涂帐,大概连上帝也搞不清楚。
那端青蔓拆了卡片,照著所写的念出来:葛小姐:自从上次一别以从,我已转行当 了牧场的长工,我数过的大羊、小羊已不下数千万只,每晚通宵不停地数著,非常非常 辛苦。
这都只因为等不到你的音讯所致。我相信,你是迟到,而不是爽约!
我会继续等下去。
希望数羊的夜晚早一天结束。
史柏雅青蔓逐字念完,说:“姊,他这转行数羊到底是什么意思?迟到又是什么意 思?”
静刚握著话筒笑了出来,回说:“应该是说,他为你而单思,睡不著觉的意思吧?
别担心,你别管他,我会应付。”
挂了电话,静刚这才细细思考有关史柏雅的事情。
在此之前,她曾不露痕迹地向潘健人打听有关史柏雅的资料。
自从知道这只金钱豹竟然就是巨世集团另一个大股东史君宝的独子之后,她知道他 和桑家的关系已是非比寻常,可以说,他将是巨世的另一个掌门人,只要有一天史君宝 退休,他也将和她一样,成为巨世新一代的主人翁,而桑、史两家势力的消长,都严重 左右著巨世经营大权的归属与发展。就目前情势来看,史君贾稳稳掌握著巨世的营运, 俨然就是整个集团的执行总裁,而桑家则只是拥有最大股份的董事而已,只要史家运用 经营管理之权一手遮天,要蚕食巨世于无形并非一件难事。
董事大会很快要召开了,静刚没有多少时间运筹帷握,更何况,她身边没有一个可 靠的助手,一切只有靠自己。
找出史柏雅的名片,按下他的号码,不多久,电话接通了,她听到了一把磁性而动 人的男声:“史柏雅。是谁?”
“这里是?锩榔诨豕?尽!?
“期货公司?有什么事?”
“有买主直接向你订货。”
“订货?订什么货?”
从声调上听得出来,史柏雅已是一头穷水。
“羊啊,绵羊订十万头,小羊十万头。你不是有几千几万头的羊吗?”
“小姐,恐怕你是打错了。”
“不会错的,阁下不是说,希望数羊的夜晚早一天结束吗?你把它们卖了,不就相 安无事了吗?”
听到这里,史柏雅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很高兴地说:“喔!原来是葛小姐!想不 到你也这么会开玩笑,把我弄得晕头转向,怎么,你总算姗姗来迟,不忍心让我继续再 数下去吧,我这绵羊总算没有白数。”
他显得自鸣得意起来。
“不,我是来向你抗议的,你并没有守信。为什么送花来?”
静刚的声音一迳冷冷的,虽然语句都是软调而透著俏皮。
“那只是一点提示而已,我并没有失信。”
“好,那么我也没有失信,我已打了电话给你了,再见。”
“等等!葛小姐!”
他急急唤住,深怕她真的挂了电话。
“别再这样敷衍我行不行?我要见你,让我见见你!”
静刚没挂电话,也没出声。
“我马上过去接你,你在哪里?”
“流落街头,不知身在何处。你找吧,凭你的本事,总会找得到的。”
静刚心中暗笑。
“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回到你住的大厦,我去那里接你。”
“不行,那里是你的禁地,你要永远记住!路口有一家coffeeshop,我在那里。”
“好,别再戏弄我,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不到,史柏雅就赶到了“吾爱”而静刚也在稍后来到。
史柏雅目不转晴看着她,提议说:“我们换个地方吧?去凯悦怎么样?那里清静多 了。”
静刚立即同意,万一青蔓碰巧冲了进来,场面可尴尬了。
来到凯悦咖啡屋,选了僻静的角落坐下来,史柏雅为静刚叫了咖啡和蛋糕,始终把 一只眼睛盯住她脸上。
静刚任由他看,神色自若。
等史柏雅看够了,摇著头做出一副“我认输了”、“我投降”的表情苦笑着,把身 体放松往椅背上一靠,变成了是静刚炯炯地盯著他看时,他才讪讪苦笑说:“我真的搞 糊涂了,明明是一个人,变化却这么大!”静刚任他嘀咕著,仍是绷著脸不理。
“你刚才说,你流落街头?”
史柏雅搭讪著:“这话怎么说?而且,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流落街头的样子。”
可不是,静刚一身深蓝套装、脂粉薄施,尊贵典雅如同王族公主,她慑人的气质与 神韵真有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而那粉雕玉琢、毫无瑕疵的容貌,却又令人无法移开眼 睛。
“被你逼得走投无路啊!你已经害得我失去了工作,连续换了好几个老板,说不定 ,还有人把我这个位子还没坐热就离职的人当作商业间谍呢!”
静刚故意这么说,同时打量著他。
今天他可是衣履翩翩的男子汉,一条深蓝色的西裤,配一件白衬衫,打著纯蚕丝的 浅绿花领带,神清气爽、眉目轩朗。
“这我不百强辩,当然,这都是我的错,我问你陪罪。不过,我以前就说过了 ,我可以送你到意大利或巴黎去学时装设计,根本不必在这里看人脸色。你不赏脸,我 也没办法。希望我还有改变自己形象的机会,不再被美丽的小姐当作洪水猛兽。”
“去巴黎哪有那么容易啊?在那个地方当个小徒弟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想闯出一个 名堂?我从来都不作这种白日梦的。”
静刚顺著它的口风试探,他果然说:“那算什么?我可以在香榭丽舍大道买一间店 ,叫人把你捧起来。哈,这比捧红一个国际级的足球巨星来得易。”
“怎么说?”
“他们踢球至少需要实力,你只要花钱找人来替你伤脑筋就够了,这太简单。”
金钱豹的本色这下可渐渐露出了原形来。
潘健人告诉过她,史柏雅追女人,可以为人家在一条街上连续开上几家店,静刚现 在算是亲自听见了这个夸张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