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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个类似小学生作文的题目之时,实在令我有点忍俊不禁。记得二十年前我是写过的,有过那样的历史;现在,我敢保证同样还有老师在要求他们的学生继续写;今后,要求学生们写“我”的,我相信依然还会像我少年时期的语文老师那样多,把写好“我”做为作文入门的一个“必写”的题目。
古人云:文如其人。一个本质虚伪的人,可以想象其文的“真”从何而来。所以,老师要求我们写“我”往深刻里讲,实质是教诲我们学会做人的“真”学会了解自己、认识自己,不盲目崇拜自己。因为人一旦对“我”缺乏必要的了解和认识,一味盲目地崇拜自己,往往就会自视过高、得意忘形,与己与社会不会有太多益处。同样,写出来的文章也会文过饰非、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岂能轻谈“给人以美的感受”?
每个人都有一个“我”但每个人对自己的“我”的认识却深浅不一。换句话说,认识浅的,易于导致自视过高;认识深的,才会对“我”有足够的自知之明。一个人修炼到这一点不容易,除非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经常解剖自己,况且还得像“痛打落水狗”那般毫不手下留情。
关于我,除了少年时期遵老师的命写过一两篇不甚为妙的“我”的文章,以后的一二十年基本上没有再作古正经的地写过。倒是读到过几篇。依稀记得是在湖南文化时报、湖南工人报,以及国防教育和邵阳日报等报刊上,这些写我的文章,很是对我李锋各抒己见了一番。其中黄唯一老作家的文笔诙谐调侃,形象刻画生动有趣,连我的一些个“坏”也融入期间,没有把我往“高、大、全”里塑造,故,成为了我最为欣慰和喜欢的一篇。后来成为“湘军五少将”的马笑泉老弟也写了一篇速写李锋,也真实得可爱。
我当然不是忸怩作态、装腔作势说喜欢别人数落我的“坏”藉此来为自己扬名。我不是。我只是比较了解和认识自己——有一点自知之明。譬如写文章,写了十来年了,我不能绝对否定我的文章写得很不好。要真是如此,一定会有人见了就躲的,甚至往废纸篓里抛,往茅坑里扔。我只能承认我的文章有的虽然不是写得妙极,可以脍炙人口,但隔三差五也能蹦出一两篇像样的来,可以笼络住一些读者的心,也可以慰藉自己的灵魂。
这样说,我并不是要去迎合我们中国那句“文章是自己的好”的古话。
就说关于酸菜。关于酸菜是我饱含真情所写的一篇小散文。二十世纪的一九九七年邵阳市文联组织开小说笔会,著名作家张扬偶尔就从邵阳日报上读到了,对与会的作家同仁很是赞叹了一番。他说邵阳的作家能写出如此的散文,邵阳的作家能不写出一流的小说来么?张扬先生是饱含激情的,是深情并茂的。
我并不是要借名人的名气为我自己脸上抹金,以此炫耀自己,哄抬自己的身价。比我文章写的好的好比河里的卵石、天上的繁星。何况他们篇篇一出手就是佳作力作。不像我,像煮夹生饭,熟的生的一锅煮,总是火力欠佳,很难叫自己满意,何况读者?
再说我的德行。也就是我的品行的好坏。
我这个人,素来爱用“好”和“坏”来衡量一个人,有点像少年时期看电影那样,识辨一个人是好是坏,总是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现实生活中,我还是这样的轻率,总爱以好坏去界定身边的每一个人物。好坏的标准在我心中也是泾渭分明。我总是把那些老实本分的、不搞阴谋诡计、仗义施善的人归纳到“好人”的范畴,又总是把那些阿谀奉承、阳奉阴违、薄情寡义之流从“好人”的范畴里一笔勾销,绝无含糊和犹豫。
这是不可以的极端主观臆断的表现,是缺乏深邃的伦理学理论的。我承认世界上的事物有好坏之分,但“好人”和“坏人”是不应该下这么个绝对的定论的。因为人们心目中的“好人”有时因环境影响、生存所逼,也做过一些违心的坏事;而所谓的“坏人”也有因被某事某物感化导致良心发现而使一件坏事扭转了乾坤蓦地变得不坏了的。这样的事情,文学作品中经常能看到,生活中,我们不也是偶有所见所闻么?
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知不觉就快步入不惑之年了,日趋成熟是不消说的。人一成熟,就会不断剖析自己,用“自知之明”去衡量自己,使自己不至于活得茫然无措,活得连根木头也不如。
譬如:在家里,在父母妻儿面前,我是一个与“坏”毫不沾边“好人”可是在社会、在单位同事间、在众多的朋友堆里,我还会那么“好”么?经过剖析,这个答案我不敢枉加肯定。我承认我有过只替自己着想而不考虑别人利益的时候。我还承认在遭受别人陷害之后,发誓要寻机报复,以牙还牙。我更承认我一直潜藏着希望那些踩过我的小人被车子撞死被洪水淹死这样的歹毒的念头!大概是自己无力反抗,所以才有这些不健康的思想。所有这些不健康的思想,其实就是典型的不“好”的德行,是极其的“坏”别人在为我的品行打分之时,准会有所忧郁、迟疑,最后去掉一个最高分。
又譬如:我是一个对一切谎言深恶痛绝的人。这是多么难得的品行啊!可是,我做不到洁身自好,一次再次地成了谎言的俘虏,助虐为纣了。我同样承认自己也还阿q式地聊以自慰过,说了“非此不能生存”这类的消极论调——自己一棒子把自己打倒了。其状实在是惨不忍睹,也实在是可怜可悲啊。
好在我能够全面清醒地认识我自己,看得见自己值得称颂的一面,摸得到自己思想里的一些“毒瘤”因此说,我理当把自己归纳到“好”的方阵里去的,也应当是一个“好”人,而不是遭人、更不是遭自己唾弃的“坏人”
我今天自诩为“好人”可能会有人嗤之以鼻、冷嘲热讽。但我不妨大言不惭地告诉你们,我不会计较太多。一个人只要记得“人之赞我,于我未加一丝;人之损我,于我未减一毫”这样,就不会再迷途了。何况,真正的好人是须得具备宽宏大量的美德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今后,我还会一意孤行在我的“偶有文章娱小我,独无兴趣见大人”的世界里,还会仗义执言、实话实说,也还会升温对生活的热爱,对感情的真挚,茫茫碌碌、坦坦荡荡地“一路走来一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