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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来了……”李婆婆已经神智不清，看起来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
季妤的心中不知道算何种滋味，只觉得眼前的情况让她的心跟着一起揪紧。
“我在。”
她拉着李婆婆的手，想要让李婆婆坚持一下。
可李婆婆已经到弥留之际，就算真的有想要活下去的心思，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就这样看着季妤，眼里全是心疼，“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要强，如今啊总算有了依靠。”
她早就已经不记得后面的事情。
看着季妤就好像还是当初那个孩子一样。
她轻轻的揉着季妤的头发，可手却使不上力气。
“婆婆，我已经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我已经可以养活自己，我还可以照顾你，你再等等好不好？”
这一次季妤实在没有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这还是顾祁枭第一次看见季妤哭。
不过这样的氛围下，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菜可以缓解季妤心中的难受。
“小雨，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你啊和这个小伙子好好地过日子，我看他对你很关心，之后你们俩要好好的。”
明显李婆婆错把顾祁枭当做季妤的老公，还叮嘱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
季妤没有开口，只固执的抓着李婆婆的手，好像只有这样李婆婆就不会走。
“我会好好照顾小雨的。”顾祁枭突然出声，让所有人都很惊讶。
他们都知道顾祁枭的身份，但从未想过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瓜葛。
季妤也有些惊讶他的做法，“你不要……”
还没有等她说完，顾祁枭就已经抓住她的手，看起来好像很正式的样子，“我会照顾好小雨的，李婆婆你就安心吧。”
李婆婆终于露出个笑脸。
脸上看起来也好像有了一些血色，可所有人都知道，李婆婆这样是回光返照，不是真的恢复。
季妤的心中越发的难受，也知道顾祁枭是在帮忙，这一次没有再挣脱他的大手。
“你们俩好好的，我这个老婆子看着也欣慰，之前我就一直担心小雨这孩子性格太过于强硬，会没有个知暖知热的人，现在有你在，我也可以放心了。”
李婆婆依旧笑着，就好像看见之前她依旧年轻时候的样子。
季妤已经泣不成声，看着李婆婆这样，她的心中好像也扎着一根刺，没有办法从她的生命里剔除。
“你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婆婆之后就不用继续疼了，这不是好事吗？”
她在弥留之际依旧记得，这病啊太疼。
如若可以直接就这样死去，好像也算一个很好的解脱。
可偏偏生病的人想解脱，活着的人放不下。
季妤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偏偏轮到她的身上的时候，这一点依旧没有办法过去。
“我这一次不能陪你们继续走下去了，你也多看看，多看看……”
她说话已经开始变得困难，甚至开始剧烈的咳嗽。
她的表情也变得很痛苦，本来慈祥的脸也被病痛折磨的消瘦异常，就连眼里的光也在逐渐暗淡。
季妤对眼前的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顾祁枭则跪在季妤的身边，“李婆婆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照顾小雨和孩子，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他说完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过仔细一想这件事好像也是被情绪带到这里，就算心里面不舒服也只能这样。
他看向季妤的眼神中带着无奈，可季妤却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他。
这一次李婆婆也笑的开心，只不过这笑容永远僵在了脸上。
季妤哭的不能自已，几乎下意识的靠在身边人的怀里。
顾祁枭感受着季妤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耐心的哄着季妤，“李婆婆去了她想去的地方，不会再被折磨了。”
可季妤依旧舍不得，舍不得这位一直都对她颇为照顾的婆婆。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割舍掉心中的一块肉一样。
“婆婆她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生活，临了还生这样的病，难道上天就见不得老实人过得好吗？”
她哭的断断续续，可依旧对李婆婆的遭遇感觉到很不平衡。
她之前就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可如今却觉得这些事情让人难受的很。
为什么会有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呢？
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幸福。
“傻孩子，你李婆婆在临终之前见到你，就已经很幸福了，她可最喜欢你了。”
他们都知道李婆婆喜欢季妤，之前也对季妤很照顾。
院长妈妈也不想要把事情弄得太过于伤感，安慰季妤不要因这件事就耽误其他的事情。
可季妤对这件事明显格外在意。
在哭过之后，季妤也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顾总，我刚刚有些失态，婆婆临终之前认错人，把你当做我的老公，这件事希望你可以不要介意。”
她眼眶还红着，看起来明明很难受的样子，却依旧坚持要表现得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一时间顾祁枭明白了之前李婆婆说的那句话。
原来季妤真的是一个性格很强硬的人。
在其他人的面前绝对不可能会露出任何的怯懦。
“院长妈妈婆婆的后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她知道婆婆喜欢低调，但也绝对不可能会草草了事。
院长妈妈点点头，知道季妤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这孩子也不要太伤心，李婆婆最不想要看见你们伤心难过，本来她这几天就已经难受的不行，但……”
她没有把话说的明白。
可季妤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早知道婆婆因我在这忍着病痛，或许我就不应该时时刻刻的都在这。”
她的心里面只觉得这件事格外的难受。
一想到婆婆之前忍受的病痛，心中就忍不住对这件事格外的在意。
可谁也没有怪罪季妤的意思。
“傻孩子你说的什么话，你在这李婆婆开心还来不及，她昨天还跟我说，见到你之后好像身上也没有那么疼了。”
一句话让季妤再一次没有忍住眼泪。
心口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