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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除却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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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离王宫,昊昶殿。

    津离苏京着翻看着津离信交给他的政务折子,宫人们都在殿外侍候,几缕幽香从香炉中缓缓升起隐入空气。

    不多时,殿中一角,死侍鹤计从一团黑雾中走出。

    津离苏京执起朱笔在奏折中圈点批注,眼都没抬,“说。”

    鹤计半跪回禀,“近日梧迹国军中少有动作,有消息来报,是梧迹王室中的芷阳公主薨了。”

    津离苏京允了一件下属请调王子王姬前往勉州的折子,并在折子后批注了佳馨王姬的名字后才缓缓开口,“那个芷阳公主我知道,好像才三百岁。”

    他将批阅好的折子放到一边,“说起来比王姬还要小两百岁呢,可有内情?”

    鹤计:“据咱们插在梧迹王宫的探子来报,芷阳公主是被王后所生的敬阳长公主虐杀死的,这些天梧迹国王与王后皆在处理善后,所以边境增兵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一番。”

    “敬阳长公主?梧敬阳?”津离苏京似是略略回想了一番,“那个先知预言后,不久就在梧迹王室出生的长公主?”

    鹤计低头应是,“正是她,且说这次是因为年幼的芷阳公主误入敬阳长公主练功的地界,所以、、、”

    津离苏京也不忙着批奏折了,将朱笔在指尖旋转把玩,似有兴致,“先知预言会有‘凰女’在梧迹国王室降生,却没预言这‘凰女’如此残暴,若她是‘凰女’,那还真是天命不佑梧迹之国啊!”

    津离苏京又拿了一份折子展开,“吩咐咱们的人,可以动手了。”

    鹤计:“是,另外——”他竟有些迟疑的样子。

    津离苏京淡淡道,“我再听到这样的话,你的舌头就不用留了。”

    鹤计将头低得更下,连忙回道,“昊昶殿附近近日多了许多瑶妃娘娘派来的眼线。据查,是因为有人禀告瑶妃娘娘,说邱晁坊出现在了王城之中,且这是殿下给瑶妃娘娘的警告。”

    津离苏京终于抬起头来,神色冷淡,眼中酝酿着掺雪的风暴。

    “杀。”

    一字已足够!

    鹤计领命而去,黑雾在殿中出现又悄然消失,昊昶殿内除了津离苏京逐渐粗重的呼吸外再无任何声响。

    半晌,一声巨响在昊昶殿内响起,然后是接连不断的打砸声。

    殿外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只静默的侍立着。

    从前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闯了进去,后来被片成了三千多片,灵魂也被打入无间地狱。

    昊昶殿内, 除了书案之外皆成废墟,津离苏京站在残瓶碎瓷之中愣神良久,方才将胸中那口恶气给压了下去。

    愣过神来,津离苏京这才察觉到手臂疼痛,低眉望去,原是刚刚没用灵力护体,在狂怒之中不小心伤着了,如今已是鲜血直流。

    津离苏京没有喊人,自己随意扯了几块布绸胡乱缠了几道又坐回书案后。

    后来此次送来的折子发还各人,有好几位大人发现了折子上沾了些许血迹,几番合计下来一致认为是津离苏京在警告他们小心办差,于是愈发勤恳敬业,有好几位直接病倒在任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天深夜,枕溪阁乱作一团,瑶妃应如意受到剧烈惊吓而病倒。

    医师不断进出枕溪阁,但瑶妃具体是被什么吓的却没对外宣扬,整个宫的宫人都被下了封口令,只说是瑶妃做了噩梦才心神不宁的。

    但人多是非也多,多少有点风声传到别人耳朵里。

    有人说,瑶妃嫁入宫前手里就沾血,这次是有冤魂来找她追魂索命了。

    有人说,是瑶妃睡到半夜一睁眼,寝殿内挂着一排滴血的新鲜人头,一个个都睁着眼睛在看她。

    有人说,君上这么多年不入后宫,最小的孩子,也就是王姬殿下都五百岁了,瑶妃娘娘想示弱争宠,趁着年华正好,再给君上生个儿子。

    、、、、、、

    众说纷纭,越传越离谱,后来就是传八卦的乐趣占了上风,倒没人去关注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了。

    伏玉殿内,殿中央放着一方四平八稳的紫檀木桌,桌上放置着津离月等人困在其中的五盏悟舟渡生灯之一的——蓝渡舟。

    灯芯幽幽泛蓝,投映在津离信与李相眼中的皆是焦急与担心。

    灯内灯外时间流逝速度不同,如今津离月等人已入灯三日,他们尚且不知内里情形如何。

    伏玉殿侍从姜七来报,说是瑶妃娘娘心神不宁以致病倒,想请君上过去探望一二。

    李相正觉尴尬,可李不言尚无消息,他又实在担心,于是没有告退请辞。

    津离信并没有什么不平常的反应,只神色淡淡吩咐要医师好好诊治就没别的话了。

    姜七行礼告退。

    李相欲言又止,几番纠结之下还是开口,“君上,瑶妃娘娘毕竟是二殿下和六殿下的生母,且极海鲛人一族英勇善战,如今形势、、、”

    津离信揉了揉眉心,几日来他不吃不睡,虽生为神身不觉有碍,但到底忧虑过度,有些伤神。

    李相身为津离之臣,十几万年来兢兢业业,他是从津离国的大局出发才说了这番话,津离信当然知道,但、、、、、、

    “李相。”津离信放下手,周身是多年处于上位者的威压,哪怕他如今打算与李相推心置腹,也收敛不了这股王者之气度。

    “在我登上津离国君之位前你就在我父君身边辅政,我这一路如何走来你最清楚。”

    津离信叹了一口气看向殿外,仿佛能看到那暇山之上此刻的星辰,“她走了,只剩我与月儿。”

    “我会守护好每一位津离国民,守护每一寸国土之境,这是我的责任;除此之外,我只是津离信。”

    而津离信只爱他的妻子与女儿。

    李相沉默良久,他突然想起来二十几万年前,那个在他记忆中容颜如初的人,泼辣果敢,经常把他打得连连求饶而自得不凡,却不知他每次与她比试都会自缚一半法力。

    初见时她把因历劫而狼狈不堪的自己认成叫花子,给了他一个馒头自己还咬了大半。后来他们成亲生子,携手共度一切难关。

    后来他政务繁忙,竟没发觉她已因病而时日无多,最后、、、

    想来已经是五万年前的事情了。

    斯人已矣,多少次回眸都不算故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