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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好不容易从芷阳宫出来,她只觉得浑身直打哆嗦。这才想起来先前掉进了水池中连身衣服也不曾换,便急急忙忙的回了萝清宫。
沐雪她们此刻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见她回来,便凑了过来,近了问道一股泥腥味,一个个捂鼻子道:“季良人你这是做了什么,身上怎么这么大的味道。”
凌萝这才想起来刚刚在芷阳宫的时候,那画兮夫人竟然没有嫌弃她身上的味道。
果然那女子有病。
“无事,刚刚掉进了水塘之中。”
“这还无事?”月岚急的跳脚:“您心也太大了,这能是闹着玩的么?”
被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的小姑娘“训斥”,凌萝也是无法,连连的点头称是,心中却想莫不是自己给她们自由太过头了?
等她终于唠叨完了,凌萝也来到了房间,几人吩咐着给她弄好了浴桶,又倒了热水,凌萝才脱了衣裳进去泡着,月岚又不知从哪端来了一盒花瓣,抓了一把就要撒到浴桶里。
凌萝:“这就不要了吧?”
这种洗澡还撒花瓣是什么玛丽苏设定?
月岚却非常有理:“季良人,你这身上的味道光洗是洗不掉的,这花瓣很香,恰好能盖住那股子泥腥味。”
这是……被嫌弃了?
凌萝无奈,“那你放吧,少放些,太熏了。”
花香伴着雾气在殿内环绕,凌萝独自坐在浴桶中,被那香气熏得迷迷糊糊,靠在浴桶旁小憩。
她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又成了个小孩子,同上次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画面,连跌落下树的姿势都一样,然而那梦,却依旧没有后续。
她隐隐觉得,这梦似乎是同自己有关,却因为她没有这身体主人的记忆而显得有些多余。
那梦境真实,好似自己就快要从那梦中探知到什么,然而每每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清醒。
她独自在那琢磨许久,直到感到水已渐渐有些凉意才将其抛之脑后。
罢了,或许也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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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夕阳的余韵映红了天边晚霞,原本平静的萝清宫外又停了一架熟悉的车辇。
凌萝才准备用膳,便见嬴政穿着一身便服踏了进来,她忙起身迎接,嬴政挥挥手,径直走到书案旁坐下。
此刻的案台上只摆了一碗热汤,还是沐雪特意为她做的,今日她被扶苏推进水池,后面又被扶苏强行拉着去了画兮夫人那里待了许久,虽后面回来泡了澡,可终归是有些寒气入体,此刻也无甚精神,只想着赶紧喝完热汤躺下睡上一觉,倒是没想到嬴政会过来。
“赵高。”
嬴政眉头微蹙,将赵高唤了过来,问道:“萝清宫的膳食都是谁负责的?”
凌萝脑袋晕晕乎乎的,听他这般问,好似明白了什么,忙道:“大王,膳食每日都是照常,只是我今日无甚胃口,便让他们又端了回去。”
她支着有些晕沉的脑袋,问道:“大王可用过膳了?”
不知是不是被那眩晕的感觉弄的有些迷糊,她感觉此刻的气氛颇有些诡异。
“大王,小奴这就去吩咐重新备膳。”
赵高察言观色,非常合时宜的说了一句,却没想到这次被嬴政出声拒绝:“不必,寡人一会便走。”
听他不会留宿,凌萝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她今日实在没有气力想着如何应付这事。
嬴政挥了挥手,赵高便领着侍女退了出去,他视线落到凌萝身上,“怎么,听寡人说不留宿在此你很开心?”
开心却是是开心,可不能嘴上说出来啊!
凌萝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眼神无辜的望着他。
嬴政冷冷的别过视线,“汤要凉了。”
凌萝闻言,正准备去端,却被他快了一步。
她没看错吧?这吃羊腿不想动手,更衣宽衣都要靠别人伺候着的大佬竟然端起了汤碗?
然而下一刻她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只见那人将那碗汤越端越近,直至靠近她嘴边,才拿起匙子舀了一勺凑了上来。
大佬动手,盛情难却。
凌萝又怂了一回,张了口含住,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快要被眩晕过了头。
她想清醒,奈何想着这人的身份,心头总涌起一些浮夸的念头。她好想有个相机,把这历史性的一幕拍下来留念,更想拿着它以后回去跟人炫耀一番。
正被这气氛熏得七晕八素,那人忽然问了一句:“听说你今日去了芷阳宫?”
凌萝嗯了一声,道:“是去了一趟。”
那人没什么表情,再次问道:“还被扶苏推下了水塘?”
凌萝不知他从哪听了这消息,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事情的经过,思虑了一番,才道:“也是我自己不够小心。”
两人的距离极近,凌萝清楚的看到他那硬朗而又无可挑剔的五官,不禁偷偷欣赏了一番。
她从不爱追星,总觉得那是见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而此刻,她这表现则与那些追星女孩们一般,没见到真人时总心存幻想,见到真人时总有些慌张。
曾经那些被她看来是无比疯狂的行为此刻她正以极度相似的跪道靠近,将自己曾立下的flag一一推翻。
生活,总是这么打脸。
“大王……”
她咽了咽口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汤的原因,“我今日见了画兮夫人,她看起来不是很好。”
嬴政抬眼看她,一时无言。
她其实也不愿管这闲事,奈何想起扶苏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禁道:“大公子担忧夫人,可他总归是个小孩子,有些事情也做不得主。”
嬴政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凌萝硬着头皮道:“我想同大王说,大王若是有空可去芷阳宫看看。”
“嗯。”
她一番话说完,这人就一个字了事,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她道:“画兮夫人她……”
“够了!”
碗被他猛地摔在案台上,发出一阵强烈的声响,凌萝被吓了了激灵,呆呆的愣在原地,被他视线中的冷厉之色看的一时哑口无言。她想,这次她或许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芷阳宫的事,寡人自有打算。”他冷漠说道,“下次不要用这种熏香。”
看着他迅速起身出门,凌萝还许久没回过神来,方才那一切,好似梦一场。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那人离开之前的话,心道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喜好都不暴露在别人面前。
起码她总算是知道了,这人不喜欢这种味道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