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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林卫东和秦初雪乘坐出租车来到向阳花幼儿园附近一百米处。
让秦初雪在车里等，自己先行下车去接人。
此时，幼儿园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家长。
幼儿园里，三百多个小孩儿在老师的带领下，横竖排成队，等待着放学。
林卫东通过校门往里眺望，人群中的果果鹤立鸡群。
背着大耳朵图图的小书包，左手揽着白苏苏，右手揽着另外一个小女孩儿，蹦蹦跳跳，嘻嘻哈哈。
一身红色的小连衣裙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看着女儿的欢快模样，林卫东也跟着咧嘴微笑。
现在的女儿，已经完全走出了之前发觉妈妈离世的阴影。
那件事，似乎也没有对她的兴奋造成扭曲的负面影响。
林卫东很欣慰。
只要女儿能够健康长大，他得感谢天感谢地，还要感谢秦初雪。
朝四周看了一眼。
今天并没有看到吴娜的身影。
记得早上还看见她来送她侄儿，下午就不来了？
不一直都是她来接送的嘛。
“林总，下午好呀！”
这时，从旁边挤过来一个熟悉的中年女人。
脸上带着邀功的微笑。
“张姐，下午好啊，来接孩子吧。”
“是呀。”
张兰走近，急不可耐地小声说道：“她已经被处理了。”
沉默了一会儿。
林卫东嘴角咧开一个明媚如阳光的笑容：“张姐办事儿，效率真高。”
“那不是应该的嘛。”张兰抿了抿嘴，接着说道，“她爸妈还需要几天时间，毕竟在房管局做的时间长了，有一点关系和资源，没那么快。”
“没事儿，张姐办事儿我放心。”
林卫东转移话题：“浩浩最近怎样了？”
“今天下午放学，我就带孩子去学习声乐。”
说起这个事儿，张兰就有些激动：“昨天带去老师那儿看了看，浩浩露了几嗓子，老师说很有天赋，以后没准能成为歌星。”
“哈哈，那就好啊，过几天有空的话，把浩浩带过来，我给他免费拍几套杂志风格的时尚艺术照。”
林卫东说道：“等以后短片拍摄完，兴许还要接受记者采访，还有可能上报纸呢，到时候艺术照正好可以用上。”
“嚯嚯嚯，林总，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呀。”
“没事儿，咱可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说麻烦。”
“好！”
没一会儿。
幼儿园大门开了一半，从大班开始，老师领着成列的小孩儿一个个放出来。
门口聚集的家长渐渐带着孩子走开。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
一声“果果的家长”之后，林卫东赶紧挤到人群前面。
看到林果依然揽着白苏苏和另一个小女孩儿。
“果果，爸爸在这里。”
林果一眼便看过来，哈哈一笑：“爸爸！”
然后转头对两个小伙伴说道：“果果先走了，苏苏，米米，明天见！”
“好！果果再见！”
“果果再见！”
林果放开手，开足马力冲过来。
林卫东一把抱住，把女儿给扛到肩膀上面骑马马。
“果果，今天开不开心啊？”
“开心得很！”
果果抱住林卫东脑袋，笑道：“今天果果吃了大葡萄，吃了梨子，还吃了梅菜扣肉，还有西红柿炒鸡蛋，还有……”
林卫东无奈笑道：“果果，你脑子里怎么还是吃的东西，就没学点正经的？”
“正经的是什么意思呀？”
“正经……”
林卫东咂了咂嘴：“知识。”
“喔！学了的哟！”
林果欢喜道：“果果学了乘法口诀！”
林卫东一滞：“这能学会？”
“当然，果果可是很聪明的哟！”
“那你背一段给我听听！”
“咳咳，好！”
林卫东背着林果走出人群，往远处的出租车走去。
几步后就听到脑袋上传来脆脆的声音。
“一一得一，一二的二，一三得四，一四得五……”
“……”
——
出租车上。
林卫东坐在副驾驶。
后排俩妞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地聊天。
风从旁边灌进来，声音似乎都被吹散了。
回头。
两人马上闭嘴。
林果“哼”了一声：“爸爸不要偷听。”
“……”
林卫东抽了抽嘴角：“车里这么小，我不回头也能听见啊，你们晚上要回家看大耳朵图图这件事情，我早就听到了。”
“那……爸爸要我们看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不要用手抓，不要随地吐骨头，看见园长和另外两个奶奶知道喊人，就给你看。”
“嗯呐，果果乖，一定听话！”
下午五点半。
林卫东三人已经在饭店包间里等了二十分钟。
姜敏这才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年轻点的肯定是魏潇，另外一个有差不多五十岁了，穿着珠光宝气的，一脸福相。
“姜姐。”
“姜园长。”
林卫东和秦初雪刚一招呼，林果就站了起来。
对着进来三人一一躬身：
“姜奶奶好！”
“美女奶奶好！”
“美女阿姨好！”
一连三声，让三人懵逼两秒后，皆捂嘴直笑。
魏潇和另一人从包里摸出两个红包塞给林果：“果果，我们听你姜奶奶说过你好多次了，说你又乖又懂事，红包拿着，自己喜欢什么买什么。”
林果没有接手，转头看了林卫东一眼。
林卫东点点头。
这才收了过去，再次道谢。
这种塞红包的事情，正常来说，正常人都会推辞一二，是在拗不过才收红包的。
不过林卫东懒得搞那些虚假的东西。
人是送给小孩儿的，又不缺钱，既然红包都递出来了，不收的话，反倒有些尴尬。
林卫东走过去，拉开三张椅子笑道：“我是林卫东，各位请坐。”
“谢谢。”
致谢后，三人依次落座。
微笑看了林卫东三人好一会儿，才笑道：“林总，你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还没有来临川的时候，已经听见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把果果儿童摄影做到临川第一，风光无二，不得不说，你非常厉害！”
林卫东谦虚道：“魏姐过奖了。”
“我可没有过奖，这么多年来，能入我眼的小辈一个没有，除了你。”
“哈哈，谢谢。”
魏潇看向秦初雪，一脸姨母笑：“小秦，你的脚好些了没有？”
秦初雪愣了愣，连忙点头：“好多了，谢谢魏姐关心。”
“我们都是今天一早听说你的脚扭伤了。”
另外一个女人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褐色纸包，递给秦初雪：“这里面的重要对扭伤的疗效非常好，你回去熬好之后分三天服用，下地走路完全没问题了。”
“……谢谢。”秦初雪抿了抿嘴，但不知道这人的名字，有些尴尬。
女人也看出来了，笑道：“我叫王艳，是小可爱幼儿园的园长。”
“谢谢王园长。”
“这一次林总来咱们幼儿园拍照，我们还聊过一次，林总的拍摄技术堪称一流，员工的素质也很高，家长们看到照片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都非常满意。”
林卫东接过话头：“家长喜欢就好，等毕业的时候，我们再给幼儿园拍一些毕业照，免费送班级合影的照片。”
既然要挣钱，当然要保持关系，懂的付出，才有回报。
不过。
林卫东可不会只出不进。
拍摄毕业照的时候，再把孩子们三三两两拉出来拍一些小合影，单独的留影照片，如果家长来了，再跟家长一起拍几张。
这么一来，钱不就又“哗哗哗”地来了嘛。
“那就先谢谢林总了！”王艳笑得更开心了，“还有，这一次上电视的100人名单里，咱幼儿园也有12个，这还得感谢林总啊。”
林卫东挥了挥手：“几乎都是长相出众有才艺的孩子，我可不能放过一个未来的小明星呢。”
“嚯嚯嚯，还是林总眼光毒辣。”说得王艳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听说很多一两百个孩子的幼儿园，被选上的孩子还没有十个。
她家幼儿园，已经非常好了。
要是能在最后入围两三个的话，她这一出现在园长圈子里，脸上都有光啊。
菜依次上来，众人聊着一些家常小事和今天下午开始的电视投票。
都在预估哪些孩子能进入前十。
其间，王艳隐晦地表达了这次选修有没有暗箱操作，林卫东当然是一口否决，光明正大。
傻子呢，才把这事儿当众说出来。
要说内定，现在内定的也就是果果，苏苏还有张兰的儿子。
其他都是凭实力拉关系投票，真刀真枪来干。
林果一直悄悄咪咪吃饭吃菜。
无论是鸡骨头还是猪骨头，甚至是鱼骨头，全部都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碗边上的盘子里。
不知不觉已经堆成了小山堆。
被问到话，也是有问必答。
像极了一个得体的大家小闺秀。
等到吃完了，魏潇才把话头引到学前教育那一块儿。
“林总，听说你对于学前教育比较感兴趣。”
“是啊，一直都想做，不过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影楼这块根本就忙不过来。”
“也是，虽然幼儿园拍完了，但听说你店里的生意也非常好。”魏潇问道，“不过你似乎不用亲自拍照了吧。”
“哪儿能啊，我打算开分店了。”
此话一出，对面三人皆是一惊。
姜敏问道：“卫东，这果果儿童摄影才开业不到一个月，你就要开分店了啊，会不会步子迈得太快了？”
林卫东挥了挥手：“不快，我还觉得慢了。”
魏潇问道：“接下来的分店……是成人影楼，还是向周边扩张儿童影楼？”
“向周边扩张。”顿了顿，林卫东看了几人一眼，现在即便是说个初步计划也没有什么影响，毕竟都不是儿童摄影这个行业，再者，自己凭着重生以来的经验和能力，即便有同行，那也会被自己吊打。
“我想的是，在过年以前，至少还要开三家分店，也有可能更多。”
姜敏愣了愣，有些不安：“卫东啊，听说到了冬季就是影楼行业的淡季，何况是小孩儿，家长们都怕孩子感冒，带出来照相的应该不多吧。”
“姜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心里已经计划好了，什么时候该怎么办，没问题。”
“好吧。”
姜敏点了点头，呼了口气，拿起身前的橙汁杯子笑道：“卫东，祝你继续成功！”
“谢谢姜姐。”
喝了口酒，林卫东看了看秦初雪，又看向魏潇：“魏总，这一次我入股，到时候让小雪过来学学。”
“行啊。”魏潇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我跟姜姐也商量好了，到时候我占51的股份，她占20的股份，你占29的股份，咱们一起把临川的市场做起来！”
“没问题。”
“那具体的细节，我会拟一份合同，到时候你们看了有什么想法再提出来，我们再演技。”
林卫东咧嘴一笑：“这事儿就麻烦魏总了。”
“说什么麻烦，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
离开餐厅。
送走了姜敏三人，林卫东和林果一左一右扶着秦初雪，三人面面相对，看了一会儿，都笑了起来。
“果果，你笑什么呀？”秦初雪问道。
“果果马上可以看大耳朵图图了！”
“那你笑什么？”秦初雪转头看向林卫东。
“没想到学前教育这事儿办得这么顺利。”
林卫东笑道：“我相信，最多下个月，咱小雪就又变成秦老师了。”
“哼。”
秦初雪甜甜一笑：“我才不是秦老师。”
林卫东一愣：“那你是谁？”
“我是……秦总！”
四目相对。
林卫东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秦总……你……”
他却没看到，旁边的美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右手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林卫东！”
“你——”
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氛，林卫东瞬间止住笑声，就像水龙头忽然关闭了似的。
满脸认真而郑重地说道：“秦总，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对于从秦老师到秦总的转变，我需要一点点适应时间。”
“大坏蛋！我就不能当秦总嘛！”秦初雪双手叉腰，“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看你做了这么久，不会也会一点了呢！”
“你说的对，我相信你。”
“……”
“咋了，还生气呢？”
“过来，站我前边！”
林卫东挠着后脑勺听命站好位置：“秦老师，你不会要捉弄——”
话还没说完。
一阵夜风从后边袭来。
接着，一阵香喷喷的味道忽然由上而下压到后背上。
最后。
一阵柔软之后，只听见后面“咯咯咯”笑起来：“启程，送秦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