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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一共昏迷了五个个,也只有顾大鹰和顾怿醒了过来。
顾山燕跟顾凤说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三天一碗老参汤地吊着命了,活着的人更需要,顾凤之前都没放弃过这几个为了族人血战到最后一刻的人,她还是在燕大爷面前摇了头。
“我会想办法。”她道。
不能那些躲着的人活得好好的,那些拼命的却要被她抛弃。
她阿父阿兄在地底下知道会伤心的。
“那三天改五天罢。”燕大爷知道说不服她,又只好改了说法。
顾凤在想了想后,问燕大爷,“我带回来的药……”
燕大爷没等说她说完就叹气,“是好药,我穷其一生都制不来的好药,给你八丈叔他们用了。”
那就是不能给那几个还昏着的爷们吃了。
顾凤涩然地牵了下嘴。
不过,八丈叔他们被颠着回来,血流了满胸,人没事就已是挺好。
顾凤悄声叹然,自言自语,“武络族啊。”
那里真好。
顾凤说的小声,燕大爷也听到了,拍了拍她的头道,“丫头别多想了。”
几百年里他们都没与武络族交到好,连人都没怎么见过,他们顾山就在他们的山这边,血都把山土浸红了,那个族里的人也没动静,就如以前的传说一样,武络族人不管世人生死,他们能在神族的眼皮子底下有存活之地就已经行了。
顾凤又动了动嘴角。
她总觉得,他们顾山族跟武络族与之前不一样了。
不是她还想再偷武络人的好东西,而是武络族人不想再放过他们了,顾凤作为族长,无法心存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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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父!”络晟哀喊了武络族族长一声。
那日武络族人一行人在回去后,络晟对络晷极致不满,奈何他族父不在族里,去了世外云游去了,族里的人视络晷为下一任族长,自是不会说道他,他无人撑腰,一等父亲回来,他报了络晷那日追捕未成之事的无能,但见他父亲置之不理,他忍了又忍,这日还是忍不住再与他父亲络襄龙说道了起来,见其父还是不予置理,他哀求了起来。
“族人不是说他是天神降下的天子吗?可他这样无能,哪是有本事之人。”络晟越想心就越急,“难道连说道他一声都不能了?”
络襄龙虽甚喜络晟之母陶氏,也对络晟这个从小长得极为肖似他的儿子很是疼爱,但他对络晟对他长兄的不敬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因为疼爱络晟,而是历任族长都是在兄弟的嫉恨中过来的,兄弟是族长的绊脚石,也是练手的好石头。
且络襄龙对不亲近他的长子也不是那么喜欢。
不过在络晟眼里,他父亲的放任是对络晷的疼爱,为此他更是嫉妒那个占了先出来的络晷更是恨之入骨,他见族父一脸不以为然,一下就跪到了他脚下,抱着他的腿泣诉,“族父,我也是您的儿子,即便我是出了一点小错,母亲也叫我来您面前领罚,他身为族子,难道不更是要以身作则吗?”
络襄龙差点被他这个儿子逗笑。
他虽是不喜欢他那个不亲近他,且现在功力看似比他还要强了一点的长子,但他这个二儿子居然拿自己跟他那个自小在北神山长大的长兄比?
他都不忍心了,摸了摸儿子的头,“晟子。”
“族父……”络晟含着眼泪抬头看着他。
他现在长得不是很像他的父亲了,但还是有着六分肖似,络襄龙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上那软弱的表情,心中那点不忍刹那变成了不耐烦。
由着他自生自灭罢,本来他只不过只是族长子的兄弟。
“这等小事,我就不过问了,”儿子们长大了,也没小时候好逗玩,讨人喜欢,现在也是时候该让这个快十七岁了的儿子明白自己的地位了,也许早明白一点,还能在他长兄手底下讨着条命,“不由你代父前去问问你长兄,该如何自处?”
“真的?”络晟瞬间狂喜,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去吧。”络襄龙收回了手,见络晟狂喜而奔离去,他接过身边女侍的帕子擦了擦手,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这些儿子啊,随着他们长兄的长大,也到了要夭折的时候了。
而他长子也成年了,他成年之后就无需再进北神山了,他也该好好摸摸他这个儿子的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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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晷成年礼刚过不久,由族里的自小教导他长大的武官与神官主持,他族父在外云□□踪不定,也就没出现在他的成年礼上。
但武络族族规里,族长,武官,神官三主只要有武官,神官在场,就可给族长之长子办成年礼,从此之后少族长之名也就可名符其实,有处置族人族务之权了。
族长很少与少族长见面,少族长成年礼族长没回来,族人尽管难免讶异,但细想之后也并不是太吃惊。
少族长之母是当年大长老的女儿,取代了族长原本心怡的族女成为了族母,他们成亲之日也是那个族女的祭日,刚烈的族女在那日吊死在了自家的横梁,给族长写下了传情的血书,这事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哪怕时至今日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也有不少人清楚记得。
随后族母生下少族长死去,少族长以五岁幼龄就进了野兽遍地的北神山,而族长却把他在外生下的几个儿子抱了回来放在身边养着,宠爱有加,两方之态天差地别,族长不出现在他这个自小就不喜的儿子的成年礼上,也不是太令人费解。
族长没出现,不少族人对他们这个少族长也有些怜惜之情,那天很是为络晷热闹了一番,欢庆之宴终夜未散,直至天明才散开各自归家。
族人想了什么,络晷大概知道。
当年他母亲逝世,只有他母亲一个独女的外祖母也紧接着没了,随后没两年外祖熬不住也跟着走了,他被外祖托付给了武官,随后他被人下毒,家中成了随时都可要他命的地方,才有了他五岁就去了天龙山之事。
在家中随时都会送命,险恶丛生的天龙山成了他的存活之地。
络晷这些年在北神山跟族里穿梭,也从北神山的出口去过外界,欲要成年的最后一年他在北神山里从春季住到了秋季过了,才在族人的冬日育神祭这日出来,当日冬日育神祭的头天祭祀上他没看到他父亲,那天他就知道了这个人不会出现在他的成年礼上。
所以等他族父回来,本来在族人的没理会之下压着的络晟跑到他面前,说要代父处置他之时,他甚至连一丝惊讶也未曾有。
只是,弟弟终归是天真了点。
络晟身为被族长抱回家承认的第二个儿子,这么多年了,都没学会其母的半丝聪明,络晷当下也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难道还想反抗族父不成?还不跪下认罪。”得了族父之令,络晟难免有点得意洋洋。
但他随他之后跟过来的护卫在他的话后脸色却难看的很。
“络晟?”看着这在他面前跋扈的二弟,络晷正看了他一眼,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头一次算是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这个二弟的容貌。
“你什么意思?”见络晷还叫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络晟被他口气激得脑袋火热,冲口就说,“还不快给我跪下磕头求饶,兴许我会看在幺女的面上放你条活路!”
他是真跟他生母陶氏一点都不像,就更别说像他们那个虽好色,但城府极深的族父了。
“阿蛇?”
络晷成为少族长后就可另辟居所了,他这几天搬离了原本住的武官的那个简陋的只有石床跟横梁可睡的家中,住进了新建的木屋,虽说这屋子跟原本的屋子相比大了个四五个大,但打了几张长桌,放了几十把椅子,就是空旷也是显得有人气多了,这屋子他刚住进来没两天,没想先来的人不是找他商量事的族人,而是来找事的弟弟,饶是络晷不在意络晟,也觉得这头开的不是很好。
他是要把族父的权力要过来的人,他希望来找他的人,是有事的族人,而不是没脑子的弟弟。
“在!”
“族里水牢可空?”
“回少族长,有空的。”
“不敬长上之罪可能关几日?”
“回少族长,七七四十九日。”
“嗯。”络晷一手磨了磨另一手的手心,朝络晟那微扬了下头,淡淡道,“那,送进去。”
武络族虽说是不出世之族,但自古以来上下分明,络晟在这族里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该对成为掌权的少族长的长兄什么态度,他确也是该教教,如果这也是他们那个族父的意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