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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大少,这幅画值不少钱吧?”金禀礼涎着脸呵呵地笑问。
西门澈皱着眉,手摸着下颚,审视摊在桌上的“仇英墨宝”“金先生,你知道仇英是哪个朝代的人?”
“我管他是哪个朝代,只要能抵销上回跟你借的钱就行了。”金禀礼心忖,只要值钱就行,管他是哪个朝代?
“对呀,西门大少。”徐文秀附和。
西门澈冷着脸坐回椅子上,手敲桌上的画“这幅画根本不值钱!”
“不值钱!”
金禀礼和徐文秀惊讶的大喊出声。
怎么可能?老头子怎么会收藏不值钱的东西!?
“西门大少,你故意吓唬我对不对?”金禀礼扯开嘴讽笑。
“若是不值钱,我公公不可能收藏。”徐文秀不信地冷嗤。
“不信?”西门澈嘲讽地弯起唇角冷笑“你们可以请其他鉴定人鉴识。”
西门澈的话令金禀礼和徐文秀的脸色丕变。
难道是真的?
“不可能的”徐文秀吓得双手不安的绞着。
西门澈为了让他们心服口服,便指出不合理处:“仇英是明朝的人,明朝至今已有六、七百年,你们看清楚,纸张怎么可能这么新?”
金禀礼不懂其中奥妙,纳闷的问:“既然你一眼就看出是假的,又为什么没马上告诉我,还紧盯着画不放?”
“是呀,是呀。依我看,这幅画分明是真的,是西门大少想讹我们。”
“哼!”西门澈一怒,拍桌怒骂:“居然敢说我讹你们!?”
金禀礼见情况不妙,赶紧拉住徐文秀,闷闷低吼:“你不要说话!”
徐文秀早已被西门澈的怒火震慑住,这下,更是吓得噤住声,躲在金禀礼的身后。
“大少,女人家眼光短浅,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金禀礼忙着赔不是。
西门澈冷冷嗤一声,敛回怒气,眉头深锁的说:“我之所以会紧盯着画不放,是因为画这幅伪画的人功力不错,除了纸和墨汁的差异,每一笔都有着深厚功力。”
“可是”金禀礼依然百思莫解“家父虽谈不上是鉴定人,可是以他老人家对古董字画的痴爱,他不可能会收藏伪画。”
西门澈沉思片刻,随即冷冷的笑说:“那是你的家务事,我就不得而知。”
金禀礼顿感惊慌失措“那欠你的那笔钱”
“还是要还,毕竟,你从我这里拿到一笔白花花的钞票是事实吧。”西门澈不屑地鄙笑。
“可是我我”现在上哪儿弄这一大笔钱?
西门澈看出他的窘态,眼眸觑向他,严肃地伸出三根手指“再通融你三天,三天后,我不是看到钱,就是要看到我想要的东西。”
金禀礼畏惧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对!就三天。”
“好,好,就三天。”金禀礼卑躬哈腰的连声应好。
徐文秀急迫不安的扯着金禀礼的衣袖,低声发难:“三天,怎么够?”
金禀礼气急败坏的咒骂:“你给我闭嘴,我们走。”
趁着西门大少还没后悔,为了保命,他半拖半拉着徐文秀离开。
当金氏夫妻离开后,西门澈将带着一丝赞赏的目光拉回至桌上的画,他不禁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这时,西门深自外头走进来“刚才在外面看到金禀礼那对夫妻,他们是不是又拿了什么宝贝来抵债?”
金禀礼拿古董抵债,早已见怪不怪。
西门澈抬眼弯唇冷笑“没错,不过这一回阴沟里翻船,他弄来一幅伪画。”
“伪画”乍闻此事,西门深一脸惊愕“这对夫妻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居然想拿伪画蒙你!”
“看他们的表情”西门澈讪笑摇头。
西门深揪起怀疑的眉头“你是说,他们不知道是伪画?”
“看来是如此。”西门澈俊美的脸上绽现一抹讽刺冷笑。
“那依你之见,会不会他家已经没有值钱的古董,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伪品?”西门深大胆假设。
“不可能的,一定还有。”西门澈语气肯定。
“你怎能这么肯定?”
“很简单,就单单以这幅画来说,若是以画册里的画像摹拟,绝对无法如此逼真细腻,除非是以真画摹拟真想见识这位高人。”
西门澈双眸中带着一抹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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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金时萝依照惯例,在天蒙蒙亮时,骑着爷爷送她的“女王”徜徉在清冷的街道上,附近早起运动的人,对她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会热情主动的与她攀谈。
一位慈蔼的大婶笑盈盈的迎面而来“早,金小姐又遛马。”
“嗯。”金时萝总是报以微笑。
骑着女王,金时萝内心充满了君临天下的快感,这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也弥补了因畏惧有引擎的交通工具,而不敢乘坐汽机车的缺憾。
金时萝轻抚女王的鬃毛,在牠耳边低声轻语:“今天走到这里就行了,回家吧。”
女王似乎听懂她的轻语,踩着轻快优雅的脚步,敏捷地掉头,踏上回家的路。
金时萝一踏进大门
“小姐,不好了。”管家王妈急如星火般的冲出来,双臂往两旁一张,挡住女王的去路。
女王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嘶叫起来,金时萝连忙趴在女王的颈部,温柔地轻拂牠,安抚道:“没事,没事,乖喔。”
女王稍稍平静,金时萝便敏捷地从女王身上跳下来,她拉住缰绳,一手依然轻抚着女王“什么事让你一大早就大惊小敝?”
王妈自知刚才莽撞的举动吓着金时萝最疼爱的女王,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已经连续发生四次,不能再漠视不管。
“刚才听警卫说,他们在监视器上又发现金禀礼的身影,而且我刚才特地查看过地下室的古董,还真的又少了一幅画。”王妈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又怎样?”金时萝撇一撇娇红的嘴。
“那又怎样”王妈惊讶地尖叫,彷佛在指责金时萝对金禀礼的纵容“那些可是金老太爷留下来的宝贝,你怎么可以默许那对好逸恶劳的夫妻,在你的地盘上撒野?”
“撒野!?”金时萝感到好笑,纤细的手臂搭住王妈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王妈疑惑地仰起头看着金时萝,发现她的唇边隐现一抹诡谲的笑意“你能不能明白告诉我,免得我一直担心。”
金时萝微笑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迈着愉快的脚步,牵着女王走向马厩。
王妈不知道金时萝心里想什么,不过从她坚定的笑容,王妈知道金时萝已有了防备,也就安心了。
“对了,提阳少爷说要过来跟你一起用早餐。”
金时萝回头露出甜美微笑“知道了。”
她惹人疼爱的模样,让王妈偷偷地摇头叹息“现在要到哪儿再去找这么单纯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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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时萝现在拥有的这幢五百坪大的房子,里头豪华的装潢令人叹为观止,让人宛如置身皇宫中。
在外人的眼里,金时萝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但又有谁知道,这么大的屋子,屋里、屋外上上下下加起来不过十个人。
金老先生还在世时,不时还会听见金时萝奔跑的声响和爽朗的笑声,现在
金提阳每一回踏进这大屋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为金时略飘叹。
这时,已冲洗一番后的金时萝,神清气爽的从楼梯上翩然而下“嗨,提阳,你来了。”
她的脚步轻盈,像只燕子般,她的笑则灿烂如朝阳。
金提阳将手伸向她“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她握住他的手,俏皮地一跃而下,站在他面前“因为你陪我吃早餐。”
“是吗?你这么容易满足。”金提阳笑谑道。
金时萝调皮地指着自己胸口“我的心本来就不大。”
她的娇俏让金提阳忍不住笑意“心脏是不大,可是野心却不小。”
金时萝收起笑容,认真的盯着金提阳“会吗?”
“不会吗?”
“你真的认为我的野心很大?”金时萝瞅着金提阳。
她不认为全心全意努力,就表示自己有野心。
金提阳笑了笑,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尖“野心大也不是坏事,不是刻意害人就是好事。”
这时,王妈正好从厨房推着早餐餐车出来,不小心地将金提阳的话装进耳朵里。
“提阳少爷说的没错,只要不是刻意害人,有野心也不算坏事,不像二先生和二夫人,既有野心又害人。”
“王妈!”金时萝低叫一声。
王妈不以为然的继续絮絮叨叨“难道我说错,他们恬不知耻、大胆妄为的行径”
“王妈,说够了吗?”金时萝狠狠地瞪王妈一眼。
王妈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滚到嘴边的咒骂硬是吞了回肚里,但嘴里仍是发出不满的嘟嚷。
金提阳登时脸色微变,他盯着金时萝“告诉我,我爸和我妈又做出什么惹人嫌的事?”
金时萝无奈地叹口气“不关你的事,你就别问了。”
“时萝。”金提阳握住金时萝的肩膀“告诉我,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偷卖公司股份?”
“他们没有卖公司股份。”金时萝为难地甩掉肩上的大手。
“但也相差不远。”王妈憋不住插上一句。
“王妈”金时萝气得大叫。
金提阳警觉到王妈知道事情真相,便转移目标紧盯着王妈,激昂的语气有着明显的愤怒“王妈,你说,我爸和我妈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妈。”金时萝急得睁大杏眼警告王妈。
王妈收到金时萝的警告,顿时不知所措慌张起来“这这这”王妈自知又惹祸,明知道金提阳和金时萝之间的感情胜过同胞手足之情,金时萝顾及兄妹之情而不愿金提阳难堪,然而她偏偏就是气不过,管不住自己的嘴。
“快说!”金提阳用严厉的目光强迫王妈。
“王”金时萝张口欲阻止。
金提阳愤然转身看着金时萝“不准你再阻止王妈,我有权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又转身面对着王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保证时萝不会怪你。”
“这”王妈仰起头,怯怯地看着金提阳,又望着站在金提扬身后的金时萝。
金时萝焦急跺脚,最后莫可奈何的低下头,似乎举白旗投降了。
“说!”金提阳突然厉声喝道。
王妈用力地深抽口气“昨天又发现二先生潜入地下室偷字画。”
爸昨晚进来偷字画?
金提阳霎时脸色一阵青绿“我刚才听到又?”
“不是第一次,昨晚已经是第四次。”王妈决定照实说。
“第四次?”金提阳惊愕地抽着气。
“每一次二先生都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监视器都录下了他的身影,小姐都是看在你的面子,才不予追究。”王妈忠实地陈述。
他相信王妈所说的每一句话,自惭形秽地低声下气说道:“我爸爸偷了哪四幅字画?”
金时萝不想让他难过“其实那些字画也不值”
“是哪四幅!?”金提阳暴吼。“马远的秋江渔隐,徐悲鸿的骏马图,任伯年的花鸟和仇英的仕女图。”金时萝还是说出来。
她每说出一幅画,金提阳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每一幅画都价值连城他整个脑袋彷佛被原子弹轰过,隆隆响着。
“他偷这些画要做什么?”金提阳几近崩溃,感觉自己双腿近乎瘫软。
“这就没人知道。”金时萝无所谓地摇摇头。
金提阳面对父母亲偷窃的行为,感到无奈又愤怒。
“我会想办法追回来,如果追不回时萝,我就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给你当作赔偿。”
金时萝早料到金提阳的反应,抬头望着一脸无奈的金提阳“其实要不了这么多,再说,我也没打算由你来偿还。”她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臂“个人造业个人担,我的字典里没有父债子还这一条。”
“时萝,你”金提阳讶异地看着金时萝。
通常当金时萝主动安慰人时,不是善意就是心怀鬼胎,听她的语气,应该属于后面那一款。
“跟你说实话吧,我敢说叔叔这两天还会再潜入地下室偷画。”神情自若的金时萝断言道。
“我爸还会再来!?”
金时萝自信地诡谲一笑“因为他昨晚偷的仇英仕女图是假画。”
假画!?
这不仅吓住了金提阳,也震撼了王妈。
“小姐,你是说昨逃邺先生偷得的是假画?”这怎么可能?
“我把真画统统运到另一个地方保存,至于地下室那些画,全是我之前学习国画时留下来的作业。”金时萝灵活的眼珠子转呀转,自鸣得意地微笑着。
金提阳困惑地吸口气“你的意思是说,当我爸爸发现是假画时,还会再回来偷真画?”
“错不了。”金时萝下了结论。
“可是我还是不懂,如果照你所说,二先生再回来,偷得的还是假画”王妈突然惊呼一声“我懂了,你是故意放水让二先生进来偷,当他发现地下室全都是假画时,就不会再来偷,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金时萝摇头否认。
“那你的用意”金提阳摸不透她的想法。
金时萝诡谲地扫了他们一眼,唇边带着微笑,笑的很甜、很甜“我要来个瓮中捉鳖。”
“你要将我爸爸送进警局法办?”金提阳惊悸的猛抽气。
“不,我要追回其他三幅字画。”金时萝挑一挑柳眉,媚眼往上一扬,脸上漾着微笑。
金提阳相信金时萝绝对做得到,一个赢弱女流之辈,能掌握金氏公司实不简单,何况,在她的帷幄运筹下,又创立了一间子公司,她的能力与缜密的心思绝不容小觑。
为了帮金时萝追回三幅真迹,金提阳决定留下来,不过他心里也起了许多问号。
爸爸真的会回来偷画吗?
爸爸拿这三幅画要做什么?莫非又欠下巨额赌债?难道他不懂久赌神仙输这句话?
面对父亲令人不齿的行为,金提阳感到羞愧又欲振乏力,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三岁娃儿都懂的道理爸爸却不懂?
“喝杯可可。”金时萝两手各握一杯可可,悄然行至金提阳身后,将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
金提阳从她手中接住可可,低头喝了一大口“好香。”
金时萝在他的身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双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好香好浓。”她手指抹了一下唇边,斜睨身旁的金提阳“其实你不必为了叔叔的行为感到愧疚。”
“什么?”刻意装蒜。
金时萝手指沿着杯缘划圈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金提阳放下杯子,沮丧地仰望天花板“时萝,虽然伯父、伯母去世的早,但是我却羡慕你。”
“一个孤儿也值得你羡慕?”她偏着头看着他,清澈的大眼充满质疑。
“总比有一对让人抬不起头的父母好吧?”他由内心深处发出悲叹。
金时萝无声地笑了笑“有总是比没有好。”她手轻拍着金提阳的手臂“终有一天他们会觉悟的。”
金提阳颓丧地吐气“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
“你想太多了。”金时萝嘴边绽现一抹既灿烂又温馨的笑,拉开椅子起身“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反正也拿不定叔叔哪一天会来,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金提阳嘴边噙着一抹苦涩的淡笑“你要瓮中捉鳖,我只想守株待兔。”
金时萝不想挑战他的拗脾气,莫可奈何的强挤着笑“随便你,反正屋里多的是空房间,累了,随你挑一间休息。”
“嗯,谢了。”金提阳露出淡笑。
他心里祈祷爸爸千万不要在金时萝的预料下出现,这样他才能安然躺下来睡一觉。
当金时萝欲要起身之际,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监视器上的萤幕,发现萤幕里出现两条熟悉的身影。
“来了。”她又坐回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监视器萤幕。
金提阳连忙坐挺身子,双眼紧盯着萤幕中出现的人影,困难地吞咽口水,头皮莫名一阵发麻。
丙真是爸爸,更离谱的是连妈妈也出现其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录下。
金提阳脸色一沉,推开椅子“我现在去地下室。”
突如其来的一只柔荑抓住他的手“别急,再等一等。”
“不行,我等不下去!”金提阳忿忿甩开她的手。
“你现在去,岂不教我前功尽弃。”金时萝出言阻止。
“总不能教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愈陷愈深。”金提阳焦急反驳。
金时萝将椅子转向他,凛着一张娇颜,仰着头望着一脸焦虑的金提阳“我说过看你的面子,绝不会为难叔叔婶婶,但是我要追回失落的三幅画。”
金提阳挫败地跌回椅子上,双手掩着眼,无法厚颜的再将视线拉回到监视器的萤幕上。
“叔叔拿到画了。”
金时萝淡淡的一句,逼得金提阳放下手,将视线逼回萤幕上。
“走,现在去地下室,免得叔叔溜掉。”
金时萝推开椅子飞坑卺门出去,金提阳紧跟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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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婶婶。”
一个细腻尖锐的嗓音忽地出现在地下室入口。
金禀礼和徐文秀当下吓了一跳,双手一抖,怀中的画轴应声掉落地上,两人仓皇的面色瞬间刷上一片惨白,徐文秀慌张地瑟缩在金禀礼身后。
“时时时萝”金禀礼惊恐颤抖的迟疑出声,当又意外惊见金提阳站在金时萝的身边时,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提阳?”
徐文秀乍闻丈夫喊着儿子的名字,错愕地从丈夫身后采出头,不由得当场一愣“提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提阳心里一阵刺痛,瞅着让他脸上无光的父母“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金禀礼千想万想没想到金提阳会在这里出现,颤抖得说不出话。
“到底是为什么?”金提阳发出如雷般的咆哮。
从未见儿子发这么大的火,金禀礼和徐文秀吓得紧紧相拥,缩成一团。
金提阳撇开视线,并调整一下呼吸,粗暴地抬手扒过头发“是不是又欠赌债?”
金禀礼和徐文秀颓丧地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回答就可以当作没事吗?
“说!”金提阳将满腔愤恨与挫败化作威胁暴吼出来。
金禀礼和徐文秀害怕的身子缩得更紧。
金时萝无奈地甩甩头,扯了一扯金提阳的衣袖“你这副熊样只会吓坏叔叔和婶婶。”她往前跨了一步,更接近金禀礼和徐文秀“今天的事就当我没看到,不过我有话要问你们。”
金禀礼和徐文秀微微抬起头,用半信半疑的眼神审视金时萝,似乎怀疑她的用意。
金禀礼用力咽了咽口水,怯怯地斜视金时萝“你要问我什么?”
金时萝无奈地挑一挑眉“我只想知道最先你们”为了怕伤了金提阳,她“偷”这个字到了嘴边,又强吞了回去“就是一开始的前三幅画,目前在哪里?”
金禀礼和徐文秀不由一怔,他们明明是偷了四幅,她为什么只追问前三幅?
难道西门大少说的没错,第四幅是假的!?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只问三幅”金禀礼一定要问清楚。
金时萝与金禀礼的目光短暂接触,金时萝微笑地撇开目光“因为你拿的第四幅是假的,所以根本没必要追问,我现在只想知道前三幅的下落。”
西门大少说的是真的,第四幅是假的!
原来她早有防备。
金禀礼大为震惊,没料到外表看似柔弱的金时萝,原来是只深藏不露的狐狸。
“叔叔。”她的耐心有限。
既然东窗事发,再也瞒不住
“那三幅画我全抵给西门大少了。”
“谁是西门大少?”从不出门的金时萝不由得一愣。
西门澈!?
金提阳的表情好似被雷击中似的,方才消失的怒气又冲上脑门“你为什么会把画抵给他?”
金时萝讶异的看着金提阳“听你的口气,你好似认识这个人!?”
金提阳气恼地猛吐气“在花街谁不知道西门澈、西门洌、西门深和西门沁四位西门少爷,西门大少就是西门澈,在花街专门卖酒,据说他有着令人刮目相看的通天本领,天底下没有他卖不出去的东西,那三幅画说不定早已被他卖出去了。”
“不会的。”金禀礼急忙出声。
金时萝疑惑地盯视金禀礼“不会?叔叔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不会卖掉那三幅画?”
“提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西门大少确实没有卖不出的东西的本领,但是他偏好古董字画,所以我敢确定他绝不会卖掉那三幅字画。”金禀礼解释道。
“这么说,还是有希望拿回那三幅字画”金时萝在心中盘算着。
还有一件事,金提阳没弄清楚绝不罢休。
“爸,你刚刚说之前把画抵给西门大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题又转回,金禀礼无助地垂下眼睑“赌债”
又是赌债!
金提阳当场抓狂嘶吼:“你是不是非要倾家荡产才肯罢休!”
“我”金禀礼羞愧的垂下头。
金时萝无奈地看着金禀礼“叔叔,依我猜想,你今天会再折回这里,一定是欠下的赌债未清是吗?”
金禀礼不语,猛点头。
金时萝沉思片刻,慨叹一声“这样好了,爷爷遗嘱上曾经写明,金氏公司的股份不能转让和变卖,倘若想卖,我是优先考虑的对象,不如我出两亿,买下你手中百分之五的股权。”
金禀礼惊愕地抬起头“这怎么可以,那我将来养老”
“依你花钱的速度看来,不消几年你还是会卖股份。”
徐文秀不假思索,岔断金时萝的话“可是现在金氏公司市价值两百亿,百分之五的股份好歹也值个十亿、八亿。”
金时萝露出尖刻的笑意“婶婶,那是市价,若是急着脱手,绝不可能有这个价,你们爱卖不卖都无所谓,若是还冀望地下室的古董,我不妨坦白告诉你们,地下室里所有的字画,没有一幅是真的,若是不信,我可以帮你们请卡车来,将这里的废纸全都运走。”
没有一样是真的!?
金禀礼和徐文秀不禁愕然,四目相视。
“不可能,你爷爷留下来的不可能是假的!”金禀礼打死都不相信,爸爸生前会收藏假东西。
“爷爷在世前收藏的是真迹、真品没错,只是我已经将那些真品、真迹转运到另一个地方了,一个只有我知道,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金时萝毫不隐瞒,实话实说。
金禀礼震惊的睁大眼睛。“你”“叔叔,关于这里的一切的所有权是谁的,爷爷的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再说,你每一回进地下室拿走古董的画面,监视器也全都录下了,不容你狡赖,你最好想清楚。”金时萝半恐吓半威胁地逼他交出百分之五的股份。
金禀礼没想到活到这个岁数,竟然会栽在一个丫头手里,纵使有千万个不甘心,却又拿她莫可奈何。
“好,我拥有的百分之五股份全卖给你。”
徐文秀惊讶的看着金禀礼“你疯了,你全都卖给她,我们往后怎么办?”
“不然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进牢里过下半辈子!”金禀礼气急败坏的瞪着妻子。
看着叔叔、婶婶抓狂争吵,金时萝心里很想爆笑“婶婶,两亿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做一辈子都赚不到这笔钱,只要省点花,足够了。”
“可恶”徐文秀怒气冲冲想冲向金时萝。
金禀礼一把拦住徐文秀“好了,至少我们还有提阳。”
“别指望我。”金提阳出声打断金禀礼的念头。
金禀礼不禁错愕的看着儿子“你居然想弃父母不顾?”
“吃的有,若是指望往后我替你们还债,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在外面又欠下赌债,我会毫不留情的登报,和你们脱离父子、母子关系。”金提阳狠下心警告父母。
金禀礼和徐文秀二度傻眼,四目愕然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