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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人不难,难得是那什么锦绣公子给不给她这个面子,再说了求来让这个小姑娘日日对着画思慕那种人,谢姜一万分不愿意。
只是以王馥的脾气,要是直接拒绝,这人不光会发火,说不定当场甩下脸子从今往后再也不理谢姜,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崔氏。
谢姜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神秘兮兮向王馥身边挤了挤,小声道:“我听说?”说了三个字,扭脸溜了眼门外,王馥不由挻直腰板,小声问:“听说什么了?”
“你知道在新郚的时候阿娘管的不严,我经常同嬷嬷出去”谢姜小声道“常常看到成群的公子骑着马,嗯?后面跟着几辆车,车上满满的都是漂亮的小郎…”
“拉着小郎?”王馥皱起眉头,想了想,恍然道:“许是出去玩…”拖了半天腔,小姑娘确实想不出来,一大群公子带着漂亮的小男孩能玩什么。
谢姜见她卡了壳,贼头贼脑瞄了眼门囗的北斗,与王馥咬耳朵:“你不知道,他们带着那些小郎,在郊外喝酒…一个人搂几个,哎呀,玩儿亲亲”
“啊?…”王馥吓了一跳,小姑娘情窦初开,只知道公子美人儿,哪里知道还有这回事。
谢姜继续泼水:“你别不信,听府里的妇人说新郚城里有个姓姬的大家公子,文才好,人也英伟潇洒,城里许多娘子都喜欢他”
“唉…这样的人谁不喜欢”王馥欲言又止,怏怏道“只是喜欢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只能偷着看看”
眼看举例示范的思想工作会要变成一场仰慕的倾诉会,谢姜赶紧拐回来:“你听完啊…谁知道这个公子平日里道貌岸然,其实暗里喜欢小郎”说到这里,两眼盯着王馥“你想想,这人抱着小郎又亲又…嗯!未了再来拉你的手”
王馥机灵灵打了个哆嗦,抱起胳膊道:“拉我的手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他”
知道害怕就好,谢姜再接再厉:“表面上英俊潇洒的大家公子,暗地里喜欢做龌龊事儿的多了”说了这话,一脸严肃总结道“大家公子,基本上都是如此…”
仔细想想王馥将信将疑,身边有个喜欢美人儿的阿父,既然对美人儿来者不拒,那暗地里喜欢漂亮的小郎…好像也会。
王馥两手托腮,好大一会儿没有开口。
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北斗这个时候插嘴:“大娘子,你不知道我们府里有个守门的阿春,人长的清秀白净,被个公子看上了,这人就向家主讨要”
清秀白净的也不放过?王馥竖起眉毛问谢姜:“姨丈给他了?”
这档子事谢姜不知道,扫了眼北斗意思是,你起得头你自己收尾。北斗往屋子里挪了挪,压下嗓音道:“家主没有同意,这人给大夫人送上两匹锦,后来后来阿春被带走了”
一个两个都这样说,看来大家公子们确实不怎么靠谱,王馥怏怏嘟囔:“阿姜,要是锦绣公子也是这样的人,那他…”
不能一棍子闷死,得让小姑娘慢慢悟过来。
谢姜垂睑想了片刻,扯住王馥的袖子一脸郑重道:“阿至姐姐,是不是这样的人仔细观察就知道了。你想啊…喜欢小郎的人,看见漂亮的男子总会多看几眼罢”
这话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王馥凝神看谢姜,意思很清楚…怎么观察?
谢姜道:“小娘子向外人打听这种事情,会让人觉得轻浮”先掐住长舌妇那一头,再支招“过两日不是要去拜寿么,锦绣公子总要招待宾客,到时候咱俩躲到近处看他同年轻男子,那个…有没有什么异样”
王馥表示怀疑:“这人又不傻,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喜欢也不会表现出来”
“还是阿至姐姐聪明”谢姜长长叹了口气,沮丧道“那怎么办?”
王馥洋洋得意道:“看眼神儿,阿娘教我的,一个人心里有鬼没鬼掩饰得再好,从眼睛里总能瞧出些端倪来"说到这里,小手一摆“观察他见了漂亮男子是不是两眼发直就好”
两个人说话说的起劲,全然没有注意到北斗早就低头垂眼,老老实实挪到了门口。
支开了两个小姑娘,崔氏道:“阿布回来了”
到舞阳的第二天韩嬷嬷便打发阿布返回新都,一是向谢怀谨请安,二来好叫他知道二夫人在新郚处境不妙。韩嬷嬷半生服侍人,崔氏支开谢姜王馥再来说消息,必是新都那里出了什么事。
韩嬷嬷迟疑道:“家主那里出了什么事儿么?”。
崔氏道:“不是,阿布没有见到谢大人”顿了顿“阿布到的时候,谢大人不在府邸,那里的管事说…谢大人去了衍地”
衍地距新都路途遥远,来回一趟最快也要二三十天。韩嬷嬷舒了囗气:“也好,娘子小孩儿心性知道了难免多想”
崔氏抿嘴笑了起来,眸光一扫外厅,道:“这孩子心眼儿多,你没有听她说嘛…咱们想法子整冶她俩。走罢,看看两个孽障在屋里干什么呢”
两个人转出藤花架子,刚踏上木阶,正听到王馥幽幽问谢姜,要是锦绣公子是这样的人?
崔氏与韩嬷嬷不约而同的顿住脚,站了好大一会,直到听出来屋里头谈话告了段落,崔氏咳了一声道:“阿至…”
喊过一声,仍旧站在木阶上。
王馥起身道:“阿娘同嬷嬷说完话了么,怎么不进来?”
崔氏似笑非笑扫了眼谢姜,回过头道:“从今天开始,阿至就留在这里,铺盖被褥不用送了,嗯…让她同阿姜住一起罢”说了这些,优优雅雅对韩嬷嬷浅施一礼“还请嬷嬷费心”
韩嬷嬷退下台阶,郑重回礼:“这是老奴的份内事,请夫人放心”
两个人一来一往,瞬间定下来谢姜与王馥两个…以后两天的苦难日子。
两天里,不光是走路吃饭施礼样样弄了一遍,连如厕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什么样的身份,穿什么样的衣裳,用什么样的首饰花钿……韩嬷嬷统统给谢姜王馥恶补齐了。两个人被整治的脑胀头昏,自然再也没有闲心研究如何挖掘锦绣公子“见不得人”的喜好。
隔天傍晚曹嬷嬷领着丫头来了紫藤院,韩嬷嬷引她进了外厅,丫头们将托盘放在案桌上,曹嬷嬷道:“这是明天要穿的衣裳,首饰夫人也备了些,两位娘子看看合意不合意”
做了多年的掌家大妇,对于什么场合着什么装用什么首饰,崔氏自然是驾轻就熟,何况谢姜对于衣裳首饰这种东西向来不放在心上,当下细声道:“姨母挑的,哪里还用看,玉京,收拾起来罢”
曹嬷嬷笑道:“谢娘子身姿娇小肤色又白皙柔嫩,夫人给娘子做的衣裳具是亮色”抬手指着左侧的木盘“这里三套茱萸锦同裂云锦的外裳,花纹精致繁复轻软飘逸,夫人说最合适谢娘子穿”
王馥嘟了嘟嘴,从右侧的木盘里拎起件银红色外裳道:“说来说去阿姜什么都是好的,我不够白么,偏让我穿红色?”
王馥比谢姜高出半头,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胸脯鼓鼓腰肢细细,已有了少女的模样。谢姜看了眼托盘,杏红色·银红色,大···大红色。
参加贺寿宴,一般来说这三种颜色最是喜庆,也就因为喜庆所以穿的人最多。仔细想想谢姜明白了崔氏的用意…崔氏不想王馥在寿宴上拔尖露风头,因此给她选了既不出错又不出彩的大众化衣裳。
眼珠转了几转,谢姜嘻嘻笑道“红色最衬脸儿了,不信阿至姐姐穿上试试”说着话,拎了件大红色的外裳往脖胫上一搭,对着王馥扑闪扑闪眼。
这一下子,两个嬷嬷几个丫头都抿了嘴。
王馥翻了个小白眼儿,吩咐玉京:“包起来…都包起来,我看你家主子就是个小财迷”看了看托盘,回头又瞪了眼谢姜“红色也好看,哪像你,不是粉白浅紫就是鹅黄色,打扮得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