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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冲来的人群，二子显得有些慌乱。</p>
多么疯狂，混乱的局面。</p>
二子手中有刀，却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扑上来，他不停地用刀划向前方，想要保护自己。</p>
可已经有人绕到了身后，勒住他的喉咙。</p>
倒也算二子反应快，立刻用刀插向后者的眼睛，顿时鲜血泊泊而出。</p>
二子手中的刀，也在这下被人抢了过去。</p>
“多么曼妙的杀戮体验。”</p>
Q转过头，望向坐在断崖边，一动不动的秦远，可他没有见到秦远表情有半分变化，一如既往的平静。</p>
置身事外，俯瞰众生。</p>
在泯灭人性下的呼声之中，罪人已清除一次又一次的在手表上浮现。</p>
只是这时，这些东西已经显的不重要了。</p>
血在留。</p>
染红了神庙前的土地。</p>
在毗沙门天佛像之下，进行殊死对决，这就是Q想要的审判，他要这些当年事故中的罪人，互相残杀。</p>
“这不是在赎罪。”</p>
许久后，秦远缓缓开口说道：“你没有给他们忏悔的机会。”</p>
“呵，七年了，他们有谁忏悔过？又有谁，想过要赎罪，秦远，他们已经罪无可恕，唯有死！”</p>
“那无罪之人，为何要陪葬？”秦远语气平静。</p>
“……野外生存守则，他们死在自然环境下。”</p>
“那被你枪杀的无辜人，又怎么算？”秦远的话，让Q不自觉的握紧双拳。</p>
“每一个人都有罪，这世界上没有纯净的人心，更没有圣贤，他们都有做过错事，死不足惜。”听到这番话后，秦远笑着摇摇头。</p>
“Q，你有罪！”</p>
秦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他抬起头，面向微弱的光。</p>
“你内心从未想过要审判，从你亲自参与这个游戏开始，你只有一个目的，赢得比赛。”</p>
“你渴望胜利。”</p>
“让内心原本渴望的救赎和灭罪，变了质。”</p>
“你从来没有给他们，生存的机会，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他们都会死。”</p>
“无人生还。”</p>
Q的呼吸逐渐沉重，他别过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p>
“秦远。”</p>
“不如我们在玩一个游戏，你猜，在他们和你之间，谁会生，谁会死！”</p>
“谁，是幸存者。”</p>
此时，十个人的战斗已经落下帷幕。</p>
胜利者，脚步虚浮摇摇欲坠，他就是那个绕到二子背后夺刀，却被刺瞎一只眼睛的男人，已经衣衫褴褛，满身是血。</p>
他惨笑着望向Q。</p>
“我，赢了，让我离开吧。”</p>
Q冷笑着摇摇头，微眯着眼睛说道：“不，还有一个人活着。”说完，他将目光落在秦远身上。</p>
不言而喻。</p>
“幸存者，除我之外，只能有一个。”</p>
Q低下头，弯着腰放声大笑，他对秦远说道：“别说我没有给他生存的机会，现在这个考题，交给你……你不是一直说，你的手上从未沾染鲜血吗？现在，你要如何抉择，还能否坚定心中的信念，手不染血？”</p>
“秦远，他活着，你可就要死了。”</p>
“来呀，让我看一看，你的选择，让我品尝一下你的手段咯。”</p>
“哈哈哈。”</p>
秦远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天色阴沉，唯一的光芒被乌云彻底遮蔽。</p>
胜利者，颤颤巍巍的步伐走向秦远。</p>
他，手中握着尖刀。</p>
摇摇晃晃。</p>
因为失血过多，他仅存的一只眼睛，视线也有了些许的模糊。</p>
冷。</p>
饿。</p>
种种情绪浮现在脑海。</p>
“你，累吗？”</p>
秦远坐在断崖边，始终没有动过半步，他抬起头，直视胜利者的眼睛。</p>
纯净的眼眸，轻柔的话语，如同耳旁的春风。</p>
这，让他愣在了原地。</p>
累吗？</p>
莫名的有一种疲倦涌上心头。</p>
“累吗？”</p>
他重复着秦远的话，似乎在深思，他的腰渐渐弯了下去。</p>
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p>
体力透支，</p>
饥寒交迫。</p>
他累了。</p>
哪怕在游戏之外，步步紧逼的生活压力。</p>
让他喘不过气。</p>
“倦吗？”</p>
“疼吗？”</p>
“痛吗？”</p>
他，在模糊，血不停的流动。</p>
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倦不倦，被生活抽打的痛不痛，疼不疼。</p>
人这一生，都在观望。</p>
相互攀比。</p>
你，结婚了吗？工资多少？有车吗？有房吗？</p>
所有人都在不停的追赶社会前沿，却从未有人停下脚步，来问他一句。</p>
累吗？</p>
倦吗？</p>
疼吗？</p>
秦远笑了笑，继续说道：“想生吗？杀了我，我就在这里，也许，你应该替我活下去。”</p>
“你疯了？”Q面色一窒，他万万没想到，秦远居然会说这样的话。</p>
“哦，对了。”</p>
“来路风尘仆仆，饿了吧。”</p>
秦远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和一袋面包。</p>
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随后放到了身侧，悬崖边。</p>
“饿了，就……吃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p>
“没有人跟你抢。”</p>
他，浑浑噩噩，呆滞的望向食物，眼中闪过一抹渴望，乌云伦比的渴望，奋斗一辈子。</p>
为了什么？</p>
不就为了TMD能吃上一口饭吗。</p>
他，走来了。</p>
一步，</p>
又一步。</p>
食物……食物……他的大脑彻底陷入混沌，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已经开始重影。</p>
他走向悬崖边。</p>
伸出手，去摸索食物，可。</p>
没有碰到。</p>
他焦急的快走了两步，食物，近在眼前，他去捞，去摸索。</p>
秦远始终笑眯眯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p>
随后，轻柔的说道：“小心，这里是悬崖边，不要掉下去。”</p>
“悬崖？”</p>
他愣在那里，可是眼睛，已经看不到了，仅剩下的一只眼睛，视线微弱模糊，在他眼中，面包有三个。</p>
他想到了秦远的那句话。</p>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时，他扑了过去，想要将所有的面包全部抱在怀中。</p>
可。</p>
他感觉，自己踩空了。</p>
面包，只有一个呀，剩下的两个只是他眼中的重影罢了，虚幻的泡沫。</p>
他坠落了悬崖。</p>
正逢此时，天地之间，雷声大作，电闪雷鸣。</p>
无边无际的黑暗来袭。</p>
闪电划破苍穹的光，照亮了秦远的侧脸，他仰起头，望向Q，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断崖边，狂风呼啸。</p>
秦远巍然不动。</p>
冷峻的侧脸，让Q有些难以呼吸。</p>
“Game Over。”</p>
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秦远慢慢站起身，张开双臂。</p>
在闪电划破苍穹的那一刻。</p>
“我还说过一句话，我不会杀他们，但是他们依旧会死。”</p>
“这，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则。”</p>
“而你。”</p>
“永远无法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