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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都已经进了殿中这么久,不会这才看到侄儿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见到叶辞,叶灏震惊,却没想到对方比他更震惊。
叶辞瞪圆了双眼,看向叶灏的目光满是难以置信。
甚至,还掺杂了一点点委屈,一点点难过。
那演技,连盛帝和徐公公瞧见了,都不得不在内心竖起了大拇指。
这无辜的侄儿形象,可真是被她给演得活灵活现了!
要不是他们知道,叶辞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告叶家二房的御状,说不定还会被眼前这一幕给迷了眼,误以为他们叔侄之间的感情有多好呢……
“也……也不是……”
被叶辞这么一问,面对着她本就有几分心虚的叶灏更加心虚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几个字来。
约摸是太过震惊外加十分心虚,他的思绪不自觉地已经被叶辞带着跑偏了,一时间完全没有意识到叶辞对他刚才的问题避而不谈。
“是吗?”
叶辞挑了挑眉,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听得叶灏的心肝胆儿忍不住地一阵乱颤。
可眼前的这个侄儿,明明曾被他爹嫌弃地评价过,说是被嫡母给娇宠着养废了,丝毫没有长兄当年风采,瞧着就是个难堪大用的。
她不该,不该像现在这样,仿佛一个眼神一道目光就能看透他整个人,看穿他的所有心思。
这么想着,叶灏的脑子不由得有些混乱了。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从前看走眼了,还是方才自己产生了错觉,又或者是幻觉。
只是,进宫前他有喝酒吗?
大脑中已经一片混乱了的叶灏不大能确定。
而叶辞,也没有给他更多用来走神的时间,直截了当地就转移了话题,却惊得他的心脏险些停止了跳动,“不过,这些都是不大要紧的小事。侄儿更好奇的是,二叔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竟然能动不动就一掷万金?
若是祖父得知了二叔有这么能赚钱的门路,一定会很为二叔高兴吧。想来,以后祖父也不再需要替二叔为二房操碎了心,不用再想着这里帮上一把那里补贴一点了。
所以,不知二叔打算什么时候从威远侯府中搬出去呢?如今侄儿年岁也大了,能够帮着祖母支撑起府中事务来了,不需要再劳费二叔二婶操心了。
而且,二叔二婶如今的家底厚了,动不动就一掷万金的,吃喝用度上难免会超出常人许多。侯府的家资寻常,每年的出息还要给祖父、四叔那边补贴一些,剩下的已经快要供不起二叔二婶一家的吃喝嚼用了……”
叶辞说着,还有些腼腆,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苦恼。
明眼人看着听着,都觉得是叶灏一家在欺负人了。
盛帝、徐公公这些人,更是没有一个不是聪明人。
“不是,明疏侄儿,你误会了!你误会二叔了……”
叶灏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但也不是个蠢笨到无可救药的。
听到叶辞的这么一套说辞,他一开始是有些慌,后来是非常慌。
叶辞的意思,他能够听得明白,就是要将他们二房一家赶出威远侯府。
但这怎么能行!
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他,忙不迭地开口想要辩解一二。
到现在,他若是还不明白陛下今日突然召他进宫的用意,他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就是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他这个好侄儿叶辞的想法,还是当今圣上的意思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解释!
他得解释清楚!
他可以解释清楚的!
“啊?误会吗?没有误会啊!二叔一掷万金买了一幅前朝古画,是误会吗?”
叶辞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
被她打断了想要辩解的话语,其实也没有准备辩解说辞的叶灏默了默。
这,好像不是误会。
“那,大堂兄时不时上四时酒楼点个几壶的仙葩酿、胭脂液、玉琼浆之类价值不菲的美酒,是误会吗?”
见他沉默了,叶辞继续问道。
叶灏怔了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长子的事,他不是很清楚,但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偶尔他自己应酬,或是私下宴客,也会在四时酒楼点上几壶仙葩酿什么的。
就还挺心虚的。
“还有,二婶和堂妹她们每个月都要打首饰做衣裳,什么月影纱、流光锦、织雪缎等等稀罕布料没少用,也是误会吗?”
叶辞勾了勾唇,仍是没放过叶灏。
倒是叶灏,这个真的不知道,听得一脸茫然。
他的妻女,也这么败家……不不不,也这么会花银钱的吗?
意识到这一点,叶灏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连忙反驳道,“误会误会误会!明疏侄儿,这些都是误会啊!是不是你出门时,有人在你耳边胡说八道了?还是府中下人不懂事,到你跟前胡乱地嚼舌根了?
虽然你二叔我在字画收藏上是舍得花银钱了一点,但千金难买心头好不是吗?而且这字画收藏,价值始终是摆在这里的,咱也能当作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对吧?这钱花得不亏的!
至于你大堂兄,还有你二婶和堂妹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他们,那可一向都最是节俭不过的了!什么仙葩酿、胭脂液、玉琼浆,你大堂兄最多就是吹一下牛,肯定没有那个胆子去点的!
你二婶和堂妹们的首饰、衣裳,就更不可能是每个月都新换的。二叔瞧着啊,你二婶平日里戴着的那些首饰,还是十几年前没分家之前置办的呢!你堂妹的衣裳,甚至都洗到发白了!”
叶灏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险些信了,觉得自己委屈了妻女似的红了眼圈。
也不想想,如今他的妻女住在威远侯府上,吃喝嚼用全是算在威远侯府账上的。
便是仅仅为了维护威远侯府的脸面,府里都不可能如此苛待于他的妻女。
还神特么的十几年前没分家之前置办的首饰,洗到发白了的衣裳!
这说出去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