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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花灯也是牡丹的形状,各色各样,挑得艾柠简直眼花缭乱。
“这个吧,绯色的,跟我的衣服很是相配。”艾柠拿起一盏绯红色的牡丹,滴溜溜的眼珠子在烟火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闪亮了。
“嗯,确实很配你。据说这绯色的花灯是求姻缘的哦,你可要好好想想你的愿望了。”应贞儿在一旁笑着打趣,可手上却没有半分要选的意思。
“你不选么?”
“我没什么愿望。”应贞儿淡然一笑,随即拿了一块碎银子递给了老板,又接过了金笔递给了艾柠。
“坐下写。”
手中握着笔,艾柠忽然泛起了嘀咕,支着脑袋想了半天,不经意间却还是在纸上落下了洛繁书这三个字。
可是,洛繁书……然后呢?
“就这?”应贞儿盯着字条半晌,显然十分不满意。
“我实在想不出来该写些什么……”艾柠词穷了,本来她就是理科生,上学那会儿的古诗词怕是早就还给老师了。
“我来!”应贞儿大笔一挥,留下了两行字:洛水映繁星,书情寄君听。
“洛水映繁星……什么意思啊?”艾柠一知半解。
“不知道就别管啦,倘若是他,我也就放心了。”说着,应贞儿赶忙将花灯塞到了艾柠的手中。
艾柠心中不禁嘀咕,到底是不是喜欢呢?可他原本明明是纸片人啊!
艾柠只好轻轻俯身,将花灯推入了水中。水波潋滟这灯火与星空,慢慢将花灯越推越远。
花灯越来越多,直至将河水变成了一条银河。
“宁儿……”这还是艾柠第一次听到应贞儿如此唤自己。
“怎么……”艾柠刚想回头,另一侧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
“贞儿姑娘,好巧啊。”
二人转身,相比较于艾柠的怒目以对,应贞儿整个人倒显得松弛了许多,见此情形,只是默默将艾柠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
“李公子,好巧啊,您也来赏花灯?”
“赏着花灯,还要赏美人啊。”李凌风那猥琐的目光在应贞儿的周身流转了一瞬,终于落在了艾柠的身上。
此时,不知何处忽然来了一股妖风,艾柠手中的花灯顿时熄灭。
也正因如此,在应贞儿的遮挡之下,艾柠整个人似乎都被隐藏在了一道阴影之后。
应贞儿警惕地后退了半步,紧接着道:“公子倘若没有事情,贞儿告退……”
“原先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可现在看到贞儿姑娘,我倒是有了。”
应贞儿眉头微微一皱,手却松开了艾柠。
“我跟三五好友相约游湖泛舟,贞儿姑娘既然无事,不如就来船上为我们演奏几曲吧?”李凌风那恶心人的声音实在是煞风景,如若不管不顾,艾柠真的很想此刻就冲上去抽丫一顿。
“好啊,公子先去,贞儿随后就来。”
艾柠见状倒是慌张了起来,从后面玩命扯着贞儿的衣袖,嘴里不断嘟哝着:“不要去不要去……”
“好哇。”说着李凌风忽然走上前来凑近了应贞儿的耳边:“别让我等太久啊。”
应贞儿拼命将脑袋别向一旁,终于那身影慢慢远去。
“贞儿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啊!”见那歹人渐行渐远,艾柠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如果可以选,我也不想这样。宁儿,总有一天你会懂我的。”应贞儿努力扯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心中一定是希望艾柠永远都记得她笑起来的模样。
“是不是因为钱,我有的,你说多少钱!我们赔给他!”艾柠急了,拉着她的衣袖死活不肯放手。
“宁儿,不必太过紧张,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相信我,我可以应付得过来的,如果结束得早,明儿一早,我给你带东城那家糯米糕怎么样?”
艾柠见状,心知此刻已经无法再阻拦,只能委屈又心疼地点了点头。
“乖~原本在后面那酒楼点了一桌子好吃的,打算放完河灯带你去吃的,这下好了,你一定要替我多吃一些啊。”应贞儿抬手掌心轻轻抚摸了一下艾柠的头顶,转身离去。
被李凌风这一顿搅扰,艾柠显然兴致全无。
手中提着灭了的猫儿灯,就连走路都没了劲头,好不容易挪腾到了河畔酒楼旁,她抬头望了一眼,此时的酒楼之上欢声雷动,灯火璀璨,甚至比过年更加热闹。
走进了大门,顺着木头楼梯扶摇直上,楼梯口的小二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了。
“是宁小姐对吧?”
“是我。”艾柠迷茫点了点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一切就像是在早已被安排好的一般。
“随小的来吧。”
靠窗临江的那处雅间的门外,小二停住了脚步:“就是这里了,客官您里边儿请,贵客已经等候多时了。”
“贵客?等候多时?”艾柠刚想转身问个大概,此时身后的小二已经不见踪影了。
“什么嘛……”艾柠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却只见窗边此时坐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手握酒杯,一身长衫,黑发松散,似是在随意欣赏着河边的夜景。
就在雕龙画凤的花窗下,那人的背影活像是一幅画一样。
就连艾柠都有些看呆了,半晌才想起了开口:“那个……是贞儿让我来……是你?”
那人回头,艾柠惊得下巴颏儿都要掉了。
“嘴闭上,下巴脱臼了我可不负责帮你按回去。”直到洛繁书说出这句话之时,艾柠才终于敢确认那就是他。
“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贞儿找我来的么?”
“很难理解么?不过是三个人吃饭变成了两人而已。”
“原来,她也邀请了你?我以为只邀请了我一个人呢……”艾柠低头抠了抠手,此情此景实在是过于梦幻,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花灯,果然是灵,许什么来什么。
“怎么?多了我,你看起来很遗憾的样子?”洛繁书只当她是觉得他多余,顿时不爽。
“额,当然不是不是!是少了贞儿……”艾柠的脸上略带遗憾。
洛繁书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指了指那满桌子的菜:“吃吧,她特意点了你喜欢的,吃不完不许走。”
“那你呢?”
“我不吃。”洛繁书转头继续望向窗外。
望着不远处亮着灯火的船只,他不由得想起了今日应贞儿临走时的说过的话:
……
“我确定他一定会看见我。”
“你可知那船上都有谁,稍有不慎,前功尽弃不说,甚至还会让你丢了性命。”
“放心吧,我有把握拿到那张兵力部署图。”
“烟雾弹拿着,我会安排接应的人。”
“既然如此,不然你也来吧,酒楼我订了一桌子菜,她一个人吃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不放心。”
“不要。”
“不要?那我可找秦公子了,虽说人傻了些,可还算善良……”
“……给我找个易于观察的位置。”
“明白了,一定要帮我保护好她。”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