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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福,今天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你千万要好好表现才行。”
戚卫雪双手搭在命福的肩上,态度严肃而谨慎。
“少、少爷,您、您别闹了”命福冷汗直冒,抓住戚卫雪的手臂,死命想拖他离开万花楼。“大少爷如果知道您来这地方,会不开心的。”
大少爷戚卫城向来不喜欢他们涉及这类场所,如果让大少爷知道三少爷还是因为要“犒赏他”那还得了!
“别紧张,有什么不懂的,现在问我还来得及。”戚卫雪将命福按回椅子上。“别怕,第一回紧张总是难免。”
命福跳起来,仍执意拉他离开。“少爷不行啦!我们还是快走吧!”
“哎哟,两位爷才刚来,椅子还没坐热,怎么就急着走啊?”四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进房来,一字站开,有技巧地堵住房门口。
“小伙子是心急,他急着想去找你们呢。”戚卫雪暧昧地眨了眨眼,将命福一把推向前,直往姑娘堆里送。
命福马上被四位姑娘团团围住,两只手臂也被牢牢勾住。
“好俊的小扮啊”“第一次来万花楼吗?”
“是第一次碰女人吧。”
姑娘你一言我一句,格格笑开,见命福脸红了,更是兴起逗弄的意图。
“你们几个好好伺候他,伺候得好,我重重有赏。”戚卫雪提了壶酒,不关己事地走到一旁,挑个位子悠闲坐下。
有了打赏令,姑娘们自然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四个人八只手,开始死命缠住命福上下其手。
“喂、喂,你们干么?!”命福两手两脚全用上,努力抵抗众女的“侵犯”
“哎哟,小扮害羞了呢。”
“真可爱”
众女掩嘴又是一阵笑,挑逗的小手又是一阵乱窜,甚至还主动送上嫣红朱唇,在命福脸颊印上热情的吻。
“喂喂,我警告你们别过来喔!”
命福满脸红唇印,两只手力抗八只在她身上到处游移的小手。开什么玩笑,万一衣服给人剥了,那她可就玩完了!
为了捍卫岌岌可危的贞操,她抵死不从,决定力战群魔!
忙碌奋战中,命福眼角余光无意间瞄到了一旁的戚卫雪,他正沉闷地独自喝酒。
什么嘛,原来是他自己想找地方喝闷酒,才把她拖下水的
啊,对了,喝酒!
命福灵光一闪。“喝酒!我们大家来喝酒,好不好?”她提议道,企图转移姑娘们的注意力。
“好啊,小扮想喝酒,我们当然陪小扮喝嘛!”众人快速纯熟地斟酒伺候。
“少爷,一起来喝吧!”命福趁空移向戚卫雪,硬要拉他加入。
如果他心情不好,想喝酒,她倒是够本事可以奉陪,因为她不想见到他一个人喝酒解闷。
“我们来玩狗蛋拳,输的就喝酒,好不好?”命福大声道,抓住唯一可以脱身的机会。“来来,狗蛋拳,你们会不会玩?”
“什么狗蛋拳?”大伙儿觉得新鲜,兴趣明显被勾起。
命福跳上椅子,完全豁出去了。“我来示范给你们看,像这样狗蛋啊狈蛋”她使出浑身解数,拼命炒热气氛,只要众女的目的不再是“脱她衣服”现在叫她做什么都行。
一个时辰过去,在一阵热烈玩闹拼酒之后哈哈,她赢了!
她再度凭着高人一等的海量,又战胜了这一役,她真的不得不佩服自己拼酒的功力,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连戚卫雪也都被她灌得呈半喝醉的状态。
“命福,再来!划拳”
“少爷,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府了!”命福终于把四个想染指自己的女人给摆平了,此时不脱身落跑,更待何时?!
“我不要回府。”他打嗝,一脸酒红。“你再陪我喝!”他又倒了杯酒,硬逼命福喝。
命福拗不过他,只好喝下那杯酒。“少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这样喝酒不是办法,你必须打从心里放宽心,真正快乐起来才行。”
“心情不好?谁说我心情不好了?!”他拉高嗓音,执拗道:“我现在心情很好!非常好!非常非常好!非常非常非常好!”“才不呢,少爷您明明心情就不好。”她壮了胆子,直接说道。
戚卫雪以食指猛戳命福的额头。“小表头,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说真的,像现在我心情也不是太好,因为我知道少爷您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戚卫雪怔愣住,皱起眉,似乎很介意命福的说法。“我带你来万花楼,找你梦寐以求的姑娘,你还不开心?”
“我不是不想来万花楼,我当然想来这里找人,但我想找的人,不是这些姑娘。”她坦承道。
“那你要找谁?”
命福嘴巴蠕动着,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
“该不会是心上人吧”戚卫雪兀自喃喃着替她回答了。他斜着身体,有些不稳地靠近命福,神情却十分认真,问道:“命福,我问你在你心里有过心上人吗?”
被他如此一问,命福的视线反射性看向他,双颊不由燥热。
心,怦然震动着。
“我不知道”她带点心虚说道。
“不知道?”戚卫雪又皱起眉,酒醉让他的思考似乎变得有些迟钝,根本不会注意到命福略微异样的反应“有喜欢就有,没有喜欢就没有,怎么会不知道?”
“那少爷您呢?您有过心上人吗?”她颤颤探问,心里想知道,但又怕知道,有些矛盾。
“我?”
戚卫雪喝了口酒,沉默了。
她显然问到了他的痛处。
就在命福于心里暗暗自责,正想着要如何转移话题时,他缓缓接了话。
“我想是有吧至少,我曾想过与她成亲跟她一起过日子”
又来了,那抹悲伤与落寞,又重新占据他迷茫幽远的眼中
命福心一抽,胸口那紧窒又难受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应该是指赵家夫人叶云荷吧?!
“那么她不愿意嫁你吗?”
“好问题。”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说她想嫁的人是我,但却嫁给了别人。”
“为什么这样?”她不懂。
“钱。”
“咦?”“因为我没有钱。”
“啊?什么?”她惊讶道。如果戚家的人要算“没钱”那全临安城的人大概都要穷到去阎王那里报到了吧。“你是戚家三少爷啊,怎么可能会没钱?”
“但显然不够有钱。”他自嘲。
戚家虽然是历代在朝为官的大家族,看似权贵逼人,封赏加爵不断,但和一般从商的生意大家比起来,在财富上显然还是不够满足叶云荷的需求。
微醺中,戚卫雪依着酒意,开始抓着她喃喃说着叶云荷的事,命福才终于从他断断续续的陈述中,大致拼凑出了他和叶云荷的事。
原来,戚家和叶家是世交,长子戚卫城和长女叶云莲自小指腹为婚,但就在两人成亲前夕,戚家发生灭门大火,从此家道中落,两人的婚事因此告吹,叶云莲之俊也改嫁他人。
但这件事并未影响到青梅竹马的叶云荷和戚卫雪两人,他们还是时常见面,叶云荷也非常依赖他,两人甚至也曾经论及婚嫁。直到有一天,叶云荷在没有告知戚卫雪的情况下,无预警地嫁进了赵府。
而唯一的理由竟是,赵府的财力。
“我不懂,钱够用就好了,要那么多做什么?”命福难以理解。
“一般人当然希望钱越多越好”说着,戚卫雪干脆拿起一瓶酒,直接以口就瓶猛灌。
“少爷,您别这样灌酒,伤身哪”命福上前抓住他的手,抢下酒瓶。
“命福”他眨眨微醺的眼,问:“你会为了钱嫁人吗?”
“我才不会!”她毫不犹豫答道,虽然她很需要钱,但她才不会为了这种原因嫁人呢!
闻言,戚卫雪忽然放声笑了出来。
“你当然不会,因为你是男的,不会嫁人!哈哈哈”他指着她,兀自笑不可抑,眼角都流出泪来了。“你也醉了,开始说傻话了”
命福脸红,发现自己回答得太快,似乎有点露馅的迹象,急急补充:“我、我是说就算要我为钱入赘我也不会”
“我才不相信。”
戚卫雪收住笑,冷哼一声,十分不以为然,他将酒瓶从命福手中夺回来,再度大口灌着酒,并指着命福,口气严厉起来。“没有人能抵挡金钱财富的诱惑,没有人会嫌钱多的你,也一样!”
命福将酒瓶又抢回来,有些激动喊道:“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戚卫雪皱眉,孩子气地将酒又抢回去,将瓶里剩余的酒一口仰尽,大声道:“把钱拿出来!”
“啊?什么?”没头没脑,怎冒出这一句?
“我的钱!”
他突然扑上前,伸手就要摸进命福的衣袋中。
“喂,少爷!”命福俐落闪身,躲开他的手,迅速掏出钱袋交给他。“您的钱在这儿、在这儿呢!”吓死人,差点被他摸中了胸部。
戚卫雪拿过钱袋,倒出全部的银两,接着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袋锦囊,倒出更多的钱。他指着满桌的银两,缓缓靠向命福,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喏,赏你!”
“啊?”命福怔忡。
“统统给你,全部拿去!”他霸气道。
命福看着桌上的钱,再看向戚卫雪,不敢相信他竟敢拿钱“砸”她。
他冷冷一笑。“这里起码是你五年的工资喔。”
她瞪看他,动也不动。
“怎么?不要?”
“无功不受禄。”她淡淡说了句,走上前,将钱重新收回钱袋中。
泪水,默默流下。
他这番“赏钱”的举动,重重伤害了她。
“你不是很爱赏钱吗?!”
戚卫雪喝醉了,但似乎又十分清醒。
“这不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吗?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之前是故意不给你的!”他抓了酒瓶灌酒,才发现空了。
“不!你不知道!你才不知道!”她吼回去,赌气似地抢了他手中的空酒瓶,忍不住哭出来。“我才不爱钱,我只是需要钱!”
“那还不是一样?!”他也执着起来,抢回酒瓶。
“才不一样!”她哭喊着,又把酒瓶抢过来,紧紧箝在怀中,不给他抢去。
两人沉默僵持了一阵。
命福抱着酒瓶,越哭越伤心,已然喝醉的戚卫雪皱起眉,似乎困惑起来。
“奇怪你想要赏钱,我给你赏钱你究竟哭什么?!”
“我才不要这样的赏钱!”
她哭,不只是因为他伤人的话语和举动,更因为他内心的伤
她想帮他,却无能为力,她气他,更气自己的渺小和不争气。
“不准哭!”他粗嗄道,不知为何,一见命福哭,他便心烦意乱起来,可浑沌的脑袋,实在无法让他思索太多。
“我高兴哭就哭。”
“我说不准哭!”
“主子连这种事都要管吗?”
“对!”
他越不准她哭,她反而更像个委屈的孩子,哭得越凶,娇小的身躯因啜泣而颤动。
“我说了,不、准、哭!”
戚卫雪恼了,上前一把用力抱住命福,想制止她全身的颤动。
命福震惊极了,不自觉想挣开他,但却被他强而有力的臂膀牢牢箝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知道你不要我的钱”他抱着命福,微倾着身,在她耳畔喃喃说道。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虽然带着酒气,但,仍是令她心慌意乱的男性气息。
在此刻,在命福心里,她私心地不再当他是主子,而是一个令她心动也心痛,想倾注全心全意关心的一个男人。
她大胆伸出手回抱住他,将脸埋进他胸膛,悄悄攫取他醉酒后不经意倾泄的情感,尽管她清楚知道,在他心里的那个人绝不会是她
能偷偷贪享这一刻不该属于她的福分,她已心满意足,对他不经意滋生的情意,也只能从此偷偷地、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半晌。
“少爷,咱们该回去了。”
“”“少爷?”
戚卫雪抱着她,没半点反应,靠在她身上的身躯似乎渐渐沉了。
命福轻轻推他,但他仍牢牢地、紧紧地抱着她,没半点松手的迹象。她被困在他的怀抱中,有些进退两难。
正当她疑惑着想仰起头,探看戚卫雪究竟是怎么了,霎时,她竟然听到细微的鼾声。
他睡着了?
不会吧?!
戚府,夜半的静园。
“三哥今晚没回来。”
“我知道。”
“除非出公差,不然他很少在外头过夜的。”戚小卫撑着脸颊,有点无聊地吃着黑石伯为她剥好的橘子。
“所以呢?”
“我查过了,他今天没有公差。”
“那又如何?”
“意思就是,他正带着他身边的那个长得涸啤秀的奴儿,在外头过夜呢。”戚小卫再三强调,玩性十足的眼神已透露她对此事的异常关心。
黑石伯见怪不怪,早已习惯了四小姐没事爱瞎凑热闹的性格。
由于自小三位哥哥便忙于工作,很少抽得出空陪伴她,所以大多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待在静园里,由他这个老头子陪着,不过还好四小姐平日活泼好动,常常自己找乐子开心,所以在她眼里,无聊的琐事都能变得有趣。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黑石伯啊,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吗?”
“我看不出哪里有趣。”他又剥好了一颗橘子,塞住她满嘴的好奇。
戚小卫吃着橘子,腮帮子鼓鼓的,口齿不清道:“好想赶紧知道三哥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现喔!”
“发现什么?”
“嘿嘿”戚小卫神秘兮兮笑道,以手肘顶了顶黑石伯。“就三哥身边那个叫命福的奴儿啊,他长得可俊了,不,该说是漂亮才对!”
“你以为三少爷会看上他?”
戚小卫顽皮地眨眨眼,眼神含笑的模样和戚卫雪还挺神似的。“黑石伯,你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我知道你这只眼可亮得很呢,不会看不出来吧?”
“我只知道三少爷他不会有断袖之癖的。”黑石伯正经八百道,看不出面具后的真实表情。
“呵呵”戚小卫掩着嘴笑,因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发展,而万分兴奋着。“可是三哥他今天在外头过夜呢呵,是在外头过夜喔!”
夜,深了,她好期待喔!
“小姐,这句话你今晚已经讲九十九遍了。”
“嘿嘿,是和那个漂亮的命福在外头过夜喔!”她又强调。
“一百遍了。”饶了他的耳朵吧。
“过夜过夜,是过夜的过,过夜的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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