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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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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靠窗户的床上,疲倦苍白的颜容眺望着窗外的羊肠小道。君出差了,而且是趟苦差;所以我病了他也没回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虽然我心力交瘁,但此时已感到十分欣慰。瞧那烟雨滢滢的羊肠小道上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走了过来。我嫁给君没错!

    当初我在供销社认识了君,他当时是供销社采购员,我是出纳。我们天天见面,难免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暖昧。久而久之,以讹传讹,我们居然恋爱,结婚了。

    一天我正在算今天的进账时,君捧着一束玫瑰走到我身后道:“小青,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干吗送花给我?”我一脸狐疑。“别人都说了嘛,我们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谁跟你一对呀?”我心里发烫,推开他便去了洗手间。我看看镜中清纯自信的脸庞,不禁发起了疑问:我这么年轻,而君已是有一个七岁小男孩的父亲了,我该怎么办?不说个明白也不合适。工作上君时常帮着我自己,生活上也照顾着自己,逗我开心,让我快乐。这些,我心里总沉得过不去。酌磨着我走出了洗手间,嗡地一头撞进了君热烈的怀抱里。而君则顺势搂住了我娇小的胳膊,并附在我耳边亲昵地说:“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情人,再过几天我就抬花轿来娶你!“我一粉拳擂在君的胸膛上娇嗔道:“美死你啦!”嘴上虽硬,可心里却如吃了蜜一样甜。君还说,不要担心,小宝会喜欢你的。

    结婚后一个月,君就离开了去出差了,而我却下了岗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妇。每天除了给小宝做饭洗衣服之外,我就看电视、织毛衣、写写文章以度闲日。

    尽管我全心全力做个好妈妈,可小宝却不能完全接受我。早餐做好了,小宝不吃,硬要我给他煮两个荷包蛋,给他一元钱;他才到学校去。每天叫他换衣服,他就倔着性子不脱,一天到晚脏兮兮的。我不但要洗好多次床单,还要听别人的闲言闲语:什么某某的后妈就知道养尊处优,一个孩子整天鼻涕虫虫、衣衫煤面也不管!天天饿着肚子上学,抢其他孩子的零食被老师罚站了几个小时。唉!不知道这贵妇人整天干什么去了?

    我听了十分窝火,却又无法发作。晚上小宝回来了,浑身灰杠杠的。他一进门就跑进房间关起了房门。这孩子怎么了?饭不吃,功课不做。“小宝,出来换衣服冲凉啦!功课得做完才能睡觉。”我冲着房间喊道,可一点回音也没有。我放下手中的菜走了过去,听见屋里隐约发出了“哼哼唧唧”的抽泣声。我推开门,只见小宝翁着被子埋着头。我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只见小宝红肿着眼,甩开我的手叫道:“不用你管!”我关怀地笑道:“别闹了,先脱衣冲凉好吗?什么问题明天说好吗?”小宝嗖地站起来,吼叫:“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做,不用你说!”小宝竟然自己脱起衣服来。那t恤他就脱了半天,我想帮他,他却噘着嘴不让,我只好热水去。当我拿上毛巾香皂去叫小宝时,他却用短裤捂着下面,还振振有词地讲道“不许看,你是女人!”“好好!你是大男人。你自己可要洗干净喽。”我把毛巾香皂扔给了小宝。

    小宝在浴室里折腾了几分钟就出来了,头发上和身上满是丰富的泡沫;我在一旁笑了。小宝见我“嘲笑”他,就冲我白眼,兀自用毛巾擦拭起来。吃了晚饭,我就对小宝说:“小宝,该做功课了。做完了就看电视好吗?”“偏不!我就看!”小宝居然跟我闹上了。“做不做?不然我关电视了!”我威胁道。“早就做好了。”小宝应付道。于是我就拿他的书包检查,一看,我傻了。里面的铅笔课本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烟牌纸飞机的玩意儿。我大发雷霆,夺过小宝手中的电视遥控器厉声问道:“小宝,书到哪儿去了?说!”被我这一吓唬,小宝哇地一声哭叫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你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吃饭看电视的呢?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摇晃着小宝的肩。可小宝就冥顽不灵,跟我杠下去;他只顾哭和抹眼泪。我心想事情复杂,弟给小宝一张手帕温柔地劝道:“小宝说啊!说了就不做功课,就可以看电视。别怕,什么事妈妈替你做主啊!”谁知小宝哭声嘎然而止,把手帕扔在了我的脸上“我不喜欢你这个妈妈!每天就知道逼我做作业上学,零花钱一点点,中午饭菜不是盐就是淡,难怪别人称你贵妇人!”我心里猛一震:这些话出自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之口?

    我拉着小宝就在他屁股上掴了几巴掌。“问你今天生什么事了,你倒数落起我来了!我对你还不周到吗?这一切还不是为你?你一在就知道玩,有什么出息?快说,书为什么不见了?”小宝这才哭道:“今天胖娃与二狗问我要豆皮钱,我没有钱;于是就和他们赌烟牌和纸飞机,结果我连书都输了。我不给他们,他们就打我,抢走了书,叫我明天拿钱去赎。”“你就知道惹事生非,不务正业。前天班主任刘老师还家访,说你整天调皮捣蛋,学习全班最差。你叫我怎么向你爸交待?”说着我又欲扬手打小宝,小宝避开我的手央求道:“不要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听你的话,不看电视,冲完凉就吃饭,然后做作业,再睡觉。”我心一软,扬在空中的手停了下来。我又问:“老师今晚布置了作业了吗?”“有!可书本都在胖娃那里,我不知有多少作业。”小宝一本正经地答道。“你在家呆着,我去拿书。对了,等一会儿,高压锅冒白气时你把开关按钮关了,记住!”小宝朝我点点头。我关了电视电源才放心离开。

    我来到了胖娃家取回了书。书是取回来了,可听了一个“故事”:胖娃说,小宝的零用钱全拿来买东西分给二狗了。二狗家穷,舍不得吃穿。小宝济困扶危,学那电视剧中的英雄侠客。所以小宝天天喜欢饿着肚子上学,还穿着脏衣服。这一次是小宝编造的故事,以便从我手中拿到更多的零用钱;书只是胖娃保管而已。

    我此时悔恨交集,我错怪了小宝。我买了一条牛奶匆匆赶回家。刚走近家门口,一股强烈的煤气味扑鼻而来。不好!我叫小宝,可没人回应。打开门一看,电视居然开着。桌子上的一碗白米饭撒了一桌满地。小宝歪睡在椅子上不省人事。旁边的煤气炉正漏着气。天哪!我头脑一片空白。煤气?煤气?我冲上去关掉煤气罐开关,抱起小宝就往医院跑。

    刚走没几步,天就下起了雨。我顾不了那么多,用外衣裹着小宝,一路狂奔才到了镇医院。我胆颤心惊地守到了半夜,小宝才苏醒过来。我十分欣喜,摸着小宝苍白的脸说:“小宝,妈妈错怪你了。”“哈啾!”由于淋了生雨,我浑身感受到寒栗起来。“妈妈!妈妈!我不知道煤气炉是不是坏了,我怎么也打不燃。我肚子饿了——”一声妈妈,小宝第一次叫我妈妈啊!我热泪盈眶,一进哽咽住了。

    翌日,我病了。不能做饭给小宝吃,于是我拿了十元钱叫小宝去买饭吃。一会儿小宝却买了一袋苹果回来对我说:“妈妈,这苹果可以补好你的身体的,让你快点好起来。”我笑了。

    嫁给君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