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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这回不只是李勋，连时筠娸和徐子豪也出言反对，“外面那么多丧尸，我们就这么冲出去？”</p>
时筠娸试图说服向阳：“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好好讨论一下。”</p>
向阳一个爆栗敲在时筠娸头上：“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就这么定了！”</p>
学生们无语凝噎，此时屋外丧尸尚不算太多，四人身边又没有口粮，与其被困死在屋里，不如趁有热武器在手，舍命一博。</p>
“拉保险，上膛，扣扳机。”向阳举起一把自动步枪给学生们做演示，“没问题吧？”</p>
李勋颤巍巍道：“那、那瞄准呢？”</p>
“那就拉保险、上膛、瞄准、扣扳机。”向阳道，“你们到时听我指挥，枪压好，别打着自己人。”</p>
学生三人抱着沉甸甸的步枪，一脸木然的点头。</p>
向阳微开库门，甩出一枚手雷，而后迅速关门。</p>
外面轰一声巨响，枪弹库门剧烈震动。</p>
响声刚止，向阳一脚踹开库门，吼道：“都给我跟上。”</p>
向阳纵声大喊，手中机关枪火光喷吐，横飞的子弹扫射开去，将胆敢扑到眼前的丧尸都撕裂成碎片。</p>
学生们背着装满枪械的背包，跟随着向阳缓缓走出枪弹库，手中步枪朝着身边的丧尸开始点射——初次摸枪的学生们几乎瞄准不了目标，然而此时枪声已将附近的丧尸全部吸引过来，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中，无需瞄准，随意一枪都能带起一片血肉。</p>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枪声，脚下是粘腻打滑的血肉；眼前的丧尸张牙舞爪，手中的枪械火光不止，学生们亦步亦趋，所过之处都是爆裂的头颅，破碎的残肢四下飞舞。</p>
弹条空，向阳弃了机关枪，亮出一把09式霰弹枪，“砰！砰！”巨响，将身前丧尸撕碎。</p>
“跑起来！”向阳大吼一声，最后两枪击碎丧尸，突破重围。</p>
所有人都朝着射击馆后门没命狂奔，丧尸群围了上来，紧跟众人身后。本来进化者跑赢丧尸并非什么难事，但当肩上负着沉沉重担时，四人险些被丧尸追上。</p>
“快！”向阳跑在最后，反手打出一串子弹，嘶吼道。</p>
射击馆后门。</p>
姜益林趴在方向盘上，恹恹道：“他们怎么还没出来啊？”</p>
叶悠然透过车窗向射击馆内张望：“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吧，别急！”</p>
话音未落，车上数人忽闻一声巨响，随后是难以停歇的枪声。</p>
“发生什么了？”叶悠然惊道。</p>
“不知道啊！”姜益林也不明所以，“他们拿个枪要这么大动静吗？”</p>
疑惑间，数人看到射击馆通向后门的道路上，猛地拐出了四个荷枪实弹的人。</p>
叶悠然还来不及细看，四人身后又跟出密密麻麻一片丧尸，挤满道路。</p>
姜益林骂了句脏话：“这几人TM是把丧尸老巢给抄了啊！”</p>
“发动车！”向阳大喊，抬枪射毁后门上的门锁。姜益林闻言赶紧旋转钥匙点火，叶悠然适时打开车门。</p>
时筠娸和徐子豪带着满身污血先后扑入面包车。</p>
徐子豪一脚踢开紧追而来的丧尸：“开车！”</p>
姜益林猛踩油门，面包车发动机轰鸣，向着公路疾驰而去。</p>
另一边，白瑞生打开车门，向阳一把拎起体力不支的李勋，扔到越野车后座上，反身再次打出一梭子弹，击退身后丧尸。</p>
不等向阳提醒，白瑞生在向阳上车那一刻，挂档倒车，从背后将一只丧尸碾至车下，然后换档猛踩油门，越野车后轮空转，继而蹭的一声向面包车消失的方向冲去。</p>
一直开出数公里，确定没有丧尸跟来后，众人才敢停下车辆。</p>
白瑞生骂道：“向阳，你是去捅了丧尸窝吗？”不用问，白瑞生就知道四人的狼狈模样是向阳的主意害的。</p>
向阳在后排座位上躬身喘息：“为了拿枪，稍微放肆了一点。”</p>
白瑞生气得不禁提高音量：“你这是一点吗？我看你恨不得把射击馆内所有的丧尸都引过来！”</p>
李勋此刻还没缓过气来，在一旁看着刚刚桀骜不驯的向阳被训得狗血淋头，默默地用眼神支持白瑞生。</p>
“你就不能考虑周全了再行动吗？这次要四个人都折在里面，你哭都没地儿哭。”白瑞生继续数落，手指都快戳到向阳脸上，“这都多少次了，你就是一根筋干到底。”</p>
向阳举手做投降状：“我这不出来了吗？还带出来了一大批武器。”</p>
看着向阳那不知悔改的表情，白瑞生叹道：“你们两个没受伤吧？”</p>
“没有没有！”李勋和向阳齐齐摇头。</p>
“那就好！”白瑞生递给血糊糊的李勋一条毛巾，又狠狠地瞪了向阳一眼，下车朝前面的面包车走去。</p>
面包车上也差不多的情况，白瑞生敲敲车窗：“你们怎么样？”</p>
时筠娸摇下窗户，脸上血迹已经擦去，沾满污血的外套也已换掉。看见白瑞生，她淡淡一笑：“没事。”</p>
“向阳做事就是这么毛毛糙糙的。”白瑞生充满歉意地说，“这次辛苦你们了。”</p>
“真的没关系。”时筠娸抿嘴娸笑道，“当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p>
时筠娸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就算她一开始因为向阳的鲁莽行动而略有不满，这点不满也早在白瑞生主动前来道歉烟消云散，学生们和向、白二人真正跨过隔阂，成为一支团队。</p>
此时已经霞光满天，数人来不及清点收获，先开车去寻找落脚点。</p>
到了最近的一栋居民楼，向阳选了一间门窗完好的屋子，掏出手枪，一声枪鸣，门就被打开了。</p>
向阳又四处检查一番，确定屋内没有丧尸后招呼众人进门。</p>
这是一间跃层式住宅，房主在丧尸爆发之初便已逃离。屋内装修颇为豪华，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众人一进门就将背包甩在一旁，瘫倒在地毯之上。</p>
仅仅躺了片刻，众人便起身开始搜集物资，过去半个月的求生之旅，让他们即使在较为安全的环境下也不敢随意放松。</p>
这户人家显然在离去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物资，幸存者们四下翻找，几无所获，只有时筠娸翻出来的几根蜡烛。</p>
摇曳的烛光下，众人清点了本次冒险的战利品——各种枪械二十一把、子弹若干、手雷若干，还有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毫无疑问满载而归。</p>
时筠娸的头发被污血糊成绺状，尽管已经用毛巾尽力擦过，但因为头发较长，发丝间依然夹杂着血块。</p>
注意到时筠娸不时用手清理头发，徐子豪提议：“要不你先去清理一下，这里由我们来整理就行了。”</p>
“谢谢。”时筠娸也忍受不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歉意一笑，起身向卫生间走去。</p>
卫生间里，时筠娸端详着镜中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真是累赘。”她拿起放在洗脸台边上的剪刀。</p>
两分钟后。</p>
时筠娸拧开水龙头，锈红色的自来水在洗脸池里打转，携带着一缕缕碎发流入下水道。然后流水渐渐变清，直至清澈无暇。</p>
卫生间里还有未被带走的洗发露和沐浴露，时筠娸就着冷水，洗了连日来最痛快的一次澡，洗去一身腐臭。</p>
等时筠娸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队友们都吓了一跳：原先的如瀑长发被剪成了参差不齐的男式短发，虽说脸还是好看，但原先属于女性的柔美淡退了不少，凭空多出一股犀利。</p>
徐子豪喃喃道：“不用这么狠吧？”</p>
时筠娸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早就想剪了，洗头方便，干得还快。很丑吗？”</p>
“不丑不丑。”徐子豪赶紧摇头，“就是有点可惜。”</p>
“可惜啥呀？”叶悠然兴奋道，“你知道女孩子的长头发有多麻烦吗，我也要剪。”</p>
她起身向卫生间走去。走了几步，叶悠然突然回身向众人做了个提裙屈膝的姿势，莞尔道：“我先去洗漱了，你们没意见吧？”</p>
“没意见没意见，你们女生都先去洗漱吧？”在场男性齐齐说道。</p>
笑闹了一会儿，夜已经深了，众人各自选了房间准备休息。</p>
公主房内，时筠娸闭上眼，耳边是初夏稀疏的蝉鸣。思维逐渐模糊，末日的奔逃也抛之脑后，时筠娸躺在久违的温暖床上，渐渐沉入梦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