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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决定提前结束休假,身为助理的南雁也只好一同搭上回美国的飞机。
其实有没有继续休假是没有差啦,但是,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不对劲在哪里呢?
“在发什么呆?”坐在外侧的罗骥问话同时,不忘握了下她的手,然后就没放开了。
在上飞机前,她还很有精神地在免税商店里买些有的没的纪念品,但是一上飞机,就定位之后,她就开始呈现呆滞状态,完全不理会周遭发生了什么事。
“啊?”她回过神,转向他。
“你在想什么?”他再问一次。
“没什么啊。”她眨眨眼,才意识到飞机在滑行的现实,飞机便突然开始加速,让她不自觉地反紧握他的手,整个人也因为惯性作用,猛然撞向椅背,疼痛得闷哼了声。
“没事吧?”罗骥直接搂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没没事。”
罗骥抬起她下颔,让她看着自己,询问的语气可疑地含带一抹笑意:“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没人相信,其实她在公事上是个很能干、行事效率又极高的助理。不用别人说,罗骥也清楚自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习惯以自己的方式去要求别人,所以一干下属被他操得没人有心思找他麻烦,因为心思和时间全拿去赶工作了。
然而,共事一年多来,不论他说什么,她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明白他的想法,并且将他一半公司、一半课业的行程安排妥当,没有任何缺失。
偏偏,在众人眼里很万能又很厉害的南雁助理,在他面前却常常有“脱轨”的表现。
她有迷糊的时候,但在陌生的地方不会这么不小心,毕竟她的情况不同一般想到这里,不免要为她担心。
“没什么,只是有一点分神。”突然,她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太对。她还紧握着boss大人的手耶!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连忙放开!
然后身体也要跟着退开时,才发现自己被搂住了。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呃boos大人,你可以放开手吗?”不是她去“騒扰”boss大人的吧?
“你确定你不会再发呆了?”罗骥把笑容藏在眼底,脸上表情还是很正经,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有占自家助理便宜的心虚。
“不会不会。”她马上摇头。
“好。”
她才以为罗骥要放手,结果他是收回搂人的动作没错,但接着就轻揉着她颈后。
“放松一点,还有十多个钟头才能下机,你这么绷紧自己,还没到纽约你就全身酸痛了。”
啊?所以,现在boss大人在替她按摩?
唔老实说,还蛮舒服的慢着,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是、是boss大人太反常了啦!
“我、我没事的。”太过讶异,南雁再度结巴。
真的,真的很奇怪。怎么觉得这趟来台湾,boss大人像完全变了个人?
没错,罗骥对工作的要求一点都没有放松,这点从他那天晚上改下属的报告就知道,所以,这个人是她正牌的上司没错,但是
他在对待她的时候,她怎么觉得boss大人有意无意地在逗她?
“先睡觉吧!”罗骥总算放开她“一会儿送餐的时候,我再叫醒你。”
“噢。”南雁只能乖乖点头,然后调整好位置,才想找东西来保暖,罗骥就已经将毯子往她身上盖。“boss大人?”她完全呆住。
“睡吧。”越过她,把窗户关下来挡住刺目的光线,确定她盖好棉被,罗骥打开随身的note波ok,开始工作。
南雁侧过脸,看着罗骥专注的表情,忽然觉得有点心虚。
上司在工作,助理在睡觉,会不会太打混了点儿?
“睡觉,不要想太多。”不必转头,罗骥也知道自家助理在想些什么。
“可是”总觉得自己很失职。
“还是,要我陪你一起睡?”罗骥微笑地转过头,略带挑逗的表情言词,让南雁当场再度目瞪口呆。
这种话,完全无法想象会从一个永远都是扑克脸的人嘴里说出来。
好一会儿,南雁回过神,满脸担忧地开口:“boss大人,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发烧?”她还将手从毯子底下伸出来,为的就是确定boss的体温是不是还正常,有没有发烧之类的。
“我很好。”握住她的手。“没生病。”罗骥失笑地回道。
“可是boss大人的反应太不正常了啊!”南雁忍不住喊出来。
“哦?哪里不正常?”暂时放下手边进行的事,罗骥好整以暇地转向她,打算跟她好好聊一聊。
“就、就不正常啊。”boss大人太过正经,害她觉得自己好像反应很奇怪,话也愈说愈小声。
“例如?”挑眉,一副打算好好问清楚的模样。
这教她怎么说?总不能直接说“boss大人,我觉得你好像对我太照顾了,真有点诡异”?
“怎么了?”
“没什么。”还是别说了,因为这种情况连自己想都觉得很奇怪,说出来一定会更奇怪,反正boos大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睡觉了。”
罗骥望了眼她刻意背过身的动作,只是笑了笑,再帮她把毯子拉好,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
没继续追问,是因为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罗骥,当然更没打算要说明。
很多事,做出来的效果比用说的好太多了,所以罗骥打算继续执行。
就看她什么时候会开窍了。
南雁持续觉得诡异。
不是第一次和罗骥一起搭机,但一起搭这么长途的却是头一遭。她自认为是一个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人,但是,boss大人却全程照应她到底。
首先,在正餐前的饮料,boos大人替她要了一杯温开水和咖啡,加好奶精跟糖后才叫醒她。
虽然飞机上的咖啡不算美味,不过出门在外,也不讲究那么多,有咖啡可以喝,南雁当然非常快乐地醒过来,然后就捧着咖啡不放。
“小心烫。”罗骥莞尔地望着她孩子气的动作。
也不过就一杯咖啡,有必要那么感动吗?
“我想喝嘛!”刚睡醒,加上最爱的咖啡在手,南雁回答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娇憨。
啜一口咖啡,满足地闭上眼,让咖啡香和着奶香在嘴里融合。
这种表情,会让人想犯罪,并且深深反省禁止她喝咖啡是一件很恶劣的事。
“那么好喝吗?”
“好喝。”毫不迟疑地回答。
虽然这次去台湾的时间很短,但是boss大人很尽责地招待她耶!不但包吃包住,还陪玩,让她预先准备好自己一个人旅行的资料完全没用上。
不得不承认,不熟悉的地方,有人带还是比较有趣又省时间。
唯一最美中不足的,就是boss大人不准她喝咖啡,害她痴痴望着台北市满街的咖啡店,却不敢喝,因为没胆违背boos大人的意思,只好自己偷偷哀怨。
现在boss大人居然特许她喝耶,当然开心,就算味道普通,她也觉得非常美味。
“真的那么好喝,那分我一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罗骥已经倾过身,唇舌轻刷过她唇边未干的咖啡印。
南雁整个人呆住了,好半晌回不过神。
刚刚、刚刚他做了什么?
“嗯,果然很好喝。”罗骥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bo、boss大人”有点委屈地,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整了,而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她有做错什么事吗?
“嗯?”他望着她。
“你”鼓起勇气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他放柔了音调,知道自己吓到她了。
“那你为什么这样?”她低垂着脸,语气有些无助。
虽然平常相处,她会有些没大没小,可是,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礼貌,而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算在礼貌的范围内,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上司的这种行为。
罗骥低笑着,伸手托起她下颔“这么明显,你不懂吗?”
南雁非常老实地摇头。根本完全不明白。
“那就努力一点想,你会明白的。”罗骥难得笑开。
嗄?什么意思啊?
“先把咖啡喝掉,餐点我帮你点了鱼排,可以吗?”不打算说明白,罗骥转移话题。
“可以。”鱼排,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如果我想不明白怎么办?”南雁还想着boss大人的反常。
总觉得boos大人好像在计画着什么,而她就是那个计画里的主角(祭品?),再想到boss大人的天才脑袋,忽然觉得自己岌岌可危,像自动送到大野狼家门口的小红帽。
愈想愈恐怖。
“放心,我不会害你。”她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记着这一点,不要老是胡思乱想。”
“呃噢。”她点点头。
针对这一点,她是很相信的。套句boos大人曾经说过的话,他是很闲,也有绝对足够聪明的脑袋去设计别人,但没闲到以捉弄人为乐,因为他没那么无聊。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大,但她是很相信这句话的,boos大人如果要整人,绝对可以让那个人被整了,自己还不知道被谁给整了。
捧着咖啡,南雁一边想一边喝,任罗骥帮她把椅子拉正,再把她身上的毯子拉到不影响她进食的位置,然后,跟空中小姐沟通的事也全部由他来,她一路只要负责吃东西、睡觉就好。
突然发现,从她去送礼开始,boos大人就一直在照顾她耶,而且是用那种很不着痕迹,也不会让她不自在的方式在照料她,除了刚刚的近乎在吻她的举动以外。
为什么呢?
南雁皱着脸,忍不住有点小抱怨。boos大人这个人,真是让人很难理解耶!
南雁发誓,她真的有很努力想,搭飞机的十几个小时里,除了睡觉之外,她一直在想,结果还是想不出来。
接下来也没时间让她想了,罗骥提早回美国,简直吓傻一堆组员。
明明还有六天可以打混挣扎的时间,现在全没了,罗骥那个人,不用开口催促或凶人,只要他站在那里,对别人来说就很有压迫感了。
“alice为什么组长提早回来了”从踏进公司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这句话,南雁被问了第六次。
“boss大人想提早结束休假,我也没办法啊。”南雁以非常无辜的口气回答。
“那,组长回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要捉早交报告?”在这里,组长享受特权,上班时间比一般职员晚一小时,所以趁组长来公司之前,赶紧打听一下。事关自己年终的考啧啊!
“那倒不用,你们只要在组长原定的期限内交就可以了,还有五天又十个小时,各位,请努力吧!”南雁微笑地提醒大家。
“五天又十小时”哀号声顿时四起。
“alice组长的姐姐结婚,组长应该快乐的休长一点,这么快回来干嘛?”事实上,他们很巴望组长多休几天。
“boos大人说,工作就是工作,不可以耽误。所以婚礼结束,他就准备回来上班了。”这当然是半真半假的答案。
身为罗骥的助理,南雁很清楚什么事该提,什么事要搪塞过去,对于罗骥私人的事情与情绪,就算她都清楚,也不会对别人说。
“组长是工作狂”又一阵哀号。
“好了,各位快回去赶工吧!boss大人待会儿就会来上班,我要先去送文件,失陪了。”优雅地挥挥手,南雁抱起文件,搭电梯往总裁室去。
在电梯里,脱离人群的包围,南雁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这些人人眼中的菁英,名字报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优秀人物,怎么一碰到boos大人,就全变了样啊?
哈哈哈哈,好好笑!
“在笑什么?这么开心。”电梯才打开,就听见侄女开心的笑声,南君仰等她进入办公室,能看见自己的时候,才温声开口问。
“啊,没什么。”南雁赶紧收敛笑声。“总裁,这是今天d组的公文,您看下。”
“叫我伯父就可以了。”
南雁的父亲是南君仰的弟弟,自从南雁十岁那年父母亲因车祸过世,她就由南君仰接手扶养,所以实质上来说,他是南雁的半个父亲。
“不行,在公司要公私分明,总裁才不会难做事。”虽说是自家企业,但是南家人都被教得很好,清楚公私之间的分际。
尽责,不逾矩,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但必须尊重他人、长辈与上司,这正是南家人待人处事的信条之一。
“你呀。”这个侄女乖巧得让人不得不疼爱,加上父母亲早亡,所以南君仰也特别疼她。
“总裁快点批公文,等会儿boos大人来了要看的。”南雁娇憨地说道。
“哦?”南君仰翻开公文,一边看,一边跟侄女聊天:“罗骥怎么提早回来了?”
“他说晚一点会亲自跟您报告。”南雁回答。
“罗骥提早回来,你就自愿放弃假期,跟他一起回来了?”南君仰微挑起眉。
“嗯。”南雁点点头。
南君仰差点叹息出声。
“小雁,你可以继续休假,没关系的。”这头也点得太理所当然了吧?罗骥是罗骥,小雁是小雁,罗骥要提早销假,不代表小雁也得跟着一起放弃休假呀!
“可是boos大人销假了,我还在休假好奇怪。”南雁偏着头“而且没有boos大人带路,我在台湾很有可能会迷路。”
“哦?”南君仰听出一点不同。“这么说,你去台湾,罗骥有善尽地主的责任,带你出去玩?”
“有啊。”说到这个,南雁就很开心。“有一些地方,不是本地人,会不知道怎么去呢!而且boos大人带我去看日出、吃有名的永和豆浆、去淡水看夕阳、去夜市去小吃、去东海岸玩海水虽然才短短两天半,可是玩了很多地方,台湾虽然很小,可是玩起来很有趣。”
“你去台湾后,都是罗骥陪你?”
“嗯。”南雁不疑有他,非常快乐地点点头。
“他就只是尽地主之谊,带你到处玩而已?”南君仰停下批阅的动作,开口再细问。
“嗯!”再用力点头,然后是有点迟疑的表情。
“怎么了?”南君仰望着她。
“其实也没什么,”她摇摇头,微笑着“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怎么说?”在亲人面前,小雁不是个会隐藏情绪的孩子,却也因为独立惯了,所以不常表现出烦恼,因此她的表情不对,南君仰特别在意。
南雁想了一想。“其实真的没什么,我只是觉得,boss大人好像对我特别照顾。”
特别照顾?南召仰扬了扬眉。
“什么样的特别照顾?”
“也没什么”仔细想想,真的没什么。“只是会帮我点餐,为了避免我胃痛所以禁止我喝咖啡,在飞机上替我盖被子大概就这样。”至于那个戏耍式的点吻就别说了。
“就这样?”罗骥是这么照顾人的吗?
“嗯。”有点迟疑。
“相处一年多,你对罗骥有什么看法?”南君仰转而问道。
“很优秀,很温柔。”毫不迟疑。
温柔?这两个字跟罗骥凑得上吗?
谤据他听来的说法,罗骥从来不会特别照顾人。他很优秀,也不至于难相处,对工作要求虽高,却不是个苛刻的上司,但他不与人太深交,也因为他公事、课业两头忙,所以很多公司众会的场合他都不必参加。
这一年多以来,小雁是最接近罗骥的人,她对罗骥的了解,也应该是最多的,只是他没想到会从小雁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是罗骥真的有别人看不见的温柔个性,还是他对小雁特别温柔?
“总裁大人,你在发呆耶!”怎么跟她聊一聊,伯父就发呆去了?
“什么总裁大人?”南君仰听的好气又好笑。“叫伯父!”
“总裁大人。”南雁笑着回应,坚持自己的叫法,看起来很开心。
“你呀”真让人拿她没辙。
唔,她对待罗骥,好像也是这种态度,乐观、单纯,不太反驳别人,却很坚持自己的做法。
罗骥是不是也拿这样的小雁没辙呢?
而依照小雁刚才的说法,罗骥的确对她很照顾,但这单纯的只是照顾自己的助理,还是有别的意思?
嗯,关于这一点,待会儿罗骥来有必要好好问个明白。毕竟小雁是弟弟留下来唯一的孩子,身为长辈的他,总难免要多操心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