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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真的得当尊洋娃娃?
这一切都是为了“奶油盒子”好,为了让店里往后有个固定的长期金主、为了往后的丰盈收入全兰黛在心底不停的覆诵着说服自己的理由,任凭宰割的在身上绑长竹板、穿礼服,上卷子、化妆就在她的理由快要镇压不住眼前一切繁复的手续时,她已经像尊搪瓷娃娃般笔直地坐在镜子前。
“我的妈,这是我吗?”她瞠大眼睛瞪着镜子里的倒影,咋舌的自喃着。
浓密乌黑的鬈发梳理整齐的披散在肩上,脸上特别加重的粉底液让她的肌肤光滑白皙,粉嫩的腮红、红艳的唇膏、浓密的睫毛膏还有蓝色的隐形眼镜以及一身精致缝工的蓝缎礼服,她的一双腿被裹上层层白布她,真的像尊巨型的娃娃,梦幻得毫不真切。
“有这种成果就算被折腾至死也是不赖的一件事情。”全兰黛自言自语着,活到这么大她从来不晓得自己能够美丽得像一尊娃娃。
“我想你们跟我一样满意,是吗?”她在镜子里注意到逐渐向她靠拢过来的工作人员,从他们眼睛里散发出的惊叹彻底满足了她身为女人的虚荣心。
好吧!她坦诚,接下这个工作其实还挺不错的!
“全小姐,你好漂亮。”张静之站在她的身后,由衷的道。
她不惜一切利诱她来担任模特儿真是对极了!
“谢谢。”她?起眼,在镜子的角落看到工作人员纷纷让出条路,让一名高大的男人走近她。
是那天那位帅哥老板。
“ceo。”
“我很好奇娃娃的扮相。”地司忒虽然在和张静之说话,但他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直盯着全兰黛不放。
在他的眼神注视下,全兰黛莫名地紧张起来,她微缩了下背,背上的夹板马上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变动而挤进她的背脊,虽然不很痛,然而不习惯的障碍感还是让她微蹙起眉头。
“怎么啦?”地司忒问,专注的眼神没忽略她微细的不适感。
“我忘了我现在是尊娃娃,不能乱动。”
“什么意思?”他望向张静之。
“为了让全小姐有娃娃的僵直感,化妆师建议在全小姐的四肢及背部、胸前绑上竹板。因为竹板绑得很牢固,所以随意变换姿势或许会有些许的不适感。”
“所以你不能乱动?”
“是的。”
地司忒突然弯下腰,不费力气的就将她从椅子内侧抱起身。
“你做什么?!”全兰黛惊呼,一股热潮窜烧到她的颊上。
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抱,而且还是个英俊的男人,从他身上传来的男人味让她羞窘。
“我想看看床饰加上你是不是和我想象的画面一样。”他朝着拍摄现场走去“既然你不方便移动,那由我来效劳似乎是最快的方法。”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她还是下意识紧张的咬着下唇,在竹板包覆下的身躯也僵硬的不敢造次,一颗心随着两人身体的贴近而小鹿乱撞。
“不要咬嘴唇,牙齿沾到口红了。”
全兰黛像烫到舌般急急松口,红潮迅速蔓延到她的双耳。
“听说娃娃终于找到了,在哪里?让我看看是哪尊娃娃有幸让地司忒满意。”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摄影棚响起,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哟?是这尊吗?”
“赛尔凯克。”地司忒看向精神奕奕的他。
“让我看看。”身高和他不相上下的赛尔凯克双手就将他怀里的“娃娃”抱进怀里仔细端详。
“唔”他古怪的感受着怀里娃娃的触感,生硬中还带着柔软,而她的身体还微微散发着蜂蜜的蜜糖香气。“地司忒,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尊娃娃好像有生气,你看她的眼睛好像里头盛着灵魂一样。这种巨型娃娃会不会成精啊?”
“我比较喜欢听仙女下凡之类恭维的话,至于精啊怪的你就自己留着吧!”
“哟──”
赛尔凯克惊骇得急急的就要把手中会说话的娃娃甩掉,哪知娃娃竟然手脚并用的攀着他的脖子、圈着他的腰,死命巴在他的身上,让他寒毛竖立。
“你既然抱了我,就不准把我甩掉!”笑话!她现在的竹板身体被甩到地上铁定会让她全身散掉,她可不想躺在床上活受罪。
“地司忒!你去哪儿找的妖怪?!你还不快点把她抱走,妈呀!”
“妖怪?!世界上有这么美的妖怪吗?”全兰黛对他龇牙咧嘴着。
“妈呀!你还有牙齿啊?!”赛尔凯克瞪大眼,更加用力的要将她从身上拔起。
“对啊,我有牙齿,而且我的牙齿还会咬人呢!”她张大嘴作势要咬他。
“哇!啊啊!地司忒,你不救我还在旁边笑什么?!你们大伙!全在笑什么?!”
“他们笑你是个笨蛋!”大动作的摆动身躯让她身上的竹板全离了位,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压迫着,她发疼地蹙起眉“麻烦你温柔的抱着我好吗?我被你弄得好疼。”
“温柔抱你?!”赛尔凯克拉高音调,他巴不得甩掉她,还温柔咧!
“放心,我不是成精的娃娃,我是人。”
“人?!”他本能的就往她胸前探,坚硬的触感证明她根本就不是个柔软的女人。
“先生,如果我的胸前没有绑着竹板的话,我保证我会狠狠地先赏你两个耳光。”全兰黛的声调刻意的放柔放软,不过黑眸里透出的精光可是凶神恶煞得很。
“你真的是人?”他单手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让她的视线和他平行。
她你动着浓密的睫毛,熟悉的俊美容貌让她想起了几天前在小公园里遇到的男人。
“是你啊?”
“呃?”
“请放我下来。”
“你认识我?”赛尔凯克拉回她欲转开的话题。
“不认识。”她回答得又快又简短。
“你认识我。”他笃定“别卖关子,好奇心会害我做不了事情。”
“别靠我这么近。”他突然凑近脸,随着鼻息让她闻到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儿,她本能的将身子向后靠,悬空的坐姿让她不安“你这样抱着我不累吗?”
“我的臂力惊人。”他扬起嘴角。
“但是我很害怕,请放──啊──”
突地一个天旋地转,全兰黛被他扛上了肩,一屁股坐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居高临下惹得她失声尖叫。
“这样坐更稳固,你不用害怕。”
“先生,我更害怕了!”
“我叫赛尔凯克。”
她深呼吸着,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让她遇到些名字奇奇怪怪的男人?
“咳!赛先生,麻烦你放我下来,我发现我有惧高症,这样像个水缸被你扛在肩上让我脚软。”不管了,中国人将名字第一个字当姓氏,所以这位赛尔凯克先生姓“赛”那位地司忒先生姓“地”至于她认识的另一个渥夫沃先生就姓“渥”了。
“我叫赛尔凯克。”他重申。
“赛”先生?他不苟同的挑着眉,真不好听。
“我管你叫什么!放、我、下、来!”她再次龇牙咧嘴。
如果他再不放她下来,她铁定会──不顾形象的把他的身体当成溜滑梯,用溜的溜到地上。全兰黛气短的叹息。
咔──快门声音响起,两人同时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严国圣满脸盛着挖到宝藏般的喜悦“娃娃的高贵感搭上赛尔凯克优雅的气质,再搭上床饰,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完美搭配。地司忒先生,如果你愿意,我期望能替床侍拍整个冬季的产品目录。”
“产品目录?”他原本的用意只是要拍几张“床侍”冬季的宣传海报,他的话让地司忒意外看到商机。“张经理,麻烦你将床侍冬季的所有新产品全都送过来摄影棚。”
“ceo,你真的打算拍产品目录?”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况且你费尽心力找来的模特儿,难道不想物尽其用吗?”
“我觉得我们得先和其它部门的主管开会讨论过,等拟出新的企划案,再来考虑要不要物尽其用似乎比较妥当。”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地司忒挑起眉“不如并行操作,节省我们大家宝贵的时间,你说如何?”
“ceo,这之中要投入的费用和公司的成本支出比例,需要由会计部门的人员做缜密的计算,若是不符合成本效益,你提出的并行操作等于是白花工夫。”
“张经理,你太严肃了,我只是先拍些照片,并不妨碍。”
“ceo,我有义务把可能发生的结果报告给你知道。”
“我有个好员工,我心怀感激。”地司忒点点头“请照我的吩咐办事情。”
只要他摆出冷然阴沉的态度时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动摇他的意念,她学聪明了,老板说的话最大,她这个下属照办就是。
“你要改拍目录?”赛尔凯克看着张静之用力的踩着高跟鞋离开,开口问道。
全兰黛可没漏听“抱歉,张小姐告诉我只要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是我们的认知有差异吗?这几张照片应该无法集结成册吧?”
“床侍算是规模不小的公司,公司内部员工有两百五十人,加上公司的经营理念势必每季都会主办大小餐会、展示等等,这其中的点心所创造的营业额应该不菲,我想就算几张照片背后的意思是四、五百张照片,也是在合理的范围里面,你说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和原本轻松拍个十来张照片实在有太大落差,这算不算坑人啊?
“我先声明,我不是专业的模特儿,拍出来的效果若是不符合你们的期望可不能怪我,你们公司的点心还是得让小店承包,不能反悔。”
“这点你可以放心。”地司忒转向赛尔凯克“海报改成目录,你没有意见吧?”
“还不就是拍照?”他笑笑。
“那开工吧!”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
地司忒的一句话让所有工作人员动起来,偌大的摄影棚开始陷入忙碌之中。
“喂!”摄影棚内突然转为紧张的步调,每个人各司其职的来回穿梭着让全兰黛不安起来,她小声的叫着身旁高大的男人。
“赛尔凯克,不是赛先生,懂吗?”
“赛尔凯克先生,我──该做些什么?”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只要躺到床上,其余的让摄影师去伤脑筋。”
“这样就好?”
“不然你期望一尊娃娃要做些什么?跳艳舞?”
“面无表情总得要吧?”
“嗯!很好,你有做一尊娃娃的基本概念了,很不错!”
这是褒还是贬?
“你干么?!”她再次被人翻抬上肩。
“抱你上床。”
* * * * * * * *
赛尔凯克倚着床平坐在地上,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雪茄,雪茄上头偶尔冒着点点星火,袅袅的烟雾向上漫腾,散布着它独有的香气。
他仰望着挑高的屋顶,茂密的黑发覆在额上形成阴影,五官在阴影下显得蒙?,他的思绪在天马行空的遨游。
全兰黛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坐在昏黄灯光下沉思的景象。
“你也抽雪茄?”她开口。
“你醒了?”他转头。
“抽雪茄有碍身体健康。”她看着他手中的雪茄烟。
“我没抽。”他捻熄手中的雪茄“我常常点燃它,只是闻着,它独特的味道让我想起一些回忆。”
雪茄的味道和森林里神庙中飘散的味道一样,他闻着味道就彷佛回到了森林,心底深处的某一角也会因此得到平复、让他心宁。
“你的回忆不好吗?你刚刚的神情看起来很忧伤。”
他笑而不答,站起身“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了。”全兰黛拉开身上的棉被,双脚先下床。“还好我演的是一尊娃娃,睡着了也不会影响到拍摄进度。”
“你怎么知道不会影响拍摄进度?”赛尔凯克挑着眉,对她能自我释怀的心理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因为我睡得很舒服啊!”她伸着懒腰,身体的僵硬提醒她身上还包着竹板“拍完了吧?我可以把这身盔甲从我身体上拆掉了吗?”
不管有没有拍完,她都要把这身装扮卸下,她觉得她全身上下都快跟竹板同化变僵硬了。
她用力的拆去缠绕在脚上的白布条,重获空气的脚板十指舒张,她舒坦的发出叹息。
“盔甲?”他好奇的询问。
“是啊!一身的竹板就和盔甲一样。”
“我看看。”一身的竹板?赛尔凯克二话不说就将她背后的拉炼拉开。
“你干么?!”全兰黛急急捂住胸前的礼服,敞开的背部只能靠转身背对着他来掩饰。“我是女人耶!拆掉这些包着竹板的布条就等于全裸了!”
“这是谁干的好事?!”虽然她掩护的动作极快,但还是让他在拉开拉炼的瞬间看到她的背部被两片长条竹板包覆,他甚至还能隐约的看到布条下的皮肤被刮出一道道红线来。
难怪他总觉得她的身体生硬得不自然。
“还会有谁?”蠢问题她懒得回答。
她夹着礼服,一蹦一跳的往化妆室走去。
“你去哪儿?”
“拆掉这身盔甲!”
“你还能忍耐到化妆室才拆掉它们?”他蹙眉。
“都已经忍耐一天了,不差这两分──”
“哗啦”一声,赛尔凯克大手一伸,她身上的布条就被他用蛮力给撕裂,竹板跟着应声掉落到地上。
“啊!”她失声尖叫,衣不蔽体让她烧红了脸。
“舒服多了吧?”
“过份!”她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的力道很大,在下一瞬间他嘴里就尝到血液的腥甜味。
全兰黛看到他的嘴角渗出血液,她咬着下唇,镇定的抱住胸前的礼服转身往化妆室走。
她可以感觉到他在注视着自己,从背脊传来的热烫感就像她的右手般灼烫,她紧握着拳,一直到阖上化妆室的门才敢将心中的无助、尴尬、慌张、害怕宣泄在脸上。
她像个溺水的泳者好不容易上岸般,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说不清心底的感受,只能不停的大口深呼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陷入空白的她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拆下双手上的白布条,换上自己的衣物,然后再绑好浓密的长发、卸妆所有动作都是在缓慢而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
“女人的身体应该要被仔细呵护善待,而不是这样伤害糟蹋。”当她将注意力放在她手臂上细长的红色擦痕时,赛尔凯克不知何时推开了化妆室的门,来到她的身后。
“手给我。”他拉过她的手,仔细地替她上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药。
“你不要以为你替我上药我就会原谅你刚刚的行为。”药膏有点微凉,擦在擦痕上有些微的刺痛感。
“我没打算要你原谅我。”他无所谓的道。
“那一巴掌,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道歉。”
“我也没打算要你道歉。”
“那你想要干么?”
“帮你擦完药,然后送你回家。”
全兰黛看着他,有股异样的情绪划过心底。
“只是点擦伤,过几天就好了,没必要擦药。”她用力要抽回手。
赛尔凯克反手拉回她的手,继续未完的工作。
“处理不好会留下疤痕。”他说着。
他根本不在乎她会怎么想他、打他,他只在乎她身上包裹的竹板会带给她什么样的不适和伤害她暂停的脑袋恢复运作,她在他俊美的容貌下彷佛看到他心底的想法。
这个体认让她心底异样的情绪开始泛滥,一股热意冲上她的鼻头,泛红了她整张脸和眼睛。
“我从小在育幼院长大,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身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全兰黛对自己突然冲口而出的话感到惊讶,她从不会主动和不熟悉的人透露自己的身世。
“喔?你没有亲人?”
“我有,院长和育幼院里的其它同伴全是我的亲人。”她吸着鼻子,骄傲的抬着下巴。“虽然家境不好,但我们的感情很好,我打从心底爱着他们。”
赛尔凯克望着她,眼神不自觉掺入了疼惜,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在他心中萌生。
“我想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