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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盈站在潇湘水榭前的走廊下,引颈等待着商康过来。
已经过了午后,为什么他还没回来呢?以往一下早朝,他就会先来潇湘水榭找她的,可是今天为何迟迟不见人影?
懊不会是巩慈君正在跟他告状吧?
雪盈低低叹了口气,觉得整个人烦躁不已。
“商康会不会听进她的谎话?又或者他会不会真的觉得我住在这里太久了?”她摇摇头,挥去疑虑“不,不可能,他一直就不愿意我离开商府,现在又怎么会希望我走呢?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奇怪,为什么她今天的心情从早上到现在都乱糟糟的,始终不能平复?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雪盈再也无法柏等下去了,她举步踱出潇湘水榭。
商康一身白色劲装,苏洒自如地走来,脸色却是凝重严肃的。
她吁了口气,欢欢快喜地迎上。“你总算回来了,今天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扶住她横冲直撞的身子,东声喊道:“小心。”
雪盈见他眉头深锁,忍不住必心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啊!”他轻轻抓着她的手臂,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雪盈,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雪盈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
商康凝视着她,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雪盈脸色一变,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你为什么这么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表怪,为什么今天大家都要问她这个问题?雪盈敏感地瞪视他,是嫌弃她了吗?要赶她走了吗?
商康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心软,但还是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把事情弄清楚。
“雪盈,最近外面流言四起,说有狐狸精跑到大理来了,而”
“狐狸精跟我有什么关系?”她防备地看着他。
难道他也和巩慈君一样,觉得她是狐狸精吗?
商康语气艰难地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澄清一些事比方说,你的家乡究竟在何处?”
“这个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她不上当。
“让我这么问好了,”他望进她的眸子里,低低哑哑地问“你认识钟勤吗?”
“钟勤?”雪盈迷惘了“钟勤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被你搞昏头了。”
“那么你是认识钟勤了?”
“是,在仰之前,是钟勤从边境把我救回大理的,我曾经在他们家养了几天的伤。”
她摇摇头,完全被搞乱了。“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商康紧紧盯着她,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真的是大宋人吗?”
雪盈被他试探的话给深深刺伤了,上午慈君所有的指摘统统在这时候冒了出来,和他语气里的不信任揉成了一股逼人的气势,重重地戳进她的心底。
她双手紧握成拳,脸色苍白岩纸“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怀疑我是狐狸精吗?还是怀疑我是怪物中.会给你们商家带来灾难够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你们的意思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那种被嫌弃、被厌恶的感觉,咬牙便往外冲。
原来是嫌她在他们家白吃白喝太久了,所以拼命要把她赶回家。
她就知道绝对不能相信男人的!
之前柔情万千、情深义重地请她留下来,说希望她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希望她、水远不要离开,然而现在呢?原来都是谎言,都是天大的谎言!
雪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她一边哭着一边往外跑。
商康重重一震,急忙转身追去,一把揪住她的衣袖。“雪盈,你别走,稳櫎─”
她的眼泪和悲伤深深地烫伤了他的心,商康整颗心都揪紧了,几乎无法呼吸。
雪盈发狂地拍开他的手,努力要挣脱他的钳制。“你放开我,放开!”
商康怎么肯放开?他一拉,紧紧将她揽进怀中。“老天,求你别哭了,请你别哭,
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如果嫌我在你们家住太久,说一声就好了,我自然会离开,用不着如一堆罪名给我。”她扭动着身子,激动地叫道“放开我。”
“我绝对没有嫌弃你,绝对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雪盈忽地冷静下来,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孔,漠然地看若他“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不。”他心痛地低喊,矛盾极了。
所有的证据都直指雪盈,统统对她不利,但是她又坚决不肯明白清楚地澄清自己
商康简宜不知该怎么办了。
身为一国重臣,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流言四起而不去阻止,尤其当他知道这个流言的主角根本就是她时。
然而身为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他又不忍心将她交出彻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主动澄清这一切。
他多希望她明白的解释这一切与她无关,她是清白的。
可是她的态度让他既心疼又心寒。
雪盈已经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激动,她深吸一口气“请你放开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请你先听我解释,否则我不放手。”他坚持地说。
雪盈只得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商康的心慌渐渐扩大,深邃的眸子紧紧瞅着她“我向你问明这些事情并不是要赶你走,这些日子以来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只是现在有一件事情和你牵扯甚大,如果你不肯仔细地回答我的问题,恐怕事件会愈演变愈不可收拾,所以请你回答我好吗?”
见她不说话,商康迳自提出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当然是大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大宋的哪里?哪一县、哪个村落?”他紧张地追问着。
雪盈心跳如擂鼓,她回避着他的眼神“这个我不也跟你说过了吗?就是大宋南方的台湾呀!”
“我没有听过这个县名。”
“大宋疆土这么大,你怎么可能每个地名都知道?”她慢慢挣开他的紧箍,背对着他。
“那么你为什么会来到大理呢?”他追问下去。
雪盈缓缓地握紧拳头,浑身绷紧“够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手臂上是否有一朵红莲印记?”他困难地问出“你是不是不属于我们这个世间的人?”
雪盈大大一震,脸色瞬间刷白,声音里透着疑惑“你怎么会知道我手臂上有红莲印记?你怎么知道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你还知道了什么?”
她的反应让商康的心凉了一半,脸色也渐渐白了起来。
“这么说,你不是我们这个世间的‘人’了?”天,难道她真的是商康震惊的低诺“你果然是,果然是”手臂上有红莲花的女子、潘右丞下令追杀的妖孽!
雪盈努力压抑心底的震惊,勉强地开口“虽然我不晓得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分,但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老实跟你说了。是的,我不属于你们这个时空,我并不是大理人,也不是大宋人,而是”
而是什么?她该怎么形容自己目前的情况?
商康跟跆退了一步,面容惨白地凝视着她“你果然不是”
“我的确不是。”她眼神凄楚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把你带回你来的地方,”他声音喑哑,充满了哀伤、挫败、惊愕和不舍的复杂情绪“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你要带我回去?”雪盈的心猛然一跳“怎么回去?真的能回去?可是可是”
尽管她万般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真的舍不得他。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已经慢慢将’颗心掏给他了,现在突然间要把她给送回去,教她怎么舍得?
雪盈所有的怒气和哀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心伤与不舍。
她痴痴地看着蒲洒英俊的商康,看若他忧伤痛苦的神色,一时之间,她的心一阵抽搐,深刻的痛楚像是鞭子般划破了她的心脏。
“我明天马上叫人送你回去。”商康贪婪地紧盯着她的容颜,仿佛要一次将她的甜美看尽,以供下半辈子日日追忆。
雪盈被他的眼神给击倒了,她再也不脑扑制内心汹涌如波涛的情感,飞身冲进他的怀中。
“不,我不走,我不回去了,我要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为了你,我宁愿不回去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她深情的呐喊与告白议商康心颤,大大狂喜起来,但是喜悦之情尚未褪尽,理智却又拼命地叫嚣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说她不是个普通人一思及此,商康便强自按捺着激荡的情感,硬生生将她推离。
她必须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只是他怎么能亲眼看着她被抓回去、被制裁;天知道播右丞会怎么‘整治’妖蔡?
他推开的动作让她一愣,感觉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雪盈吃惊地看着他。
“你不能留在这里。”他硬下心肠决定道!声音里的冷漠让雪盈一阵心痛。
“为什么?”
“正如我刚刚说的,你必须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可是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够留下来、能够留在你身边吗?”
“此一时彼一时。”他咽下伤痛,冷冷地说。
“为什么?”
“大理并非你久留之地,如果你不想要事情意闹愈大,最好尽快离开。”商康盯着她,决心不变。
他不能眼睁睁看她被伤害,因此决定快快将她遗回山林,让她回到自己的族群去,别再出现在人间了。
他的话重重地刺伤了雪盈,她直勾勾地瞪着地,脑子里一片迷惘与不解。
“你要我走?”她吞了口口水,嗫嚅地问。
商康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是的,你快走。”
趁他还没改变心意以前雪盈愣住了,她腿一软,傻傻地坐倒在地,脑袋完全不能消化他的话。
他要赶她走?为什么?就为了她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吗?所以他觉得她跟妖怪没两样?但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身分的?
一大堆问号与迷惑重重压下,几乎将她压垮,但是在众多的疑惑中,一种更深刻、尖锐的痛苦紧紧地压迫着她的心脏。
“你不再留我了?”她傻傻地开口。
他绶绶地点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就就为了我的身分?”她再傻傻地问。
商康迟疑,却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雪盈的心瞬间碎成片片。
所有的感觉统统被他的点头给摧毁,所有的情绪统统瓦解掉了,剩下的只是从头凉到脚的麻木。
饼去被嫌恶的阴影又再度笼罩心头,同样的戏码好像又在她身上重演一番。
身分!又是身分毁了她的一切!
雪盈不想哭,不想掉泪,反而有一种想狂笑的冲动。
她绶绶地笑了,眼神空洞,笑声骇人“哈哈哈”商康心一动,差点忍不住转过身来关怀她。
雪盈慢慢地、慢慢地点头“很好,我会走的。”
她身形萧索、脚步凌乱,却仍坚定地一步步往外走。
商康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屏息地冷声喊道:“我让人送你。”
雪盈头也不回,声音空洞清冷“不必了。”
“雪盈!”他胸膛如针戳刺,冷汗涔涔直流。
雪盈尚未走出花园的拱门,七道如大鹏鸟般的黑影从天而降,动作快速地袭向她。
商康一凛,想也不想便闪身欺上,手拾急弹,推厚的内力疾疾地射向那七道人影。
那七人身形一顿,勉强地痹篇他的还击。
雪盈对这样生死一线间的危机丝毫没有感觉,她麻木地往外走,完全视若无睹。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商康趁着他们痹篇时,身影如风地飘向雪盈,飞快地揽紧她,将她带开。
“来者何人?何故闯我司空府?”他将云盈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那七人。
夜广七骑均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精锐的眼眸。
“把那名女子交出来。”为首的其中一人沉声命令道。
“办不到。”
“阁下何必一定要蹚这淌浑水呢?我奉劝你还是赶紧把这名女子交给我们,否则”
“否则怎样?”商康微微一笑,眼神里没有丝毫暖意“这里是司空府,只要我一声令下,马上有大队高手围过来,单单就凭你们,恐怕也还不足以搏倒我商某人吧?”
夜鹰老大紧紧地盯着他,暗自掂着他的分量,心知他说的是实话。
今日突袭已是徒劳无功,为免泄漏身分,只好改日再乘机下手夺人灭口。
他略一思索,大手一挥,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七人动作整齐画一,一个飞身便消失在高墙外。
商康挂念着雪盈,也没有再行追缉,他急忙转过身打量她。
“你有没有事?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他心跳如雷,急急问道。
雪杯无神地回望他,不发一语。
“雪盈,请你不要这样吓我,求求你说说话!”商康这才体验到自己唯恐失去她的心慌。
失神地瞪了他好半天,雪盈终于不胜败荷地晕了过去。
“雪盈!”他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无助地看着瘫倒在他怀抱中的人儿。
接下来是一阵极度的慌忙和紊乱,商府上上下下闹成一团,有的忙着找太医,有的忙着念阿弥陀佛,有的急着翻出人参雪运来熬煮给雪盈吃。
商康始终脸色惨白,痴痴地守在她的林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苍白的脸蛋,片刻也不愿离开。
太医匆匆忙忙的来了,在经过一番诊断之后,他陡然松了口气“司空大人”
“她会不会有事?”商康焦急地凝望太医。
“傅姑娘是一时气急攻心,所以才会晕过去的,不碍事,只不过她的身子尚未大好,脉象还有些衰弱不稳,我开些补葯给她,早晚三帖,如此服用十日,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太医微笑。
“可是她为什么还不醒呢?”商康的心揪紧着,慌乱地又问:“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毛病?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她真的不碍事了吗?”
“大人,真的没事,你让她休息休息,一会儿就会醒转过来的。”太医站了起来。
没有见到雪盈醒来,商康还是不能安心,但是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儒雅地回这:“劳作费心了。”
“不敢,卑织先告退了。”
“妙儿,送太医。”
“是。”
商康瞥见门口一堆人正在那里探头探脑,不禁低叹了一声“大家都退下吧!等她醒过来,我会让你们知道的。”
张妈他们这才不舍地退开。
转头凝视她双目紧闭、苍白憔悴的脸庞,商康幽幽地低詻:“虽然你不是人类,你却掳掠了所有人的心包括我的。”
轻轻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他心下滋味复杂极了。
在经历过刚刚差点生离死别的痛苦后,他陡然察觉到了一种新的情绪他不能失去她,他无法想像以后没有她的日子。
只是他该如何处理堆在面前的这些无可奈何和矛盾呢?
商康拉起她的手紧靠着额头,怅然长叹了。
慈君最初听到雪盈遇刺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高兴得跳了起来。
“翠玉,咱们成功了,那几个道长果然有一套!”她兴奋地叫道。
翠玉为难地苦着脸,小心地揪揪她的袖子。“小姐,可是傅姑娘并没有死。”
“没死?为什么?”她脸色一变。
在她求过那些道长后,他们已经答应要帮她对付傅雪盈了,可是为什么没有除掉她呢?
“小姐,听说大少爷人正好在场,所以她才得救。而且我听管家说,大少爷已经通令下去,要全力追拿刺客呢!”
慈君脸色发白“什么!”
翠玉怯怯地抬眼打量她的表情“小姐,我很怕呀!”
“怕什么?”
“我怕大少爷一旦抓到那几位道长,就会知道是我们指使的,那那怎么办?”
她吞了口口水,心惊胆战地说。
慈君被她说得心下忐忑,但她还是固执己见“怕什么?表哥不可能抓到那几个道长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要除掉傅雪盈,怎么查?这桩没头公案根本就无从查起呀!”
“真的吗?”翠玉有点怀疑。
慈君眉毛一竖,气呼呼地吼道:“你是在怀疑我吗?好大的胆子!”
“奴婢不敢。”翠玉吓得低下头。
“哼,谅你也不敢,”她甩甩袖子,冷哼一声“看样子我有必要再跑一趟道观,
好好的跟这长们再叮咛一番无论要花多少银子,我一定要除掉傅云盈。”
翠玉迟疑地点点头“嗯。”雪盈终于苏醒过来了。
商康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在看到她眼睑轻轻眨动时,差点狂喜地惊叫出声。
“雪盈。”但是他只能按捺内心的激动,柔声唤道。
雪盈缓缓地睁开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我在哪里?”
“在潇湘水榭里,”他温柔怜爱地牵起她的小手,轻轻吻了吻“你现在觉得怎样?
身子哪里不舒服?”
她眨了眨眼睛,终于记起了一切。“不要碰我。”
记忆里的残酷画面又再一次割破了她的心,她深深忌惮着,浑身紧绷发抖。
商康脸色白了,心慌地紧握她的手“雪盈”
手软无力的她却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掌握“放开我。”
“雪盈”他无奈,喑哑地低喊。
雪盈记起了他所有的指控,也记起了他的冷漠“你要我回去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我会的。”
“等等,你的身子还这么虚弱”凝望着脆弱的她,商康陡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如果她真是人人口中的妖孽,那么为何会如此柔弱易伤?
但是雪盈挣扎着要下床的动作赶跑了他所有的思绪,他急急地拦住她。
“我要回家,”雪盈神情憔悴,心伤难忍“我不要再留在这个虚情假意的地方。”
“你要怎么回去?”他硬扶住她的身子,不愿她起身下床“你身体这么虚弱怎么回去?”
是啊?她要怎么回去?她回不去了!
雪盈只觉得头剧烈的疼痛着,浑身忽冷忽热,刺激过甚的神经叫嚣着要断裂,威胁着要摧毁她所有的感觉她的头昏昏沉沉起来。
“我可可以回去,”她眼前发黑,喉头发烫“我可以回去我知道怎么回去只要死了,魂魄就可以回去家乡了。”
商康仿佛被重重痛击般,心猛然一震,脸色瞬间苍白若纸“你在说什么傻话?”
一股强烈求死的欲望紧紧地萦绕在心头,雪盈闭上眼睛,陡然被一波剧烈的头痛攫住,她顾不得回答,意识再度被黑暗席卷。
灵魂就像快被无比的重力吸走了,她无力抗拒商康死命地抱住她,狂声呐喊:“雪盈!雪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