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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七百八十七年
秋风瑟瑟,吹去夏的气息,捎来秋的凉意。
荣姬纤白的十指轻轻拨弄面前的古瑟,细弦发出典雅的乐音,与她柔美的嗓音唱和,谱成动听的天籁。
一排侍女安静地站在她身旁随侍,个个面露沉醉。荣姬的歌喉远近驰名,加以兔佬憷龅娜菝玻早有不少邻国的公子前来求婚。荣公近来正因为考虑要如何从中挑选一个最适合小女儿的丈夫而伤脑筋。
不过,眼前荣国出现一个比选亲家更严重的危机——位于南方的强悍蛮族突如其来进犯,荣公亲自领军,和几个将士正率领大批兵车前去迎击,目前输赢未知,生死未卜。
荣姬朦胧的眼眸穿过窗棂,外头种植的大片竹林染上了橘红色夕阳光芒,灿烂耀眼。
更远处,烟雾在天空中冉冉窜升。
战乱频仍的年代,没有一个国家能长治久安,战事早已成家常便饭,即便不招惹他国,也会被他国以莫须有的理由攻掠。
叮!荣姬手中的弦蓦然断了,她怔愣,望着自己的手指和那根断弦。
这莫非是不好的兆头?
“郡主”侍女见著荣姬苍白的脸色,不禁上前慰问。
“你们退下,我想静一静。”荣姬眼神凄楚,遥望远方的烟雾。
侍女们不敢违抗郡主命令,纷纷退出荣姬寝室。
她身为荣国郡主,像是国家的筹码,即使父君如何疼爱她,终究还是必须用她巩固与另一国的关系。
她没有半点选择,也无法拒绝。
每回争战总让她提心吊胆。若是这一仗输了,那么她的命运又会是如何?
娇弱的身影斜倚窗边,直至日落月升,仍是动也不动。
天边一朵黑云掩盖了月亮的光华,夜风吹来远处的花香味,荣姬眉头深锁,陷入愁苦不安的哀思;为了荣国百姓的将来,也为了自己未知的命运。
黝黑的室内突然亮起烛光,一抹顽长的身影不知从何时起便伴著她。
“-,你怎么没退下?”荣姬诧异地凝睇身旁站立的俊影,丰-清秀的眉目蕴含著关切。
“郡主”他斟酌著用词,眸光一反以往的淡漠,显得清亮温柔。
“君主一定会胜,请您宽心。”
丰-一眼看穿荣姬的忧愁,他曾亲身经历过国破家亡的滋味;当年他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童,亲眼目睹娘亲被杀害,只能跟随侍女仓皇逃出,那种无力感深深烙印在他心中,难以忘怀。
此刻荣国遭到蛮族侵袭,荣姬除了暗中祈祷胜利外,其它亦无能为力。她的痛苦他感同身受,油然而生一股同病相怜的哀戚。
她的年纪比他小丰-望着她稚嫩却哀伤的容颜,心微微抽痛;他们的命运都由不得自己主宰,被迫承受超龄的沉重责任。
荣姬听到他关怀的话语,心中却是暗暗讶异。
丰-
的性格内敛,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很少对人表现出情绪,此刻他却毫不掩饰对她的关心,这让荣姬颇意外。
当初只是因为被“她”绝美的舞姿所吸引,想将“她”留在身边,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男儿身
在他身上,究竟还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美丽如女于的男子,身上究竟背负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人仅仅只是望着他,就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从他眼中那抹理解又怜悯的目光,她仿佛得到了一丝安慰,毕竟这世上有人懂得她心中的无奈。
“-,你从没问过我为何饶你一命。”
荣姬的目光清澈,荡漾著温柔眼波,幽微的烛光拉长他们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颤动著。
在她柔媚的眼瞳中,丰-感受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不管未来的命运如何,仿佛此刻时间已为他俩暂停,永远停留在这平和的瞬间。
为何没问?他思付著。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问理由,因为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就像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何要留下,但他就是留下了。
荣姬始终等不到他开口,他的心思总是深藏心底,莫测高深的眼神令人看不透、摸不著,让人迷惑,却又深陷其中
“郡主,我军胜了!”侍女们收到使者传来前线胜利的消息,匆忙闯进荣姬的寝室传递这份好消息。
荣姬蓦然回神,急追问:“父君赢了?”
瞧见侍女满脸兴奋,肯定地颔首,荣姬终于松了一口气,顿时满室骚动高昂的情绪,就等主君回城大肆庆祝。
喧嚷中,荣姬望向驻足在角落的丰-,他如往常一般依旧静默不语,丝毫未受到周遭欢乐气氛的影响,唯有唇畔淡淡一抹笑意泄露了他的宽心。
她的心悄悄浮动,与他的目光在烛焰幽暗的光芒中交会。
窗外,夜空密布的黑云已经散去,月儿柔和的光辉普照大地,也照亮了她未明的情愫
叶竞宇辗转醒来,头痛欲裂,感觉像是宿醉一样难受。
问题是,他根本没碰酒!真不晓得这症状从何而来。
已有好几天不曾出现的梦境又来纠缠他,这一回,他感到心脏微微抽痛,随著少女愈见娇美的笑容,他的心痛越发强烈。
他下床,从床边的小冰箱中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
头痛,心也痛,比生病还惨。
叶竞宇无奈地坐回床沿。昨天刚从东京回到纽约,总算谈好了日本最受瞩目的雕刻家山本映见在美国的处女秀,谁知才高兴没几小时,就因为一个梦而打坏了心情。
真不晓得该怎么办!那块古玉又不是现在才到手,已经珍藏了好几年都没事,怎么最近一直发生些诡异的事情?
脑海里蓦然窜出anna的倩影,难道她跟他不断的巧遇,真是那块玉的牵引?
如果真是如此,那是为什么?她跟这块玉有什么关联?
愈深入思考,头愈痛。叶竞宇觉得自己私下揣测没有任何意义,也无法解决问题,不妨去找心理医生谈一谈,或许真可以帮他解梦。
想至此,他忍不住无奈苦笑。他竟然也有需要找心理医生的一天!一个月以前,他是绝不可能相信这种荒谬的笑话的。
可惜目前并没有二十四小时的心理咨询,就算想找医生倾诉,也得先预约时间。
叶竞宇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约朋友出去聊聊,结果打了几通电话,不是手机关机,就是正在跟女人在床上做运动,能跟他“正常”对话的朋友保罗还在夜店跳舞,频频暗示他,他没空多说话。
挂断电话之后,叶竞宇把手机扔到一边,平躺下床,漂亮的眼睛瞪视著天花板,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出去找家店喝
点酒,然后跟某个女人共度春宵。
但他却提不起劲。他明白这样并不能解决心中的苦闷,他需要的是一个愿意倾听并且了解他的人。
不是医生,却愿意了解他,了解这诡异的经历
那些朋友大概也没几人会相信他的话,很有可能会建议他去找心理医生,他唯一想到能诉苦的对象似乎只有
叶竞宇脑中再度窜出anna的倩影,莫名地竟将她和梦中的少女影像相叠,虽然她们的相貌回异,但给他的感受却是如此相似
似乎从初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怀有同样的感受;她身上散发的气息是如此熟悉、如此亲切,他们并非真正陌生
叶竞宇从床上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机察看。他早已记录下当时anna留给他的手机号码跟e-mail
address。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如果是她,也许她会相信,相信这样古怪的梦境似乎想对他透露什么讯息。
随即,他打开电脑,决定写一封电子邮件给她。
比起用电话交谈,他觉得信件更能清楚表达他的想法。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封电子邮件,虽然一开始就谈自己的梦境有点奇怪,但她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也是他的直觉,希望不会有错。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萤幕上逐渐出现字迹——
安娜,你相信梦吗?
我作了一个梦,梦见中国古代的公主,她的模样栩栩如生,就像真的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一样
叶竞宇望着自己打好的几行字,不免觉得好笑。
不知道anna看到这封信时会有什么表情,该不会把他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从此列为拒绝往来户吧?
实验室里摆放著已出上的古文物,一件件分门别类贴好标签,等待监定人员进一步的分析。
沈羽菁双手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清理著青铜器上的污尘,铜器上头刻印著密密麻麻的铭文,等待日后专家的解读。
她一边清理,忍不住一边分析上头的文字。
透过解析这些铸刻的铭文内容,可以一探距今三千年前的古代社会现象,目前所知最长的铭文是清朝出上的“毛公鼎”有近五百字。
“羽菁,吃饭了。”
美君离开自己的位子,走到沈羽菁身旁,拍拍她的肩膀提醒她。在这里泡了一整个早上,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吃饭时间,她早就饿坏了。
“喔,好。”
沈羽菁随口应一声,两眼依旧盯在青铜器上,上头的铭文已经完全攫住她的注意力。
美君不在意地耸耸肩。她已经摸透了这个学妹的个性,一旦她对某件事入了迷,就算用力拖也拖不走。
沈羽菁丝毫没察觉到美君跟其他同事都已离开实验室,依然沉迷在手上的古物中,直至检测到一个段落,才感受到肚子已经受不了的发出抗议声。
“哇,这么晚了,该去吃饭了”
她看了一下手表,环顾四周,赫然发现整个实验室中竟然只有她一个人,不禁低声抗议。
“学姐好过分,都不叫我一声”她咕哝著抱怨,完全不记得刚刚美君已经来叫过她了。
沈羽菁先伸展四肢,接著在离开实验室之前,习惯性的检查一下电脑,看看有没有新的邮件。稍微浏览过后,发现竟有一封叶竞宇寄给她的信件。
“是国王!”她眼睛一亮,看到邮件署名king,俏脸立即露出开心的笑容。
其实她一点都不看好相隔遥远两地的男女能发展出什么恋情,不过她内心还是有所期待。
毕竟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以前她从没对任何一个男人执著过,就算分手了,也很平淡,从没伤过心,连好朋友都觉得她很残忍。
她无从解释那是什么原因。说真的,有时候分手甚至让她觉得解脱;她只是顺应他们的追求,想说谈谈恋爱也无妨,但他们却总是抱怨她太冷淡,根本只是在应付,她却怀疑自己根本没有恋爱的感觉,所以才会那么
冷淡。
也因此,一次又一次的分手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谈恋爱。
现在才终于明白,原来那只是因为没遇上“对”的人。
一旦遇上了,根本不需要去判断到底是不是“他”因为当时内心已经完全被他所占据,所思所想唯有他一个。
是的,她想他,就是想他。
偏偏没有任何借口打电话给他。昨晚她苦思了一整晚的话题,原本打算打越洋电话或写封信跟他哈啦,没想到他的信倒先来了。
哈,看在你这么热诚追求我的份上,我立刻回信给你!沈羽菁一脸得意地看着电子邮件。
这是什么?梦见古代中国公主?
沈羽菁读完整封信后,不禁陷入沉思。
叶竞宇的信中虽然只简略地描述自己的梦境,情境却跟她最近作的梦非常相似。
辽阔的山林景致男扮女装的落难公子公主唇边甜美的笑痕、低吟歌声两人之间暧昧难解的情意流动这不正和她的梦境如出一辙?
他竟然也梦到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特殊含意?
为什么两个陌生人会梦到相似的梦,而且又老是碰在一起?
沈羽菁忍不住质疑起那一次又一次的巧合邂逅。那真只是巧合吗?
她掏出那块随身携带的古玉,仔细地抚摸上头精致的雕痕,缓缓地,梦中少年的身影从脑海窜出,不自觉竟与叶竞宇的身影重叠了。
这画面令她吓了一大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联想。
心跳愈来愈快,她不禁揣测,或许叶竞宇正是那个可以帮她解开一连串疑惑的关键也说不定。
就试试看吧。
一边想着,沈羽菁迅速敲著电脑键盘,回信给他。
国王,你什么时候有空,要不要约个时间一起上视讯聊天室见面?其实,我也作了类似的梦
待信一寄出,沈羽菁深深吸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在冲动之下好像做了什么大得不得了的事。
不知道叶竞宇看完信后会是什么表情?该不会把她当成有妄想症的疯婆于,从此把她“封锁”起来吧?
哎,管他呢,这次可是他主动的,她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沈羽菁匆匆起身,准备离开实验室去解决民生问题。
西安时间,星期五,晚间八点半。
纽约时间,星期五,早上八点半。
沈羽菁和叶竞宇各据地球一端,透过电脑画面面对面,开始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真的算“约会’吗?
明明只是透过视讯见面,沈羽菁还特地翻箱倒柜,认真打扮自己。想起来似乎挺蠢的,不过她就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他看,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行为,即使他们的关系只能算是比普通朋友再多一点点的好。
相较于她的慎重,刚起床不久的叶竞宇倒是穿得很悠闲舒适,还泡了一壶咖啡提神。沈羽菁望着他桌上马克杯里冉冉上升的热烟,觉得自己好像也闻到了那香浓的味道。
“早安。”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看起来甜美极了,让叶竞宇精神为之一振,一早就有了好心情。
亲眼看到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见到她。
“晚安。”他说,明亮的眼眸蕴含著温柔的光芒,让沈羽菁悄悄心动了。
多有趣啊,她这边的世界正是黑夜降临,而在地球另一端的他却才刚迎接了朝阳。这样的约会还真是新鲜呢。
“嗯哼,’沈羽菁慎重地清了清喉咙,很认真地说:“首先,因为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我决定我要诚实。”
叶竞宇喝了口黑咖啡,好奇地看着她。
“我叫沈羽菁,羽毛的羽,菁华的菁,目前就读北京大学考古学研究所。”
北京大学考古学研究所?叶竞宇蓦然想起自己曾在咸阳机场遇见她,忍不住揣测她也参与了这次西安古墓挖掘小组。
“换你了。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沈羽菁满心期待,如果他不说,她可就糗大了,自作多情啊。
既然她都已经坦白了,叶竞宇也不罗嗦。
“我叫叶竞宇,竞争的竞,宇宙的宇,就是以征服宇宙为人生目标的意思。目前在纽约经营一家艺术馆,名字叫‘oriental
channel’,八月展出的作品是日本雕刻家山本映见以及中国画家林夜的系列代表作,如果你有空来纽约,请务必前来参观。”
他像个博物馆的导览员般清楚明晰地介绍自己,沈羽菁一听完,整个人立刻呆在当场。
“等一下!你就是‘orientalchannel’的馆长叶竞宇?你真的是?!”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见他肯定地点点头,不禁坦率地惊呼:“天哪!我学姐超喜欢你们艺术馆的展览!”
没想到美君心仪的超级单身汉此刻就在她眼前,这下要是被学姐知晓他们认识,肯定会把她恨得半死。
“哦?你学姐很有眼光。”叶竞宇对自己向来很有自信。
“这么说,那天你到北京就是为了找郭教授?”沈羽菁想到那天在北京长城碰见他,接著郭教授又说‘oriental
channel’的馆长去找他所以,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又会在学校相遇。
一个接一个的巧合令沈羽菁愈来愈像陷入一团迷雾,他们之间彷佛真的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著。为什么?
“没错,我正是要去找你系上的郭华教授,因为我对最近在西安出上的文物有些好奇。”叶竞宇顿了一下,斟酌著问:“你也加入了那个挖掘小组吗?”
沈羽菁点点头,脑中萦绕著众多疑问,不过她决定一步步问清楚,她总觉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似乎可以从叶竞宇身上找到。
“竞宇,你可不可以把你在信里写的那个梦说得更详细一点?”
叶竞宇从她严肃的表情中察觉这事似乎有著某种关键含意,所以他尽心详细地描述自己梦中的情景。
过去,他从不在意自己的梦境,但自从那名古代公主在他梦境中出现后,他就像是失忆者突然想起自己的过去一般,那些梦中情景牢牢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不需要多加思索就能详加描述。
沈羽菁愈听,脸色愈加怪异。
他的梦简直像是在接续她的梦!他梦中那名男扮女装的少年不就是她梦中的古代公子?!但,这是为什么?这到底代表了什么?这个梦到底想告诉她和他什么?
“大概就是这样了。”叶竞宇看着沈羽菁苍白的脸色,关切地询问:“羽菁,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记得她在信中曾写到她也作了类似的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她犹疑著说:“我也作了梦”她抬眼看他,眼中有著满满的困惑。“跟你的梦很像。”
于是,叶竞宇蹙著眉头听她描述。果然,随著她的述说,他的神情也变得愈来愈讶异。他们的梦简直是彼此的接续,同样的主角、同样的时空背景,而梦境似乎正缓缓前进
“为什么?”他的眼神迷惑。
“我不知道。”她也很纳闷。
叶竞宇深思一会,说:“我曾经怀疑是一块古玉造成的。”
“古玉?”
“嗯,是我珍藏的一块玉佩,严格来说应该是一副串饰。”他微笑起身。“你稍等一下。”
叶竞宇离开了镜头,沈羽菁在等待的过程中也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猛地,梦中的场景又从她脑海跳出,那名少年正凝望着她,而他脖子上就戴著一串玉饰
难道这个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掌心发烫,玉佩上的红点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叶竞宇回到了电脑萤幕前,拿出了珍藏的玉饰。
“这就是我珍藏的串饰,也是我怀疑让我作梦的原因。”
沈羽菁仔细盯著他拿出来的古玉串饰,不禁大叫:“就是那个!”
“什么?”叶竞宇看她反应这么激烈,倒是吓了一跳。
“我找到了这个!”她把玉佩对准摄影镜头,喊道:“他们是一对的,是那个少年戴在身上的串饰,我的跟你的是一对!”
叶竞宇紧盯著沈羽菁手上的那块玉,瞅著上头细致的刻纹。
真的有另一块玉!果然那句“找到了’是真的找到了另一块玉!可是明明郭华教授告诉他没有挖到另一块玉,那她怎么会
沈羽菁感觉到他眼中的疑惑,惴惴不安地收好玉佩。
“这个我是我自己偷藏起来的”她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当时好像被鬼上身了,就”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合理的借口,但不管他信不信,事实真的就是如此。
其实她不用找理由,叶竞宇已经无条件相信她的无辜;因为他自己最近也经历了一连串像被鬼上身的怪异行径,所以他能体会她的心情。这世上的确有些事是难以用理性或逻辑去解释的。
“我想亲眼看看那块古玉,你能不能带著“它’来纽约找我?’这几天忙著新展,实在抽不出身去中国,只好要求她跑一趟,但他心中与其说想见到那块古玉,不如说更想见到她。
虽说科技的便利让他们相隔千里也能见到彼此,但终究比不上真正见面的感觉实在。
“可是这边的工作”她也想去纽约看看,只是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总不能随意离开吧。
“我会帮你想借口,从郭教授那里借人,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真的?”她双眼霎时灿亮,笑容灿烂。“如果真的可以,我当然愿意了!”因为她也好想见他。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同时闪烁著因期待而兴奋的光芒,他们手中的玉竟也发出了微弱的光,玉面上的红点慢慢闪动,彷佛迫不及待要与对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