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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圣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响彻云霄的怒吼出现在办公室,因为在三分钟前发生一件惊逃诏地的大事。
下午,他走在气势不凡的饭店大厅里,雪花石主灯照耀着罗马式金色拱柱,也照亮底下的云石地板,当他对每个角落都很满意之际,猛然一张纸飘了过来,落在他脚下。
向来注重细节、标准严苛的他脸色一凛“摩诃”的大厅怎允许垃圾飞扬?他弯身捡起一看,一度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随着尖锐的抽气声响起,但见上面白底黑字加花边写着
号外!号外!
靡荼是穆圣衍的情妇!
除此之外,上面还有两人亲昵手牵手的合照,那版面与八卦杂志的如出一辙,而且印刷精美。
这是谁的杰作?
有一张肯定就有第二、第三张但是饭店里充斥诋毁总裁的传单,岂不表示饭店的安全系统出了问题?
穆圣衍捏着传单准备回办公室查办这件事,不料,经过大厅的长廊转角处,瞧见一群穿制服的员工,人手一张传单议论纷纷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这张传单不但贴在布告栏上,还贴到公司的网站耶!”
“大概没人不知道这件事了,但靡荼又是谁?”
“听说是秘书室的人,而且还是走后门进公司的,看来她和总裁真的关系匪浅喔!”
靡荼虽是公司的股东,但除了陈秘书和穆文勇外没人知道,所以大家自动联想到两人暧昧不明的关系。
“哦!那个小女生我见过,原来是总裁的情妇,真看不出来耶!”
“是咩,有些女孩子就这样,外表纯洁,内心嘿嘿!”大家听到八卦,莫不加油添醋一番。
“可不是,我还以为总裁有多正直,没料到他也是花心一族。”
一阵暧昧的笑声过后,有人又说:“难怪总裁夫人要远走他乡,老公变心,有家归不得,好可怜喔”
“说不定总裁夫人是被总裁和情妇逼着离婚的呢!”有人又多添一笔,期使丰富剧情。
“我看极有可能,否则干么要把总裁夫人的宝座拱手让人?”有人附和。
“可是,是谁识破他们的奸情呢?”
“唔,一定是同情总裁夫人,勇于仗义执言的人。”
轰!这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揣测之词与事实正好相反,而且说得跟真的一样。
一道杀气重重的视线扫过去,比什么言语都有用,议论纷纷的那伙人下意识的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即时有人惊呼“总、总裁?!”
大伙看看传单上的照片,忙不迭将传单藏到身后,度“秒”如年尴尬地看着穆圣衍。
他横眼怒瞪回去,火大地吼人。“看啥看?”
被冷煞眼神一瞪,没人敢再乱瞟,好奇的目光全移开。这年头八卦当道,但饭碗也很要紧,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片刻之后
随着十九楼总裁室内爆出的怒吼,众高级职员在外头胆战心惊,只因一向冷静的总裁最近很会吼,而且充满暴戾之气。
“陈秘书,总裁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尤其今天像吃了火葯似的?”一干人纷纷将陈秘书围了起来。
她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也不敢乱说呀!她又不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是不是这季的营运落差太大?”业务部总监猜测道。
营运协理连忙出面说明“不不不,这季营运绩效比预期的还前进十九个百分点。”
“那是客务部或餐饮部出了问题?”
“没有啊!”“采购部呢?”
“也没有啊!”“工程部怎样?”
“很正常啊!”嗯,总裁火气上升的原因,部门经理们私下热烈讨论却是不得要领,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不得不往别的方向揣测。“会不会是他牙痛或便秘才那么的火气大?”
这两项症状平常是死不了人,但发作起来却会要人半条命。
也有人暧昧地互觑一眼,心中有着相同的心思,其中一个说:“可能是欲求不满,听说总裁夫人一直待在国外不回来。”
“唉,欲求不满可以找小姐嘛,干么找我们咧。”众人悲嚎着。
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安全室主任被轰得逃出来,可以想象总裁今天火力之猛,几个忙得昏头的经理级人物,提心吊胆的以眼神无声为彼此祈祷。
“怎样,到底为了什么事?”经理们连忙扑上去,向安全室主任打探内情。
安全室主任喘口气苦着脸,摊开了那张传单。“有奸细企图破坏总裁的声誉,我这个安全室主任首当其冲挨骂。”
可怜他还想不透、查不出是哪个“奸细”所为,总裁就发现这张传单,莫非自己注定要被刮?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早就看到了,经理们不禁一起嘿嘿笑,拍拍胸口收惊。“幸好与我的部门无关,免惊、免惊!”
“谁说免惊?各个部门到处都是这种传单,你们却都没有处理,总裁已经准备一查究竟,你们好自为之。”眼见那么多人“陪葬”安全室主任的心情好了一些些。
啊经理们又是一声天摇地动的哀嚎,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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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穆圣衍把那迭传单扔在靡荼面前,看她有什么反应,结果她看了,竟然发出笑声。“果然被人知道了,真好玩。”
这原本无心的话,听在穆圣衍耳里却让他误会了,想起她三番四次说要挑战他的形象,以为又是她在胡闹了。
于是俊脸先是僵硬,额上青筋爆起。“我形象被诋毁、社会地位遭到质疑、饭店信誉受损,怎么会好玩,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这跟成熟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她不觉得有多严重,于是安慰他“反正都已经发生了,气也没用,不然还要一个个去解释吗?”
一直知道靡荼是坦率、随性的人,但随性到这种地步,却不是严谨的穆圣言粕以接受的。
“靡、荼你这女人!难道一定要用这么劲爆又奇怪的方式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轻佻、草率得完全不顾后果!”他颀长的身躯气得颤抖,愤怒的黑眸闪亮地瞪着靡荼。
“你吼什么吼?即使有话要说,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她喃喃抱怨。
温柔?!
这女人还敢跟他讨温柔?他没当场活活掐死她,她就该感谢他慈悲仁厚了。
他深吸一口气,按住疼痛欲裂的太阳穴,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迸出来。“你这个小魔鬼,我真该把你扔进火里去。”
“怎、怎么了?我有做错了什么事吗?”她被骂得怪心虚的,但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糟糕了,他凛着脸好可怕,像是想把她给大卸八块。他凶恶的模样吓得她急着想逃,却被他捉住双臂,反剪在背后。
“放开我!放开我!”她奋力的挣扎,更让穆圣衍认定她作贼心虚。
穆圣衍力大无穷,将她扔在一张大皮椅上,双手扠在腰间,然后居高临下的俯视,冷冷地瞪着她。“果然就是你做的!”
“做?做什么啊!你以为这些传单是我发出去的?”她终于明白他生气不完全是因为这些传单,而是以为全是她做的。
“不只这些传单,还有张贴在集团网站上的,你果真很会挑战我的极限,简直胡闹到极点!”
“不,不是我做的。”虽然她曾想尽办法让情妇身分曝光,但绝不会这样陷害他。
“她以为我会相信?我叫电脑工程部查过了,张贴在网站上的消息是来自于秘书室,除了你谁敢做这种事?”穆圣衍相信这全是她一手搞出来的。
“我这阵子我都在客务部见习,很少到秘书室。”
“那也不能证明不是你做的。”冷漠严酷的表情、锐利的眼神,他根本不相信她。
他一向是个睿智明理的人,现在竟然这么是非不分,这令她多伤心哪!
她晶澈的眼眸蒙眬起来,下一秒就掉泪了。
“你还给我装可怜?”他不会再心软,也不会为了她几滴扰人的眼泪,就原谅她鲁莽的行为。
看见他依旧冷峻的目光,她感到彻底的沮丧和愤怒,不禁吼道:“随便你怎么想!”
“你还嘴硬死不认错?”他俐落的一把抓住她,按在大腿上举起手就想教训她。
然而,不知怎的,高举的手掌竟然迟迟打不下去,只训道:“你给我好好反省,否则,就别再来摩诃上班。”
其实,只要她肯认错,他就会原谅她,偏偏这小丫头很倔强,竟死都不低头。
“我才没有错,你这乌龟王八蛋,敢打我我就告诉爸妈!”
他感到一阵心痛“好,今天我就代表爸妈教训你。”说着,他的大手劈哩啪啦的打下去。
“我不会认错,你打死我算了!”这次,她真的感到委屈、伤心,为什么他就这么不信任她,一口认定她胡闹,就因为不能证明不是她做的,她就必须背负这些责难吗?
“你还敢嘴硬!”他打得手发疼,心更疼,手停在半空中,再也打不下去了。
趁他松手之际,她马上弹跳起来,委屈、伤心之余,满腔怒火的她脱口而出“我就是爱胡闹,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你就不能成熟一点?整天像个孩子似的,太不象话了!”他咆哮着,气忿地把桌上的物件全扫落地板。
其实,他一点也不好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上和靡荼有关的事,他的情绪就特别容易失控,难道是她在无形中影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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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靡荼病倒了。
一开始是秘书室有人得了流行性感冒,结果一个传一个,现在换她四肢酸痛,浑身发烫,头痛得像在跳踢踏舞。
但是,让靡荼最感难受的不是感冒,而是与穆圣衍之间的冷战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他绷着脸不理她,她的脸就更臭给他看。
到了下午,她吃了成葯,仍然高烧不退,还反胃得想呕吐,结果在忙碌的客务部待不住,便请了假回秘书室休息。
她头昏目眩,连路都走不好,一进门就撞上迎面走出来的穆圣衍。
“我”她很想告诉他身体不舒服,但一对上他冷冽的眸光,她就说不出话来。
“你脸色不太好。”他觑她一眼。
闻言,她暗自窃喜“你有注意到哦?”“你不只是脸色不好,头脑更不好,整天魂不守舍冒冒失失干什么?”想到她这样不长进,他板着脸劈头就训斥道。
哇咧!去你的穆圣衍,笨蛋圣衍!笨蛋、笨蛋我魂不守舍是因为被你气病了好不好?始作俑者还有脸骂她。
“你”她打量着他漠然的表情,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太超过了。
靡荼捂着沉重的脑袋瓜。她一定要回家休息,再不好好睡,很快就会倒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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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穆圣衍回到家,发现靡荼不在,他看看墙上的挂钟,苦笑着摇头,知道靡荼在跟他呕气,不知又跑去哪胡混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客厅。唉!把脸埋人手掌间,心情有些乱,一直在想靡荼,她不乖又不听话,他快被她气死了
铃铃铃
突然,他的手机猛地响起。
按下接听键,一阵咆哮响起。“堂哥!你快来看看你的女人好不好?”
“文勇?什么我的女人?”
“靡荼!靡荼她在街上乱晃,怎么劝都不肯回家,我搞不定她。”穆文勇虚弱的口气,彷佛快不行了。
“叫她听电话!”穆圣衍紧张了。
“去你的,我要是能叫她听电话,早就叫她乖乖回家了。”
又出了什事?担心着靡荼的他猛地吸口气“她怎么了?”
“妈的,她发着高烧还发酒疯喂,靡荼!你想干什么?”穆文勇一阵吼叫。
穆圣衍隐约听见那头,靡荼不知和谁争执起来,断断续续伴随着穆文勇的咒骂声传来。
“你们在哪儿?”他拿起车钥匙,边出门边问。
“你赶快来信义路四段的”
二十分钟后,穆圣衍依言赶到一家便利超商,见到那个令他担心得快要发狂的女人时,他心头一凛,不敢相信那个脸蛋苍白、神色恍惚的人是靡荼?!
她从冰柜中取出一罐啤酒,打开就一口气喝光光,地上还有好几个空罐,简直在胡搞乱来。
而穆文勇则忙着掏钱给店员结帐,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见到穆圣衍如见救星一般,暗自松了一口气。“快,你去搞定她,她最听你的话了!”
穆圣言旗步走向她“靡荼。”
她转头,眼神涣散地看着他“讨厌!又看到你这混蛋了”
她喃喃地挥挥手,又从冰箱抱了好几罐啤酒越过穆圣衍往外走,穆文勇只好又掏钱付帐。
“她干么这样子?”穆圣衍跟着她身后问道。
穆文勇摊摊手“这要问她啊,她来找我时已经喝过酒,吵着要我陪她喝,这是她光临的第五家了。”
可怜他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付钱,还要承受店员怪异的目光。
又喝完一罐啤酒,靡荼突然抱着穆文勇,嘟着嘴说:“你、你教我接吻,圣衍说我不会接吻。”
“呃”穆文勇尴尬地望了穆圣衍一眼。他当然想吻她,而且想了很久,也想疯了!但是,哇!穆圣衍双眼沉沉的瞪着他们,脸色好恐怖,彷佛马上就要冲过来杀人了!
靡荼却娇憨的看着穆文勇,猛地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行吗?你交往过那么多女人,吻技一定很厉害,对不对?”
呃,这是赞美吗?他不知如何反应。
穆圣衍已经完全压抑不住惊讶与愤怒,一把将她拉开,吼道:“当然不行!吧么要这个野兽男教你接吻?”
呵!野兽男?
这种指控太太太污辱人了,穆文勇忍不住反驳“喂!她向我讨教,我觉得她很有眼光哩!不然她干么不要你教?”
“放屁!她简直识人不明!”他的胸腔剧烈起伏,难得这么不能把持自己。
穆文勇忍不住嘲弄“嘿,说了你也不懂,像你这种只会工作的老头子,怎比得上我这种经验丰富、年轻潇洒,脸上又没皱纹的帅哥。”
“我看你是连大脑也没什么皱纹的蠢蛋。”
“看来你需要去学学怎样讨好女人,免得一而再地教女人失望。”穆文勇反控回去。
正在气头上的两人,一脸激忿,彼此互瞪,目光简直可以杀人了,气压显得低沉,彷佛开战在即。
突然,引起风暴的靡荼扔下两人,踉跄的脚步跨出人行道,往马路中央去,引起车阵中喇叭乍响,幸好穆圣衍及时伸手将她拉回。
他气得想掐死她,结果却是将她扯入怀里。“笨蛋!你想干么?!”
真庆幸自己的心脏够强壮,否则,真不知道如何负荷得了这么大的惊吓,接着他又是咒骂声起,摸摸她的额头。“你全身发烫,走,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医生又不会治心痛,我心痛痛痛痛!呜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你会不会痛啊?来,我们去喝喝痛快!”她唇角一扁,眼泪又泛滥成灾,语无伦次地用力戳他的胸口。
“还喝?”穆圣衍瞪住她,气得快脑充血了。
“怎样,不能喝啊”靡荼挥舞着啤酒罐,咚的一声往他头上用力扔去。
“噢!”穆圣衍捂住额头咒骂“以后绝不让你喝酒,喝醉了不是乱亲人便是逢人就打,酒品真差。”
穆文勇丢给他一个眼色“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管了。穆圣衍拦腰一扛,想将她整个人固定在肩上,她却双脚乱蹬,大嚷“混蛋穆圣衍!笨蛋、臭鸡蛋、咸鸭蛋,世界超级大坏蛋,伤我的心,害我为他流了好多眼泪救命绑架啊”这阵呼天抢地,不但引来路人围观,还有热心民众向派出所报案。
真惨!这一晚三人先在派出所度过,又在医院折腾到天亮。