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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渡远落下一子,看了一眼盒子,轻笑一声道,“让关淮打开吧。”
关山将盒子递给关淮,关淮看了一眼关山,又看了一眼低头审视棋局的钟渡远道,“公子,这样不好吧,人家王姬特意嘱咐让你亲自打开。”
钟渡远抬起头,凉凉地看他一眼。
关淮立马闭嘴,将盒子打开。
关山站在一边,往那盒子里面一瞅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啊,突然——一抹绿色映入眼帘。
那是一只复言鸟,毛茸茸肥嘟嘟的小身子从里挤出一张小巧的喙,然后是黑亮亮的眼睛,看到关淮就像看到亲人一样,立马扑棱着毛茸茸的翅膀在关淮头顶盘旋,边盘旋边叫嚣道:
“钟渡远!你托我的事我帮你办妥了!!!”
“钟渡远!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哈哈哈!!!”
“钟渡远!你托我的事我帮你办妥了!!!”
“钟渡远!你欠我、、、、、、”
就这么两句话在关淮头顶上绕来绕去,复言鸟越飞越快,肥嘟嘟的身子上全是绿毛,关淮头顶上就像凌空悬了一个绿色的光环。
复言鸟鸟如其名,会一直重复施法者想要携带的话在它第一个看到的人周围,直到施法者所附着的灵力耗尽才会消失。
传说之前山南有一个人嫌自家儿子不好好读书,就弄了一只复言鸟,还费了大力气让复言鸟装了不少书本知识让它在自家儿子头顶悬了十几天,那十几天里这位公子出门就是一个行走式的知识播报机。
除了睡觉时间外,不论是吃饭还是沐浴,那只鸟都在他头上盘旋,远远看去,就是一圈绿色的光环。后来那位公子成了神族大师,听说做梦都在背诵知识点,也因此被人戏称,‘要想不用背书题,身上就得带点绿’。
钟渡远轻声道,“没想到她知道、、、”
知道钟渡远想让谢之山二人求津离月帮忙将其带入西岭斋,所以还特意送来一只复言鸟来提醒钟渡远欠她一个大人情。
关淮苦了脸,他知道公子这是惩罚他下棋不专心,正要向钟渡远告罪,只见钟渡远竟信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混为一团,黑白杂色,棋局已毁。
‘这是不下了?’关淮、关山心中窃喜。
灯烛摇晃,钟渡远踱步至窗下,一半身影陷入夜色,一半曝于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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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钟渡远喜好安静,津离信让他居住的折竹居就较为偏远。也因津离信妃嫔子嗣不多,整个王宫闲置宫殿较多,干脆改为了许多功能性的建筑。
现如今,除去折竹居外,周边闲置院落一部分给了钟渡远自行安排,另一部分改为书阁,剑苑,药房等供钟渡远使用。
从折竹居出来至唯洛宫或是谢先川的宫中暂居之处有一段路相同,津离月就干脆和谢之璇兄妹边走边聊天。
此刻,谢之璇正说他们二人进宫是偷偷溜进来的。
“没想到你们进宫连谢将军都不知道!”津离月笑道。
谢之山连忙解释,“回王姬殿下,吾与吾妹因父亲的原因多进王宫,故而宫中守卫较为熟悉。此次贸然行事,也是辜负守卫信任欺骗而至,望王姬知悉。”
要是两个小孩子可以随意进宫,岂不是要先问罪于谢先川这个宫闱统领?
谢之山扪心自问,谢先川除了西岭斋之事,其余诸事皆尊重两人天性,只是沙场浴血,真的让谢先川心有戚戚。
津离月扶他起来,正色道,“我若怀疑谢将军的话,刚刚让棠执抓住你们时就带你们问罪他去了。”
“谢将军与父君军中相识,多次生死一线时互相帮扶,此间种种,父君至今犹记在心中。谢将军于公尽忠于津离世间安平,于私襄助于父君治国理政,忠肝义胆,自不必赘述。”
谢之山、谢之璇兄妹二人心下感动不已,只是下定决心回去还是要向父亲请罪。
走出一段,津离月道,“请谢小将军一边说话。”说完,津离月走至一边。
谢之山跟上,棠执则带着谢之璇退至一边。
谢之璇手里还攥着津离月塞给她的丝绢,红豆酥的热气暖暖熨帖着微凉的手心。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津离月站于长竹朗月之下,不知道跟自家哥哥说着什么。
许久后,谢之山回来了,眼中带着对津离月的尊敬与信任。
岔路在前,津离月捏了捏谢之璇的脸蛋就与兄妹二人告别而去,谢之山安顿好谢之璇后受了谢先川一顿鞭子。
谢先川丝毫没有留情,一顿鞭子下来,谢之山虽为神躯却还是差点走不了路,之后谢之山死活不去休息,于谢先川秉烛谈了有两盏茶的时间。
其间谢先川多次控制不住声音,差点震碎了隔音屏障。许多守卫都看到了轩窗透出的影子,谢先川原本站得直直的,不知谢之山说了什么,谢先川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
另一边,津离月回宫用过晚膳后便百无聊赖地坐在窗下的美人几上,这张美人几是津离月新吩咐无制坊新制的,按照津离月一向的习惯,在几首刻了一轮小小的月亮。
津离月随手翻了翻棠执拿过来的话本子和杂书,又看了看书案上的书册,面露苦涩地吩咐棠执将书册拿过来,那种苦涩与心痛的表情是谁看谁都会落泪的程度,这不,棠执就开始哭上了。
“呜呜呜~王姬主动看书,棠执真的很感动啊!我津离国后继有望!”棠执一边哭,一边以非常人所能及的速度将津离月的杂书收起来摆上了西岭斋书册。
津离月:“、、、、、、”要不是了解棠执忠心耿耿,想要她上进的心情和民间的老母亲差不多,她真的会以为棠执在讽刺她。
旁边棠执哭得都开始打嗝了,津离月让她去歇歇。下午棠执不在唯洛宫,要是让她看到自己努力写课业的样子,棠执估计得去津离国王室祖宗祠堂门口哭他个三天三夜,永不停歇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