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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可不可以交卷了?”
听见台下学生的询问,坐在讲台边的李莫若没有抬头,只是盯着手中的漫画发笑,随口应道:“随便要交就拿上来。”
阳弘武一听,连忙将东西先收进背包里。期中考的最后一堂,他可没有心情再多检查一遍,拿着考卷及背包站起,经过陆奕德身旁时,用手刀砍了下他的后脑,念着:“还写?赶紧交卷!”
“等一下,我还有三分之一没写”
“管你的,五分钟内给我出来!”
“cow!”李莫若忍不住骂了一声,抬头瞪了那两人一眼“要作弊也给我小声一点。”
“好”全班同时脱口答应着。
阳弘武压好考卷,拿着背包在后门等着,却一直等到同学快走光了,才见陆奕德慢吞吞的上台交卷。他走出教室后,还扳着指头懊恼念着:
“怎么办?有四题不会写”
阳弘武忍不住啧了一声“你是白痴喔,这么简单的题目还写那么久!”
“啊,你都会写喔?”陆奕德有些讶异的问道。
阳弘武双手扠腰,半张着眼道:“我是靠考试考进这间学校,不是靠体育成绩保送进来的,ok?”
“是喔。”陆奕德还真的不知道勒。
“啧,快点走啦,害我等你这么久。”
“等一下。”陆奕德有些受惊地道:“今天不是不练习吗?”
“谁跟你说要练习?”阳弘武心烦意躁地说着“都快交不到女朋友了,我还管什么练习!”
“喂,下礼拜不就是全国运动会了吗?”陆奕德冒着冷汗,要是阳弘武为了追女朋友不去比赛,那他这些日子不就是被人打好玩的?
“是呀。”阳弘武斜望了他一眼,再搭着他的肩膀道:“先吃饭再说。”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快餐店,在角落坐下之后,陆奕德只顾着吃汉堡、喝可乐,一会儿才注意到阳弘武脸上有着难得的烦躁。
“完蛋了!”阳弘武用力的抓抓头发“怎么办?一点进展都没有。”
陆奕德满子诩是食物,只能敷衍的应了几声“唔唔。”
“喂,”阳弘武斜了他一眼“帮我想点方法好不好?”
想方法?陆奕德听到他的话还真是楞住了,别说没交过女朋友,他连正式的追求都不曾有过,阳弘武显然是找错人了。好不容易他将食物咽下之后,才随口答道:“不然写封情书给她好了。”
这家伙根本搞不清楚状况!阳弘武嗤了一声,不快地道:“你写的情书,比得过全校文笔最好的人吗?”
“耶那送礼物怎么样?”
“比送礼物,你比得过那个开保时捷的家伙吗?”
“那那你借机会在她面前表演一下跆拳道嘛。”
“先生,这个我也做过了。”
陆奕德还是那一脸呆相。“真的?什么时候?”
天哪我竟然绝望到跟一个白痴求救!阳弘武拍了下额头,看来他现在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陆奕德认真的想了想,忽然有个绝佳的点子出现在脑中。“喔,对了!你在学校会红,是因为曾经英雄救美过,如果你有机会在她面前再表现一次,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见他说得兴高彩烈,阳弘武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隔了好半晌,才说:“这种事,我这辈子也只发生过一次,你知道下一次发生,又刚好在她面前出现的机率,是几千万还是几亿分之一吗?”
“喔说的也是喔。”陆奕德点点头,只能承认自己在追女朋友这件事情上是个智障儿。
阳弘武受不了的摇摇头,刚把汉堡的纸袋拆开,忽然停住了一切的动作,喃喃念着:“等一下要是刚好有个坏人在纠缠她,那我替她把那个人赶走,这样她应该会很感谢我,对吧?”
“唔。”陆奕德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没错。可是就像你说的,要是没有那个坏人,你能怎么办?”
“陆奕德。”阳弘武叫着他的名字,同时挑了挑眉。
听他连名带姓的叫着自己,陆奕德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什么?”
“该是你当坏人的时候了。”
“喂”陆奕德背脊一阵冰凉,冷汗直滴的说:“我看起来不像吧?”
“我本来也不会跆拳道啊,现在都是全国冠军了。”阳弘武抱着胸,点点头鼓励着“这种事情是可以训练的。”
“我真的不像啦!班上有很多人比我凶恶多了,找我没什么效果啦。”
“别说话,嘴巴闭起来。”阳弘武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接着又说:“你的眼镜呢?戴起来看看。”
“唉哟,我怎么可能演坏人”陆奕德求饶着,但还是把眼镜拿了出来,戴上说道:“戴眼镜就更不像啦,顶多像个”
“闭嘴,不要哭。”阳弘武看了看“邪恶的笑一下,快点!”
陆奕德莫可奈何,只有掀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阳弘武抱着胸看了半晌,点点头说:“的确,你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陆奕德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
“但是你去騒扰她的效果更好。”阳弘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你像变态。”
“欸喂,我哪里像了!”陆奕德还真是欲哭无泪呀。
“喂,陆奕德,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同班好同学?是不是我的好朋友?”
“是呀,可是”陆奕德心想其它的忙都可以帮,但要他演坏人?每个女生都能够轻易欺负他了,他怎么演得来这种角色!万一他演得不好,不是让阳弘武的追求计画得到反效果;万一他演得太好,如果出了什么纰漏,他怎么担得起那些后果?
“这件事不只跟我有关,更关系到班上的荣誉耶!万一最后任菲真被苗俊人给追走了,我们二班的人以后看到四班的人怎么抬得起头?”
“不好啦,万一被我搞砸了,不是让你更没机会追到她吗?不好不好。”
“唉哟!”阳弘武受不了的嗤了一声“你搞砸了我也不会怪你,反正情况不会更糟糕了,你再不帮我,她绝对会被别人追走!如果你真的帮我追到她,赢的赌金,我分你一半吃红,可以吧?”
“唉哟”陆奕德摘下眼镜,按着额头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个啦。”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阳弘武满意的挥着手,霸道地说:“好吧,就这样说定了。”
“不是啦,唉哟”陆奕德趴在餐桌上,全身无力的道:“我一定会被你害死的。”
“效欸欸,你看后面那个女生。”
隐隐听见前方传来这句话语,任菲真虽然仍将视线放在漆黑的捷运窗外,却可从玻璃的反映中察觉,前方有数名别校的男学生正对自己议论纷纷。尽管这几乎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但她实在很难不为此感到烦闷。
到站了,她拿起书包站起,想要走向车门,走道中却有名西装笔挺的男子挡住了路,仅留下一道勉强可塞过身子的缝隙。她说了声“借过”那人却刻意装作没听到似的,她只好用书包挡着挤了过去,然而还是无法避免的被他摸到了手,她也只能寒着脸,不能够做些什么。
晃过卡片出了站,还没透过气来,已见到一名常在这等她的别校男生又在这里守候,接着那人迎面挡住她道:
“同学,礼拜六有没有空?”
任菲真摇摇头,想要直接绕过。那人又后退挡住她的去向,继续纠缠不休,直到她拒绝了三、四次以后,才终于找到空隙将他摆脱。
走了八分钟后,她拐进一条高级住宅区的长道,踏在这条枫红点点的红砖路上,静下心来听着微风拂过枯叶的窸沙轻响,她适才一直绷紧着的肩膀,才渐渐的松缓下来。但当她走了一阵之后,忽有所觉地回过头来,凝望着路的那端。
“好险”
阳弘武和陆奕德蹲在货车后,过了十几秒后,才敢偷偷抬起头来,隔着玻璃继续观望。只见她继续往前方去了,并没真正发现他们的跟踪。
“好,我就跟你到这里。”阳弘武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委负重任的模样。“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陆奕德仍是哭丧着一张脸“真的要这么做吗?有没有其它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种话!”
阳弘武竖着浓眉,又提醒道:“等一下就照我们讨论的那个样子做,我先走了,免得被她看到穿帮。还有,明天我要去南部参赛,这三天不住,你不要我没盯着你就不来,知道吗?”
陆奕德挣扎了一会,终究还是无法推托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已在心底暗暗打定主意,他会见“坏”就收,不要演过了头,万一真的吓坏人家女孩子,他可是会一辈子内疚的。
阳弘武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看你的了!加油!”
莫可奈何,陆奕德踏上红砖道,继续跟上已有段距离的任菲真。他再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阳弘武跟他竖起了大拇指示意之后,就背着背包往反方向遁逃了。
只能看我自己了陆奕德干咽口口水,深吸口气,戴上眼镜,嘴角不自然的扬起冷冷地笑意,开始加快脚步,追上前方那个他觉得有点熟悉的身影奇怪,校花的身材,怎么跟那个六班的女生差不多?
任菲真若有所思的走着,突然听见后方有个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起先以为那人与自己无关,于是她反而走慢,想让那人先行通过;没想到那人也随之减缓,但仍是直直朝她身后逼近。她终于可以确认,那个人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罢才在大路上,她还不太怕别人对自己怎么样;此时在这条安静的住宅区内,眼前没有第三人存在,她不觉担心起来,于是拉紧了书包的背带,快步赶向已在不远处的社区大门。
她快行了一阵,忽然发觉身后的脚步声不见了!然而就在她以为可以松懈之时,那急促的奔跑声却从马路绕了过来,霎时一个男生的黑影横阻在身前,阴阴地说:
“同学你好。”
任菲真直觉往后退了半步,同时靠向围墙,将书包转到身前挡蔽着。但当她一看清那挡住她去路的男生容貌时,她不知不觉放松了心情,轻喘口气说:
“是你喔!”
ohmygod!ohohmygod!陆奕德怔然望着她的容颜,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这一剎他才明了为何她一进学校就能荣登校花宝座。她那幽森的双瞳,深邃得像是无底深渊;细而带着英气的双眉、弧度绝美的瓜子脸,在在衬托出她惊心动魄的美艳。他早已听腻了别人传说她有多么美多么美,但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美!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带来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慢慢的了悟了,原来他心里仰慕,一直闻声不见脸的六班女生,竟然就是眼前的校花任菲真!
他震惊得干咽口口水,刚才她说的话,这时才慢慢在他脑中从音波转译为国语,他不觉又楞了一下。“是你喔!”她为何这么说,难道是认错人了?
见他瞧着自己呈现出一种呆滞的感觉,已不知有多少年不曾为自己的美貌而感到喜悦的任菲真,一向板着的唇角线条,不觉变得缓和了些。当发觉阻挡她的人是他时,她其实是十分的意外。
“什么事?”她再问了句。
“什么事”陆奕德无意识的覆述一次,才忽然回了神,想起他是来当坏人,不是来欣赏她的。于是轻咳一声,双眉一扬,装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以着台湾国语说:
“小姐,你很漂亮喔,跟我交个朋友,好不好?”
也许是见过他几面,也许是他不自然的表演,也许是因为他忍不住微微抽动的嘴角,anyway,任菲真只是宁静的眨眨双睫,一点都没有被騒扰的感觉,只不过他这番连续剧式的无赖问话,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反应。
见她如此镇静不为所动,实在有辱他演坏人的威风,陆奕德更踏前一步,邪笑着逼近她的脸庞问:“好不好嘛?小姐。”
任菲真定定看了他一晌,才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子说话?”
为什么?因为我是坏人呀!陆奕德呆了一下,嘴里又油腔滑调的说:“因为你很漂亮啊!听说学校的男生都想把到你,告诉你,什么四大天王的,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怎么样?作我的女朋友,跟我嘿咻,我保证你会发现,我们两个人是最适合的。”
尽管之前任菲真对他印象不差,但一听到这里,她的脸色也不觉铁青起来,于是皱着眉头,不愉快的说:“你要是都这样子讲话,我就没办法跟你谈下去。借过,我要回去了。”
排演的台词说不到一半,一听她要走,陆奕德连忙将手一挥,阻拦喊道:“等一下!”
他才说完这句话,就见到任菲真掩着鼻子蹲在地上,显然是他伸手一挥,不小心打到她的鼻子了。他吓得跟着蹲了下来,着急地问:“有没有怎么样?我看看,有没有流鼻血?”
任菲真痛得眼角都涌出了泪水,心里却是气到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这个人真的是存心来跟她过不去的吗?
陆奕德确认她没流鼻血后,心情才顿时放松下来,他慢慢站起,逞强的说:“被我打到,你你也是活该的,谁、谁叫你的鼻子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任菲真接过他递来的面纸,揩去眼角的泪水后,才拉着他的手站起,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
“我不是故意的”陆奕德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
任菲真垂着双目,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她知道。
“你要是听话一点不就好了吗?”陆奕德又装着一副土流氓的嘴脸。“乖一点,我就会好好对你,不然哼哼。”任菲真见他一下子表现正常、一下子流里流气,全然的不可理喻,实在是让人搞不清楚。他今天来堵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抿着唇看了他一晌,忽然察觉一辆黑头轿车从旁驶过,她凝视了下那车的款式,认真地说:“我真的要回去了。”
“好。”陆奕德邪邪一笑,挑了挑眉头预告道:“不要怕,我明天再来找你。”
任菲真侧身从他身旁走过,只留下淡淡的一句“随便。”
随便?她一点都不怕我!演半天演到不知所云的陆奕德,自尊心深深受挫。晚上阳弘武问他情况时,他要怎么交代啊正当他望着任菲真的背影苦恼时,忽见那辆黑头轿车停在前方的大门口,有名双鬓灰白的中年男子跨下车门,待任菲真走近之后,两人面色严肃的交谈几句,才一起走进了大门。
陆奕德一面检讨自己今天的“坏人”到底哪里演“坏”了;另一方面,心中却隐隐的浮现了一个小小的质疑,难道往后在她面前,他都只能扮演“坏人”的角色?
开了家门,陆奕德心烦的将外套脱下往椅上一丢,瘫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随意转台。一会儿妈妈倒了水来,他接过一口喝干;一会儿二姐拿了橘子来,他搁了半天没动,等到二姐看不过去帮他剥皮之后,他才有兴趣的将橘子吃完。一会儿他看完了卡通,才喊道:
“洗澡水好了吗?”
“早就好啦,叫你两次了耶。”三姐回道。
“唔。”陆奕德回房间拿了衣服,进浴室先洗头、冲澡,等到跨进浴白时,还忍不住对稍烫的水温抱怨了声。
“真舒服”陆奕德像个老头子似的喃喃说着,仰着头将毛巾放在额上,才正觉得享受,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德,你的电话。”
陆奕德皱起眉头,不甘愿的跨出浴白,门开了一缝将手机接过,待跨回水中时,才无力的说:“喂”
“喂什么!情况怎么样了?”
一听到阳弘武的质问,陆奕德整支手机滑进了热水里,他吓得赶紧从水中捞趣,甩甩水后应道:“什么?”
“怎么有水声?你刚在大便哦?”阳弘武啧了一声“我问你去找任菲真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一结束就该打电话跟我讲啊,害我等你半天。”
“情况呃还可以。”陆奕德支吾的说。
“什么叫还可以?她有很怕你吗?还是怎么样?”
“就是她有吓一跳,然后、然后她满满害怕的,鼻子有红,差点就哭出来了。”陆奕德嘴中这么说,脑中浮现的却是她掩着鼻子蹲在地上的模样。
“喂喂喂,不用做得那么过分吧!”阳弘武舍不得的说:“小心你得罪未来的大嫂,我会揍扁你喔。”
“好啦我会小心一点的。”
“而且要是让她怕到想报警解决,我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知道吗?”
“是不会那么严重啦”
“好,我等一下就要坐火车下去了,明天不一定有空跟你联络。记住!你这么做就算不是为我,也是为了我们六班的荣誉,所以对你也是有好处的,知道吗?”
“好啦好啦”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陆奕德摇摇头,他虽然好说话,不太会拒绝别人的请托,但他不至于会笨到相信这些场面话。
“好,加油,我爱你。”
即使泡在热水里,陆奕德还是觉得一阵冷寒。他放好手机继续泡澡,又开始烦恼明天要跟任菲真说什么才好。
想起任菲真的面容,陆奕德不觉露出一丝微笑。原先他根本不想扮演坏人接近她,后来他是逼不得已才被迫帮忙的,可现在他却很难不庆幸,若不是阳弘武这样强要求他,也许和如此美丽的人共校三年,他想和她谈上一句话都不一定有机会。
如果他没演坏人这样无赖式的纠缠着她,她根本不会搭理校园里这样没没无名的小人物吧?陆奕德这才体悟到,只有称职的扮演好“坏人”的角色,他才能够信心十足的站在她面前。
这样也不错吧。陆奕德重新将毛巾盖在额头上,仰头构想着,明天要说出哪一些更具“威胁”性的话语。他尽量不去想,等礼拜五阳弘武回来了,把他这个“坏人”给赶跑了,之后他这个“坏人”要怎么面对她
当当当
放学铃声响起,任菲真一如往常的收拾好书包,只不过在走出教室的时候,转头朝二班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下楼后走向穿堂,走到一半,又忽然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到有个人影闪到了柱子后方,她摇头轻喷鼻息,继续走向了大门口。
真是的,没事转过来做什么?吓了一跳的陆奕德,背后渗出了一些冷汗。然而他又不禁想我就是故意要吓她的,还怕她看到吗?
“财哥,你看一下那个家伙。”
许富财推了下眼镜,顺着旁人手指的方向,看着那个躲在柱后的男生,他一时搞不清状况,于是问道:“怎么样?”
“他好像在跟踪任菲真。”
“真的?”许富财一听,表情马上认真起来。
“嗯。而且我记得那个人,好像常常跟阳弘武走在一块,两个人应该是同班。”
许富财皱起了眉头“阳弘武不是说这几天要去参加比赛吗?”
“所以他跟着任菲真,显得很奇怪吧?”
“嗯。”许富财搔着胡渣想想,便说:“那你去帮我看看,那个人跟着任菲真到底想干嘛。”
“好。”
看着同学跟上前去,许富财不禁深深思索,这段日子来,对任菲真行动最少的人就是阳弘武了,因此他一直没将他放在心上。现在他派个自己班上的同学跟踪任菲真,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闭回家门前这条荫凉长路,任菲真缓步走着,并没有因昨日那人的预告而有回避的行动,仿佛他出不出现,她的心情都不会有所波动。
走没几步,就看见那人已守在路中,倚着墙,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当她走近时,他便挺起身子阻拦道:
“嗨。”
任菲真微点下头,算是对他的回应。接着又听他挑眉问道:
“昨天那个人是你老爸?”
“我爸?”任菲真想了想,才摇摇头应道:“他不是我爸,如果要算也只能算我哥哥。”
“你哥哥?”陆奕德有些吃惊,看他们兄妹的年纪至少差了四十多岁,这么推算,她爸爸年纪到底多大了?他想想不该再闲话家常,于是照着昨天构想好的行动,诡异的扬起嘴角,同时抓住了她的臂膀。
任菲真不明所以,却已被他拉着背向围墙。他将手撑在墙上,接着又邪笑着将身子靠近,吞吐的气息近在咫尺之间,尽管她表情仍是强作镇定,但心跳却已不由自主加快了些。
“怎么样?我昨天跟你说的,你考虑得如何?”陆奕德语调低沉地道。人说一回生二回熟,今天他演的坏人,没有昨天那么紧张了。
“考虑什么?”任菲真不明了的回问着。
“就是作我的女朋友啊!”陆奕德装着狰狞的表情,不怀好意的对她上下打量。
尽管他还没真的贴到她的身子,任菲真却不觉想后退避让,这时又被他拉住了手臂阻止
“小心背不要碰到,墙有点脏。”
见他关心的表情一闪而逝,又马上伪装起邪恶模样,任菲真侧头望向刚被他拉住的臂膀,觉得那儿还残留着他手上传来的温热。
她想了想,淡淡回问道:“交女朋友是这样子交的吗?”
陆奕德抬眉嗤笑了声“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就好啦,不然要怎么交?”
任菲真微微冷笑,好奇反问:“那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欸,你看嘛,其它什么四大天王的,都只会在学校里面表现给你看,放学以后勒,就只有我一路护送你回家,这才是真正关心你的表现,知道吗?”
“是吗?”任菲真一副不信的模样,接着又说:“刚才坐捷运的时候,坐我对面的男生一直看我的脚,还想用手机拍我裙子下面,你怎么没来阻止他?”
“有这种事吗?”陆奕德紧张的问。看着绝美又冷冽的她,毕竟是无法抵抗男生暴力的弱女子,不禁忧心仲忡的追问:“我坐太远了,没看到。那后来呢?后来有没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任菲真嗤笑了声,环着胸望向一旁,心凉的喃念道:“只能尽量不让他拍到。这种人那么多,我能每个都报警处理吗?只能自己学会习惯。”
“是喔。”陆奕德低应了声,突然觉得外表看来凛不可侵的她,在男人贪婪的目光包围之下,其实是很可怜的。
“不过还好。”任菲真见他一脸担忧,心情不觉好了一些。“我现在都有穿安全裤,所以被拍到也没关系。”
“真的吗?”陆奕德不禁替她松了口气。
任菲真静静地望着他,缓缓说:“要看吗?我可以掀给你看。”
“喔,谢谢,不用了。”陆奕德急忙摇摇头,一低头望见她的裙子,脸就不觉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唉任菲真在心底轻叹口气,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向她拦路搭讪,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像他这么嫩的。这么说吧,她就像个经验丰富的受害者;而他却是个新手上路的坏蛋。
“喂,我们怎么聊到这里来了?”陆奕德恢复“正常”又挤出邪笑说:
“那好嘛,我家离这里也不远,骑脚踏车十分钟就到了,以后我每天骑车来护送你上学,放学再和你一起搭车回家。作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不让你受到其它臭男生的騒扰,你说怎么样?”
任菲真听完,一时间默然无语,倒好像是认真地在思索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好不好?”陆奕德问完之后,忽然发现这个问题并不是他原先设想的台词,而是他内心里真的想知道答案。看着她粉嫩的双颊,在夕晖下映出淡淡的霞光,他忍下住伸出了手,轻抚了下她的脸庞。
任菲真呆了一下,忽然发觉自己的脸颊发热,她心里一窘,纳闷自己干嘛脸红,于是急忙想逃离这个地方。“我要走了。”
陆奕德见她又要逃回家去,而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显然比昨天更不让她害怕,于是他急着伸手一拦“等一下!”
人会进步,是因为会避免同样的错误,昨天陆奕德伸手从上一挥,不小心打到她的鼻梁;今天他学乖了,直接横伸着手按住了墙,所以他没有犯昨天的错误他犯了新的。
任菲真垂目看着自己的胸部,一只属于男人的手臂正“挂”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