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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方老前辈的认知彻底被颠覆,武道一途只有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接引到玄黄之气,可是鸿蒙紫气是万万接触不到的,在上古之时听闻过这个造化之气的神妙,可是从未想过能够当作两条道路的弥合之物,也怨自己等人的敝帚自珍,看不起那群身体孱弱的炼气士。
“大道,大道啊,直到现在也未能真正理解什么是道,我们这些没脑子的武夫是真的被时代所抛弃了。小子,既然不影响你的修为进境,那么你愿意跟我修行武道吗?”己方低头问道,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很可能会给武道带来不一样的未来,反正现阶段就他一个天武者,错过了还得再等好久,也不晓得是不是跟自己火属真元相契合。
“不拜师可以吗?小子已经有了先生。”吴玄华试探着问道。
“我只会为你引路,教导你修行,拜师与否全凭你心意,不过我不收弟子,这在上古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我活的时间会很长久,我的弟子老死在我的面前会很不好受。我一样会尽心尽力带你修行武道,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痛苦是免不了的,忍受不了的话趁早说出来,我转身就走。”己方在上古引领大约四十多人走上武道,可的确没有一位弟子,也不允许有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招摇,好在武修大多大道直行。
“前辈,我们进去说话吧,老这么站在门口有失待客之道,以后的修行还请您多多费心,只要死不了那就没多大关系。”吴玄华笑着说道,稍稍弯腰邀请己方走进自己府邸。
“那个站在上面的小子,你回去吧,不消半日我就是个普通老家伙了,人老了脾气没那么大了,不然的话挨一拳是免不了的事情。另外。你们两个也走吧,那么忙的人不需要来盯着我,要不要尝尝己某人的拳头帮你们回忆回忆?”己方站定之后说道,分别是说给两拨人,一个是个年轻后辈,虽然实力不错。后半句话是对着隐于虚空的大先生和道主两人,都是老熟人,知根知底的来这里干什么?最近闲得慌?转眼看到吴玄华才恍然大悟,不会那两个家伙也看上这小子了吧?
“己方前辈,不必做猜想,这个小家伙是晚辈的徒孙辈儿,您过境声势太过浩大,晚辈喊来道主为您遮掩一二,以免被深海的那群东西察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大先生的声音传到己方耳边,口中自称晚辈。
“你们还没有解决掉那群隐患?这么多年你们在干什么?那为什么我察觉不到它们的气息,过海的时候要是知道它们还活着,我早就打上门去了。”己方心里有一股火气,你们这么多年干什么吃的,那群东西关键时刻倒戈,可是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自己的几个好友就是去阻截它们而受了伤,导致在大战中不是巅峰状态。
“此事说来话长,它们代表着一部分大道,全数杀死的话会引起难以预测的祸事,所以这么多年都只是将它们封印。晚辈一直在观察着那部分大道,如果有变化的话,晚辈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还请您放心。”道主传音解释道,眼前的这个前辈在当年可是都扶持过他们,这份恩情好多人直到现在都还欠着,德高望重形容此人实至名归。
学宫青云洲镇守现身抱拳施礼说道:“前辈,多有冒犯,晚辈职责所在,没有其他意思,还请您原谅。”
己方理都没理对方领头走进了府邸,吴玄华等人对着镇守见礼之后跟了进去。镇守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耳朵里传来大先生的吩咐让他回到岗位不须再管,给这位前辈自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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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水声在小院里响起,满地的猩红被慢慢冲走,宛如一条尸体的吴玄华被焦研易和韦真一抬到了浴桶内恢复,全身的经脉诡异的错乱无序,在皮肤下纵横交错,这里鼓起一团那里显出一条,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焦兄啊,要不要体验一下啊?我感觉最近几天非常的不错,实力进境很是可观,怎样?”吴玄华虚弱的跟焦研易商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富含真诚。
“我就算了吧,吴兄,这份福缘你还是独自消受吧,我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炼气士,武道这么高深的大道实在是登不上去。”焦研易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辅修武道加强肉身的力量,这几天看到吴玄华跟任人宰割的猪牛一般开膛破肚,抽筋拔骨,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己方在屋内看着两人的打趣,内心之中还是有着一份欣慰,这一次自己身体出了大问题,冲击武神境再次失败导致身体快崩溃,所以他感应到诞生天武者之后迫不及待地过来查验,搁在以往不得观察个三年五载的才行,正好吴玄华还是学宫大先生一脉,人品和心性上还是有所保证的。他制定了半月的计划,这半个月内早晚各两次由他以精纯火属真元为吴玄华洗筋伐髓,奠定之后武道的基础,期望他在未来能够将这一条道路发扬光大,就是有些发愁这一身的真元怎么办?那小子身体里还是最基础的血元力,可经受不住这高等阶真元的灌注,会爆体而亡的,得想个办法啊。
早上朝阳刚刚升起,吴玄华就跟着己方在院子里摆出了一个拳架,这套拳法是己方自创而来,招式只有简简单单的八式,每一招都暗和先天大道,化繁为简。
第一式“升阳式”就是如现在这般观摩大日初升而得,这一式主要是汇集武者的精气神融为一体,凝结于双拳之上,以火属血元力催动之下宛如一轮骄阳初生,威势不小可伤害性不强,主要用作战斗开始的试探;
第二式为“破禁式”,己方在上古之时多遇到一些天然形成的禁制之地,内有自然孕育的天材地宝,所以结合自身武道创立了这一专门破解禁制的拳招。武者出拳不停根据每次回馈的反震之力找寻弱点,加上前期每次击打都留下一丝血元力,最终形成一张大网,找到弱点之后再汇聚一点破除禁制;
第三式为“崩山式”,顾名思义是一招进攻型拳招,武者将敌手当作一座大山以寸劲去崩碎敌方的肉身,这一点需要武者达到对自身肉身达到入微级的掌控,才能将每一分力量糅合进双拳;
第四式“蒸海式”,是己方游历大海遭遇深海海妖一族的攻击,酣战月余领悟所得,自身火属元力凝结周身,所过之处万水避退,这一式极其耗费元力,不到归真一境或者身陷死地,不可擅用;
第五式 “行云式”是少有的身法,其内有万千变化,武者根据当时情况作出应对即可,这一式是己方后期面对神族所创,在教授这一式的时候他告诉吴玄华不要死脑筋,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除非处于逃无可逃的境地,否则有机会还是要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六式“叠浪式”的由来比较伤感,是己方老友猎杀海妖重伤归来为他演示所得,浪涛一层一层叠加至武者肉身最终能够承受的极限,一般情况下敌方同阶之下难以抵挡,不过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使用过后需要及时处理身体隐患;
第七式“登天式”己方笑言这就是一招拉风的招式,在当年那场战役之中其他人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步步登高来鼓舞人心,是一招积累拳势的招式,如果中途被打断的话就麻烦了,切忌在面对强敌之时逞强,不过面对不明真相的敌方可以起到震慑的效用;
第八式是“戮神式”,这一招拳招的名字来自于兵解的主神,那一瞬间一缕大道缠绕到己方拳势之上,威力面对神族会成倍提升。面对其他种族时威力是八招之中最为强力的一式,不过有同归于尽的意味,不到山穷水尽不建议使用。
自五天前至今,吴玄华勉强将第一式的神意学全,其他七式仅仅学到了拳架,空空如也,不过己方已经很满意。用他的原话说就是“现今这么安定的环境,能在短短三天领悟一招半式实属不易,不要过犹不及,等出去历练面临生死进境会快很多。”
所以,这五天成了他的地狱之旅,每日都是不同的手法帮他进一步打熬体魄,先是以拳头将他每一寸骨头都敲碎,那骨骼崩碎的声音吓得所有仆人都不敢接近,只能由焦研易和老道士将软成一摊烂泥的吴玄华抬进恢复的药桶里,这个经历让他好似又回到了年少时吴青淞对他的厚爱。
在等待他骨头重新长好之后,己方再一次通过实战演练拳拳对轰的方式打断了他的主要骨骼,这一次没有再打碎脊梁骨,据他说是还未完全复原,那个地方最是敏感等到最后再熬炼,连续三天都在生长和碎裂的循环之中感受着非人的痛楚,期间吴玄华再也忍受不住开口骂了己方,不料对方笑着说道:“好小子,终于忍受不住开始骂你爷爷了,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在上古时期揍的人有多少?你那师祖早年的时候也被你爷爷我教训过,连带着姓道的那个混小子和那个小光头,你爷爷都指导过,他们骂人的水平可比你强多了,小废物。”
吴玄华这会儿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睛基本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只能根据己方说话的声音去判断方位,出拳之后连衣角也没沾着,反而脸上又挨了几拳彻底看不清任何东西,嘴上骂骂咧咧道:“有本事别打脸,打人打脸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句话刚说完嘴上又挨了几下,勉强躲开了一次攻击,不一会儿双臂尽断,双腿也被踹断,嘴上还在含糊不清地骂着,己方看火候差不多了,大笑道:“不错不错,小废物,比前两天多挨了一个时辰,明天继续啊,什么时候把你的骨头全部替换成充沛血元力的新骨之后就不用再受这份罪了,记得爷爷我的好酒,咱不好那所谓的仙酿,只好这人间辣喉酒。”
“别骂了,都走远了,听不见了,小心明儿踹你鸟。”焦研易这会儿生怕那位祖宗看自己上眼,拉自己进来训练,赶紧制止了吴玄华无意识地咒骂。
吴玄华在进入浴桶之后就被药物刺激的醒来,那钻心的痛楚让他头脑瞬间无比清醒,为了分散注意力转而进行内视,发现身体里的骨头大概有四成变成了红色,要是血肉尽散也是个漂亮的骷髅,那些断裂的骨骼将被淘汰的碎骨一一排挤出肉身,在桶底积了薄薄的一层。这样的日子据老前辈说还需要差不多十天,基本的道路就能够奠定,至于以后的成就需要自己勤修苦练,哪里有一蹴而就的成功,唯一的坏处就是肉身太强会制约炼气一道的进程,需要积累的元气量经焦研易和韦真一估算足足比正常人多出了一半,这个可是个不好的消息,意味着他很可能要成为所有同时代修士中的垫底儿,好处就是武道修为可以弥补一些,不过这个时代谁知道什么是武道,你连飞都飞不起来怎么跟别人斗法,当个活靶子?
吴玄华感受着血元力和元气在身体里沿着相同的路线奔腾前行,当然是错开一段时间进行周天运转,要是碰上了面那就是自找苦吃了,说不定还会毁坏修行根基。己方前辈说这是个很冒险的法子,不过这也是唯一能够让他不至于被落下很多的方法,武修在地面上同境无敌,可是炼气士一旦到了三天境就能翱翔于天地之间,那就是武修的噩梦了,被当做风筝打可不好受。
接下来的十天内,己方老前辈将除了行云式以外的七式拳法全部用到了他的身上,每天不是在挨揍就是走在挨揍的路上,从原来一片衣角也摸不着到现在的偶尔能够对上一次拳,当然是同境界之下,要是全力以赴的话哪里还会有他的存在,早就变成齑粉飘散于世间了。
“哈哈,小废物,你爷爷我在左边你一直跑到右边干什么?”
“小废物,你的拳怎么软绵绵的,你也没有破身啊,力气用到墙上去了,待会爷爷去你房间检查有没有洞。”
“你倒是进攻啊,躺在那里干什么?没用的东西,当奶奶爷爷要是跟你一样,早就被那些混蛋打成肉饼喂了狗。”
“行云式爷爷没教过你?不会用一用?你脑子里装的全是猪粪?就你这资质还去什么学宫?不要给你先生丢人了,那小子虽然不大靠谱,可也是一方豪杰,你再看看你就是个草包,别糟践了他的名声,趁早找个女人肚皮撞死算了,也算是沾了女人了。”
吴玄华身上挨着打,耳朵里还得听着这些侮辱的话,关键是这些话除了传进耳朵还一个字一个字地击打在了他的神魂上,本就不是很稳固的神魂如渔网一般四处是窟窿,那股子撕裂般难言的苦说也说不出。头重脚轻,四肢浮夸,说得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别说是行云式,就是普通的躲闪也做不到,只能凭借身体形成的肉身记忆被动防御,好在对方还算尊重他没有打鸟。
十五日之后,全身的骨骼除了脊柱之外都蒙上了一层红晕,好似女人嘴唇上淡淡的胭脂,不过每一根骨头的坚硬程度让他咂舌不已,现在的他徒手就可开裂假山石,要知道他府里的假山可都取自于大湖底或者大海悬崖峭壁处,常年经受水流的打磨早已变得硬如金铁,可见他的肉身爆发力之强。再就是丹田之处的气海扩大了一倍有余,也就意味着他的元气是普通人的一倍,在持久作战上已经占了先手,如果不小心被他近身的话保个全尸算他手下留情,焦研易的元气在体外布下厚厚的几层也挡不住他的全力一拳。
“好了,小子,你的武道我已经为你打下,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但是你要记住一条,在你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还是尽量不要犯我们以前的错误,能退就退,一往无前的气势要蕴养,可不要变成个傻子临死不退。”己方这句话里充满了惋惜,如果当年他们这群人能够不这么一根筋的话,可能活下来的人更多吧,自己也不必落得个这么惨淡的下场。
“前辈,请恕玄华不敢从命,我辈修士怎么能够一退再退,就算是面临必死之境,只要有小子的一拳空间,就要努力变成两拳甚至是更多。与人对敌之时先生说过,若无一往无前的决心就已经败了,玄华之后不会去自找死路,可是麻烦要是临身,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吴玄华看着这一刻的己方心中感觉悲凉不已,这个面容并不老的老人已经开始在规劝自己不要意气用事,以免过早横死,可是武道一途自己只要退避,大道就会远离自己,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唉,年少轻狂敢戮神,只教大道在我手,苍穹幽冥眼中过,直上九重破樊笼。嘿,这句在上古形容我们武修的话在后世可不算是好话了,你一身二职,好好做吧,尽量保全性命就是。”己方就这么一步一步登天而去,这边事了他要回到玄晶山脉继续镇守了,忽然停顿了一下,传音道:“小子,等你要跻身云中客时来玄晶山脉找我,我们同源的力量会指引你,切记,一定要来。”说完之后就消失在了天际,这一次走的无声无息,丝毫波澜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